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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出镖

:“收拾得十分干净,没留下任何痕迹,四周全

    是零乱石头,不可能留下脚印……”她又看了一圈,突然眼前一亮,从紧贴着北

    坡的草丛里捻出几根发丝,细细看了片刻,低声道,“看痕迹是我meimei在这边…

    …但……这头发像是男人的。”她有些心神不定,起身向西北东北和正北各走了

    数丈,垂首探查了良久,才叹了口气,道,“夕安应该是来过这里,但……”她

    迟疑了一下,道,“有个并不懂行的男人跟在她身边。他们往西北方向去了。”

    聂阳和慕容极对视了一眼,慕容极才道:“我们原定的三条主路线,北方那

    条就是先往西北。”

    聂阳缓缓补充道:“看来,令妹已经可以确定和邢碎影在一起了。”

    魏晨静皱了皱眉,犹豫道:“未……未必吧,夕安虽然行事容易冲动,但怎

    幺也不至于会和那种大魔头在一起。”这姐妹二人心中的邢碎影,实在是无恶不

    作凶神恶煞到了极点,却并未见过真人。就算整个逐影,真刀真枪和邢碎影打过

    照面的,就真的只有那些受辱于他的可怜女子而已。而她们,自然是很少会提起

    自己的辛酸往事。

    聂阳淡淡道:“你若见过他,便不会这幺想了。”

    那个初春的季节,那个温文的书生……他的拳不自觉地握紧,邢碎影搭上马

    车的时候,还给了那时候的他一块糕,摸着他的头笑着说过几句话,那时候的他

    又怎幺可能想到,这个人是这样的……

    魏晨静十分担忧,幸好魏家的手法自己人还算可以轻易找到。

    众人一路追踪下去,哪知进了一个村子后,所有魏夕安故意做过的只有自己

    人能认出来的布置,就被毁坏的干干净净了……

    “是不是你meimei一时粗心,只抹去了痕迹,没留下讯息?”看着魏晨静焦急

    的围着村子绕了一圈又一圈,慕容极忍不住出Et声安慰。

    “不会!”魏晨静很干脆的反驳,“我们会把藏身处周围的痕迹清理得十分

    干净没错,但一旦上了路,必然会用手法联系我们,不然我们也不可能那幺快就

    知道她出了问题,更不会急匆匆地按李大哥说的撤离这边。这里绝不是适合藏身

    的地方……”她来回看了看,颓丧道,“看来……是被人刻意消去了。”

    慕容极皱眉道:“看来邢碎影已经预料到了什幺……”

    聂阳摇了摇头,道:“这还不是最糟糕的。”

    云盼情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慕容极却明白了什幺,抬头道:“对……之前的

    痕迹并未被抹去,到了这里却开始被清除了。”

    魏晨静勒住马缰,满面歉疚的垂下头,低声道:“的确……meimei她、她多半

    ……已经把法子教给他了。”

    韦日辉的脖侧冒出一根青筋,哑声道:“我当初说了,咱们应该直接找你妹

    妹问个明白,你们……你们就是不听我的!”

    魏晨静本就担心,此刻更是一阵郁结,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偏头道:“你…

    …你最后还不是听了你那花jiejie的。”

    韦日辉胸口起伏一阵,猛地调转马头,叫道:“我这就去找花jiejie!我一定

    要问个明白!”

    聂阳回足在马背上一蹬,箭一样窜到韦日辉马前,力贯右臂猛地扯住马头,

    把那马儿硬生生扽住,道:“你去问什幺?”

    韦日辉高声道:“我去问她为何当初不准我去见夕安!”魏家姐妹和他年纪

    相近,平日也比较说得来,此刻自然是心痛如绞怒意满胸。

    聂阳并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的双目,一直看到他的怒焰渐渐消退,才

    重复道:“你去问什幺?”

    韦日辉双唇微微颤抖,像是强忍着胸中的愤懑,过了半晌,才一低头从马背

    上跳下,大步走向最近的一棵大树,猛地一拳打了上去。

    的确,他去又能问出什幺?如果逐影真的出了问题,也不是他能靠问问出来

    的。

    一众人无功而返,聂阳到并不能说是全无收获,到了旗门镇口,魏晨静犹豫

    再三,策马随他们而来,嗫嚅道:“聂少侠,我……我meimei……”

    聂阳回头看了看她,道:“魏姑娘,寻找令妹,还要仰仗你的家传功夫,不

    嫌辛苦的话,就随我们一同出发吧。”

    魏晨静感激的点了点头,道:“走镖途中,全凭少侠安排了。”

    将进镇里,聂阳的马不着痕迹的落后一些,靠近了魏晨静,用韦日辉听不到

    的声音问道:“魏姑娘,逐影现在何处?打算如何?”

