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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 意,都会使真诚变得无味。真情是永恒的,它不会因时间的久长而退色,像苍松 翠柏一样,万年常青。真情是圣洁的,它像一条洁白的粗布,纯洁无瑕。像透明 的水晶,可以一眼看透。真情的力量是无穷的,起码给予自己的变化,是任何力 量都不能与它相提并论。 自己经历的这些jiejie,每一个,都好像花儿一样——较之枣花的娇贵,桃花 的妩媚,梨花所呈现的灿烂是质朴的,是单晶体的,每个jiejie给予自己的,都有 着种种的不同纯粹。置身其中,细细地体味,这鸟语花香的纯纯的气息,刘作伐 似乎进入了梦幻的仙境。 临走的时候,赵师傅是最高兴的,比别人的笑容,都显眼:两片大嘴巴,一 片上撅,一片下弯,就是吃rou,没有三五十分钟,也见不了面;眉毛,双双错了 位置,抖抖索索地,在额头赛跑;两手扎煞着,左放不是,握着不是,搓着不是, 再没个安宁…… 奚徒弟红面俏眼,在床上和欢喜的弟弟告别。 少女们纯洁而单调的生活中,必有一个美妙的时间,阳光会流入她们心坎, 花会对她们说话,心的跳动,会把热烈的生机传给头脑,把意念融为一种渺茫的 欲望,真是哀而不怨,乐而忘返的境界。儿童睁开眼看见世界就笑,少女在大自 然发现感情就笑,像她幼儿时期的笑一样。 少女的年龄,正是一个人用愉快而得意的梦境来麻醉的年龄。她们时时刻刻 想着懵懂无知的爱人,那种浓重的兴趣与好奇心,要不是因为她们愚昧无从知晓, 简直不能说是无邪了。 女子在这个烦闷的年龄,犹如万物躁动的春天,爱的力量充塞着整个身心, 像一条潜藏的溪水,在泥土下面流动,把它包裹,浸润,永远和它们在一起纠缠。 她们的灵魂像雪,一遇到喜好人的日头,便会彻彻底底融化。 再焦羞羞地攥一把弟弟那爱物儿,光着身子送到门口,又羞羞地啄了一口, 胸口两个离的最近的东西,翘着红脑壳,毫不羞耻地坦呈着,一点也不知离别的 怨愁… 55、第55章、后转 到家,赵师傅搂了两大包进去,再乐颠颠地回来,也不让徒弟开车了,自己 发动开,一溜烟送徒弟到家。 爹娘还在地,没有回来哩,刘作伐将东西简单整理下,几个jiejie中,只有胡 巧凤、牛得田、温素青能送过去,家里没有大惊小怪。其余的,只能少送点,够 她们自己吃、穿,就中哩。 嗨,啥都缺少的年份,人心,比饿了三年的兔子,还要急躁哩! 老爷在队里饲养牲口,刘作伐拿了两样老年人喜欢的口食,布包提了,过去。 街上零零星星的母鸡,领着几个鸡仔,「咯咯咕咕」地游动找食吃。一家子, 倒是比人自在哩。 没到养牲口的院里,就有浓郁的牲口粪味扑鼻冲来,所以来这儿,不要怕不 知道路径。 老爷和搭档胡子轩叔,正在杀象棋,听见脚步声,也不在意,「明吃车暗吃 炮巧吃马哩——」老爷哼着秦腔,胡子轩叔拔乱了棋子,「不了,不了,动不动 就吃车,还咋下棋哩……」 「孙,来给你叔评评理,不吃子,算不算杀棋哩!」老爷不以为意,笑呵呵 地看着他赖皮。 「啊呀,又叫侄子笑话哩,咋着也不让赢一盘……」胡叔搭讪着,瞧见布包, 眼前一亮,「好乖哩,馋死你叔了!」夺过布包,先掏出一把糖来,皮也不及撕 开,就塞嘴里去,唾沫流出来,也顾不得。 刘作伐过去放到木头箱里,盖上,「叔哩,慢点,俺老爷不和你抢哩!」 「啊呀,俺是秃子跟着日头走,天天沾光哩……」胡叔嘴里喔喔囔囔嘟噜两 句,起来去添草料,空出地方,让人家爷俩说话。 「你是说,有五六座,已经显现出来,那就不能保证埋藏下去了。」 老爷琢磨了会,「孙哩,有些事,也该你知道哩。