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章:一个春梦(高r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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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兰璋推着行李箱,半步落后于与他同来的黎盛。 眼前横着一座宽阔裙楼,裙楼往上,分开去三栋独立并列的塔楼,最东侧的塔楼呈月牙形。站在楼底向上看去,一个钢筋铁骨的“川”就立在这青天绿地之间。 在“川”的第二笔下,负责接待的人已经在门口等待。 杜兰璋先是看到了旋转门旁的短发套装女子,再是眼神一亮,惊奇的目光落在旁边扎着马尾的女生身上。 马尾女生也在看他。 四目相接,两人对视一笑。 短发女子面对黎盛说:“黎先生您好,我是文总的助理艾玛。文总现在出差不在公司,解总正在楼上等您。” 她接着伸手侧向女生:“杜先生,您接下来的行程跟着她就好。黎先生,您请跟我来。” 黎盛看了一眼杜兰璋,跟着艾玛进到大厅里,往东边的走廊走去。 杜兰璋转向女生:“你好,我记得你,你是——” “秋祺。”秋祺笑着说:“我和秦悦是室友,好久不见杜同学,看来以后我们要一起工作了。” 杜兰璋也笑:“以后要麻烦你了。” “走吧,我先带你去存行李,然后去人事那边,最后去我们部门熟悉熟悉情况。你下午不用来公司,在酒店好好休息。” 秋祺说着,转身进到里面,往西侧走去。 杜兰璋跟在她的后面,听着她的介绍: “照川有三栋大楼:伯日楼、仲月楼和季空楼。不过我们一般叫伯楼、仲楼、季楼,也有干脆就叫一楼、二楼、三楼的。 “艾玛姐他们刚刚去的是伯楼,一般领导层在那边办公。我们是策划部下的一个团队小组,在季楼……” 两人存完行李,又签过合同,最后乘电梯到四楼。穿过一道长走廊,秋祺在尽头的玻璃门前停下脚步。 她没有直接推门进去,而是先敲了三下门。 “我们进来啰——” 她把门开到最大。 杜兰璋刚踏进办公室,就听见一阵欢呼声,接着四五声爆炸声起,各色彩带与纸片喷射到空中,缤纷落在他的眼前、发上。 杜兰璋愣了。 一人率先伸出手:“欢迎加入我们组!我是七组的组长,袁云!” 杜兰璋半手握回去:“您好,我是杜兰璋。” “他们都叫我组长,你以后也这么叫我好了。我给你介绍一下。”袁云按照顺时针顺序说下去:“这个编发造型的短发妹是大力,站她旁边长卷发的是她女朋友,三水。” 大力与三水挥手与杜兰璋示意。 “那个红毛的男生叫波西,他刚和他的王尔德分手,你提防点他。旁边的绿毛和波西是好闺蜜,她叫——哦她前天给自己改名叫水怪了!水怪她——” “她丧偶。”波西指着自己闺蜜的一头绿长直。 袁云手背侧在嘴边:“捉jian在床,有男有女,还有她家猫。” 杜兰璋:“……噢。” 啊? 袁云接着说:“水怪是中日混血,她男朋友是个畜生,但她本人还是很洁身自好的。我是只对非三次元生物感兴趣。秋祺她——” 门边的秋祺举起手:“我就叫秋祺,喜欢男人,目前单身,无恋爱打算。” “嗯,”袁云批判性地说,“秋祺是我们组最特别的人。” 杜兰璋:“……” 他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但是,他该说些什么? “我……” 六双眼睛齐刷刷看向他,杜兰璋迟疑半天,干脆弯下腰:“那接下来就麻烦大家了!” 再抬起头的时候,他发现每个人眼里或多或少都有些失望。 他……说错什么了吗? 