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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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郊外有火山,其中生不尽之木,昼夜火燃,得暴风不猛,猛雨不灭。” 这是先祖们对灵谷山的描述,看似不起眼的山体原是座活火山。按照任何国家的国法,首善之区是不能有任何闪失的,像定居在火山附近这是万不可行的。 但奈何大秦先祖信奉道门玄学,听仙家大能所言此地乃是兴国旺民之地,城东那座火山早就停歇不足为惧,于是苏氏先祖就在此出定都,都城名叫定安。 灵谷寺坐落在这原身是火山的林间,有着天然的汤泉,滚滚热汤,终年不息;娟娟细流终日以微不可察的幅度,日涨夕落。 “嗦嗦~”这是衣服摩搓的声音,秋媞替玉阳公主褪下衣物,服侍殿下沐浴。 明明都是女儿家,明明还在町竹院那会大家都一起打水洗漱也都不觉得尴尬。 可是到了这会儿,可能是水汽熏着的缘故,她现在早就粉晕脖颈,就连目光都不敢随意乱放。 颀长姣好的肌体,皮肤焕若积雪。脱下繁重的衣袍,赤条条的一个璧人站在她的面前,只一眼。秋媞像是被洁白的皮肤灼烧到了一般立马就收回来目光。 她低着头不敢直视,偌大的汤池里只有她们两个人,除了流淌的水流声,剩下的只有越发急促的呼吸声和赤脚走路的脚步声。 秋媞此刻的耳朵格外敏感,殿下的一举一动她都听的一清二楚。 “哗啦啦~”殿下这应该是下水了,她低着头想着。 果不其然,汤池里殿下的声音格外空灵。“秋媞,还愣着干什么?” “是,殿下。”她这才安心地慢慢抬起头。 看着散在水里如墨莲一般的长发,她又呆看了几秒。回过神时,往旁边一瞥就看见玉阳公主也正打量着她。 秋媞被抓了个现行,她像惊弓之鸟一样一路小跑过去。 “你今晚怎么老是出神?”玉阳公主问道。 秋媞整理着衣裙挨着她的附近跪下,听见了她的疑问,“回殿下,奴婢不曾坐过马车,没想到这山路颠簸的厉害人都要晃晕了。” “噗嗤”玉阳咧着朱唇轻笑出声,“那以后多带你出来好了。” “多谢殿下。” 从水里捞出如墨色一般的长发,沾了水就如同黑色的绸缎一样。秋媞用着木瓢轻轻舀起一瓢水用着细细的水流缓缓地从殿下头顶的发间浇下去,打湿了一片又一片发梢。 她从带来的木盒里拿出她自制的香皂,打湿了点水,绵密带着花香的泡沫包裹满了双手都溢了出来滴滴答答落进了汤池。 看着水面上浮起的一朵朵白云,玉阳公主她随手掬了一捧,放在鼻尖嗅了嗅一股茉莉花的香味。 玉阳公主突然扭头,手里攥着她的头发,怕弄疼她,秋媞是立马地就放了下来。 殿下看着她,潮湿的水汽即使这么近的距离也给眼前的人儿蒙上了一层雾气,朦胧的雾气敛起了殿下平日眼里的算计与孤傲,只剩下那勾人的狐狸眼与生俱来的一丝妩媚。 不是风动,也不是幡动,心头狠狠一颤,没人能回答她此时的心悸。 “你这皂荚有点意思,制出的泡沫就像那天上的云朵一样。” “殿下谬赞了,不过是些奇巧之技。” “你不必自谦,这确实比皂荚好用多了。”她没有理会她,自顾自说,“让我来想想赏赐你什么好。” 她抿着浮在水面上托盘的酒水,思考了一会儿,“你可有所求之物?” “奴婢别无所求。” “怎么可能。”她嗤笑道,“只要多活一天,就没有无欲无求之人,我不信……还是说你另有所图?” 秋媞跪在地上,“奴婢久闻殿下,如今进了公主府服侍殿下已是莫大的荣幸!不敢在有所它图。” 玉阳摇晃着手里的酒杯,眼神又犀利起来,“这天下的世人都说我荒诞无yin,好奢享乐……你不怕我?” 她突然凑过去,完美的脸蛋放大在秋媞眼前,秋媞往后一缩。 “哈哈哈。”玉阳趴伏池边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样子大笑起来。 “殿下!奴婢惶恐。” “奴婢认为这天下的女人未尝不可和男子一般有三妻四妾?为何只能拘泥于府中宅院不能有自己的一番作为?” “殿下的所作所为在奴婢眼里都是极好的。世人垢说殿下荒yin但世人们不知殿下日日伏案处理公务,诟说殿下极奢但他们又怎么能知公主府除去聚鹤院里的公子幕府们余下的侍卫侍女不过半百余人只是寻常府邸的规格……” “知音难觅!知音难觅啊!”玉阳公主大声感慨。 “你的见识不浅,又会读书识字,不像是寻常百姓家中儿女,不过你既然入了我公主府那就是我的人了……”她的声音略带蛊惑道“你来当我的府中僚,闺中友如何?” “多谢殿下抬爱,奴婢感激不尽。” “唔。”她摇摇头,“现在你该称自己为臣了。” “臣多谢殿下抬爱。” 变故太突然了,秋媞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了,没想到早就被看穿了。古代贫农之女多是不识字的,原来从刚进府的时候就被他们察觉了。 这要是今晚没有回答她满意的答案是不是就被当成刺客或是暗装除掉了?不幸中的万幸,她不属于这个时代没有被封建思想荼毒。 这一番下来,之前的旖旎之感早就没了,秋媞清醒了不少,心也清净不少。 秋媞用着棉质的吸水长巾,擦拭着殿下的头发。 “你在想什么?”玉阳公主沉声问道。 “殿下生的真美。” “呵呵。”玉阳接过递来的长袍披上,“你可真会说话,你对地质水域的方面可有涉足?” “略懂一二。” “那你对秦河之水有何见解?” “堵不如疏,自然是俢渠引水更为妥帖方能安久。” 玉阳叹了一口气,“可这疏水之法难啊,秦河流域多沃土,我大秦的仓储之粮多运自那里。” “大秦多能人,办法总会有的。” “办法啊……算了,来这寺庙本就是躲个清净的,不说了。” 看着她身披薄衣,孑然一身,烛火下那个身影很是疲劳,凄冷。 当今的皇帝可是殿下她嫡亲的弟弟,究竟是为什么殿下她会弑君夺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