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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开始以为能让朝廷发八百里加急的公文,必是与边关战事有关,甚至很大几率是斥责他的,毕竟按他的预料,朝廷有很大的几率不会开战,而是会求和,但他的态度明显是主战,与朝廷的打算背道而驰,自然对他不会有什么好话。却不想他一打开公文,看到上面写着调派三路大军去支援平州,惊的他险些跳起来,虽有些不可思议,但到底是好事,谢景安顿时一颗提着的心落下去,整个人轻松了一点,脸上也带了些喜意。谢景安情绪的变化,林言自然看了个清清楚楚,忍不住焦急问:“公文上写的什么?可是关于边关战事的?是谈和还是应战?”林言身为一个武将,比谢景安更关心边关战事,自从听到颌曷倾巢而出的消息后,几乎夜夜都睡不安稳,此时自然紧张,一向冷静的面容皱起了眉头,颇有些坐立难安。谢景安平日里喜欢逗逗他,但这个时候不会卖什么关子,不用他再催问,就直接将公文随手递给他,转头去看崔同:“一会儿刘主薄来了不必通传,让他直接进书房。”说到这里谢景安顿了顿,沉吟了片刻,又道:“你再派个人去将陶秋唤来,他也不必通传了,本王有要事问他,也让他直接进来。”崔同答应了一声,急忙就下去办差,此时林言也将公文大致浏览了一遍,神色说不上意外还是惊喜,有些复杂,看着谢景安道:“朝廷竟然会愿意应战?朝中一直传出的不是谈和的风声吗?怎会愿意应战?莫不是哪个大臣说服了圣上?”林言百思不得其解,谢景安也想不明白,毕竟他们一直听到的风声都是谈和以及和亲,甚至做好了孤立无援只靠他们自己的心理准备,不想他们都准备了这么些时日,不再对朝廷有什么奢求的时候,朝廷却给了他这么一个意外和惊喜,既让人高兴,又让人不安,总觉得朝中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才会让这件事的走向完全出乎了他们的预料。就在他们讨论的时候,陶秋先刘主薄一步到了王府,因有谢景安的吩咐,守在外面的宿卫与扈从并未通传,而是直接推门让陶秋走了进来。大约这些日子十分的忙碌,陶秋本就不胖,如今越发消瘦,再加上个子也不高,乍一看真像个孩子,时常让谢景安有一种压榨童工的错觉。好在陶秋外貌像个孩子,性子却颇为沉稳,差事也办的极出色,这才让谢景安勉强压住了他换人的想法。进到书房后,陶秋就要躬身拱手行礼,可他才抬起手臂,谢景安就已经不耐烦的打断他,摆摆手道:“事情紧急,就不要拘泥于虚礼了,快告诉本王,你最近得来的关于长安的消息都有哪些,可知晓为何朝廷会一改主意应战,宫里有什么动静吗?”陶秋主事的情报组织刚搭建起来,按理说只是个空壳子,暂且还派不上什么用场,可如今莫州人流如织,天南地北的人都有,再加上又都是消息比较灵通的商人,说不得就会打听到什么。果然,谢景安话音落下,陶秋沉吟了片刻,就道:“回殿下的话,属下倒的确听说了些关于长安消息,只是这消息是真是假,属下还不曾证实,也不知该不该说与殿下听。”“都这个时候,管他是真是假,”谢景安不在意的道:“你直说就是,本王自会分辩。”陶秋这才放下心,将得来的消息一五一十的说出来,他道:“关于长安的第一桩事,还与殿下有关,殿下曾派人护送进长安寻亲人的那位杨姑娘,如今已然寻到亲人了,恐怕殿下都想不到,这位杨姑娘的亲人是谁。”谢景安原以为陶秋要跟他卖关子,正要催问一句,陶秋就接着道:“这位杨姑娘的亲人殿下还很熟悉,正是教导了太子殿下多年,门生遍布天下的杨太师。”这一点真是让谢景安无论如何都没想到的,他不由惊讶出声,“杨太师?”陶秋道:“正是杨太师,据属下得来的消息,如今杨太师与太子殿下之间已是极为疏离,虽是还不曾卸任太师一职,但已与太子极少走动,恐怕递折子致仕已是早晚的问题。”谢景安既有些高兴,又有些惋惜,一时心情很复杂,毕竟对他来说,太子的势力越小,他就越安全,可杨太师终究是个名扬天下的大儒,若就此致仕,实在是朝中的一大损失,如今朝里脑袋清醒还肯为百姓着想的官员不多了,少一个,就不知百姓日后要多吃多少苦头。只是他虽是个亲王,在这种大事上实在说不上什么话,又与太子有嫌隙,虽心中惋惜不已,到底还是按住想要做些什么的想法,又问陶秋,“还有呢?可有关于边关战事的消息?”陶秋道:“属下听从长安来的商人说,长安城中如今很是不平静,自从圣上下了调派三路大军支援平州的消息后,朝中百官以及太子就长跪不起,平日对太子甚是疼爱的圣上此次却不闻不问,任太子跪了两天两夜,几乎跪废了膝盖骨,皇后娘娘也哭诉了许多回,却都不改主意,坚持要调兵。”“父皇的主意?”“圣上的主意?”谢景安与林言几乎同时出声,脸上皆是一片震惊之色,他们在陶秋来之前讨论了许多种可能,可无论如何都没想到,调派三路大军支援平州一事,居然是圣上提出的,按陶秋得来的消息分析,还是强顶住朝中百官的反对,一意孤行。这实在出乎他们的意料,谢景安半晌才回过神,沉默了一会儿,又问:“其他的呢?还有什么消息吗?”其他的就是一些琐碎的消息了,陶秋原打算一起告诉谢景安,可看他的神色,犹豫了一会儿,终究摇摇头,说没有什么了。谢景安不疑有他,挥挥手让他先下去,就转身与林言议论起来。谢景安不可思议道:“调派三路大军去驰援平州的事,我一直以为是哪个大臣凭借三寸不烂之舌或以性命相逼让父皇改了主意,却不想是父皇一意孤行定下的,这实在不像他的性子,是宫中发生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还是父皇本性如此,而是我们都不了解他?”谢景安拼命回忆着他穿越这些日子以来听来的关于康平帝的一切信息,虽然这些信息未必就是真的,可按着他对待原主以及其他皇子的手段看,实在不是个什么明君,不然也不会任朝中克扣边关军粮而不管,几乎是任他们自生自灭一般守着边关。林言也觉得匪夷所思,却并未仓促开口,而是思考了一番,才摇摇头道:“我也想不明白,会不会圣上的这个决定,与杨姑娘一事有关?”林言的这句话给了谢景安一个新思路,他伸出细长的手指轻轻在椅子扶手上敲打着,就着这个声音,陷入了沉思。据他知道的,原主的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