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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武犯禁,杀害官兵事情就闹得大了,杀手们都是江湖人,知道若是随意坏了这个规矩,就是给全江湖招祸,到时黑白道各大门派都放不过他们,为了些须杀人酬劳,恐怕不太值当。”谢弼听他说的有理,投书借兵又不困难,再说以言豫津那个脾气,等会儿给他知道了此事,断不肯袖手旁观,总归是要管的。只不过既然插手了此事,日后若是深究起来,不免要伤谢柏两家的交情就是了。正在筹议,车厢外马蹄声急,梅长苏耳力最好,已听出是两骑奔来,不由笑了一下,将车帘甩到顶篷上。来者当然是在江边等了很久,却连人影也没等到半个的萧景睿和言豫津。两人奔到马车旁,萧景睿先忙着查看朋友兄弟有没有出事,言豫津则大声抱怨道:“你们在磨蹭什么?我们两个在江边都快被吹成人干儿了,鬼影也没见到一只!”萧景睿细细看过,见长苏与谢弼都安然无恙,这才放下心来,将目光转到靠在车厢板壁上的另外三个人身上。言豫津这时也注意到了,好奇地问道:“他们是谁啊?这儿出了什么事吗?”谢弼见梅长苏有些疲累,便主动把事情来龙去脉讲了一遍,顺便把梅长苏所提的解决方案也提了出来。言豫津一听果然大为义愤,拍着胸口道:“没关系,这事儿包在我身上,福州知府要是敢不借兵,看我怎么收拾他!”发过豪言之后,他又顿了顿,看向谢弼道:“你也不要为难,借几十个步兵,我言府的名头就够了,你不要多说话,反正我爹与庆国公一向不太要好,要得罪人我们一家得罪就可以啦,不值当再白搭上你们家。”听了此言,梅长苏心头一动,颇觉得对言豫津有些刮目相看,说他爽直没有机心吧,他竟能一眼看出谢弼心中隐思,且为人如此有担当,竟不能只将他当成一个单纯的贵公子来看。既然商议已定,大家也不想多耽搁,梅长苏将马车让了出来给伤者乘坐。幸而这里离江边已不太远,按辔缓行,倒也不是特别地劳累。汾江是大河,水运忙碌,沿途渡头泊船无数,萧景睿只去了片刻,就雇下一艘结实的木船。众人打发了马车车夫,牵着自己的坐骑登舟起锚,一路倒也顺风顺水,平安到了福州渡口。弃舟登岸后,第一件事自然是先到州府衙门投了拜帖,言府的名头震人,不多时知府就全副衣冠迎了出来,殷勤地请至后堂待茶用点心,又忙忙地命人备宴。“不必过于费心了,”言豫津摇着纸扇,公子架式摆得足,“大人怎么称呼?”“卑职姓费,叫费辛……”“……呃……”言豫津的纸扇停摇了半晌,才重新摆动起来,“好……好名字……费大人到福州任职时日不短了吧?看这城里秩序井然,商气兴隆,大人的政绩不错嘛……”费辛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实在不想让这位国舅府的公子爷尴尬,可实话又不能不说:“公子谬赞了……卑职蒙受天恩,五天前调来此地……”“……呃……”纸扇再次停摇了一会儿,“倒也确是天恩浩荡,这福州一向富庶,民风安分,你荣升至此,也是上峰对你的奖赏……”“不敢有瞒公子……”费辛额上冷汗更多,“卑职原是从三品,因治内连出两宗逆伦案,贬谪到福州任知府的……”言豫津啪得一声收拢扇面,瞪向费辛:“你是不是非要跟本公子拧着来啊?”“卑职不敢,”费辛急忙躬身赔罪,“只是公子问到了,卑职总不能说谎话不是?”旁观的三人已笑得弯下了腰,梅长苏不小心一口气呛着,咳了起来,萧景睿一面给他拍背,一面对言豫津道:“你也不要说废话了,拜托费大人的事情快些明说吧。”“我想先聊两句才亲切嘛,”言豫津解释了一句,又转向费辛,“费大人,今日造访贵府,实在是有件麻烦事情,要借贵府的助力。”“公子有什么吩咐,但说不妨。”费辛忙道。“福州是个大城,驻地的官兵少说也有一千,我想向贵府借八十人的编队,护送我三个朋友进京,大人可应允否?”费辛本来还担心这位贵家公子惹了什么麻烦,一听只是借几十个护卫,小小松了口气,赔笑道:“这个没有问题。卑职这就让吴管带挑八十精兵来,供公子驱策。”“嗯,”言豫津点点头,“其实我们也都是回金陵的,不过有位朋友身子不好,行程太慢,我又有封要紧的信须早些送到家父手中,故而让他们三人先行。这一路上不仅要劳烦贵属们护卫,脚程也不能慢,越早到京城越好,贵属们的辛苦,我言府到时自会犒劳。”“公子说哪里话来,卑职的座师当年就是出自令祖言老太师门下,有这个机会可以为公子效劳,那是卑职的荣幸。不知公子的这三位朋友准备何时起程?”“今天时辰已晚,就明天一早吧。”“是,那请公子稍待,卑职这就亲自去安排。”“有劳费大人了。”那知府费辛行了个礼,退出客厅后,快步向外走去。萧景睿见躲在角落里的胡公胡婆满面疲色,朱明亥的精神也待休养,便唤来一个小厮,让他先安排这三人茶饭洗浴,早些休憩。在厅外听候召唤的小厮们大约都得了费辛的吩咐,对萧景睿的要求是半点折扣也没打,立即遵照执行。朱明亥道了一声谢,同胡公胡婆一起随小厮去了。言豫津见此时厅上没有闲人,这才长长地吐出一口气道:“总算解决了这件麻烦。只是金陵城好进,这状却不好告,我们也只能帮忙到这个程度,愿他们三个好运气罢。”梅长苏坐在靠椅上,单手支颐,淡淡道:“只怕这金陵城,也未必那么好进。”言豫津吃了一惊,转头讶然问道:“这个解决方案不是你提出来的吗?不是你说江湖人不敢轻易向官兵寻衅么?”“我当时的意思是,要解决江湖杀手这个问题很简单,借几十官兵就可以了,”梅长苏目光幽幽,看向厅外,“但要说他们能对付一切状况,只怕就不太现实了。你想,江湖人忌惮官兵,那么官兵又怕什么?”。“怕……怕……”“怕上司。”梅长苏直接说出了答案。“这福州府衙派出的八十人,足以镇住一般的江湖杀手,但若是抚司巡都府来个参将,带着另一队官兵要拿人,他们就不顶事了……”“啊?这一点你为何不早说?”言豫津急道,“既然这护卫不顶事,那我们这一天不都是在做白工吗?”梅长苏瞟了谢弼一眼,后者无意识地躲避了他的视线一下。萧景睿心中已有些明白,叹一口气,替他们解释道:“豫津,我们已经眼看过有江湖人在追杀他们,为了防这些杀手,这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