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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不果腹的破落户,也对他不离不弃的妻子。楚皇后脸色苍白而躺在床上,脸上满是泪痕,她一把握住梁洪烈的手,泣声道:“皇上,熙儿是不是失踪了?”梁洪烈一愣没有说话,到不是他不知道,事实上早朝之前他刚刚收到了蔺敛的密奏,而且早朝之上他并没有说出此事,皇后又是从什么地方知道这个消息的。见梁洪烈不说话,楚皇后脸色一白又晕了过去。“御医,御医!”门口的御医们急忙小跑着进来,一阵忙乱之后,当值的王院判战战兢兢的走到梁洪烈面前。“皇上,皇后娘娘有喜了。”“什么?”梁洪烈眨了眨眼睛,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皇后娘娘有喜了。”王院判又说了一次。“有、喜、了……”梁洪烈听清之后几乎要跳起来了,到不是高兴,更多的反而是惊恐。虽然楚皇后保养得好,又因为紫玉百香木盏的滋养,外表看起来不过二十七、八岁的样子,实际上她已经四十八岁了。普通年轻力壮的女子生孩子,也犹如在鬼门关走一趟,更不要说楚皇后年近五十,要是……梁洪烈真无法想象万一楚皇后不在了,自己会是如何孤独,那可真是孤家寡人了。“是,娘娘已有一个月的身孕。”王院判小心的看了一眼梁洪烈的脸色,又说:“只是……只是因为气急攻心,胎有些不稳,需……需小心调养……”王院判一边说一边想哭,两个月前他刚刚升任院判,还没高兴几天,皇后居然有喜了,本来这是好事,可是以现在看来,好事很可能变祸事,早知道他就该推了院判的职位,老老实实的当个小御医,虽然给妃子、太子妃看病可能受点冷言冷语和惊吓,起码不会全家掉脑袋啊。没错,这个王院判就是当初蔺秋中毒时,为蔺秋看病的王御医,那时候还觉得蔺夫人和她两个儿媳妇挺吓人,现在看看皇上漆黑的脸色,真恨不得长出对翅膀来,有多远飞多远。梁洪烈的黑脸并不是对着王院判,他更在意皇后是如何知道太子失踪的。“王骞。”他喊来了自己的随侍。“奴婢在。”“去查查是谁把皇后气成这样的。”“是。”探听太子行踪,故意惹怒皇后,梁洪烈几乎能想象这些人的目的,他不在乎他们做些什么,他自认不是个昏君,那些跳梁小丑他并不放在眼里,可是他不能容忍他们伤害自己的妻子,还有那个不成器的儿子。怎么就失踪了呢?是真的被捉走了,还是自己跑出去玩了?梁洪烈想到这里的脸色更黑了。当宫人小心的捧着安胎的汤药进来的时候,王骞也把晨省时发生的事情查问得一清二楚,在梁洪烈耳边细细的说了。“蔡嫔。”梁洪烈冷笑了一声,看了一眼还未舒醒的楚皇后,说:“蔡嫔对皇后不敬,削嫔位入浣洗局,由管教嬷嬷好好教她规矩。”“是。”“秦贵妃前日送来的燕窝汤不错,赐西罗国珠宝一套,香料一盒,告诉秦贵妃朕颇为喜欢此种香料的味道,让她以后侍寝的时候一定要点上,此事由你亲自去办。”本该是旖旎的话语里满是杀气,黑色的朝服上,金色的龙首从云里探出,几欲噬人。“是,奴婢这就去办。”王骞低着头倒退出去,出了门才发现自己背上湿淋淋的全是汗。叹了口气,这些人怎么就不能安稳几天呢?真以为皇上是那么好蒙蔽的?惹怒了皇上,发落人的时候可大多数时候都是咱家做的,这不是给咱家找事吗?这时候楚皇后也醒了,知道自己有了身孕,也不过是有些惊讶,并没有多欢喜。梁洪烈知道她在担心梁熙,本想此事一直瞒着她,现在既然已经知道了,又有了身孕不能忧思过重,干脆挥退左右,坐到床边,说:“皇后不用担心,太子他不会有什么危险。”楚皇后心里一惊,梁洪烈的话分明是承认了太子失踪,却又被他肯定的态度感到疑惑,“不会有什么危险”?这话听着还是让人担心啊。梁洪烈拍了拍老妻的手,说:“皇后还记得护国寺的易尘长老吗?”楚皇后当然记得,就是易尘因为长老对梁洪烈说了一番话,梁洪烈才下旨立梁熙为太子,聘蔺秋为太子妃的。想到那个因为道破天机,回去就坐化了的易尘长老,梁洪烈叹了口气,说:“其实易尘长老还对朕说了一些事,有些事情只能朕知道,有些事情可以告诉皇后。”☆、第56章听了这话楚皇后更是心惊,梁洪烈如此说话,分明是此事非同小可,怕是与国之大运有关。谁知道梁洪烈说:“易尘长老说熙儿是天上星君托世,命中会有一劫,必须远离朝堂才能解,还说他虽有些磨难却不会有危险。”他这话自然是删节版,原话是“五皇子乃天嬉星转世,是来游戏凡尘的,只是老衲近日夜观星象,见天嬉星旁出现一颗伴星,伴星光芒虽弱,却极旺主星。此伴星不日将落在蔺家三公子身上,有此子相伴,五皇子会有大作为。只是此伴星应雷劫而下,二人难免会有一番磨难,五皇子需远离朝堂,独自接受此劫。”楚皇后吃惊的看着梁洪烈,对自己那个一向不太靠谱的儿子是星君托世实在有些无法接受,不过既然易尘长老早就推算出梁熙命中有此劫,应该也不会有危险。想到这里,楚皇后的脸色终于好了一些,自己已经没了两个儿子了,再无法承受失去儿子的痛苦了,她现在虽然已经贵为皇后,思想上还是当初那个小吏之女,讲的是平民那套“儿子就要粗养”,一点磨难实在算不得什么,只要最后活蹦乱跳的回来就行。所以说什么样的父母养什么样的儿子,梁熙的那种性格,和梁洪烈之前的不在意,楚皇后的放任自流不无关系。见楚皇后脸色好了,梁洪烈才说起她有孕的事。“皇上不用担心,女子虽弱,为母则强,臣妾会保护好腹中的孩子,也会保护好自己的。”楚皇后的笑容中带着一丝刚硬。梁洪烈恍惚回到了二十多年前,自己刚刚揭竿起义,那个卖掉了所有的陪嫁首饰,只穿着粗布衣裙的妻子,站在自家的茅屋前,对他说:“相公是要成大事的人,所以不用为妾身担忧,妾身定会照顾好家里,也会保护好腹中的孩子,等着相公回来的那一天。”从坤宁宫出来,梁洪烈的脚步不由的轻快了几分,刚刚回到御书房,就见王骞进来回禀。“秦贵妃命奴婢多谢皇上的赏赐。”王骞一边说一边暗自撇嘴,刚才自己去送赏赐,地上的瓷片碎渣还在,想来是知道了皇后有喜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