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伊甸3(胡桃线)
若/魈/公/潘/桃钟 all钟一次写个爽/极度ooc极度ooc 伪纪实/私设男铜结婚合法/重度畸恋爱好者/涉及角色死亡以及各种扭曲情节,慎入 全是瞎编 10. 小时候村里几乎没有什么娱乐项目,皮一点的小孩子要上树掏鸟窝,或者去别人地里偷东西。他们会在树林旁边找一个隐蔽的角落,用水和着泥沙挖一个小洞,把诸如鸟蛋、玻璃珠和玉米叶子之类的东西埋进里面,盖好洞口,找一块奇形怪状的石头嵌在上面,做自己藏宝地的标记。但很多情况下,小孩子不会再来同一个地方第二遍,他们交了新的朋友,上学或者辍学,打工或者结婚,人生的轨迹四散开来,沿途的风景千变万化。 回忆变成一件很奢侈的事情,人生本苦短,还要从苦短里抽出碎片重复来过。年轻的时候这样的精力不多,因为眼前有大好的前程,周围的爱意结伴而行。过往是怎么一回事,便也无暇顾及了。 但对那些在记忆中遭受创伤的人来讲,年轻与年老,前进与后退,活一天与活一百天,本质没有任何区别。人实在脆弱,会在很多时候被杀死。有的经历严重,会把所有的灵魂都杀死;有的轻一点,只会杀死人的一部分灵魂。无论如何,死去的都是死去,死去就是停在那个时间,身体变化,那部分精神也无法再向前。 “我不喜欢这部电影。” 讲到这里的时候,我靠在影院的椅背上,因为坐姿不正,脑袋歪斜时间太长而脖颈酸痛,调整的时候几乎如同抽筋。我去摸座椅扶手旁边的汽水,杯壁上凝成水珠,我的手掌湿漉漉的,对所有的一切感到厌烦。 “我不喜欢这部电影。” 我又重复了一遍。我爸坐在我旁边没什么反应,我低下头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晚上九点半——画面里的金发俄罗斯青年从牧场另一边跑过来——我侧着身子轻轻说:“回去吧,来不及给你过生日了。”过几秒钟,又加一句:“我订了蛋糕。” 他这时才有点儿反应,慢吞吞抽出纸巾,一点点展开,把装着汽水的一次性塑料杯用纸包起来。我爸站起来时行动迟缓,明明才四十出头,却感觉反应老跟不上趟。他整理一下衣服下摆,又在口袋里摸了半天,然后抓住我的手腕,声音低低地嘟囔:“我找不到眼镜了。” 我看着他架在鼻梁上的黑边镜,刚想开口,后面的人就嚷嚷我们挡了荧幕。那个男人有点儿醉酒,话说不清楚,咕咕噜噜的,像鱼吐泡泡。我爸挨了两句说准备走,我却站着不动。那男人见我看他,也站起来,一副火气很旺没处发泄的样子。 “你们怎么样啊?想打架?”他吵着,旁边有人拽他胳膊,应该是他女朋友,一遍拽一遍小声劝架。我爸抓住我的袖子,蹭了塑料杯水渍的手湿湿的,让我的掌心有一点儿热乎。他在我耳边小小声:“你算了,你算了,本来就是咱们的错。” 我抬头看他,神情放松下来,看到他暗自松了口气。我用他拉的那只手挽住他,另一只手掏出手机,打开闪光灯直直照在那个男人眼睛上。我爸的力气猛然收紧,我在男人的脏话声里,盯着我爸紧绷的嘴角发笑: “你紧张什么?我就是看看他长什么样子。” 11. 蛋糕还是没吃上。我爸没来得及许愿,就被我摁在沙发上发了狠地咬。我一个女人是不能轻易推动他的,但谁让我爸对我从来不设防。他总是这样,从不信我会害他。让我觉得哪天我突然杀了他,他也会来不及惊讶就死掉。 