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0 她怎么忍心将其打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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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方才那好像是二小姐的身影。她不知为何跑出了叶府,但没向着马车来,往反方向跑了。”廿白羽将方才见到的异状与澹台烬报告。 澹台烬立即道,“让人去叶府问问情况,剩下的人去把叶夕雾找回来。” 叶夕雾,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我还是不够了解你。 但叶夕雾恰恰是最不希望被他找到的,她跑出去了一段路程,然后钻到了一处巷子胡同的杂物堆里,又将自己的行迹掩藏起来。这时候才敢放任自己的失魂落魄,心底里的难过如同倾盆大雨一下子倒了出来,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个不停,咬住牙,压抑着哭声,她好难过。 此刻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也许放肆宣泄完了她便可以回去,在叶家人,在澹台烬面前继续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这阵子她亲近澹台烬,变着法子讨他开心,本就是刻意封存自己的用心,暂时忘却自己的使命,忘掉灭魂钉的存在,你就当做是陪一个朋友玩耍而已吧,那个朋友只有你一个亲密朋友。 所以她忘了,你看,的确快乐了许多。 可惜,这些都是建立在虚幻上的快乐,犹如空中楼阁,无根之萍,被人轻轻一推,就塌了。她建立的心墙防护壁太薄,一层窗户纸似的,她的心也实在是不够硬,一戳就滴了血,无法继续装模作样了。 她不得不面对被人捅破了的虚幻世界,真实的世界向她倒塌而来,便将她淹没在了底下。 哭着哭着,完全没有感知到时间的流逝,忽然有人的脚步声靠近过来,她将自己缩起来,不希望自己的丑样子被发现。那人应该不会多管闲事,赶快离开吧。 然而那人就这么将她面前的杂物一件件扔开了,她下意识地抬起头,那人站在了她面前,是澹台烬。 他说,“你哭得真的很丑。” 要你管,然而她却一下子扑进了他的怀里,竟是不再掩饰哭腔,哭得不能自己。澹台烬是她此刻最想逃开的人,但若说什么人能够安慰到她,那一定是澹台烬无疑。于是人来了她又依赖上了,是否人类就是这般摇摆不定变幻莫测的? 任由叶夕雾在怀里哭泣,他不知道对方到底是怎么了,分明在叶府也没受什么委屈啊,叶家人对她不是一向最好吗? 叶夕雾,你为什么这么不开心?你分明可以跑向我,却躲到了这里来,当我以为你不愿意见到我时,你又出乎意料地投入了我的怀抱,你真的很复杂。 澹台烬也只能拥住她,笨拙地尝试安慰她。 在人怀里哭了半晌,她终于控制住了自己,接过澹台烬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脸,她低着脑袋不敢见人,脸上的妆容肯定花得不能看,给澹台烬看过便看过了,其他人就算了,她宁愿看着脚尖走路,怪异就怪异吧,总好过丢人。 躲在澹台烬的背后,让他帮自己躲过了自以为那些人会有的异样眼光,叶夕雾上了车架。拿着沾了水的帕子把脸上全擦了一遍,也不敢问同在车架里的澹台烬脸上能不能看,她自觉应该好多了,无所事事,这下她也不敢看澹台烬的眼睛了,视线全程落在对面晃动的车厢壁上。 可她能感觉得到澹台烬的视线,憋了半晌也憋不住了,她遂破罐子破摔道,“你就当我发了一次疯,现在又好了吧。” 澹台烬便也知道叶夕雾不愿意告诉自己实情,他亦是早放弃了追究到底,平静道,“你不愿意说就不说吧,等你什么时候愿意说了,再告诉我吧。” 他不纠缠了叶夕雾也没见得多高兴,相反更惘然了。 车架内的氛围一直胶着沉默着,直到下了车架,眼前不是叶夕雾以为的景王宫,而是一座从未踏足过的陌生宫殿。 她下意识看向澹台烬,他等的就是叶夕雾看过来呢。拉过她的手,叶夕雾僵直了,任由澹台烬带着她拾级而上,站在这处宫殿门前。 他笑了一下,神色静谧,“上次你和我提到你小时候的家,我年幼时最想来的就是这个地方。” 小时候他问兰安,“兰安姑姑,你知道棂星殿在哪吗?很远吗?” “棂星殿?”兰安不知道他为何问这个。 “他们说柔妃就葬在那个地方,柔妃就是我娘吧。我想去看看,是不是走上一两天就到了。” 兰安沉默了,原来是小殿下思念母亲了,她柔下声音,“棂星殿啊,就在城门边上,不远的,走上半个时辰就到了。但那是皇陵,殿下不能去的。记住了吗?” 叶夕雾默然着跟随澹台烬一路下至皇陵,听着澹台烬娓娓道来,心情涩然。