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不掺假

    爱使人振翅高飞。

    那晚沈琰醉得厉害，最后被谈易抱着回酒店。他把双手搭在谈易的肩膀上，笑着说：“谈易，我重不重？”

    他感受到对方呼吸温热，淡淡说着，“不重，瘦了不少。”

    “是吗？”沈琰仰头看她，似是不信她的回答。

    谈易点点头，“你也不好好吃饭，当然瘦。”

    沈琰心里咯噔一下，他偏过头，不经意抹了把眼角，“你怎么知道？”

    她这时候倒和以前差不多，面对不想回答的问题，总是沉默。

    “谈易，我想吃烤鸭。”

    那人大概真的没想到，她愣了好几秒，低头望向他，就在两人对视的瞬间。

    沈琰猛地凑上去，吻上了她的唇。

    谈易手臂一紧。她搂着他的腰，呼吸急促，下意识低头回吻，她的眼尾泛红，整个人散发着浓重的情欲味道。

    沈琰闷哼一声，下体跟着发硬，直到她掌心的温度传来，惹得他彻底失去理智。身上的人撑着手臂，吻散乱落下，她手臂上的青筋暴起，紧攥他手腕的掌心渗出汗。

    他的衣服被剥落一地，身体不自觉跟着她的动作发抖。沈琰感到自己眼前渐渐模糊，而望向她的目光依旧炽热。

    酒精会把人的感官知觉放大数倍。

    就是在那时，沈琰猛地低下头，他给她口，舌尖不断舔舐身上人的下体，是无比色情的动作，所以沈琰脸颊通红，浑身都热得厉害。

    那人手臂也跟着发抖，却不自觉的，按着他的脑袋，让这个动作不断加深。

    她下面流了好多水。

    沈琰舌尖勾着她的敏感处，惹得她一阵又一阵闷哼。

    谈易没醉，又似乎醉得厉害，于是终于在最后那刻，她猛地将他压在身下，强制分开身下人的双腿，然后把手指粗暴插在他的口中乱搅，算是润滑过后，她啃着他的大腿根部，随着他的呻吟，一下将他彻底贯穿。

    只是手指，或许是因为那晚过于敏感。沈琰被顶的呜呜乱叫，指尖深深陷进床单里面，口齿不清，断断续续道：“谈易，嗯...谈易。”

    “要...还要，顶到了，是那里。”

    最后也不管自己口中的话多么羞耻，沈琰也不在乎了。

    随便吧。

    好像谈易喜欢听那些。

    因为他每次叫的时候，她都会弄他弄得更狠。

    几乎每次的，都是彻底的进入，然后大幅度的抽插。沈琰感到他的前端止不住地流水，好像发情似的，反正sao得厉害。

    他顾不上那么多，那时候，他只想要的更多。

    他需要谈易需要他，听起来虽拗口，但这是事实。

    所以他说，“谈易，我要。”

    “还要。”

    “再深一点，嗯嗯。”

    沈琰感觉那几下自己几乎要到达云端，他听见谈易趴在自己身上说，“怎么还，那么紧？”

    他眼尾泛红，和她接吻，舌尖纠缠，沈琰闭上眼，声音颤抖，“因为没有别人。”

    “我一直都在等你。”

    “它也是。”

    床上讲这些似乎有些不合时宜，但沈琰还是想告诉那人，自己从始至终，无论是心里还是身体，都只属于谈易一个人。

    他后面被顶的一直流水。谈易用手指轻轻的擦，接着放在里面搅弄，打着圈的，一下下的，像是在扩张。

    他们肌肤相贴，距离成了负数。他清楚感受到谈易的心跳，她的呼吸，她的动作，关于谈易的一切，都如此迷人而不可抗拒。

    这场性爱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

    后来沈琰唯一的想法就是，这人的体力，是真好。她笑着喘息，似乎想起什么，突然在他耳边小声问道：“沈琰，楼下那家，烤鸭饭好吃吗？”

    沈琰心脏一颤，不可置信般抬起头，却对上她的目光，还没来得及开说什么，身上那人就缓慢开口，“我没骗你，我真的见过你很多次。”

    “我还为你差点打人。”谈易靠在床边点烟，叼着烟，含糊不清说着。

    “什么时候？”

    沈琰动作猛地滞住。

    那人却摆摆手，眯起眼睛，意味不明道：“还真信？逗你玩儿的。”

    两人之间隔着烟雾，他靠在她身上，酒醒了大半。谈易边叼烟边给他按摩腿，指腹轻轻滑过他的肌肤，沈琰忍不住发颤，她笑了，忍不住嘲笑他，“怎么？又想做啊。”

    “嗯。”沈琰倒是诚实，点了点头。

    谈易抬手在他腿上轻拍了一下，摇头，“先别动，按摩呢。”

    沈琰侧过头看她，这人动作熟练，像特意学过似的，“你学过吗？”

    “没。”谈易动作一顿，然后跟无事发生过似的，笑了，“大概是天赋，你也不看看我是做什么的。”她低头，睫毛微垂，在烟雾映衬下，跟一幅画似的。

    “骗子。”沈琰轻哼，忍不住骂道。

    谈易望着他，也不解释，“嘴长在你身上，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沈琰盯着窗外看了很久，忽然，他问道：“哎？谈易，青城市也挺好的。”

    “是吗？”

    他点点头，继续道：“以前都是在电视上看见，现在到了这边，感觉还真不一样。”

