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琪花玉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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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外面已经大亮，岩壁下的这个小小角落，因为礁岩和树林的遮掩，依旧阴暗。 璟赤着身，靠在小夭外侧，为她挡去外面的寒风。 他想拉拉小夭的手，又几次退缩。 小夭看着他，调笑道：“你以前倒是胆子大，现在竟然胆小了？” 在清水镇的时候，就敢诱拐无知的他，在轵邑城更是大胆的很，日日笙歌花样百出，现在嘛，胸口上还挂着她亲手穿上的环，却连碰都不敢碰她一下了。 璟松来了手，“现在和以前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以前，你是玟小六，我是叶十七，你对我好；现在，你是皓翎王姬，我是涂山璟……” “所以我对你不好了吗？” “好。” 他绝口不提他对小夭的好，永远只在乎小夭对他的好。 如果他们还是玟小六和叶十七，就可以永远在清水镇，安静的生活，长久的相守。可他们的身份，注定了事情会很复杂。 小夭戳戳璟的胸口：“复杂的只有你，你们聪明人就喜欢把事情想复杂了。” 皓翎王疼爱她，不会拿她去联姻，而且璟在父王面前过了明路，父王也知道了她的心思，自然不会阻止她。 璟又何尝不知呢？复杂的一直是涂山，涂山氏家大业大规矩极其繁琐，且不说他与防风意映的婚事，便是涂山氏的家规，都不允许与王室中人过从甚密，更遑论求娶皓翎尊贵的王姬。 可若不做涂山璟，他又怎么配得上那么好的小夭呢？ “对不起，是我让你受委屈了。”他挡在小夭外侧，头却低垂着，犹如一株长在阴暗中、终年见不到阳光的植物：“我身有残疾，又无才能，本就配不上你，你愿意给我机会，我却连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你面前都不能，是我对不起你……” 小夭抬起璟的头，轻轻的亲吻他，她的唇轻轻落在璟的唇上，璟的身子剧颤了一下，往后猛地一缩，躲开了小夭：“别……小夭。” 小夭闭着眼睛，仰着头，双颊酡红，身子在轻颤，“璟……璟……” 小夭的轻唤声抖得几乎要听不出她在叫什么，璟觉得自己好像也在颤，他的吻落在了小夭额间的绯红上，就好似有一团火从小夭额间一直烧到了他心里，让他冰凉的心暖和起来，或许迟早有一日，那些藏在身体里、无药可医的伤口也会康复。 璟紧紧地抱着小夭，头埋在小夭颈间，像是做梦一般欢喜，让他只想永远搂着小夭，永不放开。 他这般赤身搂着，小夭刚刚主动亲吻他，有些羞涩，安静了一会，见他一直搂着不放，又有些不舒服，戳戳他：“你咯到我了。” 璟全身不着片缕，唯一能咯到她的地方，也只有…… 璟脸色一红，赶紧松开了她。 两人分开，那处便更加张扬。 小夭又戳戳，将之戳的东倒西歪，口吐白沫，不得不感叹璟是真的大。 那么大，如果要对人行凶，只怕没几个人能受得住吧？ 突然便又想到，如今自己是女子，以后岂不是…… 小夭俏脸一红，又骂他：“坏东西。” 璟不知道怎么又被骂了，也不敢反驳，乖乖低头。 小夭自顾自郁闷了一会，见璟不吭声，又蹭到他旁边戳戳：“你难不难受啊？” 璟一直硬着，不曾满足，自然是难受的，只是小夭不高兴，他便也无心去想。 小夭把他推到岩石上靠着，想着曾经璟为自己做的，也学着那般给璟做。 只是她还未曾碰到，璟便拦住了她：“小夭，你不需如此。” “为什么？” 璟摩擦着小夭的唇，眼中满是藏不住的深情，小夭竟愿意为他做这种事，是他未曾想到的，他怎么能让小夭做那种事呢。 那么好的小夭，他怎能让她受委屈。 小夭被他看的脸热，问他：“那你怎么办呀。” “那、借你的手用一下好不好？” 