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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起来不像是在对我笑,像是在笑话我!”容景谦更加困惑地道:“有何区别?”庄常曦悉悉索索地往前挪一些,和他遥遥对望着:“怎么会有人问这种问题?你是因何而笑的,你自己难道不知道吗?不过……也对,你从前都是棺材脸,指不定还真不会笑呢。”她这样胡言乱语,说容景谦是棺材脸,容景谦也并不生气,又扬唇笑了笑,庄常曦一拍掌,道:“对嘛,这样就好一些。”她伸出两只手指,轻轻扯着自己两边的嘴角,脸上的rou也挤在了一起,像个喜庆的娃娃,含糊不清地道:“看,我这样就笑的更真挚。你要笑出牙齿才行。”容景谦微微挪开目光,却还是没忍住轻笑起来,当真露出了洁白的几颗上牙。从前他笑的极少,偶尔笑也最多是微微扬唇,笑成这般倒是第一回,容景谦望着地上,眉眼低垂,显得十分柔和,加上笑着的唇,竟有种春风拂面的感觉……甚至,丝毫不逊色于华君远。庄常曦几乎惊呆了,在她眼中,容景谦是放在腐朽箱子中散发霉味的破旧衣裳,是冥顽不灵千年不化的冰柱,是带着浓稠鲜血的匕首……但她没想过,他也可以是春日柳枝,轻柔地拂过水面,荡起温柔的波澜。因为太过惊讶,她甚至不由得张开了嘴,整个人就显得更加傻乎乎的,容景谦好容易要收住笑,瞥她一眼,这笑不但没能收住,还笑的更厉害了,甚至整个人都轻轻晃了晃。但他伤口还远没有好,这一笑,显然扯到了胸前的伤口,容景谦的笑徒然止住,他抿了抿唇,微微蹙眉。庄常曦也意识到了,鞋子都没顾上穿,赶紧下了炕,跑到容景谦身边,扶住他的肩膀:“你没事吧?!我去找军医,那个……”容景谦按住她的手,沉声道:“不必,只是微微扯动伤口,不碍事。”他的手有些凉,脸色也有些苍白,庄常曦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她将手抽出来,轻声道:“……谢谢你。”容景谦有些困惑地看着她,庄常曦索性在他床边坐下,低头玩着自己的手指:“其实,当你知道你在找的那个所谓的表姐是我的时候,你……是不是觉得分外崩溃?”“为什么这么说?”庄常曦瞥他一眼,道:“原本可以除之而后快的人,不但不能惩罚,还要保护她……若是我碰上这种怪事,一定会疯掉的。”容景谦沉默了片刻,突然道:“你可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什么时候?”庄常曦茫然地道:“你是说,在行宫?我不太记得了……”顿了顿,又想起那个梦,道:“不过,我曾做过一个梦,梦里你在哭,我还将误以为你是个姑娘。”容景谦的脸色晦暗不明,庄常曦好奇地看着他,他才道:“那并不是梦。”庄常曦惊讶地捂住嘴,容景谦似是有些无奈:“你当时将我当做小女鬼,后来问清楚情况,要我背着你,爬上了香樟树。”庄常曦极其意外:“你那时候背的起我么?”“勉强。”容景谦倒也老实,“差点两人一道摔下去,险些没事。到了树上,你说要奖励我,便答应为我母妃提供药材。还”庄常曦连忙道:“好了,不要接着往下说了……后来忘记此事,是我不对。”容景谦摇摇头,道:“我说过,此事不能怪你,是我自己将事情寄希望于他人,可笑至极。”庄常曦垂眸,轻轻抿着嘴,容景谦道:“那时我并不知道你是公主,还当你是河神的新娘。”庄常曦瞪大了眼睛:“为什么?”难道,他很希望自己被丢进河里?“我母亲小时候哄我入睡时,常说河神新娘的故事,传说中能被选为河神新娘的人,是世间最美的女子。在成为河神新娘后,亦无所不能,帮助天下人。”容景谦平淡地道。庄常曦一时间手足无措,又想要为“世间最美”而得意,又因为“帮助天下人”而惭愧,她磕磕巴巴地道:“总之,你就是以为我是个心地很好的仙女,谁知……”容景谦不语,庄常曦想了想,又道:“那后来你入宫见着我,晓得我是康显公主,是你的jiejie,你是如何想的?”容景谦回忆片刻,道:“想要同你亲近些,问你为何停了药,想你告诉我,是下人所为。还想同你说这些年我过的并不好,让你能好好安慰我两句。”他一边说,一边看向越发羞愧的庄常曦,继续道:“结果入了宫,才见你第一面,便被你踢了一脚。”庄常曦欲哭无泪,连声道“求你别说了”,她实在是太过羞愧,太过后悔,加上自己也早就记忆混乱,所以丝毫没发现,上一世虽然她见容景谦的第一面,确实是一脚将容景谦踢翻在地,这一世却是好好地挽住了容景谦,带他去了掖池。作者有话要说: 皇弟:我已经放水了,但是她还是没听出来--☆、承诺因着那番谈心,庄常曦对容景谦更添几分愧疚,之后十来日,始终陪在容景谦身侧,容景谦好似怪物一般,恢复的极快,只是偶尔夜里病情会有反复,庄常曦若是不那么困,便也会偶尔守一两次夜。有一回她迷迷糊糊地坐在容景谦床边,听见动静醒来,便见容景谦莫名将被子都给推开了,便晓得他大约是又发热了,庄常曦打了个哈欠,熟练地伸手一探,摸上容景谦的额头,果然烫的厉害,庄常曦转身便要去喊医师。床上的容景谦却微微一动,抓住了她停在他额上的那只手,他大约是被梦魇住了,眉头皱的很厉害,手劲也很大,庄常曦吃痛地低吟一声,容景谦狠狠一扯,庄常曦便被他拉着直接倒在了床上。“……喂!”庄常曦瞪大了眼睛,伸手去推搡容景谦,可容景谦眉头紧锁,眼睛也没睁开,他嘴里似在低声呢喃着什么,庄常曦心慌意乱,完全听不清楚,只想翻身下床。可容景谦却伸手,将她从背后抱了个满怀,庄常曦只觉得自己几乎要背过气去了,上辈子在静思园中,被容景谦压在身下的记忆徒然闪回,她又是害怕又是羞恼,却不敢死命推他——毕竟他伤口还没好,若是太过用力去推,免不得又是一阵血崩,这些天的修养全部作废。庄常曦欲哭无泪,好在容景谦并没有后续动作,他只是紧紧地勒住庄常曦细瘦的腰肢,将下巴抵在庄常曦的肩膀上,偶尔低声呢喃一两句庄常曦听不清晰的梦话。起初庄常曦犹如惊弓之鸟,背脊挺的笔直,生怕容景谦又作什么妖,可渐渐地,她意识到这人大约不会再有什么动作,便也逐渐放松下来,她本就困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