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红顏如歌 伤心流尽心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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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涯不归路,魂梦飞何处? 一片迷茫黑暗中,找不到方向。 前方有人在踽踽独行......那是?爹爹,娘亲,兄长! 不要......不要丢下莲莲啊,莲莲要随着你们一同去,等一等莲莲啊...... 终于,他们停下急急前行的脚步,缓缓转过身来,迷雾中不知从何而来的一道月光,照着他们如幽灵般的面容。 无声地看着她,熟悉的,慈详的,怜爱的,目光。 〝回去吧,莲儿,你的尘缘未了……〞爹爹对着她挥手,漂緲如一缕轻烟却清晰的声音,〝你我父女缘份已尽……永别了……〞 四双不捨的目光,凝向她的眼中,留下最后一瞥。随即转身,飞行如风,衣袂飘飘,离她愈来愈远…… 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消失在远方…… 什么也无法挽留…… 〝不要,不要……不要走……啊…………〞她哭喊得声嘶力竭,从胸中迸出一声绝望的尖鸣。 迷濛中,一道闪亮的白光,将黑雾划出一条缝隙。 白光太强太亮,什么都看不清,只听见四周一片杂沓纷乱的喊叫声。 〝娘娘,娘娘醒了!快,快传大夫进来!〞 秋儿,心儿激动的呼喊声,瞬间,将死寂如幽冥地府的麟川院,沸腾了起来。 莲妃娘娘昏迷七天,终于醒来。醒来的只是躯壳,整个人,了无生气,就像是一缕幽魂。 醒来的第一句话,要见墨云。 〝娘娘。〞墨云跪立在地上,面对着一张如死灰般的脸庞。 内心无比的苍凉,他连请求原谅的话都说不出…… 莲莲目光空洞地直视着墨云,她必须要用尽全身力气,才能压抑住翻江倒海,欲爆怒而出的悲愤。 小手紧握在水袖中,不停地颤抖着。 她不要墨云请罪,她只要一个答案,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 〝本宫的家人所犯何罪?竟然要出动暗卫营,满门被歼灭?〞 一句话说完,莲莲的泪水,已经无法遏止地顺着脸颊流下,流入不停抽搐着的嘴角。 墨云只是低头不语。 〝说!〞 莲莲一声暴喝,充满怨毒的黑眸射向墨云。 抬起头,迎接着莲妃娘娘的目光,墨云想说,如果一切可以重头来过…… 寧愿,在那场大火中被烧成灰烬的,是自己。 太多的负罪,太多的无奈,太沉重,超出他所能承受。 深吸一口气,墨云终于开口。 〝殿下要娘娘取回的沙鸟图中,藏有皇室失落多年的川晋大军兵符。太子殿下密令,娘娘的父亲若是私藏,不肯交还朝廷,视同叛逆,诛杀满门。〞 〝兵符?只是一幅图画,怎么会有什么兵符?〞 〝当年韩老将军在川晋边界遇伏,被晋国大军团团包围,寡不敌眾,在战死殉国的前一刻,将兵符藏于一幅沙鸟图卷轴中,派一亲兵携带着图卷突围。之后,那名亲兵并没有将兵符送到韩将军府。〞 〝军队中开始谣传着,兵符如果不是被晋国大军劫走,就是遗失不知去向。正当军心徨徨之际,沙鸟图在皇宫出现。皇上宣称那名亲兵在突围时身受重伤,临死前将图卷托付给一故友辗转送到了皇上手中。〝 〝当然,娘娘应该可以猜到,当年那幅沙鸟图是假的。为了稳定军心,同时防范韩将军后人趁机拥兵作乱,皇上使了一招以假乱真之计。〞 莲莲心中如黄连般苦涩,这趟得来太容易的回乡之旅,她一直心有疑虑,果然…… 〝所以,这次明里是护卫我返乡省亲,暗里是要取回兵符?〞 〝是,如果娘娘顺利拿到沙鸟图,那就当作娘娘父亲不知情,不知者不罪,暗卫营可以不必出动。〞 一抹悲凄浮上唇角,爹爹啊……为什么不交给莲莲?太不值……太冤枉…… 〝所以,爹爹交出沙鸟图了吗?