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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临城下(剧情)

    黎明时分,东荒城郊密林燃起熊熊烈火,铺天盖地的烈焰中,东荒地脉不住震动,仿佛沉睡着的地龙已被灼烫的火苗惊醒,低吼一声准备掀翻地皮一跃而起。

    云系舟被强烈的震感惊醒,还未完全睁开眼便下意识伸手往身边探去,除了冰冷的被褥什么也没有摸到。云系舟所有的睡意倏然驱散一空,霍然睁眼从床上弹起。

    “思玟!”

    没有人回应他,身边的衾被早就冷了下来,一点温度也没有,只有床帏间若有似无的一律浅淡幽香还留存着对方存在过的痕迹。

    不好!定是出事了!

    云系舟翻身而起。迷香的作用还未散去,脑子里还是昏昏沉沉的,起身的瞬间四肢酸痛无力,仿佛全身上下每一根骨头都被人打断再又囫囵拼凑起来一样。

    疼痛让他的脑识被迫变得清明,不过片刻便将前因后果串联起来——

    凌渊率南城兵马压境,以全城百姓安危要挟东荒交出思玟。思玟定是知他不愿交人,这才设法迷晕了他找凌渊自投罗网去了。

    这个傻子!

    云系舟又急又痛,火速批衣出门,谁知刚迈出府门就被眼前一幕震住。

    脚下大地震动连连,新建的屋宇房舍倾塌泰半,街道上尽是断壁残垣,百姓慌乱奔走、哭号着祈求神明庇护。

    “这是……怎么回事!”迷药的药效还未散尽,云系舟揪住急急忙忙前来通报的侍从,急声道:“城中惊变,怎么无人来报!”

    “这……”那被揪住领口的小兵年岁尚小,显然不曾经历过如此大变,面上一副惊恐之色:“今日自南狗们在城外密林燃香,城中便地动不断,但也只是轻微的震动,各位大人便没有上心……到了后半夜,地动忽然加强,小人原想速来禀告,可是王大人说了,今日是云大人的洞房花烛夜,让谁都不许前来打扰云家主,这才……”

    “混账!”王大人就是大婚时主张将思念送出平息凌渊怒火之人,云系舟心中暗恨,此人定是故意为之,想把事情闹得不可收拾,逼他不得不交权。

    “集结城中兵马,一半维持秩序,疏散老弱妇孺从城北秘道离开东荒,另一半随我出城准备迎战!”

    随从准备领命而去,正在这时,远方忽然响起“哒哒”马蹄声,炽烈的火焰照亮黎明前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密密麻麻的人马由远及近,犹如潮水般漫卷过来。

    只不过短短片刻,南城的兵马竟越过城郊密林,集结在城外。

    “照我说的做,快。”眼看乌鸦鸦一片的人海蜂拥而至,云系舟脸色神情更加冷肃,匆匆交代命令后,独身一人登上城门,俯视下方密密麻麻的南城兵马以及为首的男子。

    云系舟:“许久不见了,凌渊城主。”

    城下熟悉的人影好似嗤笑了一声,随后才抬头露出凌渊那张深邃俊朗却冷峻得可怕的脸。

    “是啊,好久不见了,云家主。”他说。

    数年不见,凌渊和过去一样俊伟逼人,身上带着长居高位之人的冷然威压,很容易刚人心生畏惧。云系舟却浑然不觉,他甚至陪着轻笑了一声,犹如闲话家常般,若无其事道:“城主大驾光临必是有要紧之事,只是在说正事之前,我尚有一个不情之请,还请城主应允。”

    凌渊似笑非笑地与他对视,慢悠悠道:“你说。”

    云系舟:“我的新婚妻子体弱胆小,今日城中异变连连,她受到惊吓怕是误闯阁下营帐,不知阁下可否高抬贵手将其归还。你我之间的恩怨也好,东荒南城间的夙愿都与她无关,莫要将无辜妇人牵扯其中。”

    “云家主的妻子不见了为何向本座讨要?呵——”凌渊冷哼一声,微微侧首对身后马车不阴不阳地笑出声来:“今日来本座帐中之人唯有数年前走失的逃奴一名,云家主的意思难道是,你新娶的夫人是我府中逃奴?”

    “凌渊!”云系舟愤而低吼:“思玟对你并无情意,你之过往所为亦难看出对她有情,何以如此纠缠不休?”

    此话不说还好,一说出口犹如触碰到凌渊的逆鳞,只见其眼底迅速漫起凶暴厉光,只过了一瞬又闭了闭眼,再睁眼时,俨然隐去八分怒意。

    “是吗?”凌渊似笑非笑:“你怎么知道她对我并无情意?又怎么知道我对她无情?云系舟,虽然我的家务事轮不到你说三道四,但有些话还是早日说清除为好——玟奴,出来!”

