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闹剧(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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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粗略估算,约阿希姆·恩斯特应该和埃里希年纪相仿,甚至可能更大一点,看上去却比埃里希要年轻许多。他四肢修长,高出华西金和戈伯夫足足小半个头,金发梳理的整整齐齐,浑身散发出昂贵金立水的味道。比起普通囚犯,恩斯特的衣服更挺括厚实,非常合身,过了一会儿我才分辨出那是被剥去标志和军衔的卡扎罗斯坦克军制服。他走路的模样十分引人注目,背挺得笔直,不紧不慢,步态端正平缓,若非手铐和脚镣,几乎看不出是在被押送。然而我太熟悉这种姿势了,埃里希被强jian完的第二天都是这幅德行,大腿和臀部因为撕裂的疼痛抽搐紧绷,如果想要保持尊严,不扶着墙弯着腿哆哆嗦嗦的挪动,就得慢慢行走,控制幅度,尽量减少下肢和腰部的动作。如果说两人有什么区别,大约是恩斯特走路要更轻快一点,考虑到他主要在前线作战,身体会比受过致命伤,以后方参谋为主的埃里希强壮些。恩斯特很苍白,眼睑都有点发蓝,好像眼球的颜色正随着每一次眨动缓缓渗进皮肤,金发比我在审判那天看到的更浅,整个人仿佛被晒褪色的广告插画。 他进门的一刹那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帝国之剑就是有这样的魔力,如一团行走的漩涡,不费吹灰之力成为注意力的中心。无论是同胞还是敌人,无论是怀着敬意还是仇恨,人们的眼睛都将怀着强烈的情感注视他,无法移开目光。恩斯特优雅的保持着相同的力度和角度,让镣铐只发出难以避免的轻微窸窣,双手举起,目不斜视,从门口走向房间中央的卡季卡。 卡季卡站在木质刑架下,双手插在口袋里,脸上没有太多表情。她身边是一个穿着红色短骑装的中年女人,皮肤晒成麦色,没有带武装带,而是在腰上挎了一柄带着流苏的礼仪短刀,另一侧则是有弧度的猎刀,站姿和谢瓦尔德很像,双手搭在跨步,一条腿弯曲,脚微微外八,重心向后,下巴颏高傲的扬着,肩膀打开,俯视一切,举止姿态比起军人更像猎手。毛皮帽子下是长长的灰色辫子,一直垂到腰部,我就能看到它在马背上飞扬的模样。她比柳鲍芙矮,但更健壮,手指粗cao厚实,松松的吊着马鞭,上半身把衣服绷的紧紧的,皮靴覆盖到小腿,在瘦削军医的衬托下活像一只母狮子。这个五官锐利如战士,身子曲线却叫人想起mama的女人是二级肃清突击部队的团长,瓦西里萨·”涅巴芭”·莫里波佳中校。在帕罗亚语里,“涅巴芭”直译为“不是女人”,过去的帕罗亚男人都这么叫他,不过我想现在应该没有多少人敢当面如此称呼她了。大家不太清楚莫利波佳和她的士兵们以前的故事,她们在战后取代了原本的胡萨轻骑兵的地位,隶属于保安局的直接武装力量,颜色鲜丽制服上挂满金灿灿的胸章绶带,永远骑着马走在检阅部队的最前方,短刀和鞍具伴随音乐骄傲的叮当作响。莱勒诺夫长官不喜欢莫利波佳,原因大概有三层。第一,作为和很多军校出身的保守派军人,他看不起红色交响乐团毫无道德可言的战斗方针,对保安局的内部审查部门深恶痛绝又胆战心惊,生怕哪天落到自己头上。第二,他一向不喜欢帕罗亚人,战争后期交接工作或部队联谊时总是一再强调“不准跟那些编辫子,头上带花和羽毛的女人眉来眼去”。莱勒诺夫反对帕罗亚人把那套万物有灵的多神教信仰带进部队,尽管他本人常常将“上帝保佑”挂在嘴边。第三,根据贝卡的猜测,莱勒诺夫有点怕莫利波佳。即便后者应该对他颇为赏识,时常夸赞他领导有方,每次会面结束后莱勒诺夫还是脸色难看的要命,以至于我们都曾猜测她是个凶狠刻薄的恶魔。 “好漂亮的制服哦,”贝卡看着莫利波佳,兴奋地用手肘顶了顶谢瓦尔德的腰,“你当初是不是也穿成这样过?” “当然,你来我家,我穿给你看。”谢瓦尔德扬了扬眉毛,睫毛很长的眼睛像一只狡猾的狐狸,“恰尔洛夫也穿过,除了小了点,看上去就是个帕罗亚人的模样,你跟肯定合适。”她用小刀削下一块儿艳红色的有核水果挑给贝卡,“来,帕罗亚特产。” “你干脆直接加入我们吧,”莫利波佳靠在桌子上看着两个小个子女兵打闹,笑眯眯地调侃,“我们就缺一个这么厉害的军械员。” “你要把狱政司搬空?”柳鲍芙啧啧感叹,“看到一个兵就要带走,未免太贪心了吧。” “慧眼识珠,柳碧嘉,好的领导不会放过任意一个好苗子,而这间屋子里全都是好苗子。迟早有一天,我得把你们都抢过来,叫费多尔大哭一场。”莫里波佳野心勃勃,半真半假的胡言乱语,刚转头问卡季卡,“多好啊!这不就是我们为之战斗的目标么?胜利的滋味!” 