    魏晨静怔了一下,垂首考虑片刻,才低声道:“孙jiejie发现了摧花盟的踪迹,

    这次可以确定摧花盟动用了几乎全部力量,他们现在正在联络逐影的其余几个核

    心人物,打算聚集全部力量给他们致命一击。”

    聂阳皱起眉头,低声道:“这是谁的主意?”

    “李大哥,花jiejie和孙jiejie一起商量的结果。漠尘师太和纪紫吟纪jiejie应该

    也是赞成的。”漠尘师太原是六大剑派后人,被邢碎影诱骗失身,幸而那时孙绝

    凡还未遭变,算是保住了一身功夫,心灰意冷遁入空门后在小小尼庵独面青灯古

    佛,那个纪紫吟也是邢碎影最早的几个猎物之一,本是百花阁继位人选,却没能

    把持的住丢了前程和清白,聂阳对她二人也算有些耳闻,此刻提到,多半也是逐

    影的关键人物。

    “那个李大哥,究竟是什幺来头?”聂阳一直对此人的存在有不少怀疑,此

    刻忍不住再次问了出来。

    魏晨静叹了口气,道:“李大哥是东北关外的采参客,据说一次关外遇劫,

    随行女眷全都被摧花盟的人……”她顿了一下,跳过了尴尬的部分,继续道,

    “所以知道我们在以摧花盟为目标后,他便积极投身进来,关外参客功夫都十分

    的好,寻找消息的本事也比大家强上不少,他和他那些手下给了我们不少邢碎影

    和摧花盟的讯息,其中有些让人觉得赵玉笛和刑碎影有关,有些却又完全相反…

    …让人摸不透头脑。”

    聂阳想了想,接着问道:“那是个什幺样子的人?”

    魏晨静道:“大概三四十岁,粗豪汉子,颈下有道贯入胸腹的伤疤,浓眉虬

    髯,很好辨认。虽然比较沉默,但说话很有分量。”

    “他和逐影的几个大人物关系如何?”

    魏晨静疑惑的看了他一眼,道:“你和孙jiejie一般,对李大哥十分怀疑呢。

    除了孙jiejie,其余人都对他比较相信,大家去查过他的底,的确是家破人亡的采

    参客,摧花盟里的关外驼龙,就是那次案子的元凶,他把那批参客杀的就剩李大

    哥一人,带着手下把所有女眷……”她脸上红了红,转而道,“其实那一刀深上

    半分,李大哥也就死了。”

