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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得我会乖乖听你的话?”“你试试?”卢思薇走到她跟前,她没司芃高,可是论气势,她从来不输人。“你也不瞧瞧自己,刘星梅,从小就在社会上不三不四混着的女人,有资格站在这里,跟我讨价还价?”司芃听到这名字,又是一愣。刘星梅已死,她的父亲和弟弟被龙哥弄去了佛山,除了当年帮她□□的两个相关人员,没有人知道这些过往。不是一两天就能查清楚的。看来卢思薇早就摸透凌彦齐在她背后搞的这些伎俩。之所以现在才来了结,无非是想趁儿子不在,好下手些。不,看她如此凶悍的脸色,再回想凌彦齐这些天的患得患失,怕早已对儿子下了手。“你拿订婚这借口骗你儿子过去的?”“骗什么?”“他就是天真的以为是去订婚的,到了新加坡你才告诉他必须结婚。你了解你儿子的个性,在两个家族面前,他不会丢你脸,让你下不来台。他会听你话,乖乖地结婚。”卢思薇没想到,结婚证书都摆到这女人眼前,她还相信凌彦齐的话。太荒谬了,她那么优秀的儿子,竟和这种女人有真情实感。“他早就答应这门婚事。”“那你也不能这么不顾他的意愿,强行安排啊。”司芃一下就愤怒了,她终于能理解到凌彦齐的心情,那种在万米高空颤抖着请求她快点离开的心痛和哀伤。他长了十二年的伤口,竟然被同一个人以同样的方式撕得血rou模糊。她好后悔没有听他的话,好后悔今天在这里被人抓了个正着。“他十五岁被你空投去新加坡念书,你不问问他意见,好,没问题,他小,他未成年。可为什么现在他结婚也要被空投。他都答应你了,他会和人结婚的,为什么你还要空投!你当他是个包裹吗?你当他没有感情,不会觉得自己被欺骗被伤害吗?天底下,怎么会有你这种妈!”卢思薇死死盯着司芃,假如眼神能杀人,司芃已被她生吞活剥。她是全中国最成功的女企业家,她到哪儿都是前呼后拥,她说的话便是圣旨,遵照去做就可。没有人有这样的胆子当面指责她。指责她企业做不好,也就算了,竟敢指责她不是个好mama。这些年她在凌彦齐身上花的心血,都可以再造一个商业帝国了。“我好不好,还轮不到你这种肮脏卑鄙的女人来说我。”肮脏卑鄙?司芃冷笑,随你怎么骂,都不能伤害我。她偏要说,凌彦齐不敢说的话,她全都要替他说出来:“他活得开不开心,你难道一点也不在意?你怎么不想想,他为什么要找我?我有多肮脏卑鄙,他就有多不喜欢你给他安排的一切。”卢思薇抬手就是一巴掌,动作敏捷老道。站在一旁的林伯吃惊,快走两步过来也来不及制止。司芃情绪激动,愣是没躲过,结结实实地挨了。她更生气了。她从小再不听话,她的爸妈未动过她一根汗毛。这女人一看就是惯犯,不知凌彦齐从小到大,挨了她多少巴掌。打回去有点过分,她便朝卢思薇吼道:“你不就仗着是他妈,就敢为所欲为,你不就是给了他点钱,有什么了不起。你不配有他这么好的儿子!”就这几秒,司芃眼睁睁地看到卢思薇脸上的武装破裂,一半是恶狠狠,一半是绝望。她有些惊讶,这个生意场上的金刚女王,这么容易被击败?哪怕那一巴掌的痛还未消退,她也闭了嘴。站在楼梯口紧张拘束的卢奶奶开口:“思薇,等彦齐回来再来处理这件事,好不好?”卢思薇没有答话,眼神空洞地盯着司芃。因为皮肤很白很薄,被打后,左边脸上的巴掌印清晰可见。太阳逐渐西移,大半落在院墙之外,这个女孩站在吊趟门前,身型像是被嵌进橙黄色的余晖里,轮廓线条与光芒渐渐融合。她的身材高挑,短发清爽,眼神不羁,她和凌彦齐从前交往过的女孩没有任何相似之处。卢思薇并不了解这样的女孩。她只看见,她做了无数次的梦,梦里那个模糊的瘦削背影,今天转过身,有了实像。司芃被她盯得难堪,低下了头。怎么着,她也是凌彦齐的mama。在那个孝顺儿子的心里,怕是宁愿对他不好,也不能对他mama不尊重。她不情愿,也勉强自己开口:“对不起,我冲动了点。”对面还是没有回应。她余光一扫,看到卢思薇的右手在抖。怎么会这样?打那一巴掌,还把自己手打疼了?因为和凌彦齐的关系,这半年来,司芃对电视媒体上出现的卢思薇,还算上心。知道她今年才五十几岁,经常跑步做瑜伽。这么年轻,也不太可能会得帕金森之类的老年病。那手为什么会抖得这么厉害?司芃抬头去看卢思薇的眼睛,是木然涣散的。她看着司芃,眼神里却全然没有司芃。林伯也察觉到了不对劲,走到卢思薇跟前,轻声唤“卢主席”,一连唤了三声,她才回过神来。一回过神来,精气聚拢,眼神里再有冰冷哀怨的光,刺得司芃心痛。“要不是怕彦齐受伤害,我会这么轻易放你走?哼,你要是不想留下手机走,也没关系,我不介意送你去找你的龙哥。”“公检法什么时候是你家开的?”卢思薇冷笑一声:“四年前,你差点把蔡成虎的手给砍了,应该没忘吧。蔡成虎当时报了案,司法鉴定为轻伤,完全可以按故意伤害罪起诉,刑期重一点的话,判五年也没问题。因为陈龙的压制,没有立案,他被迫和你私了。现在陈龙的往年旧事,正在一桩桩地被清算。你要是不肯乖乖听话,我愿意让你的这档事,在权钱勾结和非法经营中,脱颖而出。蔡成虎可一直想着和你算这笔陈年旧账。”“哼,我那是自卫。”“只要陈龙参与进去,那就不会是自卫。”司芃怔怔望着她。老实说她不太懂具体的法律条文,但卢思薇说得这么掷地有声,她觉得自己真有可能被送进去。到时哪怕被捞出来,有刑案在身,出国签证也很麻烦。她更在意另一件事,说了这么多话后重新占据上风,卢思薇的手还在抖。为了控制这抖,五指并拢向内握成了拳头。而另一只手撑在钢琴盖上。不是随意搭上去,而是用劲撑的。她司芃只不过是一个二十三岁无权无势的丫头,对骂几句话,怎能让这位在商界呼风唤雨的企业家情绪崩溃至此。她脑海里不断回响凌彦齐说过的话,“她是霸道了,但也不会对我用什么非人手段,你要做的是躲在我身后,不要出来火上加油。……,我妈是更年期,压力太大,所以脾气又差了点。”对啊,他身上没有一点传统男人的做派,又怎会“愚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