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买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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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言冷着一张脸回来了，看来是被班主任批评了。程里见状，忍不住笑了。刘小雨倒觉得何言吃瘪的样子怪惹人怜爱的，于是忍住没有调侃他。 没等程里开口，何言便主动提出要送刘小雨回去：“小雨，我和程里今天送你回去吧。” 程里脸上笑意更深了，刘小雨则连婉拒都省了，笑着感谢。 ...... 于是三人走在去菜市场的路上，刘小雨挑挑拣拣，买了一块豆腐，又告诉二人她需要再买条鱼。 何言默默注视着前方那个正在和鱼贩讲价的女孩，连好友促狭的的笑意都没发现。 他感到新奇，他们的同龄人都忙着学习，抑或纠结着自己心底那点小小的坚持。这些事情对刘小雨而言似乎略显奢侈，但她足够坦然地面对了这一切。 他有一种预感，刘小雨对他而言是特别的。 他忍不住想，刘小雨昨天是怎样看他的呢？他们二人想的一样吗？ 今天他搬座位到她前面的时候，她又怎么想呢？ 她知道他才和她认识不到一天，就忍不住接近她了吗？ 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因为对方清秀的面容，或许是因为昨天她总是善意地为二人找话题，又或许是听程里提起对方的家境。他觉得刘小雨是与众不同的。 在遇到她以前，女性对他而言更多地是生物学的定义，可是现在他终于知道面对女孩子的自己显得多么窘迫。 比如现在，他正拎着鱼，还给她撑着遮阳伞。两人走在去刘小雨家的路上——程里说要赶回去上晚自习，走出菜市场时便与他们分别。 他自己平时是不撑伞的，可是山城的夏天总是艳阳高照，女生大概会觉得难受吧？ 真奇怪，他以前从来没有想过这些事情。 二人的距离不算近，至少不会是一个让人尴尬的社交距离。可是也不够远，因为这样的距离让何言脸上的热度持续增加。 是靠得太近了让他觉得很热吗？ 他的眼神不知道往哪放，也不知道能和刘小雨说什么，只好低着头随着脚步数着树木的阴影。 二人默默地走着，仿佛又在重演今天早上的一幕。 一棵榕树... 两棵榕树... 啊...一只蝴蝶。 “你......平时也不上晚自习吗。” 刘小雨点头：“嗯，有时候打工，有时候又有别的事要忙，只能上完课就走啦。” “对了，来七班的第一天感觉怎么样？” “还不错，语文老师讲得很好。” 她知道何言指的是语文老师对《纪念刘和珍君》的解读，想起他画给她的那条小鱼，忍不住偷偷笑了。 何言转过头，刚好看到了这一幕。 女孩低着头微笑，她清秀的面容正沐浴着山城灼热的阳光，显得平凡又美好。 她和何言此前遇到的同龄女孩没什么不同，她和她们一样地扎着马尾，穿着刻意隐藏青春魅力的蓝色校服，为这个炎热的夏天而苦恼着。 那他为什么总忍不住注视着她？ 不懂。 何言从小到大，接受了多少溢美之词，其中不乏夸他天资聪颖的。可这个聪明人，在此刻却笨拙地在青春的迷宫里打转。迷宫里有炎热的夏天，有墙壁上粉红的玫瑰，也有阳光触及不到的阴影......他一个人费尽力气，终于走过迷宫的尽头，发现那里似乎站着一个女孩——这是给勇者的奖励。 他有了灵感。 身旁的女孩发现他突然停下，转过头一看，对方现在的样子就像之前她打工时宅男老板看的动漫角色一样，脑袋旁亮起了一个电灯泡，眼睛也发着光。 下一秒，她的手腕被男孩牵住。 “帮我一个忙，可以吗？” 他的声音带着急切，这已经不像那个总是清冷的少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