我今天本来不想要他,想给他一个父女其乐融融的、具有家庭氛围的生日。 我给我爸点了两支生日蜡烛,为他切了一大块垒满水果的蛋糕。发腻的奶油软塌塌倒向一边,有一点儿沾在我的指甲上。 “给你唱一支生日歌吧,”我透过烛光散发的暖黄看他,握着手满心期待,“祝你心想事成,身体健康。” 我爸这时才把视线从蛋糕上移开,用塑料叉子尖指着蛋糕那块豁口:“你没有给你哥切。” 我的笑容冷下来。 他继续喋喋不休,对我的怠慢有些不满:“还有你若陀叔,达达利亚……你只给我一个人切——”我爸抬起头:“你也没有给自己切。” “爸,你最近又没好好吃药吧,”我盯着他,我爸心虚起来,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一样用叉子拨弄盘子里的奶油,“潘塔罗涅叔叔当时怎么跟你说的,你看你现在,记忆力下降这么厉害,反应也跟不上了。你是不是早忘了,他们都不喜欢吃甜的。” 我爸声若细蚊,开始撒娇一样耍赖:“我记不清了,那我现在吃,我吃。”我制止他,跟他说:“不唱歌了?”他这时才想起来,叉子都举到嘴边,又放下来。 我满意地拍拍手,用刀在自己盘子里抹了一团奶油,手指蘸一点,嘴里轻轻哼: “祝你生日快乐。” “这是我哥的。” 抹在桌子边。 又蘸了一点。 “祝你生日快乐。” “这是若陀叔的。” 抹在旁边。 又蘸了一点。 “祝你生日快乐。” “这是达达利亚的。” 抹在他另一侧,最后一处。 我擦了擦手指,合着手祈祷。还没吃到蛋糕,已经忍不住笑出来:“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祝我爸身体健康,心想事成。”说完,我才突然回过神,看着他有点儿不好意思,把蛋糕推到我爸面前:“……你看我这、今天是你过生日,应该是你许愿。” 那团蛋糕变得乱糟糟,用糖浆写上的生日快乐已经扭曲得不成样子。我爸低头看了一会儿,用手指蹭了一小块奶油,学着我的样子,轻轻抹在自己前面的桌子上:“这是胡桃的。”他看着我,眼里竟有一点天真的幸福。 我起得太快,凳子被撞得哐嘡一声歪到一边。我爸坐在桌子旁的沙发上,我就使劲把他摁到沙发里去。他被吓了一跳,从喉咙里咕噜噜发出一声轻轻的“啊”,那点儿声音也被我吃进去。 我从下巴,到喉结,最后停留在他的肩膀。扯开衣领时我的手指摸到他后背的伤痕,细小的、结痂的、扭七歪八的。我突然感觉很痛,似乎一直在醉酒,但看到这些疤痕就要被迫清醒,被迫想起。 我咬他肩膀剩下的好rou,眼眶被guntang的体温烧得通红,差点儿就要窝在他怀里号啕大哭。 我爸叹息一声,仰起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半晌才问我: “我是不是老了?” 我抬起头,拇指按住他发灰的两鬓,看着他浅色的眼瞳,里面的光已经变得有些混浊。我笑了一下,拨开他额前汗湿的碎发: “没有,和二十年前一样。” 12. 2019年。 达达利亚欠债的事情暴露一星期后,我爸为了给达达利亚还债,求了一圈人。大多老板自顾不暇,根本没有多少闲钱能给我爸,我爸实在没办法,东拼西凑一点,又去找安城药业的多托雷。 他出生于印度,来自吠舍等级,家族有从商背景。后来去俄罗斯做生意,名字也改成俄文。近几年分公司开到安城,由于基础牢固,占了安城药品供应链的大头。