咱家自你祖爷领着,咱们 也算是富裕人家了。可是,咱家富裕在哪?一个是人,咱们注意上学堂,强身子, 子孙也繁茂;二个呢,咱们的东西,都埋着哩,不能显富。所以外面看咱们家, 好像没啥两样,孙,你要心里有数,有干劲哩。」 「老爷,知道了。」 「好孩哩。书里说,君子见几而作,不俟终日,天予而不取,必遭天 谴.咱们家,很久没有这样的东西了,虽说没有真正撅过墓,可也有不少出自墓 里的东西。孙你记着,等秋庄稼半人高的时候,咱们再动作哩。」 「老爷,中哩。」 「孩,等你年纪再大点,去找找祖爷他们,十来年了,该联系联系哩。嗨, 这世道,摸不清哩……」老人摩挲着孙脑壳,充满惆怅:家里人,窝曲十几年, 束缚在土地上,除了和土坷垃打交道,任啥不能干,还不如解放前,自家能折腾, 白白浪费岁月哩。遥想当年,家里人欢马叫,那样热腾劲,才是庄稼人的梦想哩! 可惜哩…… 老人两眼迷离了半天,回过神来,爱怜而无奈地抚摸重孙头。 「祖爷爷他们在哪哩?」 「北边,离这儿很远的地方……到时候再说哩。」 心老了,人才老哩。老人看着童稚未脱,稳重却现的孙儿,心底深处的火花, 隐隐燃烧——这些年,自己被形势拘束了,吓怕了,过于沉寂了,有负爹的嘱托, 家里人和财富积累放慢了哩…… 老胡哼着走调的秦腔,浑身汗淋淋地晃过来,爷俩停止了悄悄话,说了几句 闲话,刘作伐告别回去。 「侄子,闲了常来哩,别叫叔牙里长草哩——」胡叔开句玩笑话,可惜哩, 自己和他家不一姓,若是有个闺女嫁过去,到老也有福享受着哩,可惜自己是个 单身汉,到现在,四十挂零了,女人逼是啥味道,只是空想哩,鸡鸡真正,还没 有进去过——驴逼,马逼,牛逼,倒是没少戳弄哩……地里的小麦,彻底熟了, 田野里一片金黄,风吹着麦浪沙沙地响,扑面而来的是一阵阵麦香,农民们脸上 带着丰收的喜悦。 透蓝的天空,悬着火球似的太阳,云彩好似被太阳烧化了,也消失得无影无 踪。蚱蜢多得像草叶,在和尚头小麦和长麦芒地里,在路边的野草丛中,发出微 弱而嘈杂的鸣声。 有些队里,缺少管理,或者没钱买农药,灌浆时候,蚜虫泛滥,现在麦子头 上,黑乎乎一片一片,活似赖利头上的疤痕。 队里夜里召开分工大会,照常割麦子、拉麦子、晒麦子、碾压麦籽……一五 一十分派好了,小孩子们,也编制成小组,负责捡拾收割组留下的散落麦穗、看 护鸟雀不啄食麦籽…… 大大小小,老老少少,都需要有事情干。 俞夏草眼珠子着,刘作伐咋还没来?两天哩,没个照面,心里怪想着哩。 俞夏草挽着meimei手,四处转悠。周围队里人,男的大多光着脊梁,奢侈点的, 拿着大芭蕉扇,忽闪凉风;抠唆些的,干坐着。男孩子,小点的,夹着小指头大 鸡鸡,乱蹦乱钻;大点的,穿着大人剩下的大裤头,肋骨嶙峋地聚集一堆,说些 淡话。 俞夏草只是瞄着衣裤整齐的男人,却只有刘作伐家大人,没有遇到自己要找 的刘作伐,又不好意思上去问,就转过闹市口,去茅厕。 「快些……再狠……狠你这鳖孙,又软了……」 俞夏草面红耳赤,赶忙拉着meimei掉身,恁不知羞耻谴责的同时,也让她感受 到,人们追求这种行为的胆大! 离人群恁近,就等不及了! 这时候,她心里更盼望能找到刘作伐了,哪怕只是看两眼,心里的空落落、 淤积的乏味,也会立刻生色不少。 正自彷徨无助,猛然撞到一个人,刚要闪身,赶紧又搂住,「咋才来……」 张嘴咬住,啃了两口,想到meimei还在,忙让给meimei:这妮子,别看整天不吭不哈, 真要日起来,屁股比自己还要欢实多哩。 仨人搂了一会,「俺才从公社里来。」 「知道哩,你分到小超他们组捡拾麦穗。」俞夏草忽腾半天的心,有了依靠, 人也清明些,凉凉地靠着,脑子越发清明哩。 「弟弟,干活时候,别逞能哩。」