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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品槐茶楼是南怀帝都最气派的茶楼,已在帝都开了三十余年,可说是比北堂治与北堂朝兄弟二人的资历还要老上许多。品槐几经翻修,仍然是帝都里文人官吏公子哥集聚之地,无论是朝堂上的元老,还是寻常书香人家的公子,都能在这茶楼里一杯碧螺春坐上一整天,听周围人谈论书香文墨,市井流言,甚是快活。而三层以上的阁楼,却是极少有人见其真貌,那是要出了大价钱的。季华鸢透过垂下的珠帘向外看去,只见门外人影稀落,不由得心下惴惴,对懒洋洋倚在对面半睡半醒的晏存继道:王子密访帝都,到这人多眼杂的地方招摇,就不怕被人看见?晏存继实在是懒到了嚣张的境界,此刻半睁了眼,眼光瞟过桌上的茶杯,身边歌女立刻捧了茶杯,扶起晏存继,喂他喝下。晏存继闭上眼品茶,整个人恨不得没了骨头,直栽进歌女怀里,拖长了声音道:茶香,人也香。季华鸢对天翻了个白眼,心说自己与这人真是没什么可谈的。晏存继深吸一口茶香,这才慢悠悠地开了尊口:我都不急,你急什么。王子轻装简从来南都,必是有万全的退身之策。而华鸢只有王爷差人捎来的一句承诺,怎能安心?晏存继看他一眼,笑意吟吟:你不是西亭人,自是不知,我的一句承诺,可比千金重。季华鸢讽道:等让人瞧见了我和西亭王子混在一起,北堂朝砍了我,还请王爷别忘了在我坟中埋上千金。你明知北堂朝不舍得杀你,又何必拿这话来堵我?我昨日都说了,你们南怀人自诩聪明,但也别将我晏存继,看得太蠢了。季华鸢闻言只是轻哼一声,不欲与他争论,扭过头去继续看着窗外。晏存继说了这会子话,也不再困倦,挥手遣了歌女下去,仔细端详着季华鸢的侧脸,嬉笑道:季华鸢,听闻你自幼神童,诗书琴画,见多识广。可是,眼前有一景,你一定未曾见过。季华鸢冷哼,道:你西亭之风景人情,我自是未曾见过。不是西亭,我说的是,眼前一景。什么景?季华鸢有些诧异,仔细盯着下边的集市,只见来往俱是平常商贩、提篮妇女、垂髫小儿,哪有什么稀罕之景?我说的是,美人倚窗图。晏存继语落,抢在季华鸢发怒前拿起茶杯,轻呷一口,道:南怀人冥顽不灵,但这南怀的茶可是西亭比不了的。清茶美人,存继死而无憾了。说罢他举起茶杯,向季华鸢方向一敬,道:华鸢公子,换做是别人,可不是谁都有胆量留在我身边的。冲这个,晏存继敬你。季华鸢无端被戏弄,本是愠怒,却见晏存继忽然间正色,反而有些不知是该怒还是该礼,只能干巴巴地坐着,看那晏存继有模有样地空敬一杯,自己乐在其中,更是无奈。越是接触下来,他越觉得这晏存继深不可测。面上风轻云淡,心里却是诡计多端。他本以为自己跟着晏存继,多留心,总能发现些什么,却不料一大早被他吵起来,只为在这茶楼坐上一天,真是不知道这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晏存继收敛了嬉笑的神色,道:行了,我不与你说笑,问你个问题。季华鸢心烦意乱,看着窗外人来人往,随口答道:说。你觉得,晏存继双臂撑在桌子上,往前蹭了蹭:你和北堂朝,还有没有可能重归于好?季华鸢长眉一挑,回头瞪视着晏存继,不作回答。晏存继又往前蹭了蹭,半笑半正经道:那你觉得,你和我,有没有可能在一起?晏存继,这就是所谓的不和我说笑?季华鸢火了,一把推开离自己越蹭越近的晏存继,起身拔剑,剑芒直指晏存继,季华鸢怒道:晏存继!你我都知,我跟在你身边,是相互利用各取所需。别的什么歪心思,你想都不要想!晏存继毫无惊吓愠怒之色,只是伸手拨了剑,大咧咧地笑了,挥手招呼季华鸢坐下:别发火呀,我随口一说,想博你一笑,你怎么还动了剑了?王子真会博人一笑。不过华鸢素来是不爱笑的,王子还是别白费心思了。季华鸢冷着一张脸,收了落虹,拢了长衫坐回去,却是离晏存继更远了些。动不动就生气,一生气就要杀人,难怪北堂朝现在大把新人在怀。我原还奇怪,现在看来,他不要你,也是自然。晏存继随口笑道,又倒回去闭上了眼。那人面上带着几个鲜红的巴掌印,巴掌印下面的面庞却是一片惨白,那平日里红润润的唇此刻干涩得起了皮,季华鸢紧紧闭着眼,睫毛微微地颤抖着。奴婢伺候王爷季华鸢听到北堂朝走进来,紧闭着的眼睑颤抖得更厉害,他缓缓张开带着两道血口子的唇,说道。北堂朝心中瞬间像是让人捅了一刀,他愣在床边上,看着那近在咫尺的、本应勾得他血脉喷张的身子,他颤抖着手,一把掀开季华鸢身上的红纱季华鸢随着他的动作顺从地将上身贴得更低,将臀撅得更高,缓缓分开双腿:请王爷宠幸奴婢。北堂朝登时如遭五雷轰顶,他颤抖着向季华鸢身上看去,只见那小臀已经红肿得像是熟透了的蜜桃,臀瓣被撑开,露出塞着白玉栓的颤抖的后泬,下面还似嘲讽一般垂下来一个象征着和美同心的同心结。王爷季华鸢终于缓缓睁开眼神空洞的双眼,一点一点僵硬地偏过头,看着他,声音沙哑着一字一字道:王爷觉得,满意了吗?北堂朝被他空洞的眸子震得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他看着季华鸢红肿的眼眶,不禁觉得心惊季华鸢向来傲骨,竟哭成这样北堂朝无意识地攥紧了拳,他有些不敢和季华鸢直视,便只好盯着那人赤裸的臀看,那小臀红肿得发亮,看起来吹弹可破,内里的花蕊一伸一缩地吞吐着白玉栓。本应是勾得他欲罢不能的景象,此刻却像是鞭子一样狠狠地抽在他的心上。季华鸢轻轻勾起唇角一笑,把头转回去,低声说:奴婢就撅在这里,等王爷宠幸。北堂朝的心像是放在油锅上煎,昨日被背叛的滔天怒火还没有平息,如今却又添上这心疼。他沉默地走近季华鸢,将手搭在他弯下去的脊背上,向上滑到那人臀上季华鸢下意识地缩紧了臀rou,却又突然想起了什么,竟是慢慢地放松下来北堂朝感受着手下灼热的温度,轻轻一摁,季华鸢便浑身颤了一下。北堂朝哑着嗓子,沉声问道:疼吗。季华鸢用气音轻笑一声,道:王爷问哪里?是说奴婢受罚的身子,还是说奴婢的心?北堂朝没有回答,他看着眼前那个最心爱却也最恨的人,怔怔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没有想过,当季华鸢真的被人摆弄成这个样子捧到眼前时,他竟然没有一点快意,反而尽是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