不过他自己不太在意,安城这里的生意对他来说不是主要的。 多托雷自己也干一点不干不净的事情,灰色经营开始在安城彻查后,他准备将公司迁走,避免小地方节外生枝,影响了总公司的名声。 不过他这个人,只在乎公司的名誉,对别人关于他的私生活评价毫不关心。外面的人说他性格乖戾,又阴狠毒辣,还隐隐有传言他在干一些人体买卖的违法勾当,下限之低令人咋舌。 一般没人愿意招惹他,我家跟他之前也是八竿子打不着,面子上得过且过,能绕着道走就万不会撞他霉头。哪怕在达达利亚最疯的时候,看到安城药业的单子,也会忌惮三分。 “那是真正意义上的脑子有病。”他说这话的时候,嘴角还反感的抽搐。 他们曾经打过照面,同一张桌子上吃饭,多托雷当着他和我爸的面,卸了旁人一条胳膊,将带血的骨rou舀在我爸碗里。达达利亚多少还有一点儿做人的良知,他为了钱是有些不择手段,但不至于残忍变态至此。地上的人惨叫着爬来爬去,我爸碗里的rou染红了桌布,达达利亚胃里翻江倒海,胸腔里又怒火中烧。 他放在大腿上的手忍不住发抖,几欲起立。我爸先按住了他的手腕,看向多托雷的神色淡然:“啖血食rou,人与畜牲何异?” 说罢,他穿好大衣外套,带着达达利亚出门,门口的保镖侧身拦住他们,我爸停下来,没有转头。 多托雷在他身后笑,被他的行为逗乐,张口的中文生疏怪涩: “你们的规矩可真是复杂又高深,下次有机会,你亲自来教教我吧。” 闻言,我爸先瞪了一眼达达利亚,硬生生把他喉咙里的脏话瞪回去。 那次结束,倒也相安无事,只是之后我爸和达达利亚都会下意识避开他家的合作,若非必要,也绝不会私下跟他碰面。就这样一直等到2019年初,安城药业传来要搬走的消息,本以为此后再无瓜葛,谁能想家里会出乱子。 可我爸求遍了人,实在凑不出剩下的钱,又不想卖掉化工厂,最后被逼无奈,才想到这一条死路。 他去之前没跟任何人商量,整整消失了一星期。我和达达利亚联系不到他,发疯一样到处找,最后差点儿报警才打通电话。 达达利亚连珠炮轰问了一堆话,我爸一直没吭声。直到空气沉默下来,我爸才如梦初醒,声音哑得几乎出不来: “没事,我过两天就回去……你在家里照顾好meimei。” “记得按时吃药。” 13. 达达利亚死后,化工厂紧接着被关停。我爸的记忆力愈发衰退。他有时候分不清梦境与现实,大半夜突然起床拍我房间的门,我打开后看到他一脸惊慌失措的模样: “怎么还在睡?你哥呢?这马上都要考试了,我怎么没看到他人?” 他睡乱的头发翘起,起来着急没好好穿拖鞋,到我门口时跑掉一只,睡衣扣子也系错位,只有那双眼睛神采奕奕,好似真回到十年前三十岁的样子。 “他早走了,”我看着我爸,“你比他还紧张。” 我爸这时才彻底放松下来,顿觉困意来袭,眼睛半眯,还拉着我的手絮絮叨叨:“我也是担心他,你别小看考前这点时间。我当老师的时候,有个同事他儿子,就是睡过头错过高考,结果只能第二年复读……” “——知道啦。” 我打断他,拉着他回房间,哄好他盖上被子:“你快睡觉,等会儿我哥就回来了。”他睁着眼睛,看一会儿天花板,一瞥发现我还在盯着他,连忙闭上眼睛,一两秒却又掀起眼皮偷偷看我。 “快睡觉。”我没忍住笑出来,在旁边守了他一会儿,发现我爸的衣领堆在一起。 这样肯定硌得很难受,会影响睡眠,影响呼吸。我给我爸捋平衣领,手指滑到他的喉结上,继续向下按压,感觉到柔软的筋脉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他睡得可真快啊。