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美人(七)
病弱美人(七)
莫贵人和李答应双双殁世的消息不胫而走,瞬息之间,便已传遍了整个后宫。 后宫嫔妃无一不在耻笑李静欣,为了羞辱别人,竟把自己的命给搭了进去。 西宫内 诗云也得知了这个消息,但看着外面阴沉沉的天气,心情却不好了起来。 她去过这么多世界,明明周围的一切都在变化着,唯有天道的偏心从未变过…… 另一边,李自忠完成任务就赶回了紫宸殿复命。 容止寒的脸上却未露出满意之色,而是眼神黑沉沉地盯着他。 李自忠可太了解皇帝了,一下就明白过来,吓得扑倒在地。 “皇上饶命!奴才当时说的句句属实啊!” 容止寒冷笑:“哦?你指的是一个正义开朗的女侠?还是一个心思单纯的庶女?” 今时今日这皇宫内,正义开朗的女侠,开始弃子害人;心思单纯的庶女,也懂得了独善其身,是吗? 当年一个这种货色,就让他和怡儿痛失爱子,怡儿的身体也自那时起急转直下。 没想到多年之后,他竟差点再次将怡儿送入虎口! 容止寒实在不敢想象,如果他没察觉,放任其继续发展下去多的话,后果会有多么严重。 差点,怡儿就要永远地离开他了。 容止寒身边的寒气愈发浓厚,李自忠在下面已然抖成了个筛子。 “皇上!奴才哪敢骗您呐!实在是这两人太过……太过妖气呐!” 李自忠急得不行,这两人进宫前后的性格差别如此之大,只有妖气二字可以解释。 容止寒自是懂得信人不疑,疑人不用。 现在这种局面,不全是一个太监可以造成的,他也有过错。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容止离剩下的板子,由你替他领完。” 怡儿那边气也消得差不多了,再让他受罚,岂不平白让怡儿对他产生愧疚感? 不得不说,知子莫若父。 容止离得知他不用受罚后,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 一旁的白尉迟扫了眼他的脸色,默默端起茶盏喝了一口。 “怎么,不用挨板子还不高兴了?” 白尉迟神色淡淡地调侃道,不知想到什么,看向他的眼神略复带杂。 容止离没注意到他奇怪的眼神,叹了口气:“你也知我因何受罚,若能让她宽心,我宁愿挨一辈子板。” “……我认为,大可不必如此。” 这种“大孝子”的言论,白尉迟也不是第一次从他嘴里听到了,接收还算良好。 不过他倒还挺能理解皇帝对他自己唯一一个儿子的厌恶感的…… 没有哪个丈夫受得住如此恋母的儿子。 比如他们此刻正商论的事,目前朝中局势几乎全偏向立秦王为太子,立太子是为了什么,当然是为了日后好继承大统。 然而就在刚才,他的好挚友居然说对皇位没有兴趣,一心只想安安稳稳地陪在母妃身边。 可除了他,还有谁有这个权力,那个风流花心的恭亲王吗? 要由恭亲王登上那个位子,就不是顺理成章的事了,而是谋反之举。 白尉迟见他的注意力已经全然不在之前的话题上,有些惊诧于那人对于他的影响。 同时,一个新的劝说方向在他心底滋生。 “还是望你多加考虑太子之事,毕竟有了权力,才能更好地保全自己所爱之人,比如……虞家。” 虞家遭当今圣上忌惮,这可是人尽皆知的事。 若他不愿继承大统,皇贵妃及其家族,迟早会被眼里容不得一点沙子的皇帝除之殆尽。 不过只要是皇帝,没有一个不忌惮势大强盛的家族的,哪怕那个家族,是其母妃的。 容止离继位后会不会如此,就不是他需要担心的了。 但他作为一个好臣子,务必会时时提醒皇帝,不留祸患的…… 白尉迟的眼眸变得幽深起来,似深渊一般深不见底。 谁知容止离听完,却没有认真权衡利弊,反而情绪低落了起来。 父皇多珍惜呵护虞怡,别人不清楚,他却极其清楚。 她已经拥有了一位九五至尊的全部爱意,他还是乖乖做她的离儿好了。 他对她的感情……也只会为她增添事端。 容止离油盐不进的样子,让白尉迟微微瞪大了眼。 他这挚友的心思向来好猜,但一碰上那位皇贵妃,他便怎么都猜不透。 到底是如何一人,能让战场上如修罗般的秦王如此记挂,坊间却鲜少听到她的名讳。 待有机会进宫,他必要从侧面好好向小妹了解一下那位。 这日,容止寒做得格外狠,每一下都好像要将虞怡捅穿,不管她怎么求饶都不管用。 直到冲撞了数百来下,他将大泡热液紧紧贴着她直射入最深处。 男人这才清醒过来,看着身下满脸泪痕的人儿,他慌张地一边道歉,一边吻去她脸上滑落的泪珠。 “怡儿对不起,都是朕的错,莫哭了,朕的心都跟着疼了……” 下身那物已撤了出来,拉出浓稠的白色细丝,容止寒扯过一旁的锦被将娇小的女人围住,搂在怀中细细哄着。 待好一会儿,虞怡是不掉珠子了,却捏着被角一拉,翻过身坐起背对着他。 “臣妾明说过,不应白日宣yin。” 平日她只要稍微表现得抗拒一点,他便不会再继续下去,可今日却奇怪得很。 她越是抗拒,他就越是不愿顺遂,神情甚至还带着一丝……嫉妒? 容止寒看着床边背对着他的一片雪白,眼神微暗。 他蹭过去,手从后面缓缓搂住那束纤腰,下巴抵在她软香的颈间。 虽然内心抗拒,但与其等那人亲自来让怡儿得知,还不如先由他将这个消息说出口。 “恭亲王……要回京了。” 说完,他就紧盯着对方的神情,不知是想在那张花容月貌上看出些什么。 虞怡却只表现得有些疑惑。 恭亲王? 她记得这位是先帝最宠爱的一位皇子,可惜皇帝的宠爱……最是让人无福消受。 尤其他的母妃,原本只是某嫔妃身边的一名婢女,性格跋扈、争宠好斗,没多久就被众大臣弹劾为祸国妖妃。 好在他与世无争,自顾自的如草包一般地活着。 如此,恭亲王才能活到现在,先帝死前为他留下的保命诏书,也占了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 可这些,和他今日的举动又有什么关系? “就因为此事?”虞怡有些不敢置信:“如今便是你们兄弟间的矛盾,也能将脾气撒到嫔妾身上了?”。 她气得欲站起,却想到她此刻全身上下唯有身前被遮掩着,加之腰上那双牢牢不放的手,只能气闷地坐在原位。 容止寒苦笑连连,怎的又生气了呢。 “朕何时将无关之人的气撒到过怡儿身上,净瞎说。” “此时。” 他一噎,无奈道:“怡儿,你可是不记得他了?” 怡儿和恭亲王幼时,先帝曾作笑要为他们赐婚。 幸而虞家眼高于顶,看不上出生卑贱、废物般的恭亲王,当场便婉拒了。 只是这件事还是被有心之人给传开了,还添油加醋,说先帝已下达赐婚圣旨。 在先帝眼里,怡儿嫁给他最宠爱的儿子,是她的福气;但在其他人眼里,怡儿身为书香才女,相貌品行尚佳,却被先帝指给一个废物皇子,实在是对她的羞辱。 那段时间怡儿受尽嘲讽,传到先帝耳朵里,假的都差点传成真的,若不是他当时坚持求娶了怡儿…… 之前恭亲王远在天边,他也从不刻意去想这些陈年旧事,然而得知对方要回京的消息后,过去的事便如洪水般涌入。 等回忆完,他已经不知不觉来到这怡风宫,不顾她的意愿白日宣yin了起来。 见女人毫不犹豫地摇摇头,容止寒暗道:不记得也好。 随即他又懊恼极了,当年之事怡儿也是受害者,他却只顾着自己内心的醋意,真是该死! 与此同时,西宫内。 除了虞怡以外的妃嫔此刻都坐在这里,正笑语嫣然地谈论着什么。 江馨姝想起她来时看到的那一幕,笑道:“臣妾来时,好像见皇上朝怡风宫去了,那脸色,啧啧……” 在座的妃嫔,哪个听不出她的幸灾乐祸之意。 她们听完,内心也是如此。 一位贵人跟着说道:“怕是皇上又在虞家那受了什么气,故去皇贵妃娘娘那……舒舒心吧~” 这下,众人都忍不住笑出声。 舒心?那得先把气撒出来才能舒心呐。 “钟贵人,后宫不得干政,皇上受了谁的气我们不需要知道,我们只需服侍好皇上,尽到本分就行,你说是吗?” 诗云缓缓出声,语气里是明晃晃的警告。 见皇后发话,钟贵人没了底气,弱弱道:“是……” 江馨姝不欲就此打住,装作理解道:“说来,皇后娘娘与皇贵妃娘娘同为潜邸旧人,倒也难怪皇后娘娘您如此护着。” 这话别人听不出什么,但此时屋内大部分人都知根知底。 言外之意不就是,便是有旧情,也是两位原身之间的,关她这个半路子什么事,当真是猫哭耗子,装模作样。 诗云却只是笑笑,没有计较,暗暗用左手掩住了紧握的右手。 她内心宽慰着自己,忍忍就行,何况这后宫之中,更是得忍。 然她这一不出声,反而更长了对方的气焰。 江馨姝张扬的眸子一扫,瞥见离皇后最近的柔妃,懊恼道。 “瞧瞧我这记性,都忘了恭喜柔妃jiejie了。” 忽然被提到的柔妃有些疑惑,她何喜之有? “meimei怎么说?” “jiejie忘了,前几日清芷宫那么大的事,meimei本以为jiejie……幸而最终还是恶人有恶报,jiejie的清芷宫怕是也会因此,被皇上多注意到几分的。” 