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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那两只幽灵总是在吵架 下

    04.

    我大概知道约瑟夫先生身上那种吸引我的气息从何而来了。我很乐意和这样一个人呆在一起,甚至于呆上很久。活着和死去仅仅只是两种不同的状态,活着的状态却还让人心存恐惧,没什么比约瑟夫先生更棒了。

    “后来那个叫杰克的、讨人厌的、狂妄自大的小男孩长大了,他变得——”约瑟夫先生垂下眸子想了想,郑重道“更加让人讨厌了,并且自以为是。值得一提的是,画画还能勉强凑活。而最让人受不了的一点是,他居然恋爱了。”

    我忍不住笑了一声。

    “不要笑,卡尔”——他已经熟悉这样称呼我了——“不要笑。没什么好笑的。那位更优雅一点的先生并没有嫉妒。一点也不。”

    “好的先生,我尽量”

    “他只是感到好奇,杰克这样的人也会恋爱吗?能够接受他的人想必也很神奇。”约瑟夫不在理会我,兀自往下说,“结果当然不出人意料,他的恋爱对象一点也不符合绅士的标准。可见他的绅士做派不过徒有其表罢了。他的恋人叫奈布,名字听起来很可爱,但却是个货真价实的下等人——”

    “噼啪”窗外传来一声响动,紧跟着一阵淅淅索索的喧闹。好一会儿,声音才逐渐低了下去。

    这样的动静我已经渐渐习惯了,从一开始答案就摆在了面前。我想他们这出捉迷藏玩的实在不够高明,怪不得这么好的庄园,这么优雅的先生,会到现在都卖不出房子,想来正常人会被吓走大半。还说什么要是捐出去起码是个景点,着实困难,鬼屋倒是还有点前途。

    “下等人。”约瑟夫若有所思的看着窗外,再次重复道,“而且是个崇尚暴力的下等人。”

    “咣——”

    “嘘——”

    “优雅的先生非常不建议杰克选择这样的伴侣。但是很明显,他这个有着真知灼见的意见并没有被采纳。”约瑟夫冲我摊了摊手,“不过换个角度来看,这俩人搅合起来,姑且也算是臭味相投吧。虽然臭鱼烂虾的rou眼适配度不怎么样,但却意外合拍。”

    打乱这一切的就是出征的军令。在奈布离开之前,杰克决定建造这样一座庄园。以三年份的相机胶卷为报偿敲诈了约瑟夫一笔,骗他呆在庄园里为自己做监工。

    要知道以当时的情境,没人觉得这批下等人——包括他们自己——还能回来。政|||府不过是在用外籍雇佣兵做为敢死队而已,他们只是给真正的英国军队探路的。这支军队后来听说死的七七八八,剩下的人组成一小支队伍,甚至连编号都不在配备。

    约瑟夫觉得那个讨人厌的雇佣兵不属于这少部分的幸运儿。杰克也这么觉得。等到庄园建好了,杰克把自己的画作都带进了房间。而约瑟夫带着杰克的欠条离开了庄园。

    “离开之前,我还是要奚落你一句。”约瑟夫提着自己的行李箱,围巾遮住了脸,手脚也捂得严严实实“一想到你将像个怨妇一样独守空房,然后形单影只的死去,我就快乐的不得了”

    “就算您这样让人伤心,我还是要对您报以最真诚的祝福。”杰克说,“希望你在修容之前,不要因为夏季炎热的天气率先腐烂才好。哦对了,藏好您的尸斑。”

    “不劳费心”约瑟夫挥了挥手里的欠条,“欠的债赶紧补上”

    很明显杰克并没有把约瑟夫的话记住,他的还债的事情一直过了十几年都没动静。等约瑟夫收到债款相关的消息时,已经是英格兰一位名声在外的公爵了。他的男仆彬彬有礼的跟在他身后,直到下午茶时间结束,茶点也全部被撤走,才敢弓着身子递上一封信。

    “嗯?”

