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Counting 13

    「……咦？你、你干嘛突然说这种话……」

    啊，怎么办？鼻子开始泛起酸涩感，视线似乎也开始变模糊了……高城赶紧低下头。

    为什么？为什么会突然这样？眼泪停不下来，可恶……一直不断涌出来……

    虽然在心里不断问着为什么，但其实高城非常清楚答案。

    原本幸福的家庭突然破碎、被迫扛下大笔债务、不得已放弃自己的梦想，甚至在不知不觉就深陷于黑色泥沼中，无法脱身。这样的委屈与痛苦，如果不想办法欺骗自己、努力装作没看到的话，可能就活不下去了。

    而这样的日子过了好几年，他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说。

    说不是为了自己的身体。叫他要好好珍惜自己──

    高城紧咬着下唇。

    「高城？」

    「等等……」

    「咦？你、你在哭吗？」

    「我才没有！」

    惹哭对方绝对不是金井的本意。所以一听到高城那略带哭腔的声音，金井整个人都紧张了起来。他低下头想看清高城的表情，但是才刚凑过去，高城马上就把脸转向另一边，甚至用手把金井的脸推开。

    「喂，高城……」

    「就叫你等一下了！让我冷静一下！」

    高城忍不住大喊，更把金井推开，侧过身不想面向金井。

    ──老是口是心非的傢伙。

    嘴上说没有在哭，但百分之百在哭啊。

    看看那忍着不颤抖的背，听听那压抑着不发出哽咽声的闷哼，任人看了都知道是在逞强。但是，这种时候该怎么做才好？

    以前看到别人哭，都是因为被金井欺负，所以弄到对方哭也只会拍拍屁股走人，差劲得很。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他并不想让高城哭啊。到底该怎么办才好？要拍拍他的肩？还是拍拍背？

    不，仔细想想，小时候自己哭的时候，mama或奶奶都会温柔地抱住自己，直到哭累了为止。那时候金井总觉得那个拥抱很温暖，让人很放心……

    对高城这么做的话，应该也有用吧？

    金井踏出一步，走到高城的身前。有力的双臂虽然迟疑了一下，但还是缓缓绕到高城的背后，将低着头的他轻轻纳入怀里。

    「……咦？」

    感觉得到怀里的高城僵直了身子，于是金井用一双大手轻拍白嫩的背，一下又一下地抚过。

    「不要紧，我在这里……要哭的话，儘管哭吧。」

    这句话就像个开关，瞬间打开了高城的水龙头，一双眼里不断涌出泪水，如倾盆大雨般落下。

    「呜……嗯唔……」

    紧绷的身子顿时卸下了力道，高城将头靠上金井强而有力的胸膛，原本压抑着的哽咽声从喉咙深处洩漏而出，一双白净的手臂也回抱住金井。

    「好了，好了……今天你也吓到了吧？没事的，就儘管哭吧。」

    「呜呜呜……刀子真的好危险喔……好险你没事啦……」

    「嗯，对啊，我没事。所以你可以放心了。」

    随着金井的耳语，高城的泪水就越流越兇，像是要把这几年来忍住的泪水都哭光一般，一滴接着一滴，哭得整张脸满是泪水。

    之后不知道哭了多久，一直到高城觉得心情平復了许多，这才主动离开金井的怀抱，伸手抹掉满脸的泪水。

    而金井看着眼眶哭得又红又肿，鼻子也红得像个小丑，整张脸哭得又红又花的高城无奈又有些心疼地叹了口气。

    「哎，你看看你，哭得那么丑。」

    「……闭嘴啦，也不想想是谁弄哭我的。」

    「我又不是故意的，谁知道你会哭。」边说，金井边低下头指着自己的胸膛，「而且你看，你把眼泪都抹在我身上了耶。」

    「那也是刚好而已啦！」

    高城边说，右手一挥就轻打上沾上自己眼泪的胸膛。

    不过，嘴角勾起了晴朗的微笑。

    「既然是我把你弄脏的，那我帮你洗乾净就是了嘛。」

    「好啊……咦？不对，我们进来本来就是要你帮我洗澡的吧！」

    「吵死了，快点把内裤脱掉坐下啦！」

    「好好好～」

    虽然在洗澡过程中遇到了意外的小插曲，不过高城还是顺顺利利地帮金井洗完了澡，在那之后也顺道洗好了自己的身体。

    擦乾身体、穿上衣服后，趁着夜还没深，难得两人都在家又没有什么事做，金井就泡了两杯热可可，和高城两人坐在沙发上看看电视，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热可可的蒸气在空气中化成白烟，逐渐飘散。高城盘腿坐在沙发上，双手捧着热可可，小心翼翼地往杯里吹气。

    「哎，我没有用很烫，不用吹那么久啦。」

    「是吗？可是从杯子外面摸起来还是很烫。」

    「不然你就放冷一点再喝吧！下次我再用冷一点。」

    「天气冷啊～就算有开暖气，但还是有点冷～」

    真囉唆，要求还真多。

    金井看着这样的高城无奈地笑了，然后接着说：

    「我真是捡了一隻猫回来养呢。」

    「啊？猫？你又没有养猫。」

    高城疑惑地皱起眉。

    「呵，我是说你啦。」

    「我？我哪是猫，你眼瞎啦？」

    「是吗？不仅怕烫，放假在家通常就是躺着睡觉或赖在沙发上，有时又难搞，这不是猫是什么？」

    呃，这么想想好像也是。才想开口反驳的高城才张开嘴，就悻悻然地抿起嘴，以沉默表示勉强认同。不过，下一秒他又马上开口。

    「但是，就算我像猫，但我也不是你养的。」

    「啊？有人养不是很好吗？」

    「不要！这样感觉像被人家包养，我才不要呢！」

    哎，这隻猫马上就炸毛了。金井挑挑眉，开始边转移话题边想办法顺毛。

    「你讨厌被人包养吗？为什么？」

    「那是当然的啊！感觉就像把自己的人生卖出去一样，这样就算拿到了钱，那被包养的那几年不就白费了吗？」

    「简单来讲，就是你不想虚度光阴？」

    「呃，也不是这样啦！该怎么说呢……」

    高城瞬间忘了生气，放下手中的热可可认真地思考。

    「就是想赚有意义的钱。就像我刚刚讲的，被人包养感觉就像把自己的人生卖出去一样，我觉得那样一点也不自由，感觉又很彆扭……那样得来的钱一点意义都没有。」

    「嗯～我觉得你说得没错。我认同。」

    「对吧！我也觉得自己刚刚说了很rou的话！」

    边说，高城边双手抱胸，骄傲地高高抬起头，彷彿在说老子我真棒。

    金井看到这可爱的模样就忍不住轻笑了声，点点头配合高城。

    「是是是，你很厉害～」

    厉害到自己被转移话题了都不知道，高城先生你真的很厉害～

    接着，金井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接着道：

    「对了，你找时间去把东西都搬过来吧！」

    这句话引来高城怀疑的眼神。

    （续）

    你问我第二章什么时候要结束？

    ???????我回你应该快了啦(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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