袁云招呼杜兰璋进来:“你的工位在最里面,秋祺在你旁边,她负责带你,你有什么不懂的直接问她就行。” 说着,秋祺主动走到自己的工位上,袁云去关玻璃门,顺便用脚把那些掉落在外的彩带踢回来。 杜兰璋问:“这些要扫掉吗,我来吧。” 毕竟是为了欢迎他而产生的垃圾。 袁云却一摆手:“不用,我们七组的特色就是乱。乱中有序,越乱越好,只要不落到别人地盘……大家接着工作吧!” 那些人把手里的礼花筒、彩带喷雾随手堆在墙边,拉开椅子,纷纷在办公室正中的长桌前坐下了。 杜兰璋看见众人放垃圾的那个墙角已经积出了一座小山。山顶之上,不知道是谁别出心裁,放了一颗金灿灿的伯利恒之星,仿佛那是什么特制版圣诞树。 他心中默然,来到他的工位。 工位上干干净净,立着一台白色台式电脑,电脑下放着一盆多rou,别的什么都没有,连下面抽屉里的键盘都摆得工工整整。 大概……袁云嘴里的“乱中有序”是真的吧。 秋祺递给他一个优盘:“我们现在正要做和绿点合作的一个策划,在下下周的CLE展上展出,内容是本土犬推广。绿点是一个致力于保护和推广中华本土犬种的公益组织。 “目前关于策划的资料都在里面了,你下午在酒店的可以先看看。” “好。那我们现在干什么?”杜兰璋接过硬盘。 “现在啊——” 秋祺拿起手机,盯着屏幕半天没接下文。杜兰璋心中疑惑,不过下一秒,他就看见他的新同事们以一种不是军人胜似军人的同步感,从椅子上站起来。 “呜呼!吃饭了。”粉毛波西撑着懒腰起身。 “走了,组长,吃饭去。”三水拍了拍袁云。她的手还和大力拉着。 水怪气压很低地走在队伍的最后面。快出门的时候,她转头看向杜兰璋: “明天见,新人。” 她这句话,好似多米洛骨牌,前面急迫起身、懒散走路的三人依次开口。 大力:“明天见。” 波西:“see you tomorrow咯。要不要给你取个花名叫金针菇?” 三水拍了下他脑袋,转头对杜兰璋笑得甜甜的:“他脑子不好。明天见。” 波西被打还嬉皮笑脸,倚在玻璃门上:“sorry,sorry,我前男友是金针菇,我们就是这么分手的。” 他一抛媚眼,看见水怪越过他径直走了,立刻追过去:“水怪!甘霖娘我等你你不等我?” 水怪:“うるさい(啰嗦)。” 袁云最后起身:“秋祺你带人没问题吧?”秋祺摇头表示没问题,袁云便转向杜兰璋:“行,那你明天正式上班,下午在酒店休息,我去吃饭了。” 人都走空了,杜兰璋肩膀微泄,用一种探究的目光看向秋祺。 秋祺露出一个羞涩的笑:“他们……人很好的,就是……”她伸出食指,在脑袋边转圈,“这里确实偶尔让人有些费解。我们也去吃饭吧!” 她干脆岔开话题。 两人这次没乘电梯。秋祺带着人从楼梯下去,每经过一层,她就为杜兰璋介绍一下,一直到重回大厅。 “食堂有ABC三区,在一楼的后面。A区是那种大学窗口食堂;B区是美食广场,有很多商家;C区是外餐区,给外国员工准备的。” “我们基本都在食堂吃饭。文总他们中午也会去食堂吃饭,不过不怎么能碰到。额……偶尔也会碰到。” 杜兰璋听见那两个字,心紧了一下:“嗯。” 两人又走出几步,正前方有人过来,杜兰璋看过去,是黎盛和艾玛,一起的还有一位西装革履的青年。 那青年留着一头长发,扎拢在脑后。 他一张瓜子脸盘甚小,五官并不十分精致,却也很是秀美了,面中鼻梁直耸,下巴线条硬朗——总算留着长发,也不至于被认成女生。 走起路来腰背板正,步履生风,右手垂在腿侧,手指轻捏着一朵白色的娟秀小花。 花只一瓣,宛若白帆。 青年走在另外两人的身前,脸上没什么表情。他们一行三人,快要与杜兰璋和秋祺错开时,青年反身看向杜兰璋。 眼神审视,甚至有些严冷了。 艾玛笑着问:“怎么了吗?” 青年依旧神情不明地打量着杜兰璋。 艾玛不得不开口介绍:“这位是杜兰璋杜先生。杜先生,这是解风解总。” 