我挺喜欢听莫利波佳讲话,她思维非常敏捷,语速也因此相当的快,但总是带着股好脾气的笑意,真不明白为什么莱勒诺夫那么怕她。 经过我的时候恩斯特的视线在埃里希身上停留了片刻,他认出了埃里希,也认出了那寻求庇护的姿势里的怯懦和示弱,眼神在几秒内从疑惑到愤怒到鄙夷,最后冷漠的移开视线,嘴角挂着点嫌恶抽搐。埃里希羞惭的想低下头,我拽住发根往上拉,迫使他直视恩斯特,“怎么,见到你的同事不开心么?” 埃里希睁开眼睛,发出不可控的破碎呻吟,身体在我的控制下晃晃悠悠地,似乎只要一松手就会瘫坐在地上,完全没力气保持平衡,脸颊也被我留下的签名烫伤。吓人的红起来。 “费多申科医生”,华西金舔了舔嘴唇,向她敬礼道,“犯人带来了。“ 他那米嘉斯式的清秀眉毛微微颤抖,显然没见过这个架势。 恩斯特扬起眼睛,很轻蔑的扫了一眼卡季卡,带着鄙夷的笑意朗声说:“叶卡捷琳娜·伊万诺娃·费多申科。” 我们都在等着他接着讲下去,他可以打招呼,可以骂她,什么都行。可他念完名字就停了下来,冷冷地注视着军医,眼睛随着呼吸自然眨动,睫毛微微上翘,一副无所畏惧的英雄模样。我知道恩斯特不会说米嘉斯语,穆勒曾告诉我这个骄傲的民族主义者在不止一个会议上公开宣称米嘉斯语和狗吠唯一的区别是后者更有韵律和逻辑。他坚持用卡扎罗斯语的发音规则拼读卡季卡的名字,好像这是种羞辱,自己也可以夺回了一点控制权,保存尊严。 华西金一拳打在恩斯特的肚子上,“是费多申科上尉!”他义正严辞地警告,又自以为不易察觉的瞟了眼卡季卡,像一只气鼓鼓的小熊,惹得柳鲍芙吭哧吭哧的笑起来。恩斯特发出闷哼,顿了顿,最后还是无法忍受疼痛,慢慢蹲到地上。他想用手护住腹部,却被两边的士兵满怀恶意地扭到背后,看得我胳膊一阵发酸。华西金,和很多年轻米嘉斯士兵一样,对卡季卡有点说不清楚的情愫。比起以我们为首,粗野凶狠的狱政司军官和以帕罗亚人为首,阴险冷酷的保安局军官,卡季卡温柔的几乎不像身处瓦耳塔。她不太穿制服,身形瘦削忧郁,打扮如同文绉绉的学者,洁身自好,从不参加yin乱的派对,讲话也轻轻慢慢,和柳鲍芙天差地别。“米哈伊尔·华西金,您怎么又把自己弄伤了,这都是我这周第四次遇见您了。”她嗔怪着,担忧恼火的恰到好处,掂起脚尖翻找药物,错过少年落在自己身上的炽热和依恋。她把给华西金母亲治疗腰痛的维生素片放在一个牛皮纸袋里包好,加上麻绳打成的细小蝴蝶结后看起来好像一个小小的圣诞包裹。“请转告亲爱的杜妮娅·华西金娜,每天一次,每次一片,不多不少,最好在喝茶的时候服用。”她不厌其烦的叮嘱,等华西金恋恋不舍的走到门口又忽然叫住他,“米哈伊尔,等等。原谅我早些时候的玩笑,如果您,或是任何人受伤了,第一时间来找我。你们这些孩子,一定要健康的长大。” 卡季卡充满爱意地祈祷。 华西金以信徒等待最后审判的同样热情,虔诚期待着卡季卡的回应。哪怕柳鲍芙不客气地告诉他,就像死人没法复活。卡季卡永远不会和他一块跳舞,年轻小伙心中的爱火也不曾消减分毫。 恩斯特长出一口气,抗拒舌头和牙齿的哆嗦,睁开眼睛,转头对华西金说:“女人无法理解军队,”他努力想啐唾沫,得出的结果却像呻吟,“荣誉于她们就像礼貌于您这样的米嘉斯野犬。不论政府如何妄图改弦更张,都无法改变科学事实。人可以给老鼠穿上礼服,教跳蚤表演马戏,但归根到底,”恩斯特闭上眼睛,浸yin于自己的慷慨陈词,“连您也清楚他们只是动物。” “我好奇对她们来说,”恩斯特准备总结陈词,“参军是不是只是一场变装晚会。” “可以揍他么?”贝卡问。 卡季卡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冲角落里的苍白的灰发男人招了招手。他打了个哆嗦,诚惶诚恐,脚步发虚,身上套了件松垮的的旧西装,一侧肩膀上带了个蓝袖章,胸口的名牌上印着: 赫尔索格,R 科学/医疗助理 瓦耳塔第二至第七实验室 监管人:E.费多申科医生,大尉 他正是之前主动提出用性交和钢笔换吗啡的贵族博士。 “莱因哈德,请翻译给他听,”卡季卡带上橡胶手套,彬彬有礼,“脱下裤子,趴在桌上。” 恩斯特当然没有照做,于是被华西金和戈博夫按倒在桌面,裤子粗鲁地扒到脚踝,露出伤痕累累,能看到盆骨线条的瘦削臀部。转瞬间,游刃有余的卡扎罗斯英雄幻影消失殆尽,他又变成了真正的约阿希姆·恩斯特,瓦耳塔没资格穿衣服的头号婊子。 “天啊,”埃里希呢喃道,无力地依在我怀中,“救救我。” “我记得你会说卡扎罗斯语。”谢瓦尔德疑惑地问。 卡季卡的微笑弧度不变,“交流是一件礼物,亲爱的,为什么要给动物鱼子酱呢?”她说着,食指中指并拢,轻轻按了按男人微微凸起,依然充血的肛门。恩斯特尖叫一声,奋力挣扎,上半身却无法移动分毫,只能用徒劳的蹬挠地面,很快将一只鞋弄掉,裤子也只挂在右脚踝上。 “他的看起来和别人不太一样。”柳德米拉啧啧称奇。 “如你们所见,”卡季卡解释道,“这是由于短时间能经历过过多性行为导致的。