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里的罪恶
杀人地点是河边的桥洞,周围没有监控摄像头,这一块经常有人来散步或者垂钓,碰巧今天天气很热,除了要补课的学生没有人会特意出来。在现场的只有陈镜扬和那个女孩,被杀的那个男孩陈镜扬不认识,用各种角度上来看,只要把尸体处理好了,谁也不会怀疑到她头上。 桥洞里有很多以前修桥的人废弃的工具,其中还包括一个木箱,陈镜扬喊女孩帮她把尸体抬进去,在她回来之前不要让任何人靠近这里。说完,陈镜扬就抓起地上的一块砖头,往自己脑袋上砸,血顺着太阳xue流到下巴,随后陈镜扬把砖头扔进河里。许沁宜坐在木箱上,身下就是他人的尸体,如果一直放在这里,它就会发臭,之后说不定会被路过的人发现,到时候他的死很有可能会被怀疑到自己头上,毕竟这个男孩欺负自己不是一天两天了,连他的爸妈都知道,但他们根本不管,放任他们的儿子欺负自己,“如果他的父母也和他一起死了该多好。” 许沁宜知道陈镜扬一定会回来,因为她们现在是共犯。即使自己没有参与,没有指使,自己也还是同谋,因为陈镜扬早在刚才就指定了她所扮演的角色。 陈镜扬去了家附近近的一个诊所包扎,在医生那里开了证明条,回到家拍照给老师看,以此请了一天的假。打开衣柜,换了一身哥哥穿旧的衣服,扎起头发,戴上帽子和口罩,陈镜扬的身高够高,看背影,完全就是成年女人。陈镜扬把衣橱里积灰的行李箱拿出来,出门后,绕了别的路来混淆视听,最后才赶往桥洞。 “有没有人过来?”陈镜扬问。 “没有。一个人都没有。我一直有好好看着。”许沁宜看着此时已经变了个模样的陈镜扬,回答的语气有些慌张又带着讨好。 “行,帮我把他装进来吧。”陈镜扬指了指一旁的黑色行李箱。 许沁宜费力地把他装进去,陈镜扬紧接着说:“纸箱也折好放进去,上面可能会有他的毛发之类的。”许沁宜把纸箱也叠了进去。然后陈镜扬告诉了她自己的住址,让她现在往那里赶过去。整装待发以后,两人从桥洞里出来,男孩不算很重,两人分开之后,陈镜扬顺畅地提着行李箱往没有监控的小路走去。半小时之后,女孩已经坐在她家门口等她了。陈镜扬把她踢起来,自顾自地打开了大门,同时让她把行李拎进去。 在浴室里,陈镜扬让许沁宜把尸体的衣服脱光,连着纸箱扔到外面的铁桶里,然后她拉开书包的拉链,从里面拿出刀,拆掉上面的保鲜膜,叫许沁宜换上在床上准备好的衣服在浴室等她。 此时已经是傍晚了,距离男孩的死亡已经过去了四个小时,从行李箱把他抬出来的时候他的身体就已经尸僵严重,凑近的话还能问到轻微的尸臭。现在尸体已经一丝不挂,上面有片状分布的尸斑。“夏天的话,尸体确实很容易坏。”陈镜扬嘀咕着。 “你以前有见过死人吗?”陈镜扬问。 “没,没有,从来没见过。” “真的吗?” “以前爸爸死掉的时候,mama没让我看。那可能是我离死人最近的时候了。”许沁宜的脸上露出了羊羔般温顺的神情,宣告着她的顺从。 “那现在你可以好好看看了。我接下来要把这个人切成好几块,你也不要闲着,帮我把他的骨头扯出来,只留下rou。你永远都要记着,我们一起杀掉他了。你永远都不准背叛我。” 刀刃切割皮肤,凝结的血液缓缓流下,许沁宜这时知道了,死人的血是暗红色的,但陈镜扬流下的血是鲜红的。陈镜扬最先从头部开始,从脖子处下刀,流出来的液体和皮肤摩擦得吱吱响,骨头处很难切断,许沁宜上前压住刀背,两人合力往下按,终于,男孩的脖子和身体分离了,脖子下方还拖着几根破烂的血管。然后是分离出骨架的时刻,刀刃已经变得有些钝了,陈镜扬拿出哥哥房间里的做木工用的切割仪器,锯盘旋转的时候甩出来的血溅得到处都是,但浴室并不大,也没有洗手池,只有一个蹲坑和一个喷头,处理起来也只用把喷溅的血冲下来就好了。 手和脚的骨头很难分离,锯下来之后和头颅一起被扔进铁桶里。沿着皮剥开rou,带着手套把手伸进冰冷的深渊,河流是流动的脂肪,路由血管铺成,她们走在路上,细致地拾取其中遗落的骸骨,腓骨,肱骨,髋骨,拼凑在一起,像一副白骨森森的壁画。 剥离出来的皮rou被打包进了黑色的塑料袋里,尸体的一部分连同带血的衣服被装在铁桶里被推到了靠近后山的院子,这时已经很晚了,陈镜扬的房子坐落在老房区的尾部,和别的房子都有一段距离,后院被密密麻麻的竹林遮挡,淹没在夜晚里。陈镜扬往桶里倒了点食用油和从尸体里挖出来的脂肪——现在不处理掉,几个月后它会变成尸蜡。火柴擦出火花,在空中划出了一道漂亮的弧线后,跌进桶里,火一下升起来,两人望着跳动的火焰,各自想着心事。 “我们学校有一片林子,平时没人去那里,因为太陡了。如果把rou藏在哪里,过几个月等它腐烂了,就谁都不知道了。” “为什么不藏在你家院子的后山那里呢?” “傻吗?这片山又不是我的,而且它前面连着一个村,经常有人来,如果被发现了,怀疑到我头上怎么办!”陈镜扬望着猩红的夜空,说:“等它烂在学校,谁也找不到我。” 趁着夜色,陈镜扬带着许沁宜爬上了学校的后山,在那里挖了一个洞,把rou埋了进去。这一切都是在黎明到来前发生的,所有的罪行都被掩埋在黑暗里,而后等待她们的是灿烂的日出。 “你一晚上不回去,你妈不会担心你吗?”回去的路上,陈镜扬问女孩。 “不会……外公他,去世了,mama要赶回老家去守夜,今天晚上不会回来了。”许沁宜的目光黯淡下来,“就是因为我家里没人,那个人才会来欺负我的。他平时在学校的时候就很喜欢往我的水杯里撒尿……他今天闯到我家院子里,让我把裤子脱下来……” “啊,这么说来,这家伙真是该死啊。” “谢谢你。” “我不是为了你才杀他的。” “不管怎么样,都很谢谢你。”许沁宜抓住陈镜扬的手,“这辈子,你让我为你做什么我都愿意!” 陈镜扬甩开了她的手:“你别碰我,你的手刚刚挖完坑,很脏啊。” 许沁宜不好意思地缩回手,问:“那些骨头怎么办?” 陈镜扬站住不动了,目光直直地盯着她:“等你上初中之后,就会知道,盐酸会和碳酸钙反应。就单是为了这个,好好活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