小夭伸出一只手，璟握住自己，然后拉过小夭的手覆在自己手背上。 他揽过小夭，与她额头相抵。 两人几乎脸贴着脸，呼吸喷洒在彼此的脸上，原本只是一个人的呼吸粗重一些，慢慢的，带的另一个人呼吸也急促起来。 小夭觉得自己脸上要烧起来了，明明璟没有盖住她的手，可是她却移不开，就那般贴在璟的手背上，被他带着动作，偶尔会碰到那东西，粗大、狰狞；明明璟没有按住她，她却动不了，就那般与璟肌肤相贴，呼吸相闻。 慢慢的，小夭觉得自己就要软化在璟炽热的呼吸中了，也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璟才匆匆结束。 空气中有淡淡的海水伴着栗子花的味道，小夭的手仍搭在璟的手背上，她的手上不可避免的也沾染了一些。 两人维持着相贴的姿势，璟结束了也没有松开她，缓了好一会才平息。 璟取出帕子给小夭擦干，小夭脸色陀红，还是问道：“为什么呀？” 为什么既不亲吻她，也不碰她呢？明明在轵邑城的时候，还天天想要呢。 总不能因为她从男子变成了女子，璟就没兴趣了吧？ 明明那么硬的。 璟低声说：“还不是时候。” “那什么时候才……可以？”小夭半闭着眼睛，环抱着自己，掩饰着羞意。 璟回答不出，因为那是由小夭决定，并不是他。他不是不渴望，而是——他想要她的爱，他不想她只是因为怜惜，小夭已经给了他太多了。 “我还以为，你一见了我，就恨不得……”小夭说不下去了，自从换回女儿身，不知不觉中她就没办法像小六一样没羞没臊了。 璟被她说的脸热，只觉得火烧火燎得不自在，低声辩解：“我、不是那样。” 小夭捂脸娇嗔：“就你最坏了，还说不是。” 确实，从最一开始，就是璟主动献身，日夜相伴、朝夕相处。 璟低声说：“那不一样。” “又有什么不一样呢？” 璟不说话，将小夭揽在怀里打量着她，小夭脸红扑扑的，问道：“你又想要了？” 璟摇摇头，脸有些红，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太过孟浪了，好像在小夭眼里他只会想这种事似的：“不是，给你做衣服。” 他知道小六的尺寸，还不知道小夭的尺寸。 “我不缺衣服，父王为我准备了很多。” “我想给你做。” 于是小夭便很开心，两人偎在一起，小夭拉扯璟胸口的圆环：“疼吗？” “不疼。” “那你喜欢吗？” “你喜欢，我就喜欢。” 于是小夭便笑，璟一直对自己身体的伤残而自卑，但如果这些伤都是她给的，那璟应该不会再伤怀了吧？ 空气一时沉默，两人靠在一处，明明没有说话，却丝毫不觉尴尬，有丝丝缕缕的甜蜜蔓延。 “小夭……小夭……”玱玹的叫声远远传来。 两人像做了贼一样，被惊得立即分开。小夭对璟做了个嘘的手势，示意他别出声躲起来，用气音说道：“你自己收拾一下，我先走了。” 璟看着她离去，直到被岩石挡住了视线看不见了，才沉默的穿衣。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小夭贵为王姬，却夜渡深海，必然是身边的人出了问题。 如此险境，霜却未联系他，要么是霜未来得及，要么是小夭未带她。 小夭既不提起，那应当是没有带霜…… 她初初回归，并无外敌，皓翎王手段了得，不会有人不开眼去招惹他刚找回的女儿——即便有人要借小夭的回归大礼生事，也应当是大典之前或者当时，而不是已经举行过大典后再刺杀小夭。 皓翎王和玱玹都很宠爱她，必然会将小夭身边的人排查一遍，问题不在朝堂不在私仇，那就只剩下皓翎王的后宫了，二王姬一直对小六有意见，也知道小六就是小夭，也许会想给小夭一个教训。但她并无谋略，也无人手可用，更不敢直接杀害小夭，如果和她有关，那必然还有别人参与。 如果不是大王姬的敌人，那就是玟小六的，小六与人和善，能称得上有仇的只有一个相柳，虽然相柳应该不知道小六变成了小夭，但他灵力高深，混迹黑市，也未必不能知道，主要是他有能力神出鬼没、能将小夭抓到深海…… 相！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