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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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樊贞的脾性也不是好的,不过因为年岁增长,不比年轻那会肆意罢了。 “哟,这是生气了?真不是我说你,早干嘛去了,应家二郎的名声你又不是不知道,偏偏还和人家结亲。”谢圭和孙樊贞相识多年,又怎么不知道他想什么。 那会孙应两家结亲十分突然,前脚孙粲的及笄礼办完,后脚圣旨就来了,完全不给人喘息准备的机会。 “那我有什么办法,那是赐婚!抗旨不遵的后果你不是不知道。” 谢圭冷笑,“当年一道圣旨要你尚帝姬,你不也是硬着头皮不答应吗?我可记得那会世叔让人把你抓起来,挨了好几顿板子,人都要死了,偏偏就是咬着牙不点头。” 那会事情闹得很大,孙樊贞差点就要被赶出孙家,就连仕途也有到头的意思。好在老太太心疼孙儿,进宫见了太后,好说歹说先帝才收了旨意,也没追究他什么。 可说到底,孙家是被推到风口浪尖上了。 王安见好友脸色难看,不忍道:“那会什么时候,这会又是个什么时候!如今寒门不断壮大,世家哪里和当年一样一揽独大,你看看那薛家,当年一点也不比我们差,甚至他们家才尚了帝姬,可如今呢?被扣了个子虚乌有的罪名给抄了,我们哪里还和以前一样啊。” 谢圭默了片刻,忍不住道:“可六娘终归是你的嫡女,你就忍心她……不是我瞧不上他们应家,单单就说应家二郎就是个痴的。应伯夏能护他一时,难道能护他一辈子么?待百年以后,我们这些人都去了,应家到底是要大房继承的。到那时,你叫六娘怎么办,带个痴傻的郎君回孙家给人笑话么?” 谢圭的话并无道理,几家都是世交,对这些小辈自然是关心的。更何况当初他也是起了心思要为自己的五子娶孙粲。 孙樊贞缓缓吐了口气,盯着那团渐渐消散的白雾幽幽道:“他既然娶了我的六娘,那自然不会只当个魏国公这么简单。方才狩猎,陛下有心要拉应冀一把,这难道不是件好事吗?只要这次西征,应冀够争气……那大丞相的位置自然该是我那好贤婿的。” 如今几个世家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若是应冀真能坐上大丞相的位置自然对他们来说是好事,更何况那东宫太子还是应冀的外甥。 王安背着手慢走,侧目看着孙樊贞略显淡漠的眉眼道:“郑家不是吃素的,手上也有兵权。若是相位给了二房,只怕会有内乱之争。” 已过而立之年,但孙樊贞的身上丝毫不见岁月痕迹,虽是文人,但常年的游山玩水使他看上去并不瘦弱,他年纪是三人里最小的,可偏偏在大事上,王谢皆去他那商议,问他意见。 “我说了,只要应冀争气!此次西征是关键,他若能建功立业,我便用孙家给他,给那小太子铺上一条大道又如何。同样的,若真是个无可救药的痴子……也无妨,左右以我六娘的才貌——便是和离了,也不愁没有好郎君求娶。” 王谢二人犹豫着是否要将赌注压到一个痴子身上,毕竟太子的年纪实在太小,就怕中途出了什么周折,功亏一篑。 可孙樊贞却以为正因为太子年幼而更要扶持,如今以李明德为首的寒门一派像疯狗似的逮着各世家不放,听说崔家是有要扶持吴王上位的意思,从龙之功固然不错,可这挑“龙”的眼光实在太差。 吴王不过是个宫婢之子,且已有判断认知,他若夺得帝位,会乖乖听从崔家的摆布么?且崔家又能风光多久呢? 小太子就不一样了,年纪轻好摆控,更重要的是身上流着应家一半的血。 而应家那会做主的便该是应冀,应冀的妻子又出生富春孙氏…… 但愿这应冀别叫他失望才好。 