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故事亲爱的 不要越过那条线(纯百)
第一个故事——亲爱的 不要越过那条线(纯百)
陈真用涂改液在我的桌子上画了一道线,她说我越过线,她就会打我。 她的线画得歪歪扭扭,真难相信,她会是个美术生。专业成绩一定很烂,不然为什么连地理课上的地图都画得乱七八糟。 “邵燃,去厕所吗?” 是孙微微在叫我。 我开始收拾桌面上的东西,下节课课前会检查昨天题册完成情况,我是地理课代表,一向都是提前把练习册翻到那页,好方便老师查看。 翻页的时候我特意把本子拿起来,小心窝好,不让书页越过白色的弯曲的线。 我弯腰去书桌堂找纸巾,再直起身时,抬腿向外迈去,人却是差点一个趔趄摔倒。 我疑惑地回头看去,陈真正死死握住我的手腕。她的另一只手还拿着柯南的漫画书,眼神没有从书页上离开。 “你越线了。” 这种漫画书是从右往左翻的,陈真一只手不方便翻页,她干脆把漫画书扣在桌上,抬头看向我。 她挑染的红色头发非常扎眼。教导主任通知她周一升旗时作检讨,但是她称病没来,这事就不了了之了。但不得不说,那天是我这学期过的最轻松的一天。 孙微微从前排走过来,但没有走的很近。班上的人都惧怕陈真,她像个疯子一样,老师也说她精神有问题。神经病杀人不用坐牢的。 “陈真,你别老欺负邵燃。” 我能听出孙微微的声音在颤抖。我知道她已经算是善良了,更多的人正在低头忙自己的,假装没看见这里发生的事。 陈真懒洋洋地抬眼皮,她说话的声音一点都不吓人,像个顽劣的小孩,“那你替她受欺负?” 孙微微浑身一抖,真可怜。要是陈真把对我用的招数都用在她身上,这女孩可能早就崩溃了。 “邵燃,我先去厕所,你等会也来吧。语文、语文老师还问你作文比赛的事呢。” 孙微微是语文课代表,她这么说,心意我是领了的。 陈真却是嫌她烦,扯着我的手,把我按回座位。 “你哪儿都不许去。” 她握着我的手腕,一直向下压,我的手掌扣在座椅边角上,木料钻在掌心,有微微刺痛的感觉。 上课铃响了,孙微微走进教室,她向我这里看了一眼,很快又移开眼神。我像是未卜先知一样,偏头看向身侧的人,陈真正用另一只手撑着下巴,眼睛盯着的方向正是孙微微的座位。 我没时间怜悯别人,不是因为我更可怜,是...是... 岑老师走进教室,她如同炎夏静夜里的一阵清风,带着素雅迷人的香气,我几乎难以克制地在颤抖。 陈真看着我,她靠近,压低声音说:“没出息。” 我听不进她的话,我的眼里只有岑老师。 她走上讲台,低头翻开教案,她鬓角的长发垂落,然后被她纤白的手指掖到耳后。她好像是从工笔大家的画纸上走下来的神女一般,飘飘然不似凡物。 “邵燃” 她在叫我的名字。 “上堂课留的小测是多少页?” 我是地理课代表,每堂课留的小测页数都有我来提醒,她不会知道这对于我是多大的殊荣。 我要站起来回答,可是陈真手上的力度加重,我躲不过,只能歪斜地站着。 岑老师仍在低头翻看教案,她没有抬头,她没有看见我是怎么样被人欺凌。 我汇报完页数,有些失落地坐下。一旁的陈真发出轻蔑的笑声,她一直都瞧不起我为岑老师的一个眼神要死要活的模样。 岑老师终于抬起头,她从讲台上走下来,挨桌检查课前小测完成状况。我的心脏又开始剧烈跳动,因为没多久,她就会走到我的身边。 岑老师走到我前一桌时,我才发觉,自己的手还被陈真钳制着。我只能尽力把身体往前坐,试图掩盖被她拉着的手臂。 “嗯,很好。”岑老师在说夸奖的话时,眼睛会弯起来,像一枚小小的月牙,盛着柔意。 我浑身一颤,下意识夹紧双腿。 扯着我手臂的陈真察觉到我的动作,掩在臂弯里的脸稍稍抬起,正对上岑老师略显冷酷的眼神。陈真毫不在意,她把头扭向另一边,趴在桌上,接着装睡。 我听见岑老师的叹息声,很轻,但我就是听见了。我的心一颤,像是悬在陡崖上,即将被狂风卷入万丈深渊。 我不知道我的眼神有多可怜,但是岑老师低头,她看着我,眼中又是柔柔的暖意,她用她白净匀称的手掌在我头顶轻轻抚摸。 甚至不需要一句口令,她已然驯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