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暗流

    summary:爱与欲是你填不满的海。

    天使欣/响x魅魔强,魔王养成记,前期主欣强,有all强提及。内含种族歧视和各种奇怪背景设定

    “寻找魔王?”

    安欣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声音中混杂着震惊与兴奋,“这么重要的任务居然会交给我们吗?”

    “这说明上面很重视我们。所以安子,咱们可得好好表现。”李响点了点头,嘴角微微上扬,显然也是十分激动。

    自上任魔王陨落,天堂与地狱签订停战协议以来,人类、天使与恶魔已经和平生活了几百年。而最近一则预言显示,新一任魔王即将横空出世,祂自黑暗深处诞生,将为人间带来毁灭与死亡。

    天堂听闻立即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下令全体天使出动寻找这个未来的魔王,将威胁扼杀在摇篮中。可在茫茫人海中寻找一个未出世的魔王——你甚至不能确定他现在是不是恶魔,毕竟第一代魔王最开始还是天使呢——这基本是在大海捞针。孟德海也曾询问过那个给出预言的祭司,有没有更详细一点点条件,可对方只是一脸“天机不可泄露”地表示魔王就在人群当中,但即使祂走到你们面前也没有人能认出祂。

    也就是说没有人能猜出魔王的真实身份?这不说了和没说一样吗。孟德海黑着脸回到了天堂督察处,可即使如此,他也得自己想办法找出魔王。

    “孟局的怀疑对象,是那个徐江吗?”安欣摸了摸鼻子说道,“确实,看着就不像个好东西。可咱又没有证据,总不能直接和他说‘我们怀疑你是魔王,所以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如果他真的是魔王,那凭我们两个见习天使也打不过啊。孟局的意思是让我们先盯着他,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就算他不是魔王,以他在恶魔中的地位,也能知道些什么吧。”

    安欣懊恼地抓了把头发,刚刚燃起的热情被瞬间浇灭。原本还以为会是场热血沸腾的冒险,结果就是最普通的监视任务。还没等他长吁短叹完,李响便抬起胳膊戳了戳他的腰。

    “唉,到高启强的菜市场了。”

    安欣与高启强的相识始于今年的大年三十。

    那时他和李响接到一群恶魔的报警,说遭到了入室抢劫。那时他还想着什么人胆子这么大,竟然敢抢劫一群恶魔,还是在京海出了名的魔窟旧厂街。可当他赶到现场才发现,那个“抢劫犯”竟然是一只魅魔。

    被打得可怜兮兮的魅魔抬起头,露出了血污下闪闪发光的眼睛,安欣怔愣了好一会儿,才在李响的呼喊声中回过神来。他眨了眨眼睛,意识到自己刚刚是被魅魔无意中释放的气息蛊惑住了。他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到活的魅魔,脸上瞬间蔓延开大片的红晕,还好室内的灯光比较昏暗,没有人注意到这位天使警督片刻的窘迫。

    而李响显然也注意到了高启强头上小巧的犄角和身后细长的尾巴,他瞪着眼睛看向周围五大三粗的恶魔们,声音低沉:“入室抢劫?”

    也不能怪他们俩这种反应,毕竟魅魔在恶魔中也是十分特殊的存在:他们不像一般的恶魔那样拥有健壮的身体和强大的魔力,只能通过性爱吸取其他生物身上的精气以获取能量。而在如今的社会,魅惑人类吸取精气是被禁止的行为,底层的魅魔想要活下去只能依附其他强大的恶魔,或者隐藏身份成为红灯区的娼妓。像这样的菟丝花恶魔,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做出入室抢劫其他恶魔的行为。

    看着领头恶魔支支吾吾的样子,安欣的表情更难看了。他扶起瘫倒在地的魅魔,冷冷地瞪了一眼那些幸灾乐祸的歪瓜裂枣,抛下收拾烂摊子的李响将魅魔送去了医院。

    作为新时代接受过平等理念教育的天使,安欣对于所有的种族都是一视同仁的,在他看来恶魔也有好坏之分,而眼前努力将自己缩成一团的魅魔便是被坏恶魔欺凌的好恶魔。

    “他,他们收回了我的摊位,要我去那、那种地方赚钱,我不做那种事的警官,真的,我从来没有干过,我知道那是违法的,我……”

    “好了好了,其他的事情我们会去核实清楚,你现在先把事情的经过如实招来!”李响不耐烦地拍了拍桌子,打断了高启强断断续续的解释。

    可怜的魅魔似乎被眼前暴躁的天使吓了一跳,有些无措地缩了缩肩膀,将目光移向一旁的安欣。

    温柔的天使警督鼓励般朝他点了点头,示意他接着往下说。高启强终于松了一口气,挪动着破了皮的饱满唇瓣,艰难地开口。

    “我想着,如果送了礼的话,应该就能解决了,所以就买了那台电视送给唐小龙。”他面露难色,漂亮的眼睛变得晦暗起来,“但他不但没有罢休,还说我生来就是干这行的,骂我装清高,还说如果我不愿意就让我meimei去……”