    “公爵,这是北边送来信件。送件人说是很多年前欠您的债款。”

    约瑟夫摘下手套,放到桌子上,笑着接过信封,“是吗?我记得敢欠债这么多年的也就只有一个人。可我听说那家伙很早就去世了。”

    “死人寄来的信件,”约瑟夫若有若无的抬眼看了看男仆,轻声道,“哦?”像是询问,又像肯定。

    “我不知道”男仆一抖,连忙把身子躬的更弯了。

    约瑟夫懒散的拆开信件, “叮咚”一声脆响,一枚青铜钥匙落在了地板上。约瑟夫扫了那钥匙一眼,轻轻捻开信封,往里面仔细看了看,发现的确没有别的东西了,不由不满的啧了一声。

    “这份讨厌也是一如既往啊。”

    ……

    约瑟夫把咖啡杯放到桌子上,“看起来,咖啡见底了呢……卡尔小先生”

    当时我尚且没有反应过来,直到第二天看见约瑟夫全副武装,身边收拾出来一只黑色的行李箱时,我才恍然意识到他昨天那句话其实是一语双关。咖啡见底,故事也就讲完了。而这时我已经完全不记得他会离开这件事了。

    “刚才有人上来通知,说是路已经通了哦。”约瑟夫说。

    “有过吗?”我问。

    “有啊,不过那个时候卡尔还在睡呢。”约瑟夫微笑。

    我没有说话,就像我不擅长相识一样,我也不擅长道别。约瑟夫站在铁门前看了看这座庄园,像是在思索什么又像是再跟什么道别,过了一会他嘱咐我道,“后院的葡萄到了季节一定要及时摘,否则就会落得一院子都是。很难收拾。”

    “您这样不舍”我忍不住开口问道,“为什么一开始会选择卖庄园呢?”

    “不舍?”约瑟夫重复了一遍,复而微微皱眉“没有不舍,绝对没有。”

    “啊?”我愣了一下。

    “你很快就会知道了,我绝对没有不舍。”约瑟夫语重心长的叹了口气。

    “那么,这几天多有打扰了。”

    05.

    约瑟夫前脚刚走,后脚我就收到了伊莱的电话。

    电话那头伊莱看起来非常焦急,“终于接通了!怎么回事啊卡尔,你失联好几天了知道吗?这通电话在打不通我就要报||警了!”

    “不好意思,你别急”我连忙道,“我这边信号中断了几天,山上的路之前堵住了。不好邀请你。不过现在已经好了,你要是有时间最近就可以过来了。”

    我一个人走回房间,一阵风吹得我有点冷。我扭过头,这才发现原本关好的窗户不知道被谁打开了。

    “我就在这边呢,今天下午就上来。”伊莱道。

    “正好,我——”

    “嘟——”伊莱挂掉了电话。看来他是真的非常担心,这让我有点愧疚。

    我看了看窗台上不太明显的脚印,正好,我需要伊莱帮些忙。

    ……

    “我觉得他在打什么坏主意,和约瑟夫混的来,一看就不像呆呆傻傻好糊弄的老实人。”奈布在卡尔离开房间后才敢从窗帘里出来。

    杰克看了看窗台上那个熟悉的脚印,无奈的叹了口气,“比起那个,你为什么就不能更小心一点呢?没有那么困难的。”

    “经常生活的地方怎么可能会不留下痕迹?再小心都会露出马脚的。”奈布道。

    “要是我,就可以做到很好。”杰克挑挑眉。

    “胡说八道!你当年那点小计俩我没两天就发现了。”奈布冷哼。

    “是吗?我怎么记得有人半夜抱着照片哭来着,那么大个人了哭起来竟然还停不下来了。”杰克得逞的笑了笑。

    “不要老是旧事重提行不行?婆婆mama的。”奈布尴尬的别开脸,“要是早知道你在旁边看笑话,我一定剪了你的帽子。”

    “好好好,给你剪”杰克走到奈布身边抱他,当时他还不能够凝成实体,只能徒劳的站在奈布的身边,看着他的男孩坐在一地照片上哭的撕心裂肺。他想拥抱他,想要亲吻他,但是没办法。他就只能看着。

    再也不想再来一次了。杰克看着奈布,那样的事情再也不能经历第二次了。

    “干什么?你那眼神突然变得好恶心啊”奈布说。

    “做吧,奈布。”

    “现在?”

    “嗯,现在”杰克摸到奈布的里衣。

    “这个时候你倒是不怕被发现了,喂——你给我收敛着点!”

    杰克堵上了那张嘴,这种事就算被发现也没办法啊,这种事是不能忍耐的。

    ……

    伊莱上来的很快,我的午餐还没结束,庄园门外就传来了激烈的门铃声。如果不能让他立即见到我的话,我相信我的门铃很快就会报废。

    “哦,谢天谢地,你完好无损。我的卡尔。”伊莱上下左右仔细打量了我一番。

    “嗯”我点点头,“有什么想吃的吗?”

    “都可以”伊莱放下心来,跟着我缓缓往里走,“说起来像这种大庄园,一般是不是都藏着什么历史悠久的葡萄酒?”

