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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吗?我送了你一把能挂在身上的小弩,当时你特别喜欢,走到哪里都要带着。后来,我骗你说你得了绝症,拿你练针,你知道了以后特别生气,当着大人的面就把我送你的小弩扔到河里去了,还说再也不跟我玩了,结果被宋伯父一顿好打。明明已经过去好多年了,可现在一回想,又好像是昨天。”宋天敬觉得她话里有话,但是又不明白具体什么意思,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叶芝兰看着他,异常认真地道:“我想问你,你扔掉那把小弩是因为你真的不喜欢它了,还是只是为了跟我置气?”“这有什么重要的吗?这都过去过少年了?”宋天敬被越说越糊涂。“不,这很重要。”叶芝兰鲜少露出这般郑重的神色,“这决定了我今天要不要帮你。你不愿娶我,究竟是不愿被安排,还是……”她顿了一下,“心有所属?”“我……”宋天敬没想到她会这样问。他的心意,他自认为隐藏的很好,本来想先把联姻的事情解决了再正大光明地说出心里的想法,告诉他想告诉的人,没想到叶芝兰先他一步看出来了。也是,叶芝兰从小就聪明,没什么事能瞒得过她。宋天敬不想骗她,“若我说,是后者呢?”果然……其实在清风草堂时她就已经有所察觉,昨日在拱门内,宋天敬过分在意程松雪的表情确定了她心中的想法。虽然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但是真听他亲口承认,又是另一番的惊涛骇浪了。叶芝兰维持着面上的平静,起身走向门口,在出门前留了一句话:“若是如此,我便帮你。”她说完,便离开了房间,宋天敬想问,她却已经走远了。第五十七章“我,十一鹤,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十一鹤,竟然要在这里做这种玩意儿!传出去,我威名何存?”十一鹤愤愤地将手中的彩纸和木棍扔到石桌上。一眨眼就已到了中秋节,各家商户都要挂个彩灯讨彩头,燕七娘前几日事多忘了,所以下午的时候特地吩咐他们赶制一个出来。沈静流看他一副不满的样子,故意朝他后面喊了一声,“燕jiejie?”吓得他赶忙捡起材料装作认真工作的样子。装了一会儿没听见后面有动静,回头看看才知道哪有什么人,指着沈静流的鼻子道:“你耍我?”沈静流得意地哼了一声,“还鼎鼎有名?我看你是人人喊打吧?让你剁了你这贼手你非不听,还敢去归园庄,差点把命丢那儿了吧?”“你!”十一鹤气得站了起来,“我那是一时大意!再说了,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一个大男人,成天涂脂抹粉,说话尖里尖气的,不男不女,不正不经!你要是真想当娘儿们就一刀把你那玩意儿切了!你下不去手,我帮你一把也不是不行!”“你!”沈静流被他气得脸都红了,将一团彩纸扔到他脸上道:“好你个十一鹤,在背后这么说我呢!我爱怎么样关你屁事?你别忘了,主人可是下过令,任何人都不许歧视别人、差别对待!你今日的话,我回去就告诉主人和醉风堂的兄弟姐妹们,看他们饶不饶得了你!”醉风堂是无方园所经营的一处酒肆,里面的人几乎都是男风和女风,样貌出众又手段了得,非常不好惹。“哎呀,都是自家人,何必相互为难呢?世界如此美妙,你们如此暴躁,这样不好!”陆日今起来劝架,把他们两个按到石凳上。本就是一时气话,十一鹤说完自己也有点怂了,正急着,便听风萧萧唤了一声,“燕jiejie”。燕七娘来了,十一鹤觉得自己死到临头了,正犹豫着要不要跪下来抱大腿,就听见燕七娘道:“有时间在这里吵架却没时间把彩灯做好,看来你们都不把我的话当回事啊?”“这你可就冤枉我们了!”陆日今一副很委屈的样子,“这么大的彩灯便是专业的工匠来做少不得也要花上几天的功夫呢,我们几个都是业余的,再认真也比不了人家专业的呀!而且你看天都暗了,大家伙也都饿了,今日中秋,团圆日,不如就让小沁楼里的厨子和侍应歇歇,回家团圆,咱们出去下馆子,也当是搞搞团队建设,增进增进感情了!”“说起吃,你倒是比谁都积极。”燕七娘轻笑一声看向风萧萧,“萧萧啊,你可惨了,将来你给你师父养老,他吃都要把你吃垮了。”风萧萧倒是不在意,大手一挥,“没事儿,还有文昊呢,那小子有医馆,会赚钱,吃不垮的!”陆日今笑着搓手,“人活一张嘴嘛!那咱们还等什么?下馆子去吧!”陆日今恰到好处的打岔把十一鹤和沈静流两人的这事儿给揭过了,沈静流气不过本还想再提,被他压着手给拦住了。中秋佳节,宋家照例是要举办家宴的,因着府里还住着客人,不好怠慢了,所以宋家出于礼节派人去请了一下孟进之和程松雪。他们二人知道这人情世故,都找了个理由推脱了。中秋节,团圆日,程松雪不知道自己一人在这异乡干什么。先前来江宁是想着宋天敬的腿伤因她而起,亲自把他送回家也可以放心一些。送完准备离开时,宋天敬又说九月初宋家要办酒席,届时沈云东必会亲自前来道贺,左右不过一个月的时间,若是先回蜀地再折返岂不折腾?她觉得也有道理,就留下了。那个时候,宋家与叶家的婚事还未昭告天下,她私心里还想着可能会有转圜的余地,如今这般情状,着实尴尬。程松雪很清楚,什么样的心能有,什么样的心不能有。行云镖局的悲剧大家有目共睹,她不是锦娘,也不会做锦娘。院子里,孟进之剑花飞舞,梧桐叶随风飘落。一壶清水摆在木盘上,置于梧桐树边。此时天色已暗,整个世界仿佛被批上了一层灰蓝色的轻纱,浸泡在初秋残存的热气里。“天都黑了,孟大哥怎么还在练剑?”孟进之见程松雪进来,收了招式,走到树下拎起水壶喝了一口,“程师妹怎么来了?”“今日是中秋佳节,我一个人待在屋子里闷得慌,想着去街上逛逛。路过这儿时想到孟大哥与我一样客居在此,便来问问要不要一同前去?”孟进之扯出一个礼貌的笑容,“我就不去了。”而后坐在树下仔细擦拭手中的长剑。自从清风草堂一事后,孟进之就一直闷闷不乐,话也少了许多,成日里除了练剑还是练剑。“孟大哥,我知道谈歌的事情让你很难过,但事情毕竟已经发生了,应该朝前看才是啊!”程松雪以为他还在生气,却见孟进之摇摇头道:“无关于谈歌,是我自己。”他站起身子,“这一路上,我自诩长你们几岁,是你们的大哥,所以事事都想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