杜兰璋按下心中莫名:“您好。” 解风声音冷清清的:“你好。”他又看了一阵杜兰璋,说:“不好意思,看你有点脸熟,可能是认错人了。” 杜兰璋心里还是怀疑。如果对脸熟的人是这种表现,那这脸熟的人……大概也不是什么好熟人。 但他礼貌笑了下:“没事。” 艾玛也笑着说:“那我们先走了。再见,杜先生,祝您在照川工作愉快。” “谢谢。” 等他们走干净了,杜兰璋把眼珠转向秋祺,希望她能解答一二。 秋祺又露出那种羞涩的笑,手指在脑边转圈: “解总……他这里也不太好。” “……” - 酒店就在照川附近,走路也只需要十分钟。 站在房间的窗边看下去,大地上一条河流穿过两岸鳞次栉比的建筑物,闪烁粼粼波光。 “那是通北河,往上能到首都。”秋祺离开前介绍道。她又说:“这家酒店是照川旗下的,员工有内部折扣,长住的话还有优惠,最主要的是离公司很近。” 但杜兰璋还是打算尽快找好房子搬出去。 就算再近,再折上折,这家店也不是他能负担起的。 他回到房里,准备收拾东西。 行李箱打开,首先跳进他眼里的是那件蓝色西服。 他本来不打算带,但是兰灵望着他那一衣柜的黑白灰,说:“出门在外,也要打扮打扮自己,就这件,带着。” 于是也就带着了。 他将东西弄好,蓝西服被他挂到了衣橱最里面的位置——带是带了,但真要穿……还是在照川穿,他大概还是不会。 拿出电脑,他又去查看秋祺给他的U盘。 时间来到晚上。 杜兰璋洗完澡,擦着脑后打湿的发出来。 身上只穿了一件四角内裤。他拉开被子,坐到床上,白色内裤上各种姿势的奥特小人映入他的眼帘。 他看着,想奥特曼是打败怪兽、拯救世界的超级英雄,是很成熟、很强大、很男人的。 家里的小熊内裤……反正他是一条没带。 他现在是多看一眼都不行了。 打了个电话给临城的兰灵报平安,杜兰璋的头发也擦得差不多了。他拉起一搓,盘算着哪天去理个发,然后从行李箱里拿出睡衣。 米黄绵软的睡衣上,印满了小熊脑袋。 他熄了灯,钻进被子里。 总之只要不是内裤,是别的地方,他对小熊的爱就一如既往,就始终不渝,就……就很正常,不应该退缩。 他这样想着,直到睡过去。 眼前再度出现画面时,他意识到自己在做梦。 他站在一个更高的纬度,俯视而全知地看着梦境。当他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梦的时候,梦已经变换到了另外一个场景,同时又有一个声音在他心里说: “我已经做过这个梦很多次了。” 他看见自己躺在酒店的浴缸里,水龙头开着,水已经漫出了浴缸。整个梦境都泡在水里。 一股燥热连着浴缸里的他和梦境里第三视角的他,下一秒,他就不知道这是梦了。他躺在冷水里。 “热……” 他感觉好热。 扑腾了一下水,水花溅到脸上,一点降温的效果都没有。水也是热的。 然后文瑛出现了。 她好像从始至终就站在旁边,看着浴缸里的他痛苦、挣扎、低喃。 杜兰璋知道文瑛会把他拉出去,然后在床上帮他——这个梦他做过很多次,他清楚地记得梦里的每一个细节,甚至连他此刻内心的岔神,都是梦里的一部分。 然而出乎意料的,文瑛直接抬脚,跨了进来。 “我好热……帮……帮我……” 他凑过去,刚刚想的东西已经完全抛弃了,他只想让眼前的人帮他。 两条腿被迫打开,身体里有东西闯了进来,蛮横又无力地冲撞着他。他有些讨厌,但是从下身很快就升起一种从来没有体验过的快感,连着尾椎骨都在发麻。 他渐渐失力,滑进水里。 窒息不过三四秒,他被人捞出来。 文瑛抬着他的下巴:“这不是你的床吗?你怎么把它弄得这么湿。杜兰璋,你这么大人,还在床上尿尿?” 杜兰璋睁开眼睛,四周黑黑的,只有地板上有光。他看见旁边的马桶上放着他的内裤,裤子上满是小熊的图案。 