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胜局
决胜局
第五局是决胜局,双方都卯足了劲,只要球没落地,都撵着球追。哪怕是手指受伤的梁遇,也奋不顾身飞扑救球,打回去好几次。 但他的受伤不可避免拉垮了队伍的士气,导致配合比以前松弛许多,直接被对手大幅度拉开比分。 教练要了个暂停,拍着他们肩膀一个个叮嘱,到梁遇,更是毫无保留地送上鼓励:“你表现已经非常不错了,别弄伤身体就行。” 总是挨骂的陈峄哪里见他这样善解人意过,他侧头,小声对梁遇说:“是不是因为你受伤,他忽然善心大发了。” 教练看见他俩窃窃私语,立刻板着脸教训陈峄:“说什么呢陈峄!你刚刚有个球都没接到!” 陈峄连忙住嘴,满脸惭愧:“他们那球速太快了。” “回去得给我注意了。”教练边数落他,边赶鸭子般催他们上场:“快快快,时间要到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天眷顾,对方这回几个大力暴扣都被他们接住,梁遇顺着二传精准投来的球,高跳过网,舒展开身躯,动用腰腹和手臂的力量,凶猛一击—— 排球如同一枚射出的炮弹,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而短暂的弧线,几乎只能看见残影,直接冲翻对方过来接球的自由人。 这是他们第一次进攻得分,毫无疑问鼓舞了士气。沉寂的赛场上瞬间爆发出响亮的欢呼声,少年像鸢鸟一样优雅落地,立刻被队友团团簇拥。 陈峄推他肩膀:“王者归来啊!这球打得太好了。” “别太骄傲,比赛还没结束呢。”接应数落他。 梁遇眼尖瞄到对方已经轮换好位置,低声说:“好了,到咱们发球了。” 他轮位到后排,延续前几局的做法,下意识扫了观众席一眼,试图寻找她的身影。 等反应过来,他忍不住自嘲一笑。 看什么,她都说不来了。 * 谢家排场极大,不过短暂驻留一天,还派专车过来接他们。 梁徽下车,瞥一眼不远处的海湾,晴空艳阳,海水是极深邃妩媚的蔚蓝,延伸到金光闪闪的天尽头。沙滩上却没有人,几栋精致洋房独立。 谢渝在她身侧,如往常去牵她的手,她却抽出,不作声往前走。 他自知理亏,没多说什么,默默同她走入会所。 梁徽一进门,扑面的冷气迎来,有侍应接待他们走过明亮宽敞的回廊。 她听到水声叮咚,闻到香气飘拂,侧首一看,原来室内搭建了木制的水渠,水推着形状精巧的小水车转动,声响叮咚,带着清澈微凉的香气,流遍整个会所。 走进包厢,看到二位面相精明、衣着华贵的中年男女,她知道是谢渝父母,得体招呼一声:“叔叔阿姨好。” “你好,请坐吧。”谢母招呼她坐下,又叫人泡茶,梁徽坐下,眼观鼻鼻观心,安静领受二人对她从头到脚的审视。 谢父清了清嗓子:“父母不在鹭州么?怎么不一块儿过来品茶吃饭?” “家父早年去世,家母在深圳上班。” 听到她的话,夫妻俩对视一瞬,同时皱眉。 梁徽依旧安然不动,谢渝倒先心慌了,试探开口:“爸……” 谢父打断他,十分客气地问梁徽:“那令堂很不容易吧。” “是,家母一人供我和弟弟上学。” 谢父心下了然,不再多问。此时又变成谢母开口:“梁小姐,我听谢渝说,你还打算继续读书是么?方便问一问什么专业么?” “打算从文献学转历史。” “历史?”谢母似乎颇有兴趣,微笑问:“是不是会比别的专业清闲?带孩子应该很方便吧。” 带孩子? 梁徽一时语塞,她从未想过这个话题。 面前的贵妇人对她雍容一笑,语气亲和:“是这样,我们以前工作太忙,谢渝都是保姆带大的,所以说如果以后有孙子了,还是希望母亲能陪孩子长大。你觉得呢?” 梁徽沉默半晌,礼貌附和:“嗯,您说得对。” “其实我和他爸本来不太赞成你们在一起。”谢母含笑望着她:“但是今天见了面,感觉你这孩子不仅生得好,而且知书达理,难怪谢渝这么喜欢。” “谢谢阿姨。” “不客气,过来,这串手链送你。”谢母从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取出一条柔润洁白的珍珠手链,拉过梁徽的手,即刻就要给她戴上。 梁徽不想收,但碍于礼仪,只得任她握紧自己的手。 细腻微凉的珍珠滚过手背,慢慢滑上她纤细的腕骨,梁徽心头一阵紧张,几乎就要觉得,盘在她手上的,不是名贵的手链,而是一条见血封喉的毒蛇。 - 我们清水小糊文还有读者吗5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