我想。手下加重力气。 直到我爸呛着咳嗽出声,我才猛地松开手。脖子上浮出一片粉色的指印,但是我爸没有醒,呼吸顺畅后又慢慢平静下来。 我在干吗。 我做什么。 我为什么这样对他。 我跪在他床边,眼泪浸湿边沿的被单。 14. 我小的时候,顺叔和姨带我去算过命。那个算命先生穿着破布褂子,看我的手相,问我的生辰八字。 一张小木桌子上点三支香,旁边放一只木头筒,十几支签子安安静静呆在里头。 他让我摇签筒,可我年纪太小,只会伸手乱抓,打翻了一筒竹签。先生跪下来看,带着黑色小圆眼镜的脸皱成一团。他说我命里有劫,遇上就是死劫,除非有人愿意代我受过。我哥先紧张起来,抓住我的手,问那个先生,有没有破解的法子。 对面只是摇摇头。她命太黑,压也压不住,要两个人帮她渡劫,给她把阳寿续上,之后才能平安过一生。 牛鬼蛇神。封建迷信。 我是不信的,我万万不信。 我哥因为松动的栏杆摔下楼。我闭目塞耳,装傻充愣。我不信世间有如此因缘巧合,也不懂这因果报应要怎样轮回。可我之后总会在半夜哭着醒来,我梦见我哥的背影,梦见我哥摔下楼。我虽然从未见过我哥的死状,可记忆里他的模样却与鼓着眼睛的秦志超相重合。 外人辜负我,命运苛责我。 可终不该让我哥和强jian犯以同一种方式死去。 想来我这不长的人生里,满打满算活了二十六个年头。幸福过,不幸过。感受到风光恣意,也体会过肝肠寸断。本以为得到的东西已经超过常人很多,可回过头来看也只有两个人真正爱过我。 我原本只想守着这两个。其余人头畜鸣,行同狗彘。我可以不听,不看,不在乎。 但往往事与愿违,一辈子都在事与愿违。外界不肯放过我,人间不肯放过我,收我走前还要与我清算所有罪孽。 15. 我从警局回到家,我爸就站在门口等我。 他难得清醒,手里拎着菜,看到我过来,把手里的菜晃了晃:“买了点牛rou,炒着吃。”他观察我的脸色,发现没有异样后,转身上楼。 我们那顿饭吃得沉默。他跟我聊邻居家一些闲谈,跟我聊他在家给人家审稿子遇到的一些趣事,还跟我聊潘塔罗涅告诉他的关于医院的事。最后他看我兴致不高,便知趣地停了话头。 “你一会儿歇着吧,我来洗碗。” 我爸夹了一块牛rou放在我碗里。 17. 他晚上又犯病,闹得屋里一阵响动。 我起床,发现房间的灯开着,走进去时,他坐在地上,攥着被子一角呜呜咽咽。我过去想扶他起来,我爸却紧紧扒着柜子不肯。我想使些力气,又担心他受伤,最后只能好言哄着。 他说:“我是个杀人犯。” 我抱住我爸,他挣了一下,没挣开,然后在我颈窝无声地流泪。我拍他的背,扶住他的后脑勺,要把他嵌进我的怀里。 我闻到他身上薄荷沐浴露的味道,我说:“你不是。” 我的手指无意识痉挛,但却按得他越来越狠:“他是活该,你是为了保护我。我说了很多次,那只是个意外而已。” 他的呼吸平顺下来,似乎像睡着一样。于是我松开他,结果发现他的目光清醒无比,神情冷静: “那不是个意外。” 我爸看着我,小声用气音说: “他掉下去的时候,还活着。” 16. 我去了安山寺。 我隐隐有预感,我从以前就这样,想留的人身死异处,想保的人成了残废。我想给我爸求一截平安绳,至少自此可以护佑他之后的日子平平安安,再无风雨。 可跪在三宝佛像前,我又恨得不行,我要的愈发多,甚至难以清心祈祷。 遗憾的。不甘的。恼怒的。 