    半晌，谈易突然开口，“有好，也有不好。”她侧过头看他，单手夹着烟，弹了弹烟灰，意味不明。

    “也是，哪个地方都有好和不好。”沈琰说。

    他头枕在谈易腿上，透过玻璃窗看星空，抬起手，仿佛感觉那些星星就在眼前，却远远的，又触摸不到。

    一阵困意袭来，后来沈琰睡着了。

    他那晚做了个梦。

    梦见自己逃避她的那两年，如同噩梦般的日子。那天他从楼上下来，推着轮椅，遇见了两个初中生，他们说谁喜欢沈琰就是有恋残癖，沈琰几乎落荒而逃，但在梦里，那故事似乎有了个不一样的结局。

    梦里，谈易给人打了，然后进了警局。

    梦里，她缓缓蹲下身，随意擦着手背上的血，摸了把沈琰的脑袋，笑了，“傻子吧，人家骂你，你还能忍着？”

    沈琰皱着眉，心间一酸，“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你就遭人欺负了，看来周什么的那人还不如我呢。”

    谈易站在原地，久久未动。

    沈琰伸手，想去抱她，眼前的人却慢慢消失，连同周围的景物，在那瞬间，世界被折叠，所有事物扭曲变换，直到彻底消失。

    他站在原地，抹了一把脸颊，那上面湿润且温热。

    “是梦吗，谈易？”

    “我还为你差点打人。”谈易随意说着。

    沈琰几乎哽咽，“你才是傻子呢。”在梦里，他仿佛置身于海底，缓缓下沉，周围一切快速变化，似乎真的有很多很多个世界。

    黑白，彩色，二维，三维。

    现实与梦境交织。

    他大口喘气，梦醒了。

    谈易还没睡，又或者是没睡着，“怎么了？”

    “没怎么，梦见你了。”沈琰声音几乎哽咽，“可能是想你了。”

    “我在这儿呢。”她停顿了许久，后来说。

    沈琰一队回京华市那天，谈易来送他，本来说好了，如果她那天忙，就不用过来了。可这人最后还是来了，衣服也没来得及换，在机场，谈易反复叮嘱，“累了你就按摩一下，像我教给你那样，记住没？”

    “到了给我打电话。”

    他看着她，笑着说：“好啦，知道了。”

    然后谈易在那一队人的注视下，摸了一把沈琰的脑袋，忽然像是想起什么，她默默把自己的围巾取下，递给沈琰，“冷了就盖腿上。”

    “我等你回来。”沈琰接过她手里的围巾，笑了笑。

    安检的时候，他忽然转过头，发现这人还站在原地。远远的，她的身影逐渐模糊，沈琰没戴眼镜，看不清楚这人脸上的表情。

    但总归有不舍吧。

    “沈组长，要不你别走了，瞧你那样儿。”组里的人忍不住打趣。

    倒给沈琰弄得不好意思了，他摇了摇头，笑着拍了拍说话那人的肩膀，“你们可别欺负我了。”

    会见面的，沈琰想。怎么不会呢，只要想见面，就能跨越山海，跨越任何空间，总能够再次来到那人面前。

    但离开的时候沈琰还是哭了。

    起飞的瞬间，他靠着窗户，目光所及之处，似有黄沙漫天，在那里，谈易带着他看了一场最美的篝火盛宴，他们一起数星星，他喝得烂醉，趴在谈易肩头，她的怀抱温暖，手掌轻拍他的肩，笑着说：“沈琰，你傻子吧。”

    跨越了半个中国。

    京华的风。

    终将吹向每一个角落。

    沈琰不再纠结于谈易有多爱他，会爱他多久，只要她现在爱着他，就已经足够。

    飞机落地的时候已经接近傍晚，刚好到了晚饭的时间，周放来接他们，说是接风。他帮沈琰拿行李，在路上，他忽然开口，“真遇见谈易了？”

    “嗯。”沈琰点点头，但又觉得不对，“你怎么知道的？”

    周放挑眉，指了指他的围巾，“你有这么贵的东西？”

    ？

    “你这是夸我还是骂我？”沈琰想打人，“你们有钱人，可真够烦的，夸人和骂人总连在一块儿。”

    周放笑了，“说我还是姓谈的？”顿了顿，他任命般说着：“那你请吧，我没钱。”

    “滚。”沈琰忍不住骂着。

    几人一队，最后选了个经济实惠的饭店。他们喝酒，周放和沈琰没喝，坐在角落聊天，他盯着沈琰看了半天，忽然说：“哎？其实我有种预感，就觉着你能遇见她。”

    “为什么？”沈琰问。

    “　就是是预感吧。”周放抽烟，顿了顿，说道：“你知道吗？我可羡慕你了。”

    “原来世界这么大，只要慢慢等，两个人就总有再相逢的一天。可是我不会有了，也也等不到那个人了。”

    他抬起头，对上沈琰的目光。

    “你说爱是多神奇的东西。”他说。

    这句话好像听谁说过。沈琰心中泛酸，他点烟，望向窗外，不再去看面前的人。

    他仍然执着于沈昭余。

    “是啊。”沈琰在烟雾中，渐渐模糊了双眼。

    酒桌吵闹间，他给谈易发消息，“吃了没？”

    那头很快回复，“嗯，你呢？”

    “正吃着呢。”沈琰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敲着。

    “姓周的也在？”

    沈琰皱眉，手里一哆嗦，心虚地看了一眼身边的人，然后回复道：“啊，在。”感觉气氛不对，他又说：“我都说了，他喜欢的是我哥。”

    “哦。”

    看见谈易的回复，沈琰扑哧笑了，这人，怎么上了年纪，还学会吃醋了。

    “你才是傻子吧，谈易。”沈琰忍不住在嘴上调侃她。

    不过是真的，谈易在他心里，就是彻头彻尾的，头号大傻瓜。

    不掺任何任何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