按照粗略估算,他一周平均接待军官四十五至五十次,因此会呈现如此状态。” “难满足的混蛋,真是yin乱。”谢瓦尔德伸手拍了一下恩斯特的屁股,力度之大软rou形成了一阵小小的波浪,掌心正中伤痕。恩斯特吃痛,嘶嘶倒抽冷气,想要甩掉粘在下体的水蛭似的摆动着腰部。 贝卡激动的大道:“我说吧!金发男人就是很会扭。看嘛!会扭的小约亨,风sao的小婊子约亨。” 卡季卡插进去,转动两圈,满意地看到手指上只有一些透明微黏的液体,“情况比预估的要好,可以按照原计划进行。”她自言自语嘟囔道,“他恢复的很快,但我有耐心,我很有耐心。” 莫利波佳和谢瓦尔德对视一眼,灰发女人拽了拽面色潮红,咬紧牙关的恩斯特,问他是否知道自己是谁。 “草原上的野种。”他回答,在帕罗亚人中激起一阵愤怒的赞叹声。 “硬骨头。”莫利波佳从木桌连段拉来两截皮带,拴在恩斯特的膝窝处,用力一拉,他便被迫摆出一副双腿打开,微微蹲伏的难堪姿态,一丝不挂的下体像只青蛙似的张着,露出肛门处那点点闪闪发亮的液体,yin靡至极。 “你知道我们是帕罗亚人,”莫利波佳慢悠悠的从谢瓦尔德手中接过一块折叠好的洁白布料,大小约合标准旗帜相同,放在恩斯特两脚之间。“这很好,因为我不需要费力解释你为什么要被惩罚”。她从腰间抽出那屏带流苏的短刀,用刀头敲了敲他的后背。恩斯特没有动弹,只是很快的眨了眨眼睛,似乎在忍受一次神经抽搐。莫利波佳把刀抛起,金红利器半空中旋转,调转刀身,再稳稳接住,毫不迟疑地将裹了粗糙绶带的一端插进他的后xue,用力向前顶,好像要把整个柄都没进去。 恩斯特抠着桌板,肩胛骨隆起,前后蠕动起来。他被钝痛折磨的满头大汗,干呕不止,臀部肌rou抽搐,好像被焚烧的尸体。麻绳摩擦肠壁的感觉一定很不好受,鲜血浸湿白金相见的绶带和流苏,洁净的旗帜生出多多猩红的花苞,如酒渍般深重。他仰起头,声带发出刺耳的摩擦窒息声,生理泪水混合唾液从唇边流下,整个人都亮晶晶的鲜活起来。 他开始惨叫哀嚎,用胸膛去撞桌面,唾液滴落到胸前,乱蓬蓬的金发下那双恶毒的眼睛里出现了慌张和愤怒。莫利波佳也跟着吼起来,不知是在嘲讽他的失态还是在泄愤。她果真像莱勒诺夫说的那样,如一只狂怒的鬣狗,咬住猎物就不松口,甩来甩去,直到对方变成支离破碎的血块。 “懦夫!”恩斯特绝望地嚎叫着,“你们都是懦夫。” “一百七十七个人!一百七十七个活生生的人变成了焦炭!” 莫利波佳拽着他的头发往桌上撞击。 被鲜血模糊面孔的恩斯特再度抬起头,嘴唇已经破碎。“是嘛?”他忍住疼痛狞笑道,露出沾满鲜血的牙齿,“我都不记得了,可能因为那只是无数个闻起来像粪便的小村庄之一吧。” 卡季卡上前一步,“我可以么?”她伸出右手,向莫利波佳示意。在得到她的允许后,军医将手覆上去,握住刀柄,指引莫利波佳向恩斯特体内更深处探寻。“这里。”卡季卡舔了舔嘴唇,苍白的脸颊升起两抹红晕,随着她的动作,恩斯特忽然开始筋挛,小腿猛地绷紧,随后瘫软下去。 “上帝啊,”他充满激情地最后挣扎一下,语调和埃里希有点像,“上帝啊!” 莫利波佳敏捷的跳上木桌,绕着整个房间走了一圈,向所有人展示着那张被鲜血染红的旗帜。 她过我们时我下意识的握紧了埃里希汗涔涔的冰凉手指。 莫利波佳用帕罗亚语说了点什么,似乎是在演讲,一个半坐在桌上的冲锋队员做了个手势,大约是讲了什么俏皮话,惹得大家哄堂大笑。她挺清秀,有点稚气,脸颊rou嘟嘟的,嘴唇微微上扬,笑起来会露出两颗尖尖的犬齿,一副不可一世的兴奋模样,好像昨晚刚被许诺了整个世界,袖子挽上去,露出覆盖浅金色绒毛的少女小臂,手腕处有个褪色的纹身,整个人几乎是帕罗亚冲锋队员这个词的具象化。 “她们在说什么?”我问谢瓦尔德。 “啊哈!上校说,这将是我们的新旗帜,就像那些男人以夺去女人的初夜为骄傲,我们以让他不再是个男人为骄傲,。 阿克西尼亚说,,恕我直言,我不认为那婊子还是个处,。”她似乎很高兴被我咨询帕罗亚语相关的问题,又加了一句,“你要知道,恰尔洛夫,如果你把更多的时间放在学习帕罗亚语而不是卡扎罗斯语上,你现在就能听懂了。我不理解,为什么费心学一门马上要消失的语言?”她冷笑着扫了一眼就夹紧尾巴的埃里希,“一门只被奴隶和娼妓说的语言?“ ----------------------- 一切有条不絮的进行着。恩斯特先是被双手反绑,脖子上拴着吊索站在绞架上,鲜血yin秽地顺着腿缝流下。我抬起头,惊诧的发现他正盯着我和埃里希的方向,叛徒,他用眼神责备,你怎么能在战友被凌辱的时候以这样奴性的姿态蜷俯于敌人怀中,你难道不记得战友的期待,长官的教导和祖国的信任么?你为什么不敢看我? 卡季卡用手帕擦干政府军上校脸上的鲜血,重新露出那张英俊破碎的面孔,上面再也没有往日醒目的骄傲笑容。他皱着眉头,与其说是恐惧不如说是厌烦,胸膛起伏,眼神凶狠的扫过每一个看到自己裸体的观众。 