江馨姝说完,颇有些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 这话可把林知之吓坏了,急忙道:“meimei就莫要取笑jiejie了,清芷宫的事只能算本宫幸运,还得多亏皇上圣明,这才还了臣妾一个公道。” 她心中将江馨姝骂了个遍,一次除掉两个对手还不够,如今竟还想拉她下水! 想到这,她脑中不自觉升起一个恐怖的念头。 若背后真的有个幕后之人,致使莫贵人和李答应自相残杀…… 那么那人必然也想到了她们的死会牵连到她这个清芷宫的主位! 林知之脸色蓦地一白,她宁愿相信没有这么一个人,宁愿相信这一切只是一个巧合。 毕竟什么样的一个人,能如此不动声色地一石三鸟? 果不其然,即使她这般说,周围嫔妃看向她的眼神也变得复杂了起来。 江馨姝看在眼里,心底嗤笑一声。 稍微一试探便吓成这幅模样,又怎会为此事的幕后主使。 不过…… 如今你便是不是,也必须是了。 江馨姝抚了抚手上的护甲,眼中快速闪过一丝寒芒。 此事她不需要出手,自有人会先坐不住。 “不过jiejie会被牵连,那叛主的奴才可逃不了,这种奴才真真让我们做主子的心寒呐,jiejie切莫记得,要将人处理干净才好啊……” 这时,白岚突然出声提醒道。 “本宫刚刚看那背主的奴才,被拖下去时竟面含怨恨之意,当真是不知悔改。“ “幸而杖毙了,否则,给她个机会,怕是巴不得反咬下旧主的一块儿皮rou。” 白岚脑海中浮现出皇贵妃那日临走时的自言自语,愈发笑吟吟地看向柔妃。 找个替死之人,可真是废了她好大的劲儿呢…… 林知之被看得有些不适,好在她已命人将那贱婢处死,死人又如何诬陷于她。 “meimei放心,本宫已处理妥当,必不会再叫身边之人背叛第二次。” 可怜的她还未搞清自己的现状,腹背受敌,怕是难以善终了…… 夏天就算再难熬,也总归是要过去了。 然而这期间发生的事却是不少。 比如,后宫中的三位妃嫔都没熬过这个朱夏;又比如,恭亲王自回京以后,依旧整日风流、不学无术,留恋于青楼之中。 更比如,皇帝迟迟不宠幸江贵人,江贵人于是去太后那大闹了一顿,搞得皇帝头疼不已,当日留宿了灵馨宫,并在第二日封其为丽嫔,然后再没翻过她的牌子。 这让后宫众人拿来揶揄嘲笑了好久,皇上他可不就是在对丽嫔说:拿了册封就少再来烦朕。 怡风宫 虞怡难得早起,服侍着容止寒更衣。 他第一次觉得更衣的时间过得如此漫长,那双小手在他身上游刃有余地cao作着,细小的呼吸隔着单薄的衣服,喷洒在他的胸前、背后。 渐渐,他察觉到身下的异样,急忙转移起注意力:“恭亲王回来这些时日,怎么未曾见你和他叙叙旧?” 虞怡抬头,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嫔妾同恭亲王有何旧叙?” 话落,她放下手,示意他更完衣了。 却被男人一把搂入怀中,衔住了红唇。 虞怡不懂他又在发什么癫,但也放任他撬开她的唇齿,在她的口中扫荡。 良久,两人气喘吁吁地分开,扯出一缕银丝,直至断裂。 容止寒眼含愉悦,遂又调侃道:“怡儿近段时日身子好多了,接吻完喘得都没从前厉害。” 虞怡嗔了他一眼:“青天白日的,尽说些荤话。” “朕不仅说,还做。”容止寒凑近她耳边,低声道。 胸前不意外被锤了一下,不疼,但锤得他心痒痒。 容止寒忍着心痒离去上朝了,他虽是想从此君王不早朝,奈何家有严妻。 更何况,他也不舍怡儿背负那祸国殃民的骂名。 他前脚刚离开,后脚青锁就进来了。 “娘娘,林氏在冷宫上吊自尽了。” 虞怡还未出声,一旁便传来瓷器砸碎的声音。 望去,是秋兮。 她慌张跪地,连忙磕头认错,嘴里只能“啊啊”地叫着。 虞怡淡淡地扫了她一眼,没有发话。 青锁领略,上前训斥道:“还不赶紧起来将地上收拾干净,傻跪着干嘛呢!” 得令后,秋兮一刻也不敢怠慢,起身打扫着残骸。 自尽,谁会信,她内心满是惊恐地想。 她并非第一次穿越宫斗位面,但这次是真的快要把她逼疯了! 短短数月之内,这位皇贵妃便一招解决掉三名穿越者。 可怕的是,除了她,其余穿越者此刻尽都蒙在鼓里,都在为除掉柔妃这个不足为惧的对手而沾沾自喜。 连她自己也难逃这位的掌控,有一步异动便是死无葬身之地。 这真的只是一个简单的异常角色吗? 系统的检测不会出错,对方没有系统。 这位皇贵妃也许是个异常角色,但她绝对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