    “这我还不知道”我说,“我只知道后院的确种了很多葡萄。”

    我来到了厨房,我准备给远道而来的朋友煮一杯茶。推门之前,我又一次听见那两个吵闹的声音——“该死,我还没吃完!”

    “赶紧咽下去——小心呛到,真不让人省心!”

    他们手忙脚乱的。我耐心的等了等,直到他们归于安静,才走进厨房拿出了茶具。回到接待人的客厅,伊莱正从窗口接住自己的猫头鹰。

    “它又飞出去了?”我问

    “嗯,我让它随便转转。”伊莱说。

    “关于历史悠久的葡萄酒……”我说,“虽然我不知道,但是我可能想起来谁知道了。”

    “我就是随口一说,你不用太当真”伊莱笑道。

    “不,实际上,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伊莱”我倒了一杯茶递给他,“你知道有些东西不是人类看得见的。”

    伊莱接茶杯的手一滞,我能够感受到他眼罩之下的那双眼睛一定变了神色。“你想要看到什么呢?如果你觉得有什么不对,我还是建议你赶紧搬走比较好。”

    “不要太紧张,伊莱。请稍微相信我一下。”我安抚着他,“听我说。”

    ……

    “还是有点冒险”伊莱评价道,“虽然他们听上去很无害。可是这里还是很危险的。”

    “每个人都不一样,伊莱。你不能总以正常人的标准来要求我。”我坚持道,“比起他们,人类才真的让我恐惧。”

    “好吧。”伊莱摸了摸猫头鹰的脑袋,“我早该猜到,这个庄园就不是什么好地方。不过你既然这么坚持,也就看看吧”伊莱点了点猫头鹰的眉心,小家伙歪了歪脑袋从窗户再次飞了出去。

    我和伊莱坐在屋里闲聊,他似乎非常中意这壶红茶,不止一次的夸赞味道的纯正。伊莱端着茶杯,惬意的仰了仰头,“这座庄园的风景意外很不错,很多地方都很考究呢。”

    我点点头,“之前住在这里的人本身也很讲究。”

    “看得出来”伊莱回答,“而且玫瑰花园和草场看起来都有每天打理,工作量有点大啊——啊,找到了。”

    猫头鹰落在了一棵梧桐的枝丫上,树下有两个虚晃的人影。

    “你怎么不想知道那俩人在屋里干什么?”奈布靠在树干上,问。

    “偷听别人说话可不是一个绅士应该做的”杰克晃晃手指。

    “少来了,你可没少偷听约瑟夫和那位卡尔先生的谈话。”奈布戳戳他的肩膀上。

    杰克疑惑的看向奈布,“那怎么能算,他本来就再说我们的事情。有什么是我不能知道的呢?”

    “我猜那位先生现在一定在想尽办法抓住你的狐狸尾巴。”

    杰克轻轻一笑,“还有你的。”

    话没说两句,两个人又滚到了一起,做一些……激烈的事情。树枝上的猫头鹰突然用翅膀挡住了眼睛,紧接着飞走了。

    “怎么样?在哪里?”我问。

    “找是找到了,”伊莱吞吞吐吐道,“但是我觉得人家现在可能不太方便。”紧接着,伊莱话锋一转,“不过……我大概清楚他们是什么了,你跟我来。我找到了他们的附着物。”

    “什么东西?”

    “并不是所有人死后灵魂都能脱壳而出的,”伊莱解释,“而能够脱出的也大都不能保有神志。而你的这两位朋友,很明显在死前就做好了准备。他们应该生前就对灵魂学很有研究,或者说,有个非常熟悉灵魂学的帮手。要想达到这样的效果,幽灵需要一个附着的东西,必须与生前有着至关重要的联系。你也可以理解为,那个附着物就是他们的本体或者意识。”

    我跟在伊莱身后,一路听他说,他带着我走进了庄园的杂物间。门被推开的瞬间,灰尘将我们呛得直流眼泪——虽然我看不见他是否真的有呛哭。而这边因为实在太乱,年代也非常久了,我还没有好好打理过。

    “随便找一找吧,应该会是很特别的东西。不难找。”伊莱说,“我的猫头鹰告诉我就在这里了。”

    确实很简单,当我从一个积满尘土的壁橱里看见那两幅画的时候。它们并排摆在一起,左边的那位开膛手阴郁而优雅,右边的那位雇佣兵冷冽而温暖。约瑟夫先生早在一开始就摊开了所有的牌面,摆到我面前。但是我想,他或许说错了一点,这两个人分明从第一眼就让人觉得是天生一对啊。

    另一头的杰克和奈布还在打的火热,壁橱被打开的那一瞬间,两人忽然一怔。这导致杰克的东西停在了一个微妙的位置——“唔……草,杰克!啊……”奈布潮红着脸骂他。

    “真糟糕,”杰克扫兴的看着身下的奈布,低下头去亲吻他的额角“我们的老窝被人掏了。”

    06.