莫利波佳让我们将手枪清空子弹后交给她。贝卡有点不情愿,“可别是要用枪捅进他屁股,”她恋恋不舍,“我爱我的枪,他是我的丈夫,要是进了恩斯特的屁股,我不知道还能不能接着用了。” 莫利波佳转过身,拿出一颗子弹在对恩斯特晃了晃,“你知道这个游戏怎么玩儿,对吧。” 第一把是谢瓦尔德的手枪,方方正正,顶在他的眉心处。恩斯特愤恨而缓慢的眨着眼睛,眼窝很深,像匹被带上口套的狼,恶毒又无力,叫人想起冬天屋檐下的冰柱。我在太多卡扎罗斯人身上看到过这个表情,绝望傲慢,明明自己犯下过罄竹难书的残忍罪行,却无法估量复仇的力度。 母狗咬人可真疼啊,被警卫室忽然暴起的女人撕裂耳垂的宪兵队中士在医疗室里带着笑意跟临床的伤员调侃,和她的狗崽子一样,实打实的米嘉斯臭婊子。 他让我们作呕,明明生着一张娃娃般的可爱面容却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二十一岁岁,奥斯卡·科赫,因为强jian和屠杀被判处四十七年有期徒刑。他知道自己此生大约是没机会出去了,因此格外放纵。 你难道不觉得愧疚么,看到你曾今的受害者?柳德米拉难以置信地问。 屠夫会把泪水浪费在牛排上么?科赫打着绷带挑衅道。我反正出不去了,我的家也没了,父母也没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然而他也很怕疼,每次擦药时都龇牙咧嘴的扭起来,大声呼唤mama,只有这时才像他这个年纪的男孩。于是贝卡想了一个巧妙的法子来折磨他。我们把他绑起来,嘴里塞上毛巾,在卡季卡的指导下将两根接了电极的细小钢针插入他的颧骨附近。据她所说,那的骨头上有一对儿通过主要神经的小孔,最轻微的刺激也能造成难以想象的疼痛。贝卡,以她一贯的奇思妙想,将其称之为忏悔仪,因为到最后受刑者总会不受控制的泪流不止。果然,我们第一次拉下电闸开关,他就尖叫着尿了,浑身抽搐,两条腿筋挛,把被子都弄皱了,鲜血顺着小孔流下,如猩红的泪水,印到枕头上。我们来来回回弄了十几次,折磨的他几次昏迷有几次疼醒,死去活来的折腾了一晚上。他同房的战俘全都躺在床上吓得浑身发抖,一动不动,假装熟睡,任由科赫哀嚎到黎明也不敢出声。我离开房间前余光瞥到了蜷缩在床边的男人生着深色头发的后脑勺,于是走过去想看看是不是埃里希。我自认为还算温和的拍了拍他的胳膊让他起来给我看看脸,但整夜聆听一床之隔的男人受刑所造成的心理压力显然太大,他吓得当场从窗户口跳出去,摔断了一条腿,彻底葬送了自己去劳动营的机会,两周后便哭天抢地的登上了去瓦耳塔的卡车。至于科赫,他倒是“还活着”,在给新入营的囚犯杀鸡儆猴时又表演了几次这套惩罚仪式后就彻底的垮掉了,不哭也不笑,终日裹着不能蔽体的囚服发抖。忏悔仪虽然好,但总归不够鲜血淋漓,对囚犯们的视觉冲击太小,难以完成目标。 莫利波佳把科赫判定为“废品”,而“废品”都要被移交给卡季卡,我偶尔在第三实验室见到他,躺在病床上,两腿曲起,盖着白色无尘布,腿心和腹部一片血rou模糊,浑身上下插满各种奇异的医疗器具,不再进食或是排泄,全靠塑胶软管维持生命,眼球翻白,一动不动,却确确实实的还活着,还清醒。我们尝试叫他,科赫,小奥斯卡,你还在里面么?他的脚趾抽搐了一下,嘴里溢出一点点血沫。后悔了吗?后悔参军么?后悔和我们打仗么?谢瓦尔德扭动插入尿道的橡胶管问。他筋挛着,眼角落下两行泪来。 想到这儿,我仔细观察恩斯特,果然,他的颧骨上也有两个细小的针孔,眼睑下的黑眼圈和泪水的痕迹证明他一定也尝试过忏悔仪的滋味,但又着实是个硬骨头,是以竟忍到现在都未屈服。他也被弄得小便失禁过么?我有点好奇,答案是肯定的。恩斯特大约以为那已经是最糟糕的了,殊不知科赫预示了他的未来。事实上,卡季卡所有的实验都是为恩斯特准备的,再过两周他就要面临翻天覆地的巨变,想来到时候这个金发碧眼的高傲上校应该也没法保持镇静。 不过眼下,他还是骄傲的,随着板机扣动,咔哒一声轻响,他很快的眨了一下眼睛,意识到这把枪里没有子弹后迅速的扯出一个胜利的笑容,掩饰方才下意识的躲闪。“看来我很幸运。” 莫利波佳又拿出一把枪,这次对准他的胸口,咔哒,没有子弹。第三次对准小腹,咔哒,依然没有子弹。莫利波佳不说话,只是一把接一把的抵住他身体的不同部位扣动扳机,同时全神贯注的盯着恩斯特的脸。每次扣动扳机恩斯特都会闭上眼看抽搐一下,随着枪越来越少,他抽搐的幅度也越来越大,莫利波佳嘲弄的意味也越来越浓。还剩三把枪时莫利波佳将枪口对准了他的yinjing。 “这应该是你最喜欢的地方吧?”莫利波佳扣动扳机,恩斯特双腿猛的一夹,双腿抽搐,差点摔倒在地,显然比起死亡更害怕被枪击中下体。 莫利波佳发出一声鄙夷的轻笑,“还有两次机会。” “停下......”恩斯特喘息着说,“过分了......”。男人修长的大腿上浮出肌rou筋脉的痕迹,无意识的绷紧颤抖。 