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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刑玉忍不住插话了,“夫人既然打定主意要卖,我定会打点好。只是...这事将来少不得要被人发现,到时候老爷或者王妃问起来,上房那里该作何解释呢?”陆钏仔细琢磨了一下,邢玉说的确是有些道理,不过只沉思了片刻,坚定的道:“你只管做你的。我既然决定卖了也就不怕他来问!”邢玉见她一脸决绝,就拱拱手出去了,他预备着白天先去联系好上线买家,至于那些家伙什恐怕要等到夜晚,才好出手。虽然难免有偷鸡摸狗的嫌疑,但是只要是公子吩咐下来,邢玉就没个办不妥当的。陆钏伯父给准备的嫁妆可以说是一应俱全。不然也不至于浩浩荡荡的一连数十里,大到内房家伙要用的千工床,房前桌、红厨、床前厨、衣架、春凳、马桶、子孙桶、梳妆台......小到画桌、圈椅、云纹提梁桶,日用金银茶具、锦被、布匹绫罗绸缎,头饰珍珠金钗玉镯......所以说关于送陆钏出嫁这件事,陆镶办的是极其体面。但再体面,这些家伙什左右也不过是一堆‘盘缠’了事。前一世,她放任嫁妆留在苏家没去管,结果相县乱起来后,到让苏王妃捡了个便宜,将她的嫁妆悉数拿去变卖了。虽不是特别值钱的东西,但是贵在数目多,尤其是她一箱子的金银珠宝翡翠首饰,种类繁盛样式新颖。怎么不得卖上一万两银子?那可是一万两银子啊!放着这种便宜事让给苏王妃占,天底下还没有这种道理。另外,她之所以这样做的原因还有一样,这还要从前一世说起,她跟苏康成亲后不久,苏家发生了一件大事。因着沛国相县离着长安不远,先帝去世后,新帝登基,张太后借此清除异己。第一批开刀的就是这些郡国并行制中‘国’。这其中就包括沛国。张太后的第一步动作是在新帝刚登基时,元贞开年,也就是陆钏出嫁前,张太后以先皇遗诏为由不动声色的将炼铜铸钱的权利,且一连革了全国大大小小十五个个‘国’的政权。又过了两个月,元贞开年三月,连着兵权也收拢了。按理说这事儿是该有人起兵反抗的,先帝苏仁帝的五个兄弟,老二梁王苏旷,老三淮南国苏程、老四沛国苏瀛,老五代国苏胜,老六齐国苏傲。五个王的势力加起来,怎么也能凑出十万兵马来。但那也得能凑起来才行,这一点上陆钏不得不说张太后的手段真是高明。先前,张太后知道这些‘国’,私底下养了一溜士兵,所以她也不直接明收兵权,而是先撤回铸钱权这一样儿......另外一道圣旨发下来,几个王每年等同郡守待遇,享俸禄两千石!同一时间百姓们的赋税米粮都直接上交朝廷。不过,两千石够干什么?自己吃喝当然不在话下,谁家没个私库什么的,但是养军队就不一样了。两万人守着两千石,一个月都撑不住就得改吃土了!至于百姓们,那当然是更喜欢在朝廷手底下过活儿,赋税减半,还能领到田地。上哪儿去找这么好的好事去?自然是朝廷叫他们怎么做便怎么做好了。所以说,到底姜还是老的辣,两万士兵还没等张太后开始动手呢,异姓王就因为负担太大而养不起,纷纷出手让权了!张太后眼界极其开阔,又擅长笼络民心,到了余下的五个王这里,统管货币,收兵权同时减赋税轻徭役,三管齐下,虽不至于顷刻间崩塌,倒也迎合了民意。等到五位王回过味儿来,局势大不对时,已经为时晚矣!因为自从张太后统管货币那一刻起,这场战争张太后就已经赢了一大半......所以说,银子成了限制这些诸侯王的最大砝码。陆钏回忆了一下,前一世大约是元贞开年五月(现在是三月中旬),张太后料到众人必定不服,怕人聚众造反,她先是从京兆尹、左冯翊、右扶风三处各自调取了一万精兵,一路分三个方向开始扫荡,直接将五个王殷实的家底给搬空了。期间凡是不听指挥的不论王爷还是公主一律格杀勿论。大靖朝这么多年,这还是头一次听说动用军队查抄王侯的府邸。不过倒也收获颇多,关键是还免去了许多暗中隐藏的祸患。张太后也借此机会,连哪一个王爷后院里有几扇门都给摸得一清二楚......也就是说这一世,陆钏估摸着她和苏钧走后,苏家家底都会被张太后的人马或毁坏或搬空散发给百姓。总之她的嫁妆是留不下来的,与其留给苏王妃变卖,倒不如留给自己做盘缠来的实在。当然更深层的原因......她也想看看,没有了兵马和势力,庄园田地府宅也失去了大半,再加上没有了她的帮助,苏康——他拿什么去争皇位!从现在起,但凡是她陆钏能拆台的地方,一个针孔都不会给他剩下!其实,在陆钏看来,张太后掌政这事儿说起来也不算坏,跟苏康相比,至少张太后是真的有治理朝政能力的。但是前一世,苏康杀死了陆钏,后脚又杀死了威名远扬的司马大将军。人心已失,所以苏康当政的天下...必定不长久。陆钏一夜好眠,第二天一大早,她就和苏钧去了苏瀛的书房。两人将想法告诉了苏瀛,只说是打算回到扬州去治疗眼疾,苏瀛念着先前苏王妃的胡闹,只当是苏钧伤了心,倒也没为难他们夫妻二人,只是说需要什么就尽管开口,但凡是有的都会给准备齐全。☆、第16章,陆舒陆钏一夜难眠,等到了第二日就央请苏钧到了苏瀛的书房里,商议着要回扬州治疗眼疾。苏瀛见陆钏苏钧夫妻二人去意已决,便只当是苏王妃的话让苏钧寒心了。心里想着,苏钧出去走走也好。若是陆钏眼疾真的能治好,那阿钧以后便能少受些苦了。苏钧陆钏二人刚走,苏康就在花园里拦下了苏瀛身边的孙掌事,“你可知他们二人见父亲所谓何事?”孙掌事年约四十,留着寸许长的胡须,见到苏钧,便对他拱手道:“说是侯爷夫人打算去扬州祖母家。至于其他事小的便听得不甚清楚。”“知道了,下去吧。”苏康对他摆摆手。细细思索起来,如今已经是元贞开年三月中旬,他记得,前一世,父亲在张太后抄家之前(五月)即病重了。等张太后的兵力赶到沛郡,到达相县后,苏瀛已经病去如抽丝,当日便闭了眼睛。想到上一世的过往,苏康的内心不觉愤恨不已。张太后蛇蝎心肠,戕害苏氏子孙,企图谋篡皇位,其罪当可诛!如今重来一世,他定要手刃这份血海深仇。近日来,苏瀛的咳声日益严重,恐怕病情有变。又想到如今自己身边两个臂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