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好事和厄运就像在卖场里奔跑的小屁孩，你永远不知道自己会撞到哪种產物（９）

    在和高硕分别过后，陆巧昕心绪纷乱的走在熙攘的人群中，李砚成在遥远处见到她，快步走到她面前喊了声学姐。

    「啊，是小砚成啊。」陆巧昕有些不好意思的搔了搔颊，「抱歉，刚才在想事情。」

    「没关係。」他带着她到了人潮较少的庭园花圃边坐下，才投以疑惑的眼神，「学姊有烦恼吗？」

    「我看起来像个没有烦恼的人吗？」

    没有犹豫，李砚成诚实的点了点头。

    「咳咳咳，不带这样欺负我的，我也有脑！」陆巧昕苦笑道，「小砚成，你觉得被cao纵的爱情里出现的第三者是合理的吗？」

    李砚成沉默几秒后开口：「学姊在说你和高硕学长吗？」

    他没有避讳的直白问题一时堵住了她的嘴，虽然直球式的话语有很大的机率会让听者不快，陆巧昕却觉得他有着不必拐弯抹角的坦率，原先害怕的紧绷因为他的直来直往而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是一个善于倾听的人，而她，需要诉说。

    「嗯，你怎么知道？」叹气后她点了下头，问道。

    「如果真的在乎一个人，关于她的一切当然会想要了解的透澈。」

    愕然望向一脸认真的李砚成，陆巧昕困惑的眨了眨眼，她有理解错误吗？怎么觉得......这句话很容易被误解啊？

    这种会让人脸红心跳的话从那个始终面无表情的人口中说出来让她不敢胡乱臆测，如果真如她所想，她只想大喊：这是什么恋爱攻略的节奏？

    「咳，呃，所以你对于我刚才的问题有什么想法？」气氛有点危险，她决定转个话题，带过突然出现粉红泡泡的气息。

    「总归一句，是学长的默许、李婉芸的视而不见，还有学姊你的笨才组起向这样的闹剧吧。」

    「好伤人喔小砚成，我哪有那么笨。」陆巧昕微微一笑，李砚成看不出里头掺杂了多少苦涩的心伤，只觉得那样的她脆弱却又坚强得美丽。

    「你最笨了。」他平缓的语调里隐含心疼，「如果累了，你可以靠着我。」

    「因为我一直都在。」

    高硕也曾经对他说过这样的话，她对他產生的是感激，而在李砚成说出口的那瞬间，她对他產生的是依恋。

    这两者不同吗？一个是让她诚惶诚恐的感谢，一个是像家人一样的眷念温暖。

    「小砚成，你这样纵容我，我可不会感谢你喔。」

    「你只要好好让我宠着就行。」嘴边扬起宠溺的弧度，他低头望着她，「如果真的要感谢，就用行动表示。」

    「我──」陆巧昕总算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她想拒绝，李砚成却抢在她说出口之前说了。

    「不要这么快拒绝我，学姊。」他道，「我的喜欢是我自己的事，不必觉得愧疚或是压力，像平常一样把我当弟弟看就好，没关係的。」

    陆巧昕张口想说什么却又嚥下，她知道他的顽强，愈是要他放弃，他就愈积极。

    「好吧，我能不能问一个问题？」

    「可以。」他頷首。

    「有没有一个喜欢我的理由？」

    这个问题困扰她很久了，喜欢究竟有没有理由呢？她可以列举出高硕的好，却没有办法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上他──因为他就是他，综合了所有的优缺点后，陆巧昕看见的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她喜欢的人。

    「因为是你。」李砚成淡淡说道，用着像是说今天晚餐吃炒饭的平淡语气说出让她心脏一缩的话语，「如果要说契机，可能是因为在麵店里看见你可爱的蠢，可能是因为你在说回忆时发亮的眼神，也可能是你刚才明明脆弱却表现刚强的倔强样子。」

    「又或许，只是因为我喜欢的人是你这么简单的理由而已。」

    陆巧昕抿唇，就这么简单而已吗？

    爱情可以很复杂也可以很纯粹，可是在弯弯绕绕的理由下，只有一个正确答案，那就是喜欢。

    「到底是谁说你话少的？」明明就撩人撩的不行，脸不红气不喘的说出一大串甜腻又真实的情话，传闻中的冰山都只是他的假象！

    「可能我只对你一个人话多。」

    「好了！我觉得我快被你甜到蛀牙了！」陆巧昕介于崩溃边缘，这个人真的是冰山小砚成吗？

    李砚成笑了几声，「如果大后天有空，记得来帮我加油。」

    「不帮！」鼓起腮帮子，陆巧昕扭头哼哼道。

    「真的？」他委屈的声调陡然低下，像是一隻遭到责骂的小狗。

    「......如果有空的话，再说。」

    「谢谢。」他忍不住莞尔，怎么就那么可爱呢？

    承受不住那样赤裸而热烈的目光，陆巧昕决定逃跑。

    「我、我要走了，掰掰。」

    再不离开这个像总裁一样霸气侧漏的男人，她肯定会栽进他的甜蜜陷阱里！

    「球场上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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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大后天，陆巧昕还是到了人声鼎沸的球场边看球了。