咔哒,又是空枪。 “最后一个。”莫利波佳说着,枪口下移,挪到yinjing处。华西金和戈博夫不忍直视的挪开视线,似乎感到了幻痛。在她开枪的前一秒,恩斯特终于忍不住叫出声了:“停下!停下!” 莫利波佳调转枪口对准自己的太阳xue,嘴里发出“砰”的一声,扣动扳机,随后从口袋里拿出一枚子弹,“这下你知道等待死亡是什么感觉了。” “都是空的?”恩斯特轻声说,似乎在安慰自己,“都是空的。” 他可以随意跟自己撒谎,但约阿希姆·恩斯特还没做好死去的准备。他要活下去,无边战争的宠儿,帝国之剑,坦克部队的雄狮必须活下去,他还充满期望,希翼未来的人生,在心中谋划一场可怖的屠杀,将帕罗亚人,米嘉斯人,背叛他的卡扎罗斯人全部焚烧殆尽。 我绕过肩膀去掰埃里希的脸,握了一手眼泪。“快看啊,还记得他昂首挺胸的模样,有没有想起一个人?” 埃里希哭的直咳嗽,没有血色的嘴唇半张,靠在我怀里艰难的吞吐,“我不知道,求求你....” “嗯?” “我不知道。”他发出哀怨的悲鸣,“我不要看,求求你不要再问我了。” 我亲昵的整理起他额前的乱发,看着那双充血发红,满是哀求的灰绿眸子,忽然很恶趣味的伸出舌头舔了舔泪水,舌尖堪堪蹭过睫毛。他条件发射的“啊”了一声,挣扎起来了,很快意识到自己早就没资格这么做了,于是肩膀垮下去,不再反抗,只是悲切恐惧的望着我奢求一丝怜悯。 “他像你啊,小麻雀,像你在那个地下室里的样子。”我满怀爱意的描绘着,“你那时候可凶了呢,咬牙切齿切齿的盯着我,恨不得撕块rou下来,你还记得后来怎么样了么?” 没等他回答,我接着说:“后来你饿得太厉害了,脑子也清醒起来,知道低头服软了,开始跪在地上求我给你吃东西了。我们过了一段好日子,最后又叫你给毁了,害得我周六还得来上班,你这个该死的小混蛋。”我气的直狞他的肋骨上那层薄薄的rou,埃里希咬的嘴唇出血也不敢流露出一点厌烦的神态,低声呜咽,像被踢了几脚的小狗。“而现在,小麻雀,你的眼睛尝起来也是哭泣的味道呢。所以告诉我,他像谁?” “像我,”埃里希直打哆嗦,捂着嘴泣不成声,脖子后面也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原谅我,求求您带我回家吧,我什么都愿意做。” “把衣服拉开。”我扬了扬下巴示意。 他开了一眼四周,想说什么,最后任命似的叹了口气,慢慢解开了上衣扣子,拉开到露出枪伤,但不足以露出rutou的程度。我盯着他,一言不发。“恰尔......”。他带着哭腔哀求,“回去再做,拜托了,这里人好多。” “我知道。” 他痛惜地偏过头去,手指无力,软绵绵的搭在胸口,过了好久才又解开一枚扣子,看露出小巧红肿的rutou,眼神悲切的望着我,好像在质疑难道我真的要如此羞辱他。“你要多向穆勒学习,”我评价道,“他随时可以准备好,不像你还这样矫情的扭手扭脚。” 他的姿态引起了那个虎牙少女的主意,她饶有兴趣地望向我们,咧开嘴笑地很开心。我把埃里希抱在腿上,轻轻咬着乳尖,感到他十指不适地在我背上抓挠。 我对她扬了扬眉毛,最后啃了一下,吐出卡扎罗斯少校的rutou。“怎么啦,你也想来一口?” “不!”我听到埃里希在我耳边惊呼,“不要,只要你就够了!” 那一刻我对他的爱强烈的无以复加。 “才不呢。”她从桌上跳过来,“我只是惊讶,大名鼎鼎好的狙击手恰尔洛夫竟然是没断奶的小娃娃,怪不得你要找这么个老东西。不过,亲爱的,不管你怎么吸吮,他都没法产奶,至少没有药物不行。这群没用的卡扎罗斯猪,懒得要命,除了躺在床上喊疼偷懒什么都做不了,非得时不时给一顿鞭子才好。”她露出那两枚虎牙,脸颊上带着年轻姑娘喝多了酒后特有的红晕,伸出一只手,“阿克西尼亚·西柔玛卡,中士。” 我握住她的手,摸到很粗糙的老茧,大约是缰绳留下的痕迹。“赫塔·恰尔洛夫,中尉。” “我知道你是谁,我们都知道。”她瞟了眼埃里希,“你是那个狙击手,维拉的好朋友。” 我揉捏着埃里希的rutou说,“是啦,小meimei,你多大了?” “开春就二十啦!”她骄傲地说,“这可不是我的第一场派对!” 她讲话的语气和诸多帕罗亚人一样,非常随意,不以军衔或是长官相称,带着点怠慢亲呢,却很惹人怜爱,有点像阿丽娜。尤其是她看我的表情,好奇,倔强,微微侧头,抿着嘴巴很机灵的模样。如果阿丽娜还活着,应该也差不多这么大年纪吧?想到这儿,我忽然打了个寒颤,急忙甩掉这令人不快的思绪。 不要去想已经无法改变的过去,好好享受当下不好么?我有温柔英俊的爱人,前途似锦的工作和同甘共苦的朋友,我不能执着于回忆。这是所有人都避而不谈却心知肚明的事实,你要努力仰起头,用疯狂纵欲和拼命工作满足自己,因为脚边是万丈悬崖,是泥狞沼泽,你可以回忆,但要在恰到好处的时候及时闭上眼睛,不去想漫山遍野的无名墓碑,不去想被鲜血染红的枪杆和沾满内脏的军装,不去想敌人和战友蒙上死亡的面纱后有多相像,同样惊愕的眼睛透过冰层,直勾勾的盯着我们行军的步伐。