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请假

    毕竟他不止一次的撞见她干那种事,也曾在别人的房门口抓住一只偷窥的小老鼠。性这种东西,适量有助于身心健康,但对于罗西西,他很难不担心由此引发的冲动与不节制。

    不能深想——海因里希闭闭眼,只要一深想他就头疼。

    而另一头的戈蒂跟随对方的动作心脏再一次腾空,然而不到一秒,车子稳稳当当的停了下来。

    鲁伯特的声音毕恭毕敬,“先生,医院到了。”

    仿佛听到了自己的心脏四分五裂的声音。戈蒂握紧拳头,今天的黄历一定不好,一定!

    她气鼓鼓的下了车。

    俾斯曼先生对她忽然转换的心情感到不解,但他没有说什么,只是半拥着人走进医院大门,首先到一楼的洗手池把她沾满糖霜的嘴巴弄干净。

    戈蒂暂时地放下了他们之间的恩恩怨怨,舒服地享受着俾斯曼先生的服务。

    这个时间,医院已经没什么人,大家都陆陆续续的下班,进入前台,一个年轻的小护士立即上前引领他们前往顶楼的检查室,里头端坐着一位脑门发亮带着圆圆眼镜的白大褂,他耐心的等候着他的病人,没有丝毫不耐烦,反而在他们进入时笑脸相迎。

    至于原因,很简单,少校先生的外公在这里持有相当可观的股份。

    “左。”

    “下。”

    “上。”

    戈蒂跟随着医生手中的指挥棒机械地回答着。

    “没有影响到视力,除了眼角那点瘀伤严重一些,其他的涂几天药就好了。”

    测试结束,海因里希立即将裹着毛巾的冰袋压回戈蒂的伤口上。

    “会留疤痕吗?”

    “放心先生,按照医嘱去做是不会的。”

    “大概几天消痕?”

    “这个看个人体质,但一般一周左右就会淡化很多。”

    俾斯曼先生点点头,顺手摁住那只乱动的脑袋。

    白大褂撕下写满鬼画符的白纸递给护士,吩咐她去拿药,

    “加快速度亲爱的,趁他们都跑光之前。”

    海因里希带着戈蒂到贵宾室休息,他换了个新的冰袋,抓过她——

    “小鬼——”尾调拖长,戈蒂只好上前。

    他又说,“趁着休息的几天,顺便来把健康检查做了。”

    看她郁闷,不由得内心柔软,拍拍那只糟糕的脑袋,“我会陪你的。”

    “稀奇,少校先生居然能不上班。”

    “有两天休假。”

    “我还以为帝国没了少校先生会运转不下去呢。”在今天之前,戈蒂至少有一周时间没有见到对方,虽然他们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但他总会在她醒来前离开,熟睡后回到别墅。

    很好,当熟悉的陌生人很适合他们当前的现状。

    海因里希言简意赅,“禁止嘲讽,小鬼。“

    等回到贝利克街,天才逐渐暗下来,夏季即将光临,白昼一天比一天长。

    别墅空无一人,勤劳的安娜在把别墅打扫的一尘不染后赶回了汉堡唐人街。她有点事要回去办,原本她应该在上周就回去,但俾斯曼先生太忙了,忙的她无法好好跟他说请假的事,也担心戈蒂没人照顾。

    厨房里留着食物,只需要热一热就好。俾斯曼先生这才记起来,自己忘了安排庄园的佣人过来代班。

    这些日子,他不是和一群指挥官从早到晚围着军事沙盘打转,就是在市政府参谋部没日没夜地开会,剩余时间则基本在军营打转。

    几乎是马不停蹄。

    他很庆幸今天接到通知时会议刚刚结束。

    每个人都紧绷着——风雨欲来。

    而他们,都在期待这场暴风雨。

    ……

    两人简单的用过晚餐。

    气氛有点陌生。

    戈蒂拒绝了俾斯曼先生为她上药,他没说什么,把东西交给她,照例拍拍头,声音柔和,

    “不要乱想,今晚好好睡一觉。”

    戈蒂鼻子一酸,点点头。

    而他看着她上楼的背影,心底难免失落,毕竟下午时她还非常依赖自己,就像从前那样。

    艾希礼的到来打断了他的思路。

    “长官,那几个学生的基本家庭信息都在这里。”