    比赛激烈而刺激，双方成员都是新进的一年级队员，据说是为了增加实战经验所举办的友谊赛，但她怎么看都像是官方举办的球场斗殴，两边廝杀的极为兇狠。

    高三因为升学压力所以待在教室内自习，但全高一和高二都在这两节课来到体育馆，为地主d中篮球队加油打气，增加气势，这也是为甚么陆巧昕身旁会站着一个聒噪到不行又犯花痴的彭筱唯。

    「小星星，你家小砚成好帅啊！」

    李砚成抄截敌方的球后，趁着还没人回防的空档在敌方的三分线急停跳投，空心进网。

    「是很帅，但为甚么会是我家的？」陆巧昕头上三条线，早知道就不要告诉这女人任何有关爱情的八卦，不然她不会遭受这样的苦难。

    「人家小鲜rou不是喜欢你吗，嘿嘿嘿，那当然就是你家的囉。」彭筱唯继续对着场上的球员发出邪恶的笑声，「不过我还是支持高昕恋，哈哈！」

    「你还能取更难听的组合名称吗？高薪恋？」

    「哎呀计较什么，我的国文造诣不如你嘛。」彭筱唯笑嘻嘻的说，「外校的嫩草感觉也好好吃啊，那个十六号......」

    陆巧昕把注意力放回球场上，看着那个高大的身影，他正组织着球队的进攻，认真的脸庞带着一滴滴汗珠，头发也湿了一半。

    无法否认，男孩子在球场上的魅力和平常比起来更要多上许多，场边的女孩们疯狂的为他加油打气，尖叫着喊他的名字，这么受欢迎的一个人把爱情浪费在她身上，连她都为他感到不值。

    中场休息时间，陆巧昕放空的望着体育馆的窗，想起高硕，想起那个和他度过的、平静寧合的早上，又想起了李婉芸。

    如果她是李婉芸，大概也会觉得不堪吧。

    明明是她的爱情，自己却瓜分走了一块，还是最重要的，高硕的爱。

    他从没对她说过喜欢，但是所有看似无心的举动都是涵盖满满体贴的暖意，让她自私地想要留下，反正他是喜欢她的，不是吗？

    正想着，李砚成的身影就出现在眼前。

    四周的目光全集中在他俩身上，陆巧昕疑惑的看着他：「找我？」

    「刚好看见你有水，借我？」伸手抽走她手上的水瓶摇了摇，李砚成问道。

    「呃......」老天！你不知道你的迷妹们正用杀气腾腾的眼光看着我吗？

    她原想拒绝，但看见他微微喘着气的胸膛和不断滴落脸颊的汗水，咬了咬牙，她心软的点点头。

    李砚成弯起嘴角，满足的走回主场，像个小孩子似的盯着水瓶。

    是间接接吻好机会。

    挣扎一番，他还是不碰到瓶口的喝完了整瓶水，在比赛开始前，他又朝观眾席跑来，把水瓶拋还给陆巧昕，说道：「谢谢学姊的水，好人做到底，顺便送我一声加油吧？」

    陆巧昕笑了笑，大声的喊了一声：「d中加油！」

    全校的同学们也因为她的带领，异口同声的喊了一遍，热血的呼喊在体育馆内回盪。

    李砚成自信一笑，闪闪发亮的脸庞耀眼而骄傲，留下一句话就回到了场上。

    「因为有这声加油，所以我绝对不会输。」

    最后，d中以八分差战胜了前来踢馆的z中，篮球赛圆满落幕。

    赛后的中午，李砚成接受了校刊记者的访问。

    「请问你对于这次的结果还满意吗？」

    「赢了，但还能赢的更好。」他难得带着笑说道，「我们的防守还要再加强，相信下次我们能打得更完美。」

    「恭喜，相信你们可以的。」记者一边记录一边问着，「最后我替所有爱慕着本场mvp李砚成的女同学问个问题，请问你拿走高二学姐的水壶这件事是无意还是有心？她和你是什么关係？」

    正在教室内看着转播的陆巧昕听见这个问题，原先喝在嘴里的汤差点被吐出来，全班的视线都落在她身上，起鬨的起鬨，打量的打量。

    关她什么事啊喂！居然还重播李砚成和她对话的场面，能不能尊重一下当事人！

    李砚成想了想，随后神祕的笑了。

    陆巧昕握拳祈祷他不会说出什么轰动的言论，小砚成，为她着想一下吧！

    「当时的我很渴，看见她手里拿着水瓶，没多想就拿来喝了。」

    陆巧昕暗暗点头，学弟gj！通过通过！

    「至于我和她的关係......」李砚成停顿了一下，随后咧开坏坏的笑容。

    「我在追她。」

    陆巧昕的汤华丽丽的喷出来了。

    她能听见校园里女孩们心碎的尖叫声，也能看见电视转播里李砚成比出的手指爱心。

    她崩溃得想哭。

    「不是啊！你们听我解释！」她就知道他不会说出什么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