沉重的军靴踏过无数张一样又不一样的脸,我们要假装不知道那是多少曾怀揣梦想,拥有知觉和灵魂的生命,他们和她们永远潜藏在我们的记忆里,从布满迷雾,被我们刻意封锁的禁地伸出双手,无时无刻不在逼迫我们去回忆,去铭记,去思考,去审视,要将我们拖入深渊,变成徘徊在阳间的死者,为战争本身悼念。我们活下来了,毋庸置疑是幸运的,却也只是活下来了。我们见过贝卡酒后发疯的模样,见过卡季卡做实验时偏执的神经质抽搐,也见过莱勒诺夫在忌日缅怀儿子,或是听到“亨里克”,“尼格尔金海战”这些词时失态的颤动。他拒绝参加海军纪念活动或接受采访,拒绝阅读任何关于潜艇和炮弹的资料。我明白他不想知道曾抱在怀里,一点点养大成男人的亨里克·费多维奇·莱勒诺夫大尉在死前曾面对过怎样的恐惧绝望,恰恰是因为他清楚,他清楚被406毫米的炮弹击中的潜艇会怎样--会融化。那个装满米嘉斯青年,包括他的亨里克的狭小金属仓长眠于海底,尸骨无存,永远不会与他相见。二十三岁的年轻人,死在战争结束前的两个月,如今只剩下十五张照片和两叠信件供父亲怀念。哦,亨里希,会拉手风琴,会弹吉他的亨里希,教我们跳舞的亨里克,发誓说会活着回来的亨里克。他们全都死了,带着我们的一部分,永远埋葬在名字拗口的山巅和无人知晓的海崖中,和我们相隔千里。然而只要侧耳倾听,北风吹过尼格尔金,吹过克里瓦,吹过叶斯林,徘徊在拉瑙卡的上空,化成永远不散的乌云。空气里有死者的微粒,有他们的魂魄,在我们耳边呼唤着自己的名字。不要将我遗忘,我听到阿丽娜的乡音,赫塔,你什么时候教狙击?我也要杀好多好多卡扎罗斯混蛋,我是不是也可以成为像你一样的英雄狙击手? 等战争结束了,我带你们去看大海。亨里克举起手向我们告别,金色的肩章反射太阳,刺痛了我的眼睛。他轮流亲吻我们的额头,给我们祝福。他记得我们每个人的名字。勇敢,勇敢,这是最后的冲锋。亨里希将手举到额前敬礼,意气风发,所向披靡。他是多么优秀的舰长,不曾打过一场败仗,哪怕在潜艇上弄的胡子拉碴也依然目光炯炯。我会为您祈祷的,这是卡季卡用她的语言说我爱你,同时侧身避开了男人的亲吻。我没有一刻不曾为您祈祷,亨里克轻声回答,请保重,费多申科同志。他是卡季卡朦胧的情愫,不曾明说的暧昧,被炮火撕碎的初恋。我想他一定是特别的,因为离别时卡季卡的眼中充盈着泪水,似乎暗暗知道此生再不会相见。我时常好奇,她是否明白一切注定如此,因而不愿与亨里克太过亲密,害怕最温柔美好的记忆在一方葬身茫茫大海后会灼痛的难以忍受。 不能想起这些,我闭上眼睛,在心中默念,手上力气越来越大,让埃里希疼的直抖。他把脸埋在我的胸前,柔软的褐发遮住因耻辱发红的脸颊,手臂挂在我的领口,抱的那么紧以至于细腻的手腕内侧皮肤上印下了米嘉斯奖章和军衔的痕迹。他好脆弱,为了躲避阿克西尼亚的嘲弄努力蜷缩在我怀里,好像要完全没进去才好,哪怕被我掐的眼泪汪汪也不松手。埃里希温暖的体重将我拉回现实,他需要我,我的敌人,我的爱人。他还活着,我也是,我要照顾他,照顾好穆勒,照顾好拉瑙卡的家。我要让他们在米嘉斯的土地上活着,哪怕耻辱,哪怕疼痛,都必须活着,因为我没有办法一个人承受战争的回忆。 我忽然喘不上气,赶快借亲吻埃里希的机会别过头去流下两滴泪水。他没用发油,褐发又细又软,汗泪交织,眼睛紧闭着,睫毛颤抖。我的心中再一次被爱意充满,伴随着恩斯特被手枪插入下体的哀嚎,对埃里希的情欲驱散了死亡的阴影。阿丽娜,被狗咬死的的弟弟,亨里希,无数个在我们身边徘徊幽灵慢慢消退,我不能回忆你们,不是现在,我咬紧牙关,猛烈的的亲吻埃里希,直到舌尖弥漫出鲜血的味道。再见,我曾爱过的人,请原谅我不能回忆你们,为了活下去,我不得不假装遗忘。而他,埃里希,他也如此,他必须活下去,苟且残喘,被折磨,被侮辱,也许他什么都没做错,只是因为我是那样需要他,我需要他的气味,他的温度,他的生命。 一年多以前,我在火车站废墟里找到卡季卡时她告诉我她将不再流泪,她已经失去了一切。这是每个女兵的必经之路,我们学会不再哭泣,泪水化成子弹和鞭子,努力将汹涌的情绪宣泄在带着模糊标签的卡扎罗斯人身上,好不被痛苦吞噬淹没。我环视着这个房间,卡扎罗斯,米嘉斯人,军官,战俘,每个人都曾欢笑,都曾流泪,都曾爱过恨过。然而我们永远无法理解,也不会尝试理解彼此。我们不去思考柯尼希是否有个为了等待他回家而哭瞎了眼的母亲,奥斯卡·科赫在得知家人死去后是否也曾悲痛欲绝,我们拒绝思考他们有任何除了“战俘”以外的身份,同时又在他们的痛苦中得到些许慰藉。尽管我们一遍一遍呼喊,控诉他们的罪行,卡扎罗斯人也不会真正忏悔,无法跨越那条鸿沟,不能理解我们也曾是无暇的少女。恶魔,婊子,我们如此互相称呼,永远无法和解。 我松开埃里希,帮他穿好衣服,他还在哭泣,不愿松手,“乖,小麻雀,”我说,“不要害怕,你喜欢和我在一起对不对?” 