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雩】May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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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步重华像是那种会比吴雩先一步受不了酒会气氛，于是凑近问伴侣要不要出去走走的人；吴雩像是那种对上眼神就知道对方隐忍住的不耐烦，于是从善如流地点点头准备放下小蛋糕跟着一起出去的人。喜欢冒险的两个人在偌大的家宅里兜兜转转找到了那一处今夜不对外开放的天台，毛茸茸的草坪带着入夜的露水被月亮照得闪闪发亮。从这个地方的一侧能看到远处厅宴的光芒。 悠扬的舞曲丝丝缕缕流淌进耳廓，吴雩不会跳这种交谊舞，步重华在大学的时候倒是学过一次，为了不让本系的兄弟们在联谊会上输得太惨，牌面得撑起来。那得有多少姑娘跟你跳舞啊。吴雩被他牵着踩节奏，一二三，一二三，半踮着脚哒哒哒，嘴里不忘揶揄他：就没一个看上的？ 手抬高，在半空架起一座桥，框住月亮。步重华带着吴雩在身前转了个圈，顺势落下来将人套在胸前抱着，你以为有多少？ 吴雩故意往多了说，二三十个总得有吧。 哪有那么多，步重华忍俊不禁，就一个。 当时他根本没把这个联谊会放在心上，临了才知道要跳舞，被那帮人赶鸭子上架推出来学了半小时就被扔进去当系代表，把人姑娘的脚都要踩肿了。好不容易捱到跳完，对方婉拒了步重华略带尴尬的护送，像刚上岸的小人鱼一样一步一颤地挪到了休息区的凳子上。 然后就有同学过去跟姑娘跟前送殷勤。其中一位过五关斩六将，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干掉了其他同样前来试图开屏的雄孔雀，俩人一毕业就结婚了。 挺好。猫尾巴弯弯地撩过笔挺的西装裤脚，吴雩想从他怀里转出来，错步之下转反了方向，咦了声，腰上被推了推，这边。如果是女伴的话这样会把裙摆甩出一个非常漂亮的弧度。 那你呢，步重华牵住他另一只手，像小朋友在做游戏，你家大小姐没带你去见过……不干那行的姑娘们吗？ 哦喔，危险话题。吴雩眉梢一挑，但笑意不减，想知道？ 步重华把他拉进怀里，只要你愿意告诉我。 吴雩歪头想了会儿。与其说她们不FD，倒不如说FD只是这些大小姐家里众多产业中的一项罢了。世界上有的是比DP更暴利、风险更小、更容易伪装成白色产业的生意。这帮人出来聚会开pa有时候会在公海的游轮上，隐秘，封闭，谁也管不着。相较之下塞耶的活动范围仅限于东南亚和缅北部分地区，最多因为暗网的业务频繁往来北美，玛银在这些人里甚至才算得上是天真的那一个。 吴雩让他搂着腰贴在怀里，手上玩着步重华的领巾，语气轻松闲适地将往事聊成八卦。不过那些额外的项目不在我的工作范围之内。盯住塞耶就已经够麻烦了，这位天真的大小姐还老是动不动就跟人滚成一团。吴雩无奈道。她的门我得守，情报部安排的活儿我得干，有时候要捞一把露馅的同行，结束了还得我去思考要不要把那个倒霉蛋弄死扔进海里。 他把步重华的领巾叠成一朵花的样子，满意地打量了一下，不知道从哪儿摸出来个别针固定住，再仔细整理好。 忙得想跳海都没空，哪有时间认识那些危险的姑娘们。 脚下仿佛在纤细的钢丝上转了一圈又落回实处，步重华却知道这人曾经走惯刀锋。怜惜的冲动让他只能低头去吻吴雩的侧颊，痒得人笑了一声，把他的脸掰正了亲嘴。 没事，都过去了。吴雩笑道，起码这个舞会除了吃吃喝喝都用不着我做任何事情了。 他穿的并不那么正式，只套了件宽松的黑色丝绸衬衣，脖子上垂下长长的丝带在空中晃荡。夜里风凉，步重华就把外套脱下来给他披上。吴雩埋在暖和结实的怀抱里，从狭缝偷窥远处的暖光。一曲终了，三三两两的男女结伴到露台上有说有笑。他心知肚明自己其实也并不属于这里，而他的爱人本该和他们一样。 步重华看他半垂的目光若有所思地看着远处，揉了揉他的头发，还想再去吃点东西吗，要不要先撤？ 吴雩有些意外地收回视线抬起头，你提前走没关系吗？ 步重华耸耸肩。刚刚该见的亲戚们见也都见过了，招呼也打过了，接下来基本都是来的人跟曾家联系生意上的事情，跟我们都没什么关系。我本来就是带你来吃点心的，你吃饱了我们就撤。 那边的音乐又响起来，是首欢快的曲子。吴雩摇摇头，不想回去吃了，但是还想再跟你跳会儿舞。 步重华耳朵一烫，我跳得不好。 吴雩从他怀里退了半步，微笑道，不不不，你跳舞跳得和你弹琴一样好。 步重华走上两步，吴雩就退后两步。我听出来了，你在骂我。 哪有哪有，我在夸你。吴雩转身就跑，被步重华一把抓回来高高举起来转了半圈。 吴雩两脚蹬不到地，咬牙道，步重华你知不知道你钢琴弹的真的很糟糕。 我觉得我应该不止弹钢琴糟糕。 原来你知道啊！ 所以能被你喜欢我也很惶恐。步重华笑着放开他，后退了两步，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 “May I……？” 月光落进他的掌心，吴雩的指尖随即被guntang地紧紧攥住。 “——Of cours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