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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话里话外的,却是给了这些人不少冷丁子,也叫这些人认知到新来的知府并非好唬弄的。等到熟悉之后,秦翊看了几卷宗卷,便问起灾民的事情。吏房的吏书姓史,他年纪最长,在府衙威信最重,人称史经承。这位史经承便直接越过了户房的王经承上前道:“大人,这也是没办法的,谁叫今年咱们粤府干旱,长久的不下雨,这地里的庄稼长不出来……另外,咱们粤府多山地,没那么些能耕种的土地,又是蛮荒之地,自然就……”秦翊忍不住皱眉:“本府见多少灾民食不裹腹,易子而食的事情也比比皆是,难道你们以及前任知府都没有想过办法吗?”史经承苦笑一声:“哪有什么办法可想啊,灾民太多,朝庭也没有救济,我们这些人想破了头皮也是没办法的,只能自扫房前雪了。”秦翊看着史经承虽苦笑,然却一副轻松的样子,便知这些人根本不把百姓生死放在眼里。他多少有些怒气。只是他才上任,有怒气也忍了。他笑了一声:“如此,本府立刻便去粮仓查看一番,半粮食数量登记造册,再开仓放粮吧。”“不可……”这一次,几乎所有的经承全站出来阻止秦翊。秦翊眉毛竖起:“为何不可?”史经承担忧道:“大人,粮仓的粮食并不多,根本不够那些人吃的,再者,灾民实在是,实在是饿的时间长了,如果开仓放粮的话,难保不会做出那种杀官抢粮的事情。”秦翊又问:“那粤府的那些豪门富户难道就没有想着救济一下百姓?”柳飞毛走到他身侧轻声道:“那些豪门富户屯积居奇,家里放了不知道多少粮食不松手,就等着抬高粮价呢,哪里舍得救济百姓。”说这话的时候,柳飞毛肚子里也有气。他在大骂这些富户太毒了,眼看着那么些人饿死,却一点怜悯之心都没有,甚至还想抬高粮价来赚得更多的钱,真是良心都叫狗吃了。秦翊越听心中越是气愤。“这么着吧,本府先派人把粮食查看清楚再做计较。”秦翊没有再提开仓放粮的事情,而是派了铁柱和另外几个人去粮仓查看粮食。等把人派出去了,秦翊这才去了后衙。彼时,成烟罗和高秀秀已经带着下人将东西安置好,也把屋子收拾好了。秦翊回到后衙,正好热饭热菜出锅。他坐在餐桌前,看着桌上的那些饭菜,竟是一点食欲都没有。成烟罗却没心没肺的啃着鸡腿:“如何?交接的可还顺利?”秦翊摇头:“我观那些经承全都是些眼里没人的,根本不把我这位知府老爷放在眼里,还有……”他把那些富户存着粮食不出手的事情讲了一遍,看着满桌色香味俱全的菜,秦翊跟成烟罗道:“我想开仓放粮。”第一七二章虽九死犹不悔“咳,咳!”成烟罗给呛着了。她不住的咳着,咳的眼睛都红了。秦翊赶紧帮她端茶倒水,又轻轻拍抚她背部:“如何了?可好一点?”成烟罗咳了好久才好些了,她接过水喝了一口,然后瞪向秦翊:“往后吃饭的时候不许再说这些惊世骇俗的想法。”“怎么就?”秦翊想问问他的想法有哪里不好。成烟罗一抬手止了他的话:“开仓放粮?呵,你当那仓是好开的?粮是好放的?这一路走来,我观粤府旱灾并不是多严重,如果官府和那些世家豪强能够一起出力,同舟共济,灾民的事情是一定能安顿好的,可是,你也看了,路上多少灾民?这明显便是世家全都商量好了要搜刮民脂民膏的,你如果在这个时候开仓放粮,你知道会有何后果吗?”秦翊坐下,一副洗耳恭听状。他一直以为是先有旱灾,然后那些商家才屯积居奇的。可听成烟罗这么说,却并非这么回事,这叫秦翊就有些不明白了。“我观这明显就是人祸而非天灾。”成烟罗冷笑一声,将鸡腿放到盘子里:“你才刚上任,对于这里的事情都不熟悉,冒然开仓放粮就得罪了整个粤府的世家,另外,朝庭并未下旨赈济灾民,你若开仓,肯定会有人上本参你,另外,百姓饥饿已久,冒然开仓还会引起民乱来,到时候,上有天子,中有世家,下有百姓,都恨不得吃你的rou,抽你的骨,你便是有九条命都不够的,如此腹背受敌之事,如何能干?”成烟罗一条一条给秦翊分析,越说,越是叫人胆战心惊。秦翊听的冷汗都下来了。他怔怔的坐了好一会儿:“那,那便不管那些灾民了?”成烟罗淡然道:“管是要管的,还要从长计议。”秦翊猛的站了起来,他在屋中转了几圈:“从长计议?你我一路行来所见之处皆是灾民,路旁倒毙的百姓有多少?你不会看不到吧?如今,时间便是生命,早一日开仓放粮,便早能早一日救活百姓的性命,从长计议,哪里还有时间从长计议?”成烟罗淡淡的瞅了秦翊一眼:“不从长计议又能如何?难道你还想赔了你的性命去救那些灾民?”秦翊抬头,眼圈带着微微的红意:“若是舍了我这一人,能救得那万千人,倒也可行。”“你……”成烟罗心头猛的一震:“你,我竟没想到你却是如此愚蠢不计后果之人。”秦翊倒是笑了:“你所言我均知,然,每想到时时刻刻都有人丧命,我心难安,我秦翊虽不是什么大仁大圣之人,但,我即坐了这知府的位置,便要替这一地的百姓负责,在其位,谋其政,我这个知府若是不为民出头,还有谁能够解民于倒悬之中。”成烟罗就是有千言万语也说不出口了。她颓然坐倒,怒视秦翊:“你却是个天底下最大的好人,倒显的我便是那不通情理的恶人了。”秦翊走到她身旁,慢慢蹲下,认真的看着她:“七娘,你并非恶人,只是,你……罢,你便当我逞一时血气之勇吧,我若,我若出了事情,你从此之后便也自由了,想如何,便如何吧。”这句话,叫成烟罗心中难受起来。她感觉好像有一根针在扎她,叫她坐卧不安。“难道,你就真的,真的不管自己的安危了?”成烟罗伸手握住秦翊的手:“你要知道,这件事情太危险了,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你这般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叫我……”她想说叫我如何,可这话终是说不出口。秦翊笑了笑,伸出一只手把成烟罗散乱的头发理顺:“七娘,人活一世,必要有信念,有时候,也要逞一番血气之勇,若不然,这一生活的实在太过无趣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