    我很快就明白了约瑟夫先生离开之前那句奇奇怪怪的话。

    ——您这样不舍,为什么会卖掉庄园呢?

    ——不舍?没有不舍,绝对没有。

    虽然大多数时候杰克和奈布都是非常好的两位先生,尤其是是奈布,我和伊莱同他相处的非常投缘。但是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希望杰克和奈布可以少几次拌嘴——我并不担心他们的感情,只是经常忧虑我作为一个人类的正常睡眠。

    如果这一点做不到也没关系,但是至少,不要再那样不分时间场合的做那种事情了。真的是让人非常尴尬!他们自己倒像是逐渐见怪不怪了。约瑟夫先生到底是怎样忍受这么多年的?他真是一个非常大度的人。

    偶尔,奈布会跟我讲一些关于约瑟夫先生的糗事。比方说他把佩刀丢在了雪地里一夜,第二天刀和雪地融为一体。或者他那些年拍下照片收集的灵魂突然出现,寻仇、喊冤、甚至有位姑娘在他享受淋浴的时候跳出来表白。

    他这个人年纪大了就经常忘东忘西,完全不记得哪些照片里存放着灵魂,哪些只是普通照片。他把它们该死的混在了一起。这导致退休多年的雇佣兵时不时还得重cao旧业,挥舞着军刀杀两个神志不清的幽灵。

    这样的事我也遇到了一两次。约瑟夫先生落下了不少照片在庄园的角角落落。我记得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是一个金发的小姑娘,我看见她的时候正坐在温泉边上,非要说那个干干净净的池子里有金鱼。我好奇她是怎么出现在我的庄园里,也奇怪她言之凿凿的金鱼到底在哪里,差点就被哄骗着砸开温泉的池子。

    索性奈布出现的非常及时,揪走了小姑娘头上的红色皮绳。女孩立即不复刚刚的甜美可爱,露出凶恶的面相,恶狠狠让奈布把头绳还给她。最后拿回头绳的她,跳着脚灰溜溜的消失了。

    “她叫安娜,也是那些年约瑟夫的战果。”奈布说,“每年会跳出来一两次作怪捉弄人,如果你按她说的那么做了,那么以后我再来见你只能隔着这个温泉的水面和你遥遥相望。不过别担心,这些灵魂都非常残缺,力量也不足以长久的出现在现实。”

    “你为什么没杀了她?”我问,“像你故事里说的那样。”

    “她只是个小姑娘。”奈布理所应当的说,“当时被约瑟夫抓进相片来也很无辜呢,不过话说回来,那些个照片里又有几个不无辜的。”

    我静下来,再次看了看温泉的水面,又看了看奈布,感叹道“那这个庄园还真是恶人的聚集所啊”

    奈布眨眨眼,“说得对”

    真巧,我默默想着。

    那年冬天我收到了一叠照片,主角是我,背景是这个庄园。翻看着约瑟夫先生当时为我拍下的照片,我开始有点想念他了。最后一张照片下,约瑟夫先生附了一张他的名片,摄影师约瑟夫·德拉索恩斯,XX公司独家签约。

    奈布从我身后探出头,“哦哦,这家伙最近又混的风生水起嘛!”

    “奈布!”我吓了一跳,“不要总是突然出现,你会吓到我。”

    “抱歉抱歉,但是我本来附在窗帘上午睡来着。一醒来就看见你了。”奈布解释,很快另一边的窗帘里也逐渐浮现出了杰克先生的身形。这两个形影不离的家伙。

    “德拉索恩斯。”杰克也看了看那张名片,“就是他啊,我多少猜到了。”

    “什么?”我问

    “你真是与世隔绝啊小朋友,偶尔也要接触一下外面的世界嘛”杰克笑起来,“最近EyeEm摄影大赛的颁奖典礼刚刚在柏林落下帷幕,有一位横空出世的年轻摄影家就用的是德拉索恩斯的名字哦。随便上网查一下就知道了”

    输入关键字,然后得到了五花八门的信息。看来约瑟夫先生真的很享受体验各种各样生活的日子,他过得还真是如鱼得水,甚至已经有了小规模的粉群。

    “那……”我犹豫着问,“他还会回来吗?”

