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喜了啊啊!!
有喜了啊啊!!
宫殿始陷入寂静,一下午的光景仿佛比一年还难熬。殿前有一道光照进来,微尘在光中飞舞,真是静得可怕。 碧好换了个坐姿,陡然想起那天李漠说的“装病装着装着就像真得了病”,她眼下却真的感到了腹部有点难受。 那太医闲着无事,见她皱着眉头,药也没喝,主动提出道:“夫人疼痛未消,不如让臣为夫人把一次脉吧?” 碧好点点头。 太医搭脉,不过须臾,脸上骤现惊奇之色。碧好以为自己的热症复发了,仔细盯着他。少顷,太医收回手,退下,拱手拜道:“恭喜夫人,您有了喜脉啊!” “什么?”碧好险些惊掉了耳朵,震惊一下后,正视太医,“你方才还说你医术不精,你是怎么看的?” 太医道:“这,臣或许难看疑难杂症,但这妇人喜脉,臣绝对敢担保啊!夫人您,已经有月余的身孕了!” 碧好稍喘一口气,脸色淡淡的,“你真的确定?” “千真万确。”太医面容诚恳。 碧好双目闪光,腾地从椅上站起来,内心喜悦再也隐藏不住,细数浮现于脸,犹花儿遇暖般怒绽怒放,一切顺其自然。捧着腹部,连忙背过身,脚步匆匆地乱走一通。 她有了。 她怀上孕了。 她有李漠的孩子了。 心头的狂喜让她几近落下泪来。她回头问太医:“可是我感到腹中略有些胀痛,该怎么办?” 太医上前把她方才那碗药撤走,“夫人您先安座,多歇息,切勿激烈动作。有孕后,这个药是不能再喝了。臣另给您开安胎的药。” 碧好听话,回去好好坐着。不过依今天的形势,这安胎药她是喝不上了,免得引起太多注意。她轻声道:“我这安胎药今天先不喝,不要紧吧?” 太医回道:“如若夫人歇息半天,不再腹痛,便不要紧的。” “好。我先坐会儿。还有,我有身孕,这是王府的事,我希望第二个知道的人是世子或王爷。望太医勿在宫里宣扬。” “是,臣明白。” 雍王府中,李漠握住马夫送来的手帕,又听了自宫里传出的急报,立时明白了大概。在他身边的有雍王、文逸、驸马刘正阳、各大将军等人,以及偌大群骑兵。 雍王李桦背着手踱步琢磨,半生的殚精竭虑俨然凝聚在这最严峻的时刻,许久后他才坐下,叹气问道:“究竟是打,还是不打?” 刘正阳先开腔:“不打为妙。” 文逸也道:“是啊。若打起来,皇都大乱。且宫里有我堂哥文颢为首的金吾卫,难对付。” 李漠沉吟不决。雍王又道:“金吾卫,本王早已算在内,不免一场恶斗罢了。只是如若此时不打,即便太子谋反证据充足,即便他被废,他也还有兄弟可继太子之位。届时也要打进宫门。” 众人正凝重时,有士兵进来报:“禀王爷,门口来了位白发老道士!” 李漠和文逸对视一眼,“是祖师来了。”两人速去门口相迎。 祖师年事过高,白发白髯,今日来时手中多了一支拐杖。雍王见其,心里尊重,主动让位,站到祖师下首,拱手道:“祖师突然造访,有何高见?” 祖师坐下,一双清澈灵敏眼眸扫过眼前的所有人,淡淡道:“贫道天不亮赶路而来,确是预知了今日之事。你们俩,过来。”他指指李漠和文逸。 两人齐齐蹲在他跟前,只听祖师面向李漠道:“为师问你,我为你的爱妾改命时,嘱咐了三件事,你还记得?” 李漠答道:“做三件善事,放生、戒杀生。 祖师颔首:“嗯,戒杀生。”又面向文逸,问他:“那么,你的一双兄弟往生时,为师是怎么劝的?” 文逸思起亲生大哥和弟弟战死沙场的事,难免悲拗,红着眼睛道:“他们是代我受尽人世苦难的,他们不能为人,我才能真正做个人。” 祖师道:“当时我说,你日后或许免不了一场兄弟相残之争,你说你没有兄弟了,可这堂兄弟亦是血脉相连的兄弟啊。安能忍心踏过他的尸体,走向明道?” 文逸仰头,怔愣住。 然祖师这些话的弦外之音用意全在雍王,雍王自当听明白了。他看了一眼祖师,旋即拂袖侧过身,愁眉双锁,双眸中隐约射出冷光。 “贫道至多还能有两三年的寿命,一直强活至今,亦是为了这一桩纵兵夺鼎之事。若肯听贫道一言,贫道以为......”祖师徐徐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