他反应过来这是文瑛的家,慌张往后躲:“不!这不是……我没有……!” “还说没有,”文瑛用湿透了的手去摸他的脸,同时又在他身体里顶了一下,水声哗啦直响,“满浴缸都是,你羞不羞?” “哈……哈啊……不……慢……这不是我的……这是……” “这是什么?” “唔——唔唔……?” 他想说话,却说不出话来。 低头看去,嘴里居然咬着一团布料。他此刻躺在床上,外面的月光透进来,照得布料上的卡通熊图案异常明显。 cao弄他的人促狭看他: “不仅尿床,还喜欢小熊内裤。杜兰璋,你几岁啊?” 杜兰璋脸上火烧似的。他“唔唔”地喊叫,却发不出清晰的话。文瑛说:“叫来叫去,你是小狗吗?” 这下他也不敢发出声音了,一边将小熊内裤咬紧,一边又不住地在心里道歉。 他一不说话,房间里就只能听见rou体撞击的声音。 那撞击声越来越大声、越来越剧烈,连带着水声也黏黏地响起,每撞一下,都把人贴得更加紧密。 愧疚和害臊左右夹击着他,他羞得不知如何是好,可是身体里的快感不断迭起,按摩棒每顶到他某个不能言说的位置,他就脑袋一阵发蒙,什么也无法思考。 文瑛说:“你知道你流了多少水吗,马上要把这张床也打湿了。臭小狗,你要尿一辈子床吗?” 杜兰璋“唔唔”两声,扭着头表示否定,可是文瑛说:“你是不是要射了,糟糕,床又要湿了。” 杜兰璋大脑完全空白,文瑛一说他要射了,他自己也觉得快到了。可文瑛非要加上后面一句,他一下又害怕起来,用力忍耐着。 这时床上的手机突然震动,文瑛接了电话,杜兰璋听见兰灵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 “臭小子,你背着我干什么好事呢?” 他知道文瑛马上要停下来去和兰灵说话,于是放松下来,觉得自己可以松一口气了。 可是文瑛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她快速在他的后xue里进出,还夺走了他嘴里咬着的内裤,刻意凑近着,她说: “伯母,您别急,杜兰璋现在在我身下。他马上就要射了,射完就可以回家了。” 杜兰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快感混着惊惧侵入他的大脑,他一张嘴,满是呻吟的嘴里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哈……不出去……先出去……妈……我……唔!” “求你……求你……慢……哈……我……要到了……我……不——!” “不”的尾音被高潮的快感硬生生逼成了细长持久的呻吟。 “伯母都听到了哦。” 文瑛的声音甜丝丝的。 她抱起他的脑袋,抵在怀里,梦境开始发白破碎,在梦境彻底破裂之前,她在杜兰璋耳边说: “开玩笑的。” 梦轰然倒塌。 杜兰璋惊醒过来。 他的心砰砰直跳,耳朵里全是心跳的“砰咚砰咚”声。等他稍微冷静,他发现自己已经坐在了床上,头顶的中央空调发出机器运作的声音。他摸了一把额头的汗珠,感觉后背也全是潮热。 他打开灯。 喘息还没平定下来,他弓背捂住自己的脸。 为什么……他会做这种梦? 自从和文瑛酒店那次后,他梦到过很多次那夜的碎片。开始的几天,他彻夜无眠,夜晚只要闭上眼睛,那些混乱的画面就会轮番在他脑海中上演。 支离破碎,不成体系,又扰人耳红心跳,不得安宁。 还没有哪次,像今夜这样把所有的记忆串联起来,甚至……甚至十分完整,完整到他射出来为止。 怎么……怎么会这样? 他拿开手,喃喃发问。 然而下一秒,一个更大的疑问就占据了他所有的大脑。他发现自己—— 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