    “司法部中级巡查员。”海因里希眼神扫到索菲亚父亲的职业栏上。

    “是的长官,是迪尔温先生负责的部门。”

    迪尔温·冯·俾斯曼,司法部总司长,霍布里希中将的弟弟,少校先生与奥古斯特先生的二叔叔。

    海因里希点点头,“戈蒂的验伤报告在那,明天你带着律师一一上门,该怎么做你清楚。”

    “是的长官。”艾希礼走过去,拿起来看,差点吓死!密密麻麻可怖的字眼,一水的公章,有理有据,不知道的还以为戈蒂小姐命不久——

    啊打住打住……

    戈蒂以为今晚会很难入睡,结果是精疲力竭一贴枕头就失去知觉,一觉睡到大天亮。

    一看闹钟,上帝,正午十二点!

    她赶忙爬起来,惯性去揉眼睛,却发现眼角那一块黏黏腻腻,拿下手一看,上边沾满了新鲜的半透明的药膏。

    戈蒂松松散散地下了楼。

    俾斯曼先生破天荒地出现在厨房里,正严肃认真的准备着他们的午饭。

    睡的太久,戈蒂浑身疲惫,她拉开餐厅的椅子坐下,眼巴巴看着厨房的方向,只等着吃。可慢慢的,她的眼睛又开始闭合起来,肚子也开始咕咕乱叫。

    一个激灵,不由得喊一声,“俾斯曼叔叔?”

    俾斯曼叔叔走出来,两手空空,面露难色。

    “?”

    “换件衣服,我们出去吃。”

    “……”

    所以说,老老实实地去做他的白人饭就好了嘛,怎么不知天高地厚的要去挑战中餐?

    戈蒂饿的眼冒金星,海因里希一边吩咐她吃点巧克力糖,一边将油门踩到底。

    他担忧地说,

    “小鬼,很快就到了嗯?”

    目的地是位于康德大街一家名为“天津饭店”的中餐厅,它的主厨曾为中国驻德前公使馆工作。

    海因里希迅速点了几样她爱吃的。

    菜一上来,什么淑女的礼仪完全被抛到九霄云外。戈蒂几乎是狼吞虎咽,与周围端坐着使用刀叉用餐的客人们形成鲜明对比。精致的吃食毫无差别的一律被粗暴塞进嘴里,简直是暴殄天物。

    “慢些、别噎着……”

    俾斯曼先生一边说,一边给她递茶。对于刚才的事情,他深表愧疚。等安娜回来,他要立即给她涨工资。

    很快一桌菜被解决干净。饱腹感让戈蒂的鲜血回炉,慢慢才感受到了温暖,一抬头,她嘴角残留酱汁的模样引得对面发笑。俾斯曼先生掏出手帕,习惯性地为她擦拭。

    戈蒂来不及躲。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两人单独相处居然让她有点无所适从。这种感觉很糟糕。相比之下,海因里希没什么不同,他习惯性的做着照顾她的事情。等休息好,他们出门,海因里希低声问,

    “想要去KaDeWe百货公司购物吗?”

    戈蒂心中别扭,她认为既然那件事已经说开,那么他们应该适当保持距离,这种感觉类似中国说的“女大当避父”,她已经不小了。

    为了情绪稳定,她应该离他以及他所做出的所有出于亲情的亲密行为远远的才是。她有时候也会生气的想,对方也应该有这个自觉才对!可分明也是她自己下的决心要像从前一样跟他相处。戈蒂常常会在闹完别扭后后悔。

    最终还是百货公司的诱惑占了上风,没办法,一想到夏季的新品,身体就不停的分泌多巴胺,根本让她无法理智思考。一开始,她表现的像只高傲的孔雀一样,对俾斯曼先生提出的意见表现出勉勉强强的同意,然而现在,站在衣帽区,她的眼睛恨不得像雷达一样扫射。

    休假的时间,俾斯曼先生终于换下那身军装。他今天穿着一套风格偏休闲的西装,这为他的气质增添了一份柔软。没有外套,只在白衬衫外套一件米色马甲,下边穿着灰米色西裤,蓬勃的肌rou几乎将布料撑的严严实实。

    对俾斯曼先生来说,获得关注就像呼吸一样简单。他仅仅只是走来路上,就能获得无数的侧目。

    (害明天再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