    听到这里,连李响的冷脸都融化了几分,安欣就更别说了,恨不得冲回去将那几个恶魔拖进督察处。可即使占理的是高启强,先动手的也是他,他们也只能按照规定将他转交给看守所。

    第二次见到高启强已经是二十多天之后。忙碌的警督生活让他几乎快要遗忘了这个恶魔的存在。可当他再次见到那张依旧可怜却面带笑意的脸时,深处的记忆被瞬间唤醒。

    “高启……”

    “强。”魅魔摇摇晃晃地蹦到了安欣面前,细长的尾巴高高翘起,随着主人的动作一甩一甩的,像只兴奋的小狗。

    有点可爱。天使想着,不自觉地挂上了笑容。

    “走吧,我顺路送你回去。”

    坐上车后,安欣闻到了一丝奇异的香味,他有那么一瞬间的恍神,差点直接撞上了前方的路牌。等他回过神才反应过来,那是高启强身上的味道。

    第二次了。这是他第二次因魅惑术失神。当初培训时他的各项成绩都名列前茅,其中就包括精神力和魔抗能力,可如今,他却被一个仅仅见过两次的魅魔所蛊惑。还没等他思考起事情的严重性,身旁高启强担忧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安警官,你没事吧?是不是昨天没有休息好?”

    安欣转头看向高启强,确认了对方脸色的错愕和担心都不是伪装的,也明白了他大概是无法控制好自己的被动技能。不知为何,安欣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没事。倒是你,在里面没受欺负吧?”

    “没有没有。多亏了您和李警官。我听他们说了,要不是你们,我这个判入室抢劫估计得坐好几年牢了。”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再次朝安欣道谢。

    “毕竟你本来也没有抢劫嘛。不过以后再遇到这种事情,千万不要冲动了,有困难可以联系督察处。”

    “是。您说的对。我以后确实不能太冲动了,要多为家里人考虑。毕竟,我还有弟弟meimei要照顾啊。”

    说道弟弟meimei时,他的表情又柔和了几分。那天晚上安欣也见到了他的弟弟和meimei,两个人都是普通的恶魔,还是旧厂街难得的大学生,身上的衣服虽然很旧,但是干净整洁,说话也十分有礼貌,看上去被教养得很好。这让安欣对高启强又多了几分好感。

    “到了。”

    警督处离旧厂街比较近,开车十几分钟就到了,到了分别的时刻,安欣莫名感到一丝不舍。看着高启强离去的背影,他犹豫了片刻,还是跟了上去。

    魅魔晃晃悠悠地走进了菜市场,表情恍惚地坐在了他工作了十几年的鱼档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是你的鱼档?”

    “安、安警官?你还没回去吗?”

    “怕你再出事,过来看看。”看着魅魔难掩惊喜的脸,安欣笑了笑,好奇地打量起这个不起眼的铺子。鱼缸里都空了,但还是充斥着nongnong的鱼腥味,待久了让人作呕。很难想象一个嗅觉远超人类的恶魔是怎么忍受下来并坚持十几年的。

    听到安欣的话,高启强有些愣神,似乎是第一次从他人口中听到这样的话。他脸颊微红,小声嘟囔着“不会出事的”,同时情不自禁地偷瞄起那位清瘦却挺拔的天使警督。

    “你说这一套下来要好几万?”

    “啊,是的。”

    “做生意不容易啊。”安欣摇了摇头,感概道,“那你之后什么打算?”

    话音刚落他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有些越界了,还没等他开口道歉,高启强便自然地接过了话题。

    “走一步看一步吧。毕竟以我的身份,也找不到什么工作吧。”他苦笑了一声,接着又扬起声音,“但是我弟弟马上就毕业了,meimei也在拿奖学金,两人都不用我怎么cao心。这些年也存了些钱,够过日子了。”

    看到他这么乐观,安欣也笑了起来。但接着又苦涩地垂下了头。这些年恶魔群龙无首,在与天堂的对峙中落了下风。表面上世界和平各族平等,实际上恶魔一直受到天使和人类的排斥。许多恶魔就连正经的工作都很难找到,更别说在恶魔中也倍受歧视的魅魔了。所以才会有旧厂街这样游离在法律边缘的魔窟存在。

    像高启强这样的存在,必然不在少数。他们本性善良,积极向上,想要努力生活改变现状,却永远都无法打破偏见的枷锁。

    可无论安欣如何不甘,这些问题也不是他一个见习天使能解决的。他能做的,只是在自己能力范围内帮助眼前的魅魔。

    “我帮你一起搬吧,正好我接下来也没事。”

    安欣看着瘦的跟根杆儿似的,力气却蛮大,直接扛过高启强手上的秤往外走。而这时一阵令他厌恶的叫喊声却从远处传了过来。

    “欸,干什么呢你们!”