    说着,只见他轻轻一抬手,身后兵马自动分列两旁,空青驾着一辆马车徐徐上前,停在他身后的空地上。

    “玟奴……”凌渊头也不回,扬声对身后马车中人道:“这里有个人非要说你是他的新婚妻子,还说你对我没有情意却对他情根深种。

    对方是东荒有头有脸的云氏家主,身份尊贵,位高权重,今日我征伐东荒,于公于私都不能让云家主对我有所误会。出来吧,玟奴,亲口把你的身份告知云家主。”

    人头攒动的东荒城门一下子陷入一片死一般的寂静,凌渊身后的马车上,车帘拉得密密实实,一点光亮也透不进去,直到凌渊话音落地许久,车中都不见半分动静。

    “渊儿,让我把这不听话的贱奴亲自揪出来!”空青愤而起身,转头欲往车内,却被凌渊抬手制止。

    “不必,我就是要她自己出来,自己把话说明白。”凌渊不疾不徐道:“玟奴一向听话,从不忤逆为夫命令,你说是吧,玟奴?”

    马车中的人依然一言不发,毫无动静。

    “别担心。”凌渊唇角略微扬起,带上些许意味不明的笑意,慢悠悠道:“让你在人前露面是为夫的命令,你不会因此受罚的。”

    东荒百姓虽已被送走大半,此时仍有还未离开的士卒百姓闻听sao乱贴在墙根上偷偷窥探。

    人越来越多,凌渊非但没有出言驱赶,脸上的神情反而诡异地兴奋起来。

    “诸位东荒父老乡亲们可能有所不知,在我南城为奴者,是不能被除夫主以外的人看见身体,我这小奴而平日在家最是听话,前些年却被心怀不轨之人哄骗带出城外,今日终于想明白了主动回府认错,我怜她羞涩柔弱不忍重罚,可既然云家主一口咬定她是自己新婚的妻子,我自然要让我的玟奴亲自露面把话说个明白……”

    马车车帘一动不动,里面的人仿佛死了一样,一点反应都没有。

    凌渊长长地叹了口气,再开口时声音中已经明显带上薄怒和不耐:“玟奴,别让为夫失了耐心啊……你要知道,我虽不忍对你动手,但对其他人却没有这个耐心——”

    话音未落,车内隐隐响起一阵微不可闻的轻叹,紧接着车帘一动,一只柔弱无骨的素手从内探出,撩起车帘略一停顿,才下定决心般大力拉开车帘,当着在场数万双眼睛,低垂着头缓缓走出。

    冲天火光把她半裸的身躯映照得分外显眼,无论是南城士卒还是东荒百姓,无不睁大眼睛紧紧盯着城下中央空地上那条跪伏在地的妍美身体。

    女子雪肤花貌,昳丽无双,眉梢眼角尽是霞姿月韵,即便面带悲苦亦不减她半分风采。然而此等美人浑身上下只有一片薄薄的红纱蔽体。轻轻的薄纱缠住双乳又绕至下腹,裹住女子最娇嫩隐秘的私处,越发显得肤光胜雪,鲜妍诱人。

    身体被迫展露于人前,浑圆饱满地双乳低垂在胸前,仅有一片轻盈的薄纱遮住酥乳,墨雪长发搭在胸前半遮半掩着两颗红石榴般颤颤巍巍的乳尖,金铃随着她轻缓踌躇的步伐发出叮当响声。

    见她来了,凌渊勾起唇角轻笑了一下,随后长臂一伸揽她入怀,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来,一字一句清晰问道:“好奴儿,你看这位云大公子可不可笑,非说你是他新婚的夫人。来,你与他说清楚,好断了他的痴心妄想。”

    云系舟在见到思玟出现的瞬间,立即低吼一声,飞身而下,急欲从凌渊手中夺下她,却见凌渊抬手一挥,身后乌压压的南城大军迅速围了上来,彻底阻断云系舟上前的可能。

    “云家主,这贱奴虽然身份微贱,但也是我房中名正言顺的奴畜。要碰她,你还不配。”

    云系舟的目光片刻不离跪伏着的思玟,几乎是怒吼着问他:“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如此折辱yin虐无辜的柔弱女子,非是一城之主所为!”

    “还轮不到你来教我做事。”凌渊冷笑一声,缓步走到地上的女奴面前,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完全露出面容来。

    “云家主不是一口咬定此奴是你的新婚妻子吗?那我便替你问她一问。”

    说着,凌渊转向思玟,缓缓:“玟奴,说啊!你究竟是谁的奴?”

    思玟被凌渊箍着下巴,不得已仰头直面他,可即便如此,她的视线也只是在他脸上轻轻一掠,便厌恶地移开目光,声音响亮而清晰,在寂静如死的城墙上空回荡:

    “我赵思玟生于南城,遭家族所弃,被迫委身南城城主凌渊为奴。恍眼数年,方知过往所经所历,皆是城主蓄意构陷,思玟虽是蒲柳之姿,却非浮花浪蕊,不愿继续承担莫须有的罪名和不该属于我的命运,遂与凌渊恩断义绝,离开南城,幸得云氏家主收留,真心相待。”

    说到这里,她抬起眼眸深深看了一眼凌渊,平静道:“凌渊城主,你想听我亲口承认自己的身份和心意,我便说与你听,无论你想听多少遍都可以——我虽是你的奴,却是被你百般算计,非我所愿。我与云系舟自幼相识,旦夕朝暮,形影不离,彼此心意相通,心生爱慕,若是可以,我愿长留他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