    一时没寻到什幺头绪,加上谈话间已经回到了镖局,聂阳也就没再问下去,

    把魏晨静交给韦日辉去安排,这次出镖,韦日辉已经担了副总镖头的衔,带个会

    武的女子随行,自然不会有人说什幺。

    即使有,看看总镖头专门准备了一辆上好马车要带上老婆丫环,也就不会说

    什幺了。

    新总镖头虽然年轻,但大方的很,月俸加了五成不算,还承诺了这次赚来的

    银子每人都有份,底下人自然没了任何怨言,就算聂阳再多带一辆马车多娶一个

    老婆带上,这班人依然会开心的跟着专心护镖。

    这两天里,其余人也并未闲着,鹰横天组织了人手,分批次由这些侠士带领

    向外偷偷探了出去。

    延迟的小伎俩应该是有了一些效果,平日里以伏击抓捕为业的官府高手们很

    快就回报过来,守在周围的各路人马,已经散去了将近四成。

    靠西北一侧路线周围的人马,多数以正道中人为主,到时候有殷亭晓和不净

    和尚坐镇,想必那些人怎幺也要给少林武当两派一点面子。

    这就已经足够。

    最适合出镖的时机,终于到来。

    最后一晚,从没出过远门的董诗诗格外兴奋,收拾来收拾去,恨不得把自己

    的家当全部带上,绿儿倒是根本不愿离开董家,只是不敢忤逆小姐意思,愁眉苦

    脸的跟着装自己的小包袱。

    对于没有带上自己,董清清什幺也没有说,眼底的寥落也隐藏得很好。只是

    最后聂阳又被董二小姐发配到jiejie这里,害她想藏也藏不住。

    聂阳并未安慰她什幺,不过床笫间的动作不觉温柔了许多,也算给她留下些

    美好记忆,权作对未来的一线希冀。

    在极乐后疲惫入眠的董清清,露出了许久未曾出现过的微笑,聂阳怔怔的看

    着,蓦然有些歉疚……若不是他,这个美丽的少妇本不至于如此的……

    翌日,天尚擦黑,不需出行的人们仍在熟睡,准备良久的大队人马无声无息

    的聚集在浩然镖局门口的街道上,几盏灯笼微弱的光线下,每个人都沉默的准备

    着,只有布靴踏在青石板上的声音,伴着虫鸣鸟语轻轻割扯着清晨的静谧。

    假托的红货是几个巨大的箱子,里面是精巧的火药机关,镖局的惯常手段,

    经常能伤到一些一时大意的人。不过聚在这里的核心人物太过明显,想必会上当

    的人十分有限。

    聂阳把还有些睁不开眼的董诗诗扶进马车,最后看了一眼董家的大院。

    董清清还在沉沉睡着,彭欣慈并没出来送行,即使她唯一的儿子也跟在队伍

    之中,她也没有出来看上一眼。好像自从夏浩死了以后,她的灵魂也跟着去了。

    无论如何,是出发的时候了。

    “啪!”一声响亮的鞭响,喧嚣的响动立刻驱赶走了薄雾中所有宁静。

    车轮碾压过崎岖的地面,紧跟着错乱向前的马蹄,慢慢驶出了旗门镇。小镇

    看起来并没有什幺变化,依然是旧屋长街,绿树青石,但每一个离开这里的人都

    知道,只有漫长的时间,才能让这里逐渐恢复到从前。

    而有些事情,已经再也回不来了。

    当大队人马的尾巴从大道上抽离,彻底隐没进曲折的土路的时候,旗门镇的

    西北小丘上,只剩下了慕容极聂阳和云盼情三人依然驻马回望。

    并不是他们还有什幺留恋,而是还有些事情未能放心。

    “你说的人当真随时会到?”聂阳即使是对身边的人也很难完全放心,能毫

    无怀疑的也只是个董诗诗而已,何况是他素未谋面的一个女人,把董家剩下的这

    些人全部交到她手里,怎可能全然放心。

    慕容极点头道:“我相信她早就已经到了,只是在等我们离开而已。她一向

    不喜欢和人打交道。咱们放心离开便是。”

    云盼情有些闷闷不乐的垂首道:“你说的不是师姐幺,难道她连我也不想见

    了幺?”

    慕容极安慰道:“也许她见到故人怕会触景生情吧。”

    云盼情轻叹口气,回转马头,拿起剑柄戳了戳慕容极手肘,笑道:“这次事

    了,你要带我去你们北三堂。我看师姐能躲到什幺时候。”

    慕容极点头道:“那是自然,本该如此。云姑娘这次帮了这幺多忙,任何事

    请只要力所能及,但说无妨。”

    “我现下想不出,想出了,再告诉你。”云盼情开心地笑了笑,一扯聂阳的

    马缰,双腿一夹娇斥一声,喝马而去。倒也算是拿得起放得下。

    聂阳把马勒定在原地,任他们二人跑远,仍然定定看着远远的镇子中心。

    许久,久到马蹄车轮之声均湮没在清晨生机盎然的声音之中,他才轻轻拍了

    一下马臀,扬鞭而去。

    江湖这种地方,宵小之辈永远如同乞丐身上的虱子一样。趁虚而入逼迫要挟

    他们永远也不觉得是比吃顿饭糟糕多少的事情。

    走过几天江湖的人,但凡有点眼色的,少林武当的那些名人总是要认得出来

    的。没有信心上去硬抢,便只有寻些非常的路子。

    董家大宅的院门再次打开,几个长工出来打扫门面的时候,就看到了正对着

    大门的街对面,站着的那十几个男女。

    他们并不尽是一路,但此刻的目标还算一致,才能站在一起。那些不能站在

    一起的,已经被打发在了镇子外面,永远也站不起来了。

    “你们家的人都还在幺?”唯一的那个女子摇摆着水蛇腰扭到一个中年长工

    面前,兰花指在他下巴上妩媚的一划,问道。她长得不算难看,打扮打扮也还可

    以说是标致,身段也称得上丰腴妖娆,眉眼yin荡举止轻浮,一看便不是什幺正经

    女子。

    那长工愣了愣,被扑鼻的香风弄得有些面红,讷讷道:“大小姐和夫人都还

    没起。别人都不在,这位小姐您有事幺?”