    “看他心情喽”奈布一摊手,“玩够了就会回来了呗。话说,我悄悄告诉你,约瑟夫其实是因为时间点临近了,必须要下去找人帮忙驻颜,否则会变得很难看很难看!”

    “驻颜?”

    奈布看着我点点头,“不过这回……我恐他舍近求远了。”

    “比起那个,卡尔先生。”杰克拍拍我的肩膀,“我最近接了一份新的委托,要我给你画一幅肖像画呢。”

    “嗯?这个委托——”我惊讶。

    杰克眨眨眼“没办法啊,我这个债款已经欠了很久了,再不还清就要被债主追着打了。”

    次年七月,我带着葡萄架子上采摘的新鲜葡萄下山,准备按照伊莱的建议找人制作一箱葡萄酒。接待我的姑娘叫做黛米·波本,非常热情,让我稍微有点手足无措。最后只好在会客厅里等待她单独去交代事务。

    这期间酒馆里进来了几个人,穿着讲究,一进门就和前台商量着要找管事的人。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我往窗边又靠了靠,专注的盯着自己水杯里漂浮的柠檬片,不想和他们有什么交流。

    “这位先生,可以为你拍张照片吗?”

    但是还是有人和我搭话了,我熟悉的声音。我惊讶的回过头去,看见约瑟夫先生摘掉了自己的墨镜,微笑着拢了拢头发,拿出了自己的相机。他的身边有一位姑娘递过来一张名片。

    “我们是旅行摄影师,到这里来采风的。我是约瑟夫先生的助理,希望您可以短暂的做我们的模特。”姑娘笑的非常甜,冲着我。

    “我……我……”

    “阿婕娜,你吓到他了。”约瑟夫皱了皱眉,“我说过很多次,不要目的性这么强。别人是不会愿意配合的。”

    姑娘后退一步,尴尬的道歉道,“我很抱歉,先生。”

    “算了,让我来吧。”约瑟夫借势坐到了我的身边,打发了这位姑娘。

    阿婕娜疑惑着回到朋友中,和身边的姐妹嘀咕,“虽然先生说的很对。但是这样直接坐过去不是更失礼吗。”

    姐妹白了她一眼,“你怎么还是不懂啊。你唐突的不是说出口的话,而是——你这张脸啊!”

    “靠,果然是人长得好看到哪里都有特权!”

    约瑟夫先生见着人走远了,亲昵的摸了摸我的头,“好久不见啊,卡尔。”

    不知道这人是去哪里修的容,看起来比之前要更年轻了几分。阳光和树影的相互交错,投射在我的身上,让人感觉非常舒服。约瑟夫先生笑起来的姿态也非常赏心悦目,在短暂的对视过后我听见他说。

    “看见你到现在都没被吓跑,我非常高兴。”

    【END】

    小剧场:

    约瑟夫:话说回来,你们是多久被发现的?

    杰克: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你上午走出大门,下午我们就被人掏了本体。

    约瑟夫(冷笑):哼,废物。

    奈布:是他作弊!

    说在最后:

    1 杰克和奈布相遇的地方可能没有交代清楚,这里补充说明一下。约瑟夫拍下照片时,杰克刚刚杀完人,约瑟夫的照片正好拍下了一些细节。约瑟夫在再次检查照片时看出了一些东西,同时凭借自己能力看到了那根皮绳原来的形态。于是他知道,这个男孩一定会过来灭口。

    但是由于近几天朋友一直在的原因,杰克认为自己一个小孩,偷袭两个人的胜算不大,一直等到朋友离开了,才对约瑟夫下手。没想到约瑟夫早就是个死人了。

    顺便,本篇里除了约瑟夫都是活人。而杰克和约瑟夫的相似只是因为扭曲的性格。

    2 感觉还是比较满意的故事,可以延伸的的点还有很多。感觉这个设定的话,其实还能讲很多故事,有很多设定我还挺喜欢的,比方说照片里面会偶尔跑出来闹事的幽灵,感觉可以打怪了呢。以后有灵感应该会进行填充吧。希望这篇写出了自己想要的氛围。

    3 卡尔的话,就没有仔细交代了。大概也会是个切开黑的故事,不过我觉得这样留白刚刚好。可以自己随便发挥。全员恶人的话,卡尔会怎样呢。

    4 感谢阅读!我爱杰佣!大声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