    唐小龙和唐小虎带着一帮小弟朝这边走来。高启强被吓得一哆嗦,但还是定了定神,面无表情地转过身。

    “哟,哥,阿强回来了。”

    “怎么样啊阿强,里面好过吗?看着过得挺滋润啊,没少被疼爱吧。”

    “叫你卖屄你不去,好歹能赚钱,现在在里面不是给人白嫖吗。”

    “说不定人家就是想这么干呢。早说了魅魔都是些没人cao就屄痒的sao货,万人骑的臭婊子还装什么清纯。”

    恶魔们不堪入耳的嬉笑声像一根根银针扎向高启强的心。他握紧拳头,神情冷淡地问道:“有什么事吗。”

    “现在是市场管制时期,你那些东西,带不走。”唐小龙勾起嘴角哼笑着,满意地看见高启强瞬间惨白的脸,“当然,你要是跪下来给我口一发的话,我倒是愿意再考虑考虑。”

    周围的恶魔起哄般大笑起来,完全没有注意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拐角处走来。

    “怎么,你还想去督察处坐坐吗?”

    看见那张脸,唐小龙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讨好地干笑了几声说刚刚都是开玩笑。

    “但是警官,我刚刚说的管制可都是真的,不信您可以查看文件。”他语气一转,又嚣张了起来,毕竟他身后是工商局,就连督察处也没有权力随意插手。

    “你先让他拿走,之后再去申请。我一个警督,还没有资格做担保吗?”安欣依旧冷着脸,看上去已经忍耐到了极限。

    唐小龙扬了扬眉毛,有些诧异地看了眼这个一身正气的天使,目光在他和高启强之间游走。像是明白了什么,他恍然大悟,脸上挂上了轻蔑的冷笑。

    “行啊老高,才多久就傍上了警督啊。感情你这几天坐牢坐到人家jiba上了是吧。”他舔了舔嘴唇,面露讥讽,“下贱的玩意儿,连天使的rou都舔,真给我们恶魔丢脸。”

    高启强的脸又白了几分,他手足无措地看向安欣,生怕天使会因此厌恶自己。而安欣则满脸怒意,手中白光若隐若现,把眼前的几个虚张声势的恶魔吓得连退好几步。

    “你、你想干什么!对无辜群众使用魔法吗!”

    “死条子!谁怕谁!有胆你就用啊!伤了老子一根头发老子告到你坐牢!”

    在这一触即发之际,李响如神兵天降,冲到了安欣和唐小龙中间。

    “干什么!想袭警啊你们!”

    李响皱着眉将两人隔开,余光瞥见一旁缩着身子的高启强,额前的皱纹又加深了一些。

    “李哥,李哥你评评理啊。我们正常办公,这个条子为了他姘头和我们大打出手,甚至还想用圣神魔法攻击我们……”

    李响眼皮一跳,有些无语地揉了揉脑门。这个唐小龙真是张口就来,真当他眼瞎没看见刚刚发生了什么吗。

    “谁动手了!我根本没有碰过你们!是谁先——”

    “行了安子,你先别激动。”李响拍了拍安欣的肩膀,说罢便拉着唐小龙走到一边,一脸高深莫测地低声道,“你是真不知道他是谁吗?”

    唐小龙不屑地嗤笑:“一个长翅膀的条子呗。怎么,你们天使就天生高人一等吗?”

    “他姓安。督察处副局长也姓安。”

    “……”

    几句话后,唐小龙便满脸谄媚地朝安欣与高启强走来。一开始安欣还没搞清楚状况,伸手将高启强护在身后,警惕地看向眼前的恶魔。

    “哎呦都是误会误会,来来,我们帮你们一起搬。快,都给警督搬车上!”

    唐小龙对着一脸茫然的小弟们挥了挥手,指挥他们去给刚刚挑衅过的天使搬东西,接着又朝同样状况外的高启强挤眉弄眼:“行啊老高,有这本事不早点用出来。以后哥几个就靠你罩了。”

    他兴奋地捏了捏高启强僵硬的肩膀,在察觉到身后某道凌厉的视线后又急忙撒开手。

    妈的没见过世面的死条子,就一便宜货魅魔还当个宝似的护着。他心里骂骂咧咧,嘴上却积极地献着殷勤。

    到了这份上,安欣再迟钝也反应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他有些恼火地瞪着李响,但碍于身旁的高启强还是没有当场发作。

    “别管他们。你家住哪?我先送你回去。”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无视搭档欠揍的表情,拍了一把高启强便走回车里。高启强看了看李响胃痛的脸,面带歉意地对他点头道谢,随后小跑着跟上安欣。

    有点可爱。李响看着魅魔屁股后摇晃的尾巴,忍不住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