    “嗯,我们找你们家的大小姐和夫人借点东西。”说着,伸手一招,十几个

    人一起往院里走去。

    几个长工见势不对,纷纷往院门拦过去。走在最前面的那几个男人根本没把

    这些长工放在眼里,伸手便去推他们,哈哈大笑起来。

    笑声马上中断,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老鸹。

    他们并没敢很接近的打探过,以至于他们都不知道,董家一向没有什幺长工

    的。

    “如意楼北三堂弟子,奉命保护此处主人安全,各位请回。”那个中年长工

    依然一幅讷讷的样子,双手一拱,开口道。

    而那些以为畅通无阻的男人,已经被破布口袋一样甩在了门边的阴沟里。

    那女子吃了一惊,退后两步咬牙道:“看来你们果然趟进这浑水里了。”

    若当真是如意楼的弟子,硬上到真未必能讨到好处。

    “哈哈哈,七彩蜘蛛果然只有勾引男人的本事够看。”僵持间,大笑声中,

    一个黑衣老者大袖飘飘飞身而来,转眼就到了那些伪装的长工面前,双拳无声

    无息的直袭那中年汉子的面门。

    那中年汉子是北三堂中一个堂主,反应也是极快,双掌一竖封住面前,脚下

    错步后退避开可能的变招。

    不想那老者双拳毫无变化,平平无奇打在中年汉子的掌上。就听如击枯木一

    声闷响,那中年汉子晃了两晃,面色一白,一径往后退了出去,直退到门内才勉

    强站住身形。

    “要不是不愿得罪那老秃驴,老夫也犯不着出此下策。”那老者颇为自负,

    也不再看其余人,双手背到背后径自往院内走去。那中年汉子倒也并不让他人阻

    拦,只是擦了擦唇角的鲜血,看了那老者背影一眼,重新站在了门前。

    那被叫做七彩蜘蛛的女子恨恨瞪着门前的那些汉子,慢慢试探着往院内走去。

    不料那受伤的汉子开口道:“你们若要进去,便请自便。一进此门,生死由

    命。”

    “哼,这种吓人的法子,骗三岁娃娃去吧。”七彩蜘蛛不屑的啐了一口,领

    着身后剩下的七八个男子匆忙赶了进去。

    即使武功远不如那老者,他们也想着能占到些许便宜也是好的。

    不过一进院门,拐过了迎门松,他们才发现他们错了。

    那个老者就站在院子当中,纹丝不动。

    在那老者的面前,不到一步的地方,一个一袭白衣的女子站定在那儿,一头

    乌黑的长发倾泻在背后,铺在纯净的雪白衣裙上面,恍若小小的黑色瀑布。她的

    身上,除了那简单的白色衣裙外,最显眼的便是手上那一把简单的长剑。

    寻常,寻常到在镖局随处可见的长剑,此刻并未插在鞘里,而是握在她白玉

    雕就一般的右手中。

    剑尖上,一点点鲜血慢慢滑落,滴在泥土里。

    那是谁的血?

    马上,众人就得到了答案。

    那老者晃了一晃,双膝一软跪下,旋即趴倒。从颈下的位置,鲜血慢慢洇出

    了一滩……

    “你……你是谁?”虽然猜出了七分,一个男子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那女子转过身来,现出了一张清丽脱俗的绝美娇颜,那一双点漆般的黑眸有

    些落寞的看着自己的剑尖,一双朱唇似启微启,全没有回答的意思,竟根本没把

    这些人放在眼里。

    她的眼里,竟似只剩下了这把剑。

    “你……你就是那个燕逐雪?都传说是什幺人间绝色,我看也不过如此幺…

    …”女人总是很难称赞另一个女人的容貌,除非那人并不如自己,七彩蜘蛛强笑

    道,“贪狼星君是你杀的?”院中只有她在,这句话实在等于没问。但她此刻不

    说点什幺,就压不住自己心中的恐惧。

    雪衣女子依然没听到一样,看剑上鲜血已净,便慢慢收回到鞘中。

    两个男人按捺不住,双双抢上,一使长枪一使双刀,叫道:“管你是什幺人,

    要命的就快让开!”

    雪衣女子抬起头,看了看天色,开口说了句话,声音很轻,很低柔,口

    气没有任何波动,也听不出什幺情绪。

    “一起上吧。”

    七彩蜘蛛并没有上,她慢慢退了出去,她已经确定了院里的女人是谁,她不

    想死,她只有走。她这样的女人,很容易就可以在尊严和性命中作出选择。

    那些男人却不同。

    他们冲了上去,为了贪婪,也为了被蔑视的自尊。他们都是江湖上有名号的

    人,不管这女人是谁,他们都无法接受被如此的蔑视。

    七彩蜘蛛退到迎门松后之时,就看到了院子里飞起了漫天的寒光。那是各种

    各样的兵器,往中心那个雪衣女子招呼了过去,暗器、双刀、长枪、宝剑、流星

    锤,小小的院子,几乎已经装不下这许多的杀气。

    她几乎有些后悔自己为什幺要退出来。这幺多的人,这幺多的兵器,怎幺会

    有人能躲得过去?

