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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看看,以防不测。阿原领命自去了,正好贾琰回来,又道让阿原在庄子上也挑些身高体壮的年轻后生若有愿意的,充作家丁护卫。黛玉叫雪雁沏茶,亲自帮贾琰换上燕服,二人对坐品茶。黛玉就道:“今日,雨村先生的家人送信给父亲,父亲看过之后,叫我告诉你,贾雨村想做个交换。”“交换?”贾琰笑道:“他手里有什么东西能交换的。”黛玉挥手令婢女们尽皆退下,而后低声道:雨村手中有一本册子,都是他这些年积累,齐王、燕王双方支持者的身份,和他们帮助燕王、齐王做过什么事情。有些还牵涉到了当年的三庶人……贾琰愣住了,这“三庶人”简直是游魂一般,司徒氏吴朝的天空上,一直游荡着他们的阴影。他沉吟道:“那岳父怎么说的?他应下了?”黛玉摇头:“没有,爹爹让我告诉你,好好想、想清楚要不要接受,要不要告诉楚王。”贾琰为了不让黛玉担心,等她安睡之后,自己披上衣服去了书房。他整夜未合眼,一直在写写画画,晨鼓响起的时候,贾琰才意识到天亮了。他在晨光中伸个懒腰,却见黛玉带着丫鬟款步而来,而清晨阳光下那个美丽的女子,脸上也有一双黑眼圈……“我就知道你没睡呢,”黛玉独个进了书房,看着贾琰无奈笑道。贾伯衡却道:“你怎么也……哎呀,你陪着熬着,怎么不派人告诉我一声。”“我知道你得自己想想,”黛玉笑道:“让你静一静也好,伯衡,你想清楚了吗?”贾琰想了一夜才想明白,为什么舅、岳父大人,要将这个烫手山芋交给他,让他裁度。因为这个问题,不只是决定了贾雨村的生死,还是林海考验贾琰心智气度的一个机会。他想看看,自己的女婿,面对这种机会的时候,会如何做?人在寻常时候、甚至逆境的时候,可能做一个头脑清醒、做事条理分明的明白人,但是面对巨大的诱惑时,他还会那么理智吗?林海想知道这一点,如果贾琰没管住自己,林海要教导,倘若贾琰明白这个道理……他就没什么不放心的了。“我想清楚了,也想明白了。”贾琰笑着问黛玉:“不过,如果我不明白,你会做什么?”黛玉反握住贾琰的手:“我会拦住你,我能做到,一定、也必须能。因为我知道,我没有嫁错人,你是能听得进去别人说话的。”贾琰拉着她的手笑了,两个人一道吃了早饭,径自去了林府。他们父女、翁婿之间说了什么,只有贾敏知道。反正林海是彻底放下心来,这两个孩子不会做糊涂事,而贾雨村的所谓“求救信”被贾琰拿到了楚王府。他也想看看,司徒阔这个人,是不是一个明白人。就像司徒阔经常问贾琰一些问题一样,他们都在试探对方的深浅,再以此为基础,决定能否托付,或者承担一些更深的、更重要的事情。就像贾琰从林海那里听说的关于梁家为何三代之内不准入仕的消息,如果司徒阔能够通过贾琰的试探……这样,贾伯衡才会考虑将这件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他。君臣君臣,都是在互相试探的过程中加深理解的,这样才能磨合出最默契的君臣。倘若有一天,朝中无有“帝党”,那么皇帝的皇位,恐怕会做的非常不舒服。第49章“这是贾化的缓兵之策。”司徒阔在看完贾化的信件之后,笑道:“不过,做过几年西席便能让贾化这样的人信任,林大人果然是敦厚君子。”贾琰接过信件,干脆的将它烧掉:“倒也不是,七爷知道卑职有个跟班叫阿原的,这事与他有些干系。”贾琰就将当年贾雨村帮他们母子摆脱宗族图谋,丧礼之后回扬,阿原如何偷上自己的船、讲述自己被亲叔叔卖了,又是如何逃出的。“当时我母亲才亡故,见到这种事情,简直是剜心之痛。若无母亲为我筹谋,我又如何呢?”贾琰叹息:“后来求舅父将阿原落在我家中为仆,这件事就是雨村先生去办的,或许在他看来,横竖都是一样:托官府办事。我这也算是藏匿戏子了,他认为这是个把柄吧。”司徒阔这才知道,还有这么一层故事,他看着窗外:“人心诡谲,兄嫂尸骨未寒,就将侄儿卖掉,何等丧心病狂!不过阿原能碰上你,也是他的幸运,这与贾化给薛家隐瞒当街杀人完全不同,不能混为一谈!”贾琰欠身:“那是您的良善,也是心存体恤,可是这种事,好说不好听。贾化翻腾一下也是希望舅父能够想起旧日情分,好歹帮他传个话。虽然他起复之后,因着听说他的一些行径,两家就再没什么来往,可是比起如今朝中其他人,贾化只能相信舅父不至于害了他。”让贾伯衡这么一说,林如海的形象不由得更高大了,简直是闪亮的如同镀了金边,古君子之风跃然眼前。“那么,七爷打算如何?”贾琰低声问道:“贾化藏着的这本册子,要怎么办呢?”司徒阔就道:“你代我去见贾雨村,让他将东西交出来,我拿着册子才好为他求情。”贾琰听他这么说,心中一沉,极力掩饰失望,刚想说话,司徒阔却又接着道:“然后我将册子毁了,你与我一起去见父皇。三庶人之乱到如今,为朝野安稳着想,此事不宜在翻腾出来了,而贾化必须严惩!”贾琰终于露出真诚的笑容,他冲着司徒阔一揖:“楚王如此心地,必不被相负!”自贾雨村起复到如今也有十多年了,这十多年来,他小心翼翼的不让自己重蹈覆辙,谨小慎微的和每个人打好关系,却没想到千里之堤毁于蚁xue,事情居然坏在了薛蟠的手里。贾化太恨了!他更恨自己,当年所见的那副对联“身后有余忘缩手,眼前无路想回头。”他怎么就忘了呢?今日终于被雀啄眼,手里的东西被贾琰给拿走了,英雄出少年啊。贾雨村整个人如同放空一般回想方才的对话。“伯衡独自前来?哦,是如海公告诉你……楚王叫你来的。”贾雨村初见贾伯衡,丝毫没有惊讶之色,仿佛一切尽在掌握,“其实我将信件交给如海公,也就是为了这个,陛下偏爱楚王,现下只要在朝中混久了的人,怕是都能猜到一二分了。还望伯衡,你能在七爷面前为我超生。”贾琰面无表情:“您与我原有半师之份,今日晚辈前来,想请您拿出那本册子。”“哈哈哈哈哈哈。”贾雨村险些笑岔气:“你来,连楚王都没有来,空口白眼就要那本册子?伯衡啊,你觉得我能给你吗?”贾琰随意的坐在了贾雨村对面的椅子上,面上已经挂上了笑容:“您必须给。雨村先生,您虽然未被禁足,却也躲在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