她攥紧了他的手,澹台烬发觉了,也回以一握,他们走下了最后一道阶梯,柔妃的陵墓就在眼前。 澹台烬的叙述也走到了尾声,“分明只有半个时辰的路程,可这半个时辰,却直到我登上王位后才走完。” 可澹台烬为何要带她来这里? 下一刻澹台烬放开了她的手,径直走向陵墓前,屈膝下跪。来不及想太多,叶夕雾跟着他的动作也跪在了柔妃陵墓前,三拜过后,澹台烬在柔妃陵墓前开口。 “母亲,她是叶夕雾,您若是亲眼见到她,也一定会喜欢她的。” 特意来这里,便是要向柔妃介绍她?叶夕雾转过脑袋看着澹台烬,她被对方的举动震惊到了,无法不动容,尤其是在方才的大哭过后。 她感觉到自己的滑落,是心要从身体里滑落出去了。 然而柔妃怎么可能会喜欢她呢?澹台烬带她来见柔妃,她其实根本无颜面见柔妃,柔妃拼了命才保住了澹台烬的生命,她却要置澹台烬于死地。 叶夕雾默了默,缓缓开口道,“如今澹台烬当上了景国的国君,他过得很好,夷月族也很好。”通常在这句话的后面,人们总会说您就放心吧,但此刻的她知道,她没有资格说。 但澹台烬却是高兴的,高兴于叶夕雾跟柔妃说话了,意味着她心里对他是喜欢的吧?他起身走向叶夕雾,叶夕雾便站在原地等着他。 他带着叶夕雾走到地宫陵墓的一旁,叶夕雾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只见澹台烬从衣袖中拿出了一个盒子,从里面拿出了一只黑白相间、样式古朴的镯子,上面隐约可见镌刻着的符文一闪而过,而这种镯子一般拿来送女子的话,通常意义上是不大可能的。 可镯子就还真是送给她的,澹台烬默不作声地,甚至可以说是迅捷地为叶夕雾戴上了镯子,咔哒一声,镯子在她的左手腕合扣上了。 叶夕雾却觉出了不对劲,这对手镯不是普通的镯子,甚至不是凡人会用到的物件,而是仙门之物。澹台烬这幅模样就很奇怪,为什么不事先解释一下送这镯子的原由就这么着急为她戴上了呢? 她抓住了对方的手,视线定格在了他脸上,“澹台烬,这对镯子究竟是什么东西?你不说清楚,我是不会放你离开的。” 已经得手,澹台烬便没想要再隐瞒她,僵持片刻过后,他道,“双生阴阳镯。” “做什么用?” 澹台烬便抬起手撩开自己的衣袖,他手上同样有一个一模一样的镯子,“你戴上的是阴镯,我戴上的便是阳镯,阳镯主人可以为阴镯主人抵御死劫。” 死劫?叶夕雾当即不淡定了,一直以来她都为了保住他的性命而努力,现在澹台烬反倒不将自己的性命放在心上了? 她开始扯自己手腕上的那枚镯子,但它纹丝不动,反倒摩擦得她的手腕生疼。见状澹台烬握住了她的双臂,阻止她继续拉扯下去,急声道,“你这么扯是没有用的,没有我的允许,阴镯无论如何都不会从你的手腕上脱落。” 闻言叶夕雾当即甩开了他的手,气急败坏道,“那么之后阳镯主人会如何?会死的吧。澹台烬,你脑子有毛病吗?”为了我做到这个地步,值得吗? 她的口气这么冲,澹台烬却是一幅再平静不过的样子,似乎拼的不是自己的命,而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东西而已。 “那你为什么要以牺牲自己的代价将倾世之玉从我的体内拿走,你的诅咒当真解除了吗?叶夕雾,这话你也就骗骗廿白羽可以。” 叶夕雾怒极承认了,“纵是没有解除又怎样?我自己的事情还需要你来关心,还需要你来为我抵御什么死劫吗?” “可为何你要为我做这么多?”澹台烬的话一针见血,口气不轻不重,却让叶夕雾一败涂地。 他将自己的面庞抵上了叶夕雾的,近距离的压迫让她根本无法抵挡,她想要移开脑袋,澹台烬却不让她如愿,“叶夕雾,你看着我。” 他用双手限制住叶夕雾的行动,用言语命令她看着自己。 “就如你方才所说的,我只是你的无关之人,你本该安享其成才对,有人为你挡了死劫,你不是应该感到开心吗?”然而为什么是一副难过的表情? 叶夕雾彻底僵住了脸,就连堆积在胸口处的怒气也不上不下的,在澹台烬的逼视下,她的神情游移,心痛难言,然而却又有一股难以忽略的情意被逼得裸露了出来。 澹台烬对她太好,太好了。好得她害怕。 “你以前总说喜欢我,现在却又不说了,喜欢一个人就是让她开心,你一直让我开心,那么你是喜欢我的吗?是你让我感受到了被在乎,被关心究竟是什么感觉。” 澹台烬一只手覆上了自己的心口,神情迷惘一瞬后却是一往无前的坚定,“叶夕雾,我不知道这里面装着的是不是喜欢你的感情,我只知道我不能失去你,我不愿意见到你有一天会消失在我身边,我想要和你一直开开心心地活下去。” “如果诅咒降临的那一天来临,我也要用自己的力量保护你安全无虞。就是死,你也不能先死在我前面。” “叶夕雾,我只要你真心喜欢我。你告诉我,你对我,是真心喜欢的吗?” 他的眼睛好似盛满了天际的星辰,也好似深蓝浩瀚的广阔海洋,无论是什么,都装满了希冀。好似把自己最好的宝物捧出来献给了她,让人不忍心将其打碎。 她怎么忍心将其打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