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2

    我抬头看向站在隔壁的余克齐，接着缓缓道出：「余克齐，我可以做到的，对吧？」语毕我将视线又看向前方的考场。

    余克齐迟疑了一下，「……我不能保证你一定能做到，但是如果你够努力、上天也想帮助你的话，那你就能做到。」

    「说那么多，就是要有90%的实力加上10%的运气对吧？」他轻微点头，「那你……肯相信我可以吗？」

    「或许可以吧，我不知道。好了，别再相信不相信了，该进去了，我也得回去进考场了。」听他这么说，我小声摁了声。

    看着眼前的考场，我默默握紧拳头。

    我一定可──

    心中精神喊话尚未完成，就感到一阵温热感覆上我握紧的拳头，试着想让我减轻紧张气氛。

    「加油。」那人落下这句话，温热感就随着语调而逐渐消失。

    我看向余克齐离我几步之差的背影，脸上漾起了笑。

    坐在座位上等着监考老师发下试题本，余克齐说的那句加油，仍回盪在我脑中，挥之不去。奇怪的是，原本那颗焦虑不安的心，也在这刻安分守己下来。

    考试过程，就像余克齐说的一样，要有实力也要有老天眷顾，我没有他那颗异于常人的聪明脑袋，所以我也有一堆题目完全不会做，这个时刻就只能看老天是否愿意帮助我了。只能希望我会做的都写对、不会做的都猜对！

    「终于考完了！」小圆双手高举，开心的大喊着。

    是的，努力准备这么久，为期两天的学测就这样伴随在最后一道铃声下结束了。

    「那么现在要去哪里？我们去别的地方晃晃好不好？」小圆兴奋的提议着。

    大家也跟着附和，都讨论起该去哪了。对于大家兴致勃勃，我却一点想去的感觉也没有。于是我打断他们热烈的讨论，「不好意思，我想回家休息。」

    这几天一直处于过于紧张的状态，导致我觉也没睡多少，现在考完了，一阵无力加疲惫感迎面而来，完全没动力想要出去晃，只想补眠。

    「筠芸哦，都这样啦！」面对大家一阵调侃，我仍坚持己见，「不好意思啦。」

    一旁的沉承，见我一脸疲倦样，偷偷凑过来小声地对我说：「你怎么了？我陪你一起回家好了。」

    我赶紧摇了摇头，「不用了，我也没什么事，只是想回家休息一下罢了，你跟她们去玩吧，我自己一个人回去就好。」语落，我莞尔。但是沉承就说什么也不肯听我的话，硬要跟着我回家，说什么怕我走一走睡倒在路边，那就好笑了。

    原以为大家得知沉承也不跟去的消息，应该会像我刚刚那样激烈的反应，结果谁知，无一反对，还笑嘻嘻地说：「可要把我们筠芸安全送到家阿！要是她真的睡倒在路边成为名副其实的流浪汉，我们可不会原谅你的呢！」

    我都不知道我该开心她们这么重情义，还是该气她们对沉承太放心。个个满脸笑容地说出这种严肃话，彷彿只是再说场面话罢了。毫无威严可言。

    最终还是看着她们打闹的背影离去，而那些背影中如我所想地少了沉承。「你干么不跟她们一起去？」半响，我说。

    「说啦，怕你成为流浪汉。」他平静说，我则用一记白眼回覆他的白目。「就是不想去啊！跟你一样想回家睡觉。」语毕，还打了个超级大的哈欠。

    「嘖嘖！还说什么要保护我，我才怕你先倒地咧！」踢着前方的小石子，小小表达自己心中的小不满。

    沉承一脸愧疚，却还咯咯笑：「对不起嘛，谁叫你先开口，我只好顺着你的话接下去，顺便维持一下我的形象。」

    「形象？你有形象，我就没形象吗？嘖嘖！这次就原谅你，下次请我喝咖啡就原谅你。」

    「好，请就请，没问题！」

    沉承就是如此豪迈，但其实后来才知道原来他不是大方，只是因为他认为只要能用钱解决都是小事，他只是不想留下遗憾。

    就拿刚刚那件事来说，若主角不是我们，而是路人甲乙，他们可能没有我们的默契十足，就马上吵起架来，他们可能也没有我们的好友谊，然后一段友情就此结束。

    也许你会觉得那这么夸张，但现实生活中就是常常发生这种因为小事而引起的大事。

    人与人的关係，可以像钢铁一样坚固，却也可以如蒲公英一吹而散，如此不堪一击。

    当晚，余克齐又打电话来。

    「你想好要读哪了吗？」我坐在书桌前，捲着头发。

    那端的他，「大概吧。」

    我欣喜的道：「是要读t大吧？就说吧，你终于想清楚了。有个学歷好的朋友我也很以你为傲了！」

    「谁说我要读那了！我上次就说过了，我不想读那里。」

    我纳闷，「你真的很奇怪耶！明明有能力却不去读，以后年纪大了，你一定会后悔！」

    「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后悔。」他说的很坚定，似乎很肯定。我问了他为什么，他只是说：「就是一种感觉，也许某天我会跟你说。」

    某天？「好吧，不勉强你。说到底，你到底要读哪啊？」

    他神秘的说：「这你几个月后就会知道。」讲完还笑了几声，不知道是在盘算什么。正想回些什么，他又再度开口：「如果你不幸没上那间学校，那你要读哪？」

    「我一定会上，你不要诅咒我！」我很是激动。

    「我没有诅咒你，我只是想问你的备案，你总有第二志愿吧？」

    后来，我如实的告诉他。

    只是几个月后，我才发现我真不该跟他说的。

    几个月后，学测放榜，我如我所期望的上了第一志愿，开心的大吼大叫，一心只想着要赶快让余克齐知道，于是我急急忙忙的衝去找他。

    我秀出我以繁星计画上的学校、以及漂漂亮亮的成绩，骄傲自满的说：「你看吧！我就说我不是笨蛋、我一定会考上！这下好了吧，你欠我一顿大餐！」

    不知不觉，我跟余克齐感情愈来愈好，明明几个月前我们还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