相府 因为听了消息说应冀受伤了,孙粲叫人备了金疮药,可摸不准这伤势如何,严不严重,这药管不管用…… 她虽然担心,可又不好意思表露出来,连连喝了好几盏茶,李嬷嬷实在看不下去了,将那茶壶拿远了些,“方才奴已叫人去打听了,二爷伤得不算很重,背上被雕啄了,已经传太医了。” 孙粲想也不想地说道:“那些太医就是半吊子水,祖坟冒青烟了才进太医院。之前咱们在国公府,请了个太医过来,人都疼成那样了,偏偏什么也看不出来,就是个脓包充数的。吓,前有我伤了脸,现在他又伤了背,都是因为那该死的——嬷,嬷嬷这样看我做甚?”她突然红了脸,卷着腰上的流苏看向别处。 李嬷嬷缝着手上的布料笑道:“夫人关心二爷的紧!” “呸,谁稀罕管那痴货,我才不——嬷嬷笑什么,不准笑了。” 李嬷嬷刻意敛了嘴角的弧度,可眼里的笑意却怎也遮不住,“夫人长大了啊……想想那会您就这么小,雪团子似的和七郎君躺在一块。那双眼睛呀直溜溜地盯着奴看,奴一抱起您,您就笑。真好听……您小时候和七郎君真是难辨认,相似得很!那时候虞夫人还在,她是个爱玩的,常常将您和七郎君打扮成一样,等郎主归家了,叫他来猜猜谁是阿姊谁是阿弟……” 虞夫人便是大萧氏。 “转眼间,夫人都已经成婚了,也知道疼人了……”孙粲不由抱着李嬷嬷,靠在她怀里,李嬷嬷身上有股很好闻的气味,很舒服,闻着叫她很安心,“嬷嬷要一直陪着我。” 外头小厮传话说应冀回来了,李嬷嬷轻轻推了推孙粲的肩膀,“二爷回来了,夫人快去找他,方才您不是急得很吗?快去,二爷知道您担心他,肯定心里欢喜。” 孙粲本来就想着应冀,可又不好意思让他知道自己担心,期期艾艾地拉着李嬷嬷要她陪,哪曾想应冀直接风风火火地进屋了,完全没有受伤的迹象。 李嬷嬷行了礼退下,还不忘给孙粲使眼色。 “下人说你被雕啄伤了背,你快给我看看伤得如何了。” 应冀摆手不以为意道:“无妨,已经叫太医包扎了。”见孙粲还是不放心,他便坐近些,解了衣服给她看背上包着的纱布。 “很疼的,这好端端的怎么就招惹上那雕呢?太医怎么说的,若是有忌口的也好吩咐下去。”孙粲的指尖轻轻划过纱布边缘,小指碰到背部裸露的地方,轻轻地,却叫人心痒痒。 他随手将衣服罩回身上,揉着孙粲的手道:“那雕突然发疯也没办法,这几日只能吃些清淡的,那些发物河鲜都吃不得。现在上了药,背上火辣辣地疼……” “许是药效开始发挥了,你忍忍啊。”孙粲安慰他,自己也蹙着眉,仿佛疼得是她。 “好六娘,你亲亲我,恩?亲亲就不疼了……”他抱着孙粲坐在自己腿上,一低头便能亲到她的脸,不过……他想要孙粲主动些。 “你少诓我,若是碰着伤口就不好了。” “不碍事……好六娘,我知道你最好了,你想想我们多久——”他的嘴巴被手捂住,孙粲微红着脸瞪他,“越说越没边了,皮这样厚,难为那雕啄伤你。” 他吻着白嫩的掌心,湿热的气息吹在手指边沿,原本揽着她腰上的手慢慢锢紧,她垂着眼睑轻声道:“你别乱动我就亲你。” 原本在她身上作乱的手果真停住了,她迎着应冀期待的眼神只觉头皮发麻,但也真的抱着他的脖颈和他亲嘴。 她被应冀抱着,半跪着直腰仰着脸贴向他的唇,应冀没有任何回应,静静得由着她在口腔内试探,只不过呼吸是加重了。 刚才喝了不少的茶,她的齿间还留存着茶香与淡淡清苦,小巧的舌尖刮过他的齿牙,上颚……应冀将她往上托了拖,卷着她的舌头翻涌吮吸,吞咽不断分泌的津液,记得第一次接吻的时候还是她逗得,之前也有过,但那只是点水一般地在唇上贴了贴。 孙粲感觉到应冀的吻逐渐往下,沿着的脸顺着脖子,最终落在精致的锁骨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