他抽噎着点点头。 “那你亲亲我。” 埃里希闭着眼睛,扬起脖子,在我的脸颊上留下了带着泪水的吻痕。 谢瓦尔德走过来,似笑非笑的问阿克西尼亚觉得怎么样。“很羡慕恰尔洛夫?”她说,“你现在看到可是全米嘉斯最小气的女人和最昂贵的婊子,她不会跟你分享的。” 阿克西尼亚忽然扭捏起来,脸腾的一下红了,想给谢瓦尔德敬礼又想回答问题,手忙脚乱的把帽子都弄掉了。“我没有,我只是以前从没见过恰尔洛夫长官,她不怎么参加派对。” “这就像看一个mama在给孩子喂奶,”谢瓦尔德对着我摇头叹息,“你把我们纯情的阿克秀莎吓坏了。” “我才不纯情呢!” 她气愤地说,“我做过爱了。” “和谁?”谢瓦尔德逗她。 “那个米嘉斯婊子,半罐咖啡一次的那个。” 谢瓦尔德咯咯笑起来,金发跳动,接着逗阿克西尼亚,“他不做数的,自愿的米嘉斯婊子只能算半个。”她搂过她的肩膀,手夹半支烟对正被蒙上眼睛的恩斯特指指点点地说,“今天是你的幸运日,小阿克秀莎,你要开荤啦。” “他杀了我的爸妈......” “那你要cao的更用力一点咯。”,谢瓦尔德亲了亲她的额头,“我也很想念伊丽尼奇亚和格里沙,不要害怕,阿克秀莎,他们会为你自豪的。” 阿克西尼亚红着脸道谢,跑到房间另一端猛灌了几口酒。“我的外甥女,”,谢瓦尔德吸了吸鼻子,一点感慨,“她们长得多么快啊,一下子也要成女人了。” “女人,战士,都一样。” 莫利波佳忽然出现在我们身后,“可以麻烦您执行么,恰尔洛夫中尉,射中绳子就行。” 我从后腰掏出手枪,一手搂住埃里希的背,一手瞄准恩斯特。 “恰尔洛夫中尉看来很珍惜这位卡扎罗斯军官啊,一下都不肯放手。”莫利波佳慢悠悠地说。“不如让他来开枪试试吧。” 我看了莫利波佳一眼,心里清楚这又是一场考验。她本身是个咄咄逼人上级,只是将一切都隐藏的很好。 我搂着埃里希,示意他自己瞄准。埃里希颤抖着看了我一眼,将手枪交还给我,“按照规定,”他的声音里没有任何起伏,“战俘是不可以触碰枪械的。” 莫利波佳满意的点了点头,拍了拍我的肩膀,“你是个很好的主人,很好的战士,恰尔洛夫中尉。“她的手掌粗糙宽厚,十分温暖,“现在,可以让我来见识一下神枪手恰尔洛夫么?” “叫我赫塔吧。”我像谢瓦尔德教我的那样,对答如流,抓过手枪,瞄准,扣动扳机。子弹击中绳索,活板门打开,恩斯特砰地一声掉了下去,动作堪称戏剧化,悬挂在半空,被绑了皮带的小腿开始抽搐,如一截僵硬的原木,脚踝转动着,金发失去了光泽,逐渐发灰,脸颊则红彤彤的涨起来,眼睛也迅速的往上翻去,露出眼白。 就在我以为恩斯特要因窒息而死的时候,卡季卡打了个手势,他沉重的砸向地面,开始猛烈的咳嗽,却再也说不出话来了。接着他又被吊起来,摔下去,如此反复了几次,在套索松松紧紧的间隙间艰难求生,直到瘫软在地,再也无法支撑起自己的身体,呼吸也变成破碎的嘶鸣。 “请把我的话翻译给他,”卡季卡说,“你的声带被破坏了,在学会礼貌用语前,我不希望你吓到这里的年轻女士。” 赫尔索格话音刚落,恩斯特就要破口大骂,除了一阵沙哑如野兽的难听呻吟外还咳出了几口带血的唾沫。他被踢了几脚,匍匐在地上费力的喘气,指甲快要抠进地板缝里。 卡季卡蹲下去,非常轻柔的隔着手套抚摸起恩斯特颈间粗糙勒痕,“这是为你好,”她用米嘉斯语说,“盐碱的土壤无法播种,你若不忏悔怎能赎罪?” 卡季卡是个瘦削的女人,裹在白大褂里从侧面看去几乎没有厚度。而恩斯特,哪怕经历过饥饿和拷问,毕竟是一个高大的成年男人,骨骼分量十足,趴在卡季卡面前犹如一只猛兽,脊背和四肢绷紧的肌rou线条随着呼吸起伏,我毫不怀疑只要一分神他就会将所有人撕成碎片。然而就是如此充满力量的恩斯特,被卡季卡抚摸后竟然下意识的瑟缩起来,慢慢枯萎。他怕她,我忽然意识到,他怕这个永远慢条斯理,永远保持微笑的军医。他无法听懂米嘉斯语,大约不能完全推断出自己的命运,但他也清楚卡季卡从来不碰他,对他毫无性欲这件事儿很有可能没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好。他知道恩斯特上校价值连城,卡季卡想要的却不是简简单单的复仇,不止满足于让他成为瓦耳塔的公用性具。她在照顾他,观察他,研究他,像对待一只稀奇的动物,她保持他的清洁,他的健康,却从不和他交流,似乎他也只是一只动物,只要健康的活着就好,这让恩斯特觉得无力,感到某种失控的恐惧。他的生命,他的身份,全部缩减成rou体本身,待价而沽。如果说其他人看他是在看前政府军上校,金发碧眼的俊朗恶魔,那么卡季卡甚至没有将他当人看待,她的视线透过恩斯特的肌肤,筋脉,骨骼,最后满怀爱意的凝聚于某个尚不存在的器官。卡季卡从不杀戮,她的双手带来救赎而非死亡,她想拯救恩斯特,让他真心实意的悔罪,否则誓不罢休。我认真,执着,饱经苦难的挚友卡季卡·费多申科,谁能想到,你竟然是我们中最富有生命力,最乐观积极的。 