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风雨
最近阮云筑觉得自己的睡眠好了不少,甚至有日上班都差点迟了。 她将这件事很无赖地怪到了白露头上,谁叫她刚刚确认关系没几日就赖着偏要跟自己睡一张床。 白露这个人看着个子小小,又很怕冷,其实身子要比阮云筑暖得多。而阮云筑则不知道是什么体质,手臂手背总是冷冷的,哪怕是极热的日子,她的手臂都要比旁人的温度低些。 这就出现了一个情况,每到要睡觉时白露就会用手将阮云筑薄棉面料的袖子推上去,而后将整个儿比自己凉些的手臂圈在了怀里。阮云筑手臂很细,白露搂着的时候空隙很大,即便如此她仍喜欢如此,仿佛是她睡前的仪式感似的。 不过阮云筑不能否认的是,她真的心情很好,她觉得很幸福。 白露去过几次学堂后也就很自觉地不央求阮云筑带她去了,哪怕云筑主动要求她也会摇头,不想过去了分散学生的精力。于是日日下来两人一起吃早餐,白露同阮云筑一起出门,而后在街角各自转向不同的方向。白露买好今天要吃的饭菜,有时还会做好了午餐送到学堂的保卫室,起初还会迷路,几日之后她就记得很好了,偶尔温度友好的日子里还会自己开辟新的道路绕着家去。 等到晚上她们会一起吃晚餐,阮云筑每次走近就能看到那扇熟悉的窗里透出的暖黄色,像一颗独自拥有的小小太阳,阮云筑细心保护着,但偶尔还是忍不住想要炫耀出去。 白露的厨艺练了又练,也只是“能吃”的程度,但阮云筑每天中午还是雀跃地取了饭盒后很捧场的吃了个干净。 亲眼见到变化的同事想起从前大包小裹的寄件,午餐时坐在阮云筑对面笑,问她跟男朋友的进程如何,这么好的男人,还会给你带饭,不打算赶快结婚套牢他吗。 阮云筑心情正好,压根不想仔细听她在那边放什么屁,“麦老师,说话还是要严谨吧,我从前可没有过什么男朋友,现在我有想要婚恋的对象,饭是她给带的。” 同事觉得很是尴尬,但又按捺不下八卦的火苗,只能打着圆场,“啊哈哈这样,从来没听阮老师讲过呢。” “嗯是呢,之前好久没见到了,不久前才刚把她找回来。” 那人也没再揪着她的字眼详细追问,只丢下句,“挺好啊,好长情,好羡慕你啊。”之后看到阮云筑拒人千里外的表情后,就不敢再搭腔了。 “他最近还在sao扰你吗?”某天晚上白露也是突然想起校长这回事,去问阮云筑。 其实阮云筑心里是有在担心这件事的。虽然最近频率少了很多,但偶尔还是会有,但她告诉白露,“最近都没有了。” “奇怪......”白露咬着筷子,但没再多评价别的。 阮云筑追问她,“什么。” “我觉得奇怪,”白露实话实说,“他之前那么坚持,突然就放弃了很奇怪,到最后也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 “也许是死掉了。”阮云筑接上。或许这样的想法有些阴暗,但阮云筑一个人晚上在这间房子里,曾有不知多少个夜晚里她掰手指,就为了算一算神父的年龄,算算以他的身体素质大概还需要几年会死掉。 可惜这种东西无法预测,她也对人体和医学一窍不通。 “别担心。”白露的手搭上阮云筑的手背,她用细细的手指轻轻勾阮云筑的,像两条小蛇似的互相厮磨,“我在你身边呢,你有事要先跟我讲啊。” 阮云筑只是看着白露,她望见对方浅浅的眸子里有自己的倒影。白露从前就很聪明,阮云筑知道,自己瞒不住她,若是执意逞强不告诉她,怕是只会叫她伤心。 校长的事要排在后面的后面,很后面,她不希望白露刚刚敞开心扉不久就又要缩回去了。 “对不起我骗你了。”阮云筑垂着头,用两个指头捏着白露粉粉的指腹搓揉,“他确实不像从前那样频繁,但偶尔还在写信给我,只不过我没看,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哎,其实看一下比较好的。”白露皱起两条秀气的眉,“看看他耍什么把戏,你也好应对呢。” “下次吧,之前的我都丢掉了。”阮云筑嘟囔了一下,又立刻补充道,“如果有的话。” 那之后,无论校长那边有什么动作阮云筑下了班都会立刻告诉白露,白露每一回都认真地蹙着眉替她分析。有自己的爱人分担着这样的情绪,阮云筑甚至觉得这件事也不是那么严重了。 两个人一起的日子似乎过得比从前快多了,这里温度不会下降得过分厉害,但好在不似前段日子那么难熬了,街上的风也没有那么烫皮肤。白露直接以暖被窝为理由继续粘着阮云筑,虽然没有这等理由阮云筑也不会把她赶走,但她还是对26度天气下的“暖床”感到好笑。 不知道是不是一种心结,曾有那么一小段时间,阮云筑甚至见不得熄灯的房间,当然同白露一起时她不需要。下班时看不到那暖黄色的灯就心下止不住发慌,即使她知道,白露没什么地方可去也没理由走掉,但她还是有些坐立难安。其实已经好久没有过这样的感受了,可是今天阮云筑觉得这段时间格外的难熬。 她又收到了校长的信。 似乎白露可以治愈一切的情绪,在几次的等待后,每一次都是白露迎着笑脸打开门,阮云筑一身的低气压瞬间被平衡了,她抱白露,亲吻她刚从外面回来有些干燥的唇,从她身上分一点黏腻的暑气到自己身上。 “你身上好冰,”白露咧着嘴,笑呵呵地。 阮云筑收敛自己没由来的情绪,抱着她笑了笑,“那么开心啊。” “我一回来你就抱我,我有什么理由不高兴?”白露歪着头,阮云筑觉得她像一只毛发蓬松的白色小狗,阮云筑用指关节替她揩掉了额角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