〞 墨云点了点头。 〝既然拿到了,为什么不能放过我的父母兄长?为什么,要做得如此绝情?〞 莲莲厉声质问着墨云。 〝南川境内是韩家的势力范围,若是娘娘家人通风报信,韩龄知道真的兵符在我手中,难保不会心生歹念。所以……所以,为了防止消息洩露,不可以留活口。〞 〝怕走露消息?可以将他们拘禁起来,为什么一定要取他们性命?〞 墨云无言以对。 莲妃娘娘不会了解。 太子殿下,不做没有把握的事,一出手,必定要一击命中目标。 绝对,绝对不容许出一丁点的差错。差之毫釐,失之千釐。 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万无一失。 身为一国之储君,即将登上至高无上的帝王之位,太子做的,是一个掌握社稷江山的帝王,应该做的事。 但是,拥有了江山,却失去了红顏,这个代价,太子是否,能够承担? 〝殿下正快马往川晋城赶来,估计今晚就会到。〞 〝他来做什么?〞莲莲冰冷的嗓音,彷彿说的是一个陌生人。 来做什么?来对她说,他亲口下的旨意诛杀了她的家人? 眼眸里闪烁着寒冷的光芒,满满的恨意。 怎么能够呢?总是浓情拥抱着她的男子,怎么能够,毫不犹豫地,杀害了她最亲的父母兄长? 恨他!好恨他! 即使从前被他凌虐的时候,都不曾如此恨他! 〝告诉墨君阳,我不要看见他!踏进这间屋子一步,我就当场吞毒自杀,他知道我身上一直藏有毒药……告诉他,我说到做到,不信的话,大可试上一试!〞 〝你也是一样,我不想再看见你!出去吧。〞 说完,闭上眼睛,她不想,也没有气力,再说任何话语。 此时,此刻,她才发现,原来她来从来不曾懂墨君阳。日日夜夜,他和她肌肤相亲,对着她甜言蜜语,他口中的天长地久至死不渝的爱情,如今想来,又讽刺,又可笑。 其实,只不过是她的自欺欺人。其实,他从来没有对她坦白过。原来,她在他的心里,什么都不是…… 一颗豆大的泪水滚落颊畔,伤心的泪水,再也压抑不住…… 流乾眼泪,流尽伤心,亲人已逝,心,已死…… ==================繁简体分割线================= 天涯不归路,魂梦飞何处? 一片迷茫黑暗中,找不到方向。 前方有人在踽踽独行......那是?爹爹,娘亲,兄长! 不要......不要丢下莲莲啊,莲莲要随着你们一同去,等一等莲莲啊...... 终于,他们停下急急前行的脚步,缓缓转过身来,迷雾中不知从何而来的一道月光,照着他们如幽灵般的面容。 无声地看着她,熟悉的,慈详的,怜爱的,目光。 〝回去吧,莲儿,你的尘缘未了……〞爹爹对着她挥手,漂缈如一缕轻烟却清晰的声音,〝你我父女缘份已尽……永别了……〞 四双不舍的目光,凝向她的眼中,留下最后一瞥。随即转身,飞行如风,衣袂飘飘,离她愈来愈远…… 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消失在远方…… 什么也无法挽留…… 〝不要,不要……不要走……啊…………〞她哭喊得声嘶力竭,从胸中迸出一声绝望的尖鸣。 迷蒙中,一道闪亮的白光,将黑雾划出一条缝隙。 白光太强太亮,什么都看不清,只听见四周一片杂沓纷乱的喊叫声。 〝娘娘,娘娘醒了!快,快传大夫进来!〞 秋儿,心儿激动的呼喊声,瞬间,将死寂如幽冥地府的麟川院,沸腾了起来。 莲妃娘娘昏迷七天,终于醒来。醒来的只是躯壳,整个人,了无生气,就像是一缕幽魂。 醒来的第一句话,要见墨云。 〝娘娘。〞墨云跪立在地上,面对着一张如死灰般的脸庞。 内心无比的苍凉,他连请求原谅的话都说不出…… 莲莲目光空洞地直视着墨云,她必须要用尽全身力气,才能压抑住翻江倒海,欲爆怒而出的悲愤。 小手紧握在水袖中,不停地颤抖着。 她不要墨云请罪,她只要一个答案,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 〝本宫的家人所犯何罪?