俞夏草隔着meimei,摸索着刘作伐脸盘,这 孩子,皮肤越来越瓷实,弹性越来越强哩。 俞夏草待meimei日了几十下,「中哩meimei,别撑坏了。」朝她屁股上拧一下, 有脚步声近哩。 这才感到,小肚子胀疼,急等着尿哩。 等俞夏草和meimei回到队部大院,大家乱嚷嚷地,小孩子就着汽灯捉迷藏哩, 踢瓦片哩,追着玩耍哩……大人则三五成群,扯闲篇。 过去找着爹娘,说要回去,娘只是答应一声,自顾扭头听人说话。 走过五家门口,俞夏草和meimei,无声进了自家院门。几捆高粱杆编织的门扉, 斜斜地合上,姊妹俩进院里洗澡、冲汗,冷不防一个人站起来,吓得姊妹俩摔了 一跤。 56、第56章、接转 「meimei,别怕——」 是二哥,俩人泥地上坐了,看见二哥挪步——「二哥,你不能再日哩!」 「妹子,你不可怜……」 「等闹大了,谁可怜俺们哩!东院不就是大肚子,全村丢人!」 「妹子,你看哥哥憋的……」 「你去找猪,找狗,也不能找俺哩,俺不是你亲妹!」 「以前不也日了……」 「以前是以前,俺不懂事……」 「日一回也是日,日两回了就咋……哗——咣当——唉哟——」 「妹子你别狠,等你睡了,俺再日!」 「跌死你老天哩……呜呜——」 「jiejie别哭,咱轮流睡,看二哥敢来,俺小刀攮他哩!」 「咱家穷死了,不能光埋怨二哥呜呜……」 「又不是咱一家穷,咋能不怨二哥!」 「要是换亲,换个缺眼瘸腿不又坑咱们哩呜呜……」 「没事。作伐哥来了,俺说哩……」俞冬草咬着牙。 姐妹俩,也没心情洗澡了,草草冲了,互相抹两把,上屋睡去。歇息足了, 好等刘作伐来日哩。 俏冤家,一去了便杳无音信。你去后,便把俺的心尖尖勾尽!哪一天不在那 门前门后,暗地里瞅出瞅进;空搂破被儿,睁大着眼儿难睡,念佛求神,直到那 鸡叫了头遍、月牙儿西沉。 愁只愁,爹妈不cao心;恨只恨,情郎这天煞星,别是负了心。教俺担惊受怕 的冤家哟!怎不来得难寻,惹得俺,心头春火烧得一阵紧一阵。 微风过处,花瓣悠然飘落,轻盈地打着旋儿,幽雅地翻舞着,洒落在地,悄 无声息。遍的铺满白色的花瓣。 梨花和月,若梅花和雪,别有一种肌骨。梨花入月,月光化水,流不尽的温 柔,瓣瓣花落,好似月光在闪烁。风动梨花,淡烟软月中,翩翩归来的,是佳人 的一点幽心,化作梨花落入你的手心。 我喜欢将飘落的梨花,小心地放进一本厚厚的里,我想它会穿过岁月,寻找 到自己远古的踪迹簇成束,滚成团,一簇簇、一层层像云锦似得漫天铺地,在温 和的春光下,如花似玉、洁白无瑕、溢光流彩,璀璨晶莹…… 仨人欢喜地上上下下斗了一通,安静地平息了几分钟。 俞冬草不顾jiejie阻拦,向小哥哥哭诉二哥今晚要日jiejie事。刘作伐搂着两具 白莹莹的俞夏草姐妹,内心也难以平静:村里解放后,十几年了,竟然没有增添 一座新房;所有的生活,除了种地是集体之外,其余没有见到啥变化,许多上年 纪人,又有意无意地,说些怀念以前生活的话。当然,刘作伐更不知道,自己以 后会过上啥生活,但目前这死不死,活不活的温吞生活,肯定是不愿意过去哩! 刘作伐拿出三百块,递给俞夏草,「这一百块,你俩哥勤快点,可以盖起三 间草房,墙基用砖;二百块,聘礼加办事用项,也说的过去。就说这钱是你们拾 来的……」 「好你个小哥,日哄俺爹傻瓜哩?俺爹见天低头算钱,十块能翻来覆去折腾 半个月。现在能捡到五毛钱就是大钱了,谁有福气拾到三百块哩!不用你管,给 俺们,自有话给爹说,咋说,有这笔钱款在,都能堵住爹娘的嘴哩。」俞夏草心 下暗自震惊,这么个年岁,轻易就拿出恁大笔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