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8
路都不看路吗?你好歹也曾是管家大小姐,你的礼节仪态都丢到哪里去了!?”“父亲!”陆舒将帕子往后藏,抬头的瞬间眼眶就红了,父亲从未这样凶狠过。见此,陆镶的心一下子软了下来,用只有两人听见的声音道:“跟你说了多少次,你将来可是要做那人上人的,怎么就这么不懂礼数?”“是,父亲教训的是。”陆舒稳住了心神,恭恭敬敬的认了错。又道:“父亲,meimei嫁过去后还好吧?”这些天她被繁重的学业压得喘不过气来,陆钏的婚事没来得及仔细询问。陆镶眼里露出一丝讥讽:“哼,放着好好地世子爷不选,竟然嫁给了个瘸子,真是愚蠢!即便是她自己选择的,倒也跟咱们无关。”“父亲说的是。”陆舒恭恭敬敬的颔首,眼底闪过一丝轻松的快意。她自从来到了陆大爷家里后,便跟陆钏横不对鼻子竖不对眼。她觉得他们家落到如此地步,全怪陆家大爷!全怪陆家大爷使得银子不够,害她爹丢了官职!这缘由要从头说起,她娘亲虽然是裴家的二娘子裴蓉,但是自从嫁给陆二伯父陆镶后,生平境遇并不比陆钏的娘裴姜命好。陆家大爷陆修远,饱读圣贤诗书满腹经纶,但他不同于以往的穷酸书生,相反颇有胆识。年少时便放下了考取功名的机会,跟着商队下海做起了生意。从此便一发不可收拾,自从积攒了人脉和经验便转战家乡。一干就是二十年。起初,陆家祖上并不是什么达官贵族,父母早早去世,陆修远和陆镶做了孤儿被寄养在远亲家里。生活条件艰辛,更惶提读书了,就连陆修远买笔墨纸砚的银钱都是靠他自己倒卖些小古董物什挣来的。读书这条路子走的真是极其艰辛,于是陆修远索性放弃了,专致从商。可以说,陆修远这一代的繁荣兴盛,那真是实实在在的靠着陆修远一步一个脚印打拼出来的。而陆舒的爹陆镶当初也就是个吃喝嫖赌无所事事的纨绔,纵使仗着大哥的接济念了些书,但肚子里始终没什么真墨水。相反大哥越帮衬,他就愈加看不起大哥这样整日为铜版子cao劳的人,觉得大哥跟个娘们似得整日里几斤几两的算计,实在不是大丈夫所为。等到某一天,陆修远成亲了,娶的是闻名于整个大靖朝的白衣圣手裴姜,陆镶就急红了眼!那可是一个生的跟仙女似得女子,却性格刁钻又精怪,偏巧医术了得,平日里男人都不敢动的刀子,在她手里就跟拿绣花针似得,开膛剖肚,干的就是阎王爷跟前抢性命的营生。陆镶看在眼里是又羡慕又嫉妒又恨。放下身段跟在大哥面前天天磨,没等到半年,竟然真的求到了陆家二娘子裴蓉,也就是陆钏娘亲裴姜的meimei裴蓉。当年,裴家二娘子裴蓉也是个性强好胜的人,医术上比不得裴姜,现在还要在她眼皮子底下靠陆修远接济过日子,她哪里肯。于是还没过门就约好了。陆修远给陆镶备了叁拾万两白银,还置办了两套占地整条街的宅院,以及良田百亩并三个农庄,十个年进账约十万两的铺子。那一年,陆修远几乎是将整个家产的一半都拿了出来。这件事情在当时轰动一时,几乎成了整个扬州的饭后茶谈。原以为日子就这样过起来了,可是陆镶是个极不擅长管账的,他以为,铺子么,不就是钱生钱这个理儿,哪里用的人去打点。再说了这事他也不屑去干,大靖朝可是重农抑商的,商人第地位还不如农民呢。他跑还来不及,又怎会往跟前凑。于是婚后每每只是邀请些书生及当地官衙胡天海地,仿佛自己成了个饱读经伦的书生般。偏巧他命好,赶试时给上头不断的使好处,到最后竟然真浑水摸鱼得了个一官半职——乡长!于是越发没了命的往外花银子,从乡长爬到厅长,又爬到县令。连带着裴蓉也愈加欢喜起来,自家老爷可是当了官的。若是平步青云,那她将来往小里说是官爷夫人,往大里说就是朝廷命妇!只要比裴姜高一等,她这辈子怎么也值了,至少不用去跟裴姜似得,整日里拿着刀子在人肚皮上翻,陆大老爷不嫌害臊,她还嫌害臊呢。但是人间有云,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官场比商场要阴险狡诈的多。商场输了便罢了,顶多就是银子没了,但是官场可就不同了,事大了,全家都没命!这时,等到陆镶犯了事惹了权贵,再想往外使银子时,才发现,他大哥当年留给他的财产,如今只剩下几口薄田。至于那些店铺农庄他早早就打发人变卖成银子使给上头的了。现在要钱哪里还有钱?于是别无他法的又央求到了陆修远头上。☆、第19章,见亲这日,陆钏和苏钧的马车刚行至钟离县的边界处,远远的就见一大队人马举着红楠木牌子,八抬花轿向着南方前进着。陆钏和苏钧将马车停在小道上,掀开帘子,见前面马背上的男子飒爽英姿:“这是谁家迎亲的人马,竟然这样气派?”陆钏看了看了那队人马,又转头来看了看苏钧。苏钧向外一瞧,便怔住了视线,低头思索了一番道:“咦......那竟是大哥。先前你眼疾不曾治好,所以并不知道。只是大哥要娶亲的事情......先前我也没有听说过。”他又伸着头仔细看了眼,后又放下帘子跟陆钏对视道:“竟然真是大哥。”大哥?陆钏冷笑,那的确是‘大哥’,就算化成灰她也认识的世子爷苏康。只是这会儿子他娶什么亲?娶得哪门子亲?陆钏细细思索了一番,很快就捋清了头绪。苏康这是在准备后手呢。哼,他想的到美。的确,前一世医术能跟自己齐名的就是陆二爷家的陆舒。陆钏估摸着这新娘子,八成就是她了。陆钏手中的帕子一紧,这个苏康还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想借陆家的势,也不看看那陆家到底是谁的家。也好,她正愁着没机会一起收拾。如今都凑成块儿了,鹿死谁手就且等着看吧。陆钏放下帘子对苏钧道:“如今咱们在路上,风尘仆仆不成体统,贺礼也没备,就不如等回去后一道儿补上。”苏钧只是抚着拐杖笑,自从陆钏的眼疾好后,只要是一跟陆钏说话,他就会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陆钏的看,直到看得她心里发毛羞愤的跟他发牢sao才作罢。“你快说呀,难不成这会儿要去拦下他们不成?”陆钏杏眼圆睁,鼓着腮帮子道。苏钧心中赧然,收回视线,又平静的望向那队人马,声音温润如玉道:“也只好如此。”说罢,狭小的车内就一片安静。好好地又不说话了。陆钏睁着眼睛看了一会儿就觉得没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