竟然要出动暗卫营,满门被歼灭?〞 一句话说完,莲莲的泪水,已经无法遏止地顺着脸颊流下,流入不停抽搐着的嘴角。 墨云只是低头不语。 〝说!〞 莲莲一声暴喝,充满怨毒的黑眸射向墨云。 抬起头,迎接着莲妃娘娘的目光,墨云想说,如果一切可以重头来过…… 宁愿,在那场大火中被烧成灰烬的,是自己。 太多的负罪,太多的无奈,太沉重,超出他所能承受。 深吸一口气,墨云终于开口。 〝殿下要娘娘取回的沙鸟图中,藏有皇室失落多年的川晋大军兵符。太子殿下密令,娘娘的父亲若是私藏,不肯交还朝廷,视同叛逆,诛杀满门。〞 〝兵符?只是一幅图画,怎么会有什么兵符?〞 〝当年韩老将军在川晋边界遇伏,被晋国大军团团包围,寡不敌众,在战死殉国的前一刻,将兵符藏于一幅沙鸟图卷轴中,派一亲兵携带着图卷突围。之后,那名亲兵并没有将兵符送到韩将军府。〞 〝军队中开始谣传着,兵符如果不是被晋国大军劫走,就是遗失不知去向。正当军心徨徨之际,沙鸟图在皇宫出现。皇上宣称那名亲兵在突围时身受重伤,临死前将图卷托付给一故友辗转送到了皇上手中。〝 〝当然,娘娘应该可以猜到,当年那幅沙鸟图是假的。为了稳定军心,同时防范韩将军后人趁机拥兵作乱,皇上使了一招以假乱真之计。〞 莲莲心中如黄连般苦涩,这趟得来太容易的回乡之旅,她一直心有疑虑,果然…… 〝所以,这次明里是护卫我返乡省亲,暗里是要取回兵符?〞 〝是,如果娘娘顺利拿到沙鸟图,那就当作娘娘父亲不知情,不知者不罪,暗卫营可以不必出动。〞 一抹悲凄浮上唇角,爹爹啊……为什么不交给莲莲?太不值……太冤枉…… 〝所以,爹爹交出沙鸟图了吗?〞 墨云点了点头。 〝既然拿到了,为什么不能放过我的父母兄长?为什么,要做得如此绝情?〞 莲莲厉声质问着墨云。 〝南川境内是韩家的势力范围,若是娘娘家人通风报信,韩龄知道真的兵符在我手中,难保不会心生歹念。所以……所以,为了防止消息泄露,不可以留活口。〞 〝怕走露消息?可以将他们拘禁起来,为什么一定要取他们性命?〞 墨云无言以对。 莲妃娘娘不会了解。 太子殿下,不做没有把握的事,一出手,必定要一击命中目标。 绝对,绝对不容许出一丁点的差错。差之毫厘,失之千厘。 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万无一失。 身为一国之储君,即将登上至高无上的帝王之位,太子做的,是一个掌握社稷江山的帝王,应该做的事。 但是,拥有了江山,却失去了红颜,这个代价,太子是否,能够承担? 〝殿下正快马往川晋城赶来,估计今晚就会到。〞 〝他来做什么?〞莲莲冰冷的嗓音,仿佛说的是一个陌生人。 来做什么?来对她说,他亲口下的旨意诛杀了她的家人? 眼眸里闪烁着寒冷的光芒,满满的恨意。 怎么能够呢?总是浓情拥抱着她的男子,怎么能够,毫不犹豫地,杀害了她最亲的父母兄长? 恨他!好恨他! 即使从前被他凌虐的时候,都不曾如此恨他! 〝告诉墨君阳,我不要看见他!踏进这间屋子一步,我就当场吞毒自杀,他知道我身上一直藏有毒药……告诉他,我说到做到,不信的话,大可试上一试!〞 〝你也是一样,我不想再看见你!出去吧。〞 说完,闭上眼睛,她不想,也没有气力,再说任何话语。 此时,此刻,她才发现,原来她来从来不曾懂墨君阳。日日夜夜,他和她肌肤相亲,对着她甜言蜜语,他口中的天长地久至死不渝的爱情,如今想来,又讽刺,又可笑。 其实,只不过是她的自欺欺人。其实,他从来没有对她坦白过。原来,她在他的心里,什么都不是…… 一颗豆大的泪水滚落颊畔,伤心的泪水,再也压抑不住…… 流干眼泪,流尽伤心,亲人已逝,心,已死…… ============================================ 作家的话: 流乾泪水之后,能不能再重新相爱?难,很难,微媚很头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