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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血腥味,充斥鼻翼。他看着那双沾满了鲜血的手朝他伸过来,想抱他。他仓皇失措,不住的后退,直到退无可退,回头的瞬间,他被那双手紧紧抱住。低头,他看到了青草与鲜花。西辞从梦中惊醒,仓皇望向四周,手心不由自主的握紧了床单。窗户没关,有风,窗外月色皎洁,在窗台洒下一层银霜。翌日一大早,西辞与元皎吃过早饭,说是出门。今天的元皎打扮与平常没什么两样,如果说有什么不同的,那就是西辞了,从一早上到现在,脸上喜悦又纠结的表情就没消停过。蒋沉壑坐在餐桌边上,周末的假期难得的在家,听到元皎出门的消息,问道:“今天有事?”元皎没有过多的回答,只是简单嗯了一声。这事说与不说都不好。说了,蒋沉壑心里难免心存芥蒂,不说,瞒着现任去看前任,也不太好。但蒋沉壑也不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只是叮嘱道:“今天气温比昨天低,可能还会下雨,多带件外套。”元皎拿汤勺的手微微一顿,而后放下汤勺,“我知道。”“今天你要去公司吗?”“公司有聿城顶着,我今天休息一天。”“那麻烦你的司机,送我和西辞过去吧。”元皎这话,其实就是把今天的去向正大光明的坦白了,虽然蒋沉壑没问,她也不必刻意去隐瞒。更何况她心里也清楚,蒋沉壑不可能不知道。“西辞,走了。”西辞起身,“蒋叔叔,我们先走了。”“嗯,照顾你mama。”“您放心吧!”蒋沉壑望着西辞与元皎的背影消失在门口,面前的早餐也食之无味。陈姨端上来一杯咖啡放在蒋沉壑面前,面色有些为难。“蒋先生,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陈姨端来的这杯咖啡是元皎常喝的苦咖,不放糖不放奶,他端着喝了一口,眉心紧拧。“什么话?”“昨天,我听见元夫人和西辞说,今天……去监狱,看西辞的爸爸。”“爸爸?”蒋沉壑一愣,抬头问道:“你说谁?”“西辞的爸爸,应该就是元夫人的第一任丈夫。”陈姨这话说的很有技巧了,点破元皎去看的谁,又提醒元皎这是第几次嫁人。“丈夫?”当年元皎来到海滨,都知道荒废的元家小院住进了一个美人,带着一个孩子,古老的庭院里,元皎在那树下,摇着扇,吹着凉风,斑驳树荫下,冰肌玉骨,妩媚动人。“蒋先生,不是我多嘴,元夫人去看前夫,也不和您打个招呼……”蒋沉壑沉默片刻,拿起的刀叉又放下,“这事,不用再说了。”陈姨不明白,男人听到自己女人去看前任,不应该有所反应吗?“蒋先生,这……”蒋沉壑抬头,望着陈姨,不带任何情绪,“做好自己的事就行。”陈姨被这警告的目光威慑,嘴角强扯一抹微笑,“好的,我知道了。”***海滨有个南城监狱,城市最南边。与所有监狱没什么两样,也没什么特殊化。从蒋家到监狱的路程大概有一个小时,西辞坐在车里,望着窗外由摩天大楼变成道路两边的大树,原本就忐忑不安的心情,更为激动。反观元皎,或许是因为来过多次,表情冷漠,坐在后座闭目养神。“妈,最近,哥有和你联系吗?”之前顾南歌虽然说,自己会找机会和元皎见上一面,但今天这么好的机会,他其实也是想一家团聚的。即使团聚的地点在监狱,那也没关系。元皎睁眼,眼底没多少情绪,“你说南歌?”“嗯。”元皎淡淡道:“你哥大了,有自己的想法。”这话意思大概就是,没联系过。元皎看了他一眼,“怎么?你们见过了?”西辞没好意思把怎么和顾南歌见面的情形说出来,只含糊其辞说见过一面。好在元皎似乎并不怎么在意,没有多问。南城监狱到了。在司机再三确认过目的地后,看了监狱大门好几眼。元皎对探监的流程似乎轻车熟路,甚至于还与一个警察聊了两句。西辞上辈子没去过监狱,但从电视里见过,犯人与家属隔着一层隔音玻璃,用电话沟通。可这个南城监狱似乎不太一样。一个狭窄的空间,一张桌子,一边一张凳子,一边两张凳子。西辞打量着四周,监控摄像头的红灯亮着,空间虽然密闭,但是却没有别的异味,很干净。元皎淡定自若坐在桌前,看向西辞,“这儿可能与你想象中的不一样,过来吧。”西辞听话坐在元皎身边,不一会儿,门开了。西辞精神高度紧张,屏息以待望着门口方向,目不转睛,浑身肌rou紧绷,眼眶都睁得发酸。进来一个警察,拿着一个文件夹,进来让元皎签字。“元小姐,这是您儿子吧。”元皎一边签字一边笑,“嗯,我儿子,西辞。”“和您长得真像。”这话不是奚落,是真心实意的夸赞。元皎笑着将文件递还给那个警察。房间里又只剩下她和西辞两个人。没有见到人,西辞心底松了口气。这是种很奇怪的想法,因为愧疚,而不敢面对,却也因为愧疚,恰恰急不可耐的想去面对。三两的脚步声隐约从外传来,西辞望向门口,他似乎能感受到那脚步的沉重与坚定。他从小就被教导,行得正站得直坐得端,男人就该昂首挺胸,踏实而正直。门开的那一瞬间,紧盯着门口的西辞猛地将目光收回,垂头安静坐在那,寻求安全感似得朝元皎的方向偏移。脚步声渐渐靠近,头顶炽光灯下,浓重的阴影当头拢下,西辞抬头,莫名的,那明亮的灯光也变得无比炙热。几个警察离开房间,将门带上。那个人逆着光站着,背朝着光芒,面藏着黑暗,黑暗与光明交界的地方,半明半昧。在他过去的记忆里,爸爸这个角色属于宽厚温暖与安心,他曾经听面前这个人讲过许多大道理,他铭记于心。却用最后一双沾满鲜血的双手告诉他,那些大道理,不过是弱者该遵守的法则。只要强者够强,就能为所欲为。是非与善恶还未完全形成,西辞就看到了一双沾满血腥的手朝他伸了过来,蛊惑着他。那人高大身躯立在灯下,虽然穿着特制的人犯衣物,却看不出一丝的落魄。他望着西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