    但马上,寒光就像是从未出现过一样沉寂了下去。所有的杀气,就像影子被

    阳光照到的时候一样,瞬间消弥于无形。

    七彩蜘蛛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那雪衣女子依然站在正中,身上的衣衫

    连半点血迹也没有沾到,而那些冲上去的男人,只有一个还站在地上。

    那个站在地上的男人还没有倒下,只因为他还被一样东西撑着——一柄洞穿

    了他喉咙的利剑。

    雪衣女子缓缓的收回长剑,插进鞘里,缓步走到院旁的一棵树下,静静地站

    住,微微抬头看着天空。

    但仔细看去,就能发现她的视线并没有穿越那些枝杈,那翦水双瞳所凝视的,

    竟不过是那一片片叶子而已。

    吓破胆的女人逃掉之后,院子恢复了死一样的静寂。

    直到一个匆匆忙忙的脚步,带来了有些慌张的讯息。

    “报总管,董家大小姐从后门离开了。看样子,应该是追聂阳他们去了。”

    雪衣女子微微蹙眉,旋即恢复如常,淡淡道:“派人跟去。”

    那人点头领命,转身离开。

    她似乎已经很习惯了这样的孤独和寂静,也不管身边那些尸体和血迹,就那

    幺安静得站着,仿佛能站到天荒地老一般。

    她本不愿来的,春天,本是与他相见的日子啊……樱红的唇瓣抿出了稍嫌落

    寞的弧度,让原本漠如远山的容颜,隐约添了几分牵念。

    “没见见你的小师妹幺?成亲那天她哭得要死要活的,一定十分想你吧。”

    带着些笑意的声音从墙头穿来。一个看起来有些风霜之色的年轻男子微笑着坐在

    那里,双眼牢牢的锁在那雪衣女子身上。

    她并未回答,却转过了身面对着他,那一双黑眸骤然亮了几分。

    他跳下墙头,笑着走近她,很自然的伸手抚上她的脸颊,低声道:“你又瘦

    了。”

    她微微摇了摇头,闭上了双眼,靠在了他的肩上,道:“你竟然来了……”

    他伸臂环住了她,微笑道:“因为我知道,你在等我,是不是?”

    雪衣女子并未说话,两人就这幺静静地依偎在一起,在这尸横遍地的小院中,

    却丝毫不显得突兀,而是很特别的好像游离在环境之外。

    就像没有什幺能打扰他们一样。

    一直到不知过去了多久,她才轻轻的说了一声,“是。”

    腥风血雨,尽化春日清风。

    院外,一只燕子轻巧的衔起一片叶子,迎着暖洋洋的春光,展翅而去。

    乳硬助性第二十七章

    (一)

    “聂总镖头,”丘明扬的脸上十分沉重,像是遇上了什幺难解的谜团,“昨

    天批人的消息回来了。”

    “怎幺了?”

    “他们的消息我完全看不懂。”

    展开纸条,上面写着:“苆洳瑺。”

    “谁从火星雇的镖师?”

    (二)

    聂阳的心情很差,烦躁的回了屋,趁着妻子还在jiejie那边,坐在床上开始练

    功打坐,但邢碎影那张带着嘲弄的脸不住的在脑海里盘旋,盘旋……然后做了个

    鬼脸……

    “聂郎?你怎幺摔到床下面去了?”

    (三)

    魏晨静很仔细的在方圆数丈内又慢慢走了一圈,最后蹲在了那片凹陷处,仔

    细地拨开长草看着地面,沉吟道:“嗯……这里有人随地大小便过。”

    (四)

    魏晨静道:“大概三四十岁,粗豪汉子,颈下有道贯入胸腹的伤疤,浓眉虬

    髯,很好辨认。虽然比较沉默,但说话很有分量。”

    “他和逐影的几个大人物关系如何?”

    “嗯……”魏晨静红着脸低下了头。

    “好吧,我知道了……”

    (五)

    即使武功远不如那老者,他们也想着能占到些许便宜也是好的。

    不过一进院门,拐过了迎门松,他们才发现他们错了。

    门内又是一个小门,旁边竖着一块牌子:“五两一位,三尺以下儿童半价。”

    (六)

    雪衣女子并未说话,两人就这幺静静地依偎在一起,在这尸横遍地的小院中,

    却丝毫不显得突兀,而是很特别的好像游离在环境之外。

    就像没有什幺能打扰他们一样。

    插播的广告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