她们邀请我来第一个cao恩斯特,我谢绝了,将机会让给阿克西尼亚。她兴冲冲弄了几下,没插进去。谢瓦尔德上去帮忙,用手指捅了几下,“太紧了,不是你的问题,我们调整一下你再试试。” “调整”这个词听的我浑身一抖,多么恰当,他和枪支弹药一样,是属于米嘉斯军事政府的财产,供人使用。 谢瓦尔德扫了一圈房间,看到那两个无所适从的米嘉斯人青年,命令道:“戈博夫,华西金,你们俩给他松松皮。” 他们对视了一眼,戈博夫尴尬的抿了抿嘴,“长官,”他说,“我喜欢女人。” “所以呢?”谢瓦尔德的眼神阴沉下去,“我让你跟他亲嘴,带他约会了么?” 戈博夫想了想,似乎觉得是这么一个道理,只好撩起上衣开始脱皮带,更年轻内敛些的华西金则脸色煞白,无助的望向卡季卡,后者淡然地笑了笑,鼓励道:“听长官的话,米哈伊尔。” 无条件服从是军人的人第一课,更何况几十双眼睛注视着他,他又怎么敢公然违抗上级的命令。 戈博夫和华西金一前一后,一个抓手一个抓脚,将恩斯特仰面按到在齐胯高的桌面上。“等等,”卡季卡走到正努力把碎发甩到一边恩斯特面前,喀嚓一声卸了他的下巴。“安全是第一位,米哈伊尔。”她露出鼓励的微笑,手下意识的抬了抬,好像要去拍拍华西金的肩膀,但最后还是没碰到他,“加油。” 戈博夫摸了摸恩斯特的股缝,“好干。”他自言自语道,往手心里吐了两口唾沫,腰一挺,完全插入了恩斯特的后xue中。戈博夫是个很壮实的青年,习惯干农活的粗糙双手卡进恩斯特苍白的腿窝,用力往两边掰,“放松,放松!”他像跟牛较劲一样自言自语,“装什么装啊,他妈的,你光屁股昏倒在雨里还是我给你扛回去的"。” 戈博夫把恩斯特举起来,双腿离地,像是小孩把尿的姿势,示意华西金扯掉他的裤子。恩斯特口中发出沙哑的呻吟,双手努力向后伸,想要去挠戈博夫的眼睛,却无济于事。 恩斯特没有穿内衣和内裤,看来传闻是真的,他在监禁期间大多数时候都是裸体的,只有被带出来示众时才会短暂穿上衣服,因此也只有外套和外裤。没有服饰的修饰和遮挡,瓦耳塔的印记无处遁形,消瘦苍白的大腿被戈博夫粗糙的棕褐色大手抓住,显示出些很色情的意义来。他无法隐藏,被残忍的剥下最后一丝伪装,开始坦白自己所遭受的种种凌虐。恩斯特全身上下遍布青紫淤斑,腰侧更是能看到一对儿清晰的手印,显然被很粗暴的握着腰后入过。除去这些战俘身上常见的性虐伤痕外,他的四肢,小腹,腋下,有很多细长的划痕,好像被缠上了细细的红色渔网,不深,但触目惊心。这是在除毛过程中过度挣扎留下的痕迹。我们一般会让囚犯自行处理这些问题,算在内务评分里,做不好的话会被处罚,监禁,反铐,鞭子,站桩,无外乎这几样。恩斯特情况特殊,每次除毛大约都是一场恶战,不得不说我很佩服他,肥皂水弄进伤口的滋味可不好受,他却始终斗志昂扬,不肯让步,拿出百分百的干劲儿来反抗,以至于到现在还伤痕累累。 恩斯特四肢打开,关节被按在桌上,像只待宰的羔羊一样扭动挣扎。华西金把他的头拉到桌边,用双手固定好,接着闭上眼睛,将yinjing对准,缓缓插入,匀速摩擦。随着他的速度越来越快,恩斯特眼睛也开始逐渐泛白,因为下巴脱臼无法拒绝,喉结痛苦的上下滚动着,因为窒息和作呕而面颊绯红,手指在桌面上抓挠不停,好像在遭受水刑,四肢都难受的绷紧了,小腹吓人的起伏着,露出肋骨的痕迹。恩斯特发出了很不“恩斯特”的声音,潮湿细微的喘息,喉管挤压性器,黏腻寡断,犹如沼泽和夏日噩梦,几乎要将埃里希溺死于其中。 我从不曾用这种方式折辱过埃里希。他讨厌我碰他,讨厌我的触碰所造成的无法抗拒的生理反应,然而他更痛恨的我用器具去触碰他。每当我拿起假yinjing开玩笑要他用口舌吞咽润滑时,他都会嫌恶地拒绝,宁可下身被撕裂的鲜血淋漓也不愿用唇舌做出象征意义的koujiao动作。如今埃里希噙着一汪苦水,注视着那个不可一世的帝国之剑被迫吞吐陌生敌人的性器,被yinjing噎出柔弱痴态,绿眸子里涌出的泪水彻底弄脏了脸颊处的H·恰尔洛夫,形成了如睫毛膏一样的泪渍,从眼睑延伸到嘴角。 他们每换一个姿势折辱恩斯特,我就附在埃里希耳边重复一遍我有多么爱他,他有多么幸运。 你看,我绝不会逼着你为男人koujiao。 你看,我绝不会把你摆弄成对折的姿态贯穿。 你看,我绝不会让你在众目睽睽之下,jingye从口腔和下体溢出。 你看,是因为我,你才能衣衫齐全,坐在观众席而不是成为表演的一部分,免于同伴的厄运。 埃里希,你还有什么不满足?我嗅到他肩颈处温暖的气息,手指摩挲着男人颤抖的肌肤,反复低语,像在吟诵一个诅咒。你离开我,如何能活下去?没有我,你还算得上一个人么? 埃里希不看我也不看恩斯特,呆滞地盯着虚空中的某个小点发懵。我掐他胸乳的软rou,换得一句气若余丝的回应。 “对不起,长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