十年前的案件还要纠缠、五年前的爆炸还要翻案,达达利亚之前林林总总挣的黑钱他们迟早也会查个彻底……我盯着膝头凹陷的软垫,空中飘着的几缕禅香像是会杀人的细线,紧紧勒住我的脖子,让我呼吸不得。 警察还会找上来的,只要他们肯查,化工厂的事情不过是早晚,背后牵扯出来的人命和外债也不是倒闭就能洗清的。若陀死了。达达利亚死了。他们已经抓到我这条线,不把这座坟刨个彻底不会放手。 我命烂成这样却总死不成,关键时候总有人拉我一把,倘若这时候又来人…… 我猛地抬头。木鱼声夹在诵经念词中,一下一下在庙宇中悠扬回荡。眼前的佛像面部慈祥,丰腴圆润,置身于暗色庙宇的烛光之中,倒像给这尊佛像渡了血色。铜黄的身形上投下模糊的阴影,在他悲悯的神情中增添了几分压迫。他似闭着眼睛,不愿看人间悲苦。 原来如此。 17. 达达利亚说的没错,安城的店铺留不住。 百货大楼开张有多繁荣,过了一年就有多衰败。前期宣传大力,但是消费水平不符合普通民众,租金又贵,这地方风光了一段时间后,几层楼一圈店铺空了三分之二。 液压电梯里贴了一圈广告纸,上面还有不少彩笔涂鸦,写着乱七八糟的数字,一个叠一个。 我站在安城百货天台向下望时,总觉得这场景有些熟悉。 倒不是之前看爆炸的那一次,而是很早很早之前,似乎有些东西被我忘掉,现在突然又清楚地浮现出来。 想起来了,住在家属楼的时候,我也经常从窗户向外看。 四楼,不高不低,拉开北边的窗帘,刚好可以看到楼下那一片狭窄巷口。那条羊肠小道,两旁是两座破旧的居民楼,上面横七八竖穿插电线,有从窗口伸出的衣架,架着各色的布料。还有奇形怪状的绿植,从生锈的栏杆上温顺地垂下绿叶。 家属公寓离学校很近,我爸不常来接我,而我一般是三个人里最早回家的。他就给我配了一把钥匙,用蓝色的细绳串起来挂在我的脖子上。 我记得,我永远忘不了。我爸不知道,我哥也不知道。九年里有多少天,我站在北边的窗户,我趴在上面,看着他们一次次走过那条窄巷。我看着他们,看他们背包、打伞、走路。看我哥跑着踢路上的石头,看我爸走出巷口跟住在公寓的邻居说话,看他们的身形,看他们的背影。 记忆像一条被雨水冲刷的泥泞小路,达达利亚终其一生和过去作斗争。可我想,也许在某些不经意的瞬间,他会和我一样忍不住回头看。 越努力。越抗拒。越斗争。越深刻。越温暖。 越爱,碎得越快。 18. 我想我最后应该为我爸留下一点东西,作为人生最后的告别。可当安城的风刮在我脸上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并非麻木,而是后悔。 后悔得发疯。 没拦住他的时候,我后悔;任由达达利亚一步步走向毁灭的时候,我后悔;合谋杀掉若陀的时候,我后悔;没有组织我哥去工厂的时候,我后悔…… 每一次。每一次。我后悔得发狂,拼命向前奔跑,结果发现我的生命向前走十年、二十年,最后却只能留在原点。 留在2009年那个暴雨倾盆的夜晚,人民南路的废楼。 也许十三年前我就该死在那个雨夜,可我爸疼我,舍不得我,非要拉我回来。后来老天爷看不惯,过了两年要带走我,又是我哥替我扛了一次。 原来所有看似宽恕,都只是延迟苦难,所以我十年,二十年,哪怕用尽一百年,都不能逃开因果轮回。 时隔十三年,我终将完成那次坠落。 (胡桃线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