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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了。”说着,她埋头瞄准,小心揪紧那根小木屑;突然一下,迅速拔了出来。“嘶——”周遥没忍住,原地跳脚。骆绎:“……”“你是喜剧演员么?”他说,“下去涂点药。”他拎着工具箱站起身,看一眼窗外,忽然问:“那是你师兄?”周遥过去看,一个黑色冲锋衣的男子冒雨跑进楼梯:“是诶。这么晚在干嘛?”周遥狐疑,难道和唐朵约会?骆绎没兴趣,下楼去了。……公共区里一片昏暗,只有吧台内悬着两三盏吊灯,周遥坐在吧台边,骆绎拿了药水,说:“手伸出来。”周遥意外极了,还以为他会把药水扔给她就不管了呢。她赶紧把手伸过去,笑眯眯地说:“你轻点啊。”说了等于没说,他下手不轻不重的。不过反正伤口小,周遥也不怕疼。他很快涂完药,拧上药水盖子,有些应付,说:“好了。回去吧。”周遥不走,趴在吧台上,屁股扭高脚凳:“骆老板,我要喝牛奶。”骆绎抬手敲了敲写着当日特色酒水的黑板,说:“打烊了。”周遥歪头:“谁让你的窗户吵醒我睡眠?我已经睡不着,需要牛奶安眠。”骆绎看着她,她也看着他,他抿着嘴唇,舔了一下牙齿,最终说:“等着。”他从货架上拿下一盒牛奶,剪开包装盒,倒进小奶锅,又点燃酒精灯,把小奶锅放上去,时不时拿木勺搅动锅里的牛奶。屋外风雨呼啸,周遥坐在高脚凳上晃荡着脚,趴着看他,他这套动作她看了无数遍,依然看不厌。他目光专注于平底小锅中的牛奶,知道她在凝望,却目不斜视。或许夜太深,有些危险,他没什么心情开口说话。牛奶温好了,他倒入玻璃杯里递给她。她喝一大口,嘴上沾了牛奶。他熟视无睹,盖上酒精灯,转身去水池边清洗奶锅。周遥凶巴巴地瞪了他背影一眼,自己擦掉了嘴上的牛奶。他清洗完毕再过来,她牛奶才喝完四分之一,双手抱着玻璃杯,像一只小浣熊。他低头咬了一根烟在嘴里,周遥皱眉:“过两天再抽不行么?”他抬眸,目光锐利看着她,没答话,点燃了烟。周遥瘪瘪嘴,不说什么了,低头喝牛奶。她哪里有心思喝牛奶,咬着玻璃杯杯沿,每一口喝一点点。屋外风雨,屋内温馨,他抽掉半根烟了,她还在磨蹭时间,咬玻璃杯。隔着青白的烟雾,他看见她嘴唇贴在玻璃杯上,一排牙细细小小的,轻轻咬来咬去,不知那玻璃杯被那细小的牙齿咬着是作何感想。正看着,她抬起眼眸,刚好撞进他眼底。他并没有移开眼神,直视着她,说:“咬坏了要赔钱的。”“我咬得很轻。”周遥轻笑着说,咧嘴笑的时候露出了粉粉的舌尖。骆绎移开目光,一口烟在胸中千回百转了,缓缓吐出。他问:“你睡眠很浅?”“嗯。”周遥说,“听到走廊外边有声音,就出来看看。”他手搭在烟灰缸边点一下,交代:“下次如果再遇到类似的情况,不要轻易跑出门。”她抬起下巴:“为什么?”他皱眉,说:“你有没有基本的防范意识?如果是歹徒呢?”周遥一愣。“以后不管住酒店还是客栈,别听外头有声响就乖乖开门,有事打电话叫前台。”周遥小鸡啄米般点点头:“噢。我记住了。”她如此受教,他反而一时无话可说。她终于喝完了牛奶。骆绎收掉杯子,又找了吹风机放在吧台上,说:“你头发湿了,回去吹干了睡觉。”周遥眼见他要走,抓着吹风机站起身,嚷:“骆老板,我肚子饿了。”骆绎回头看她,咬起了牙。第18章深夜的亚丁,风雨模糊了连绵山脉,世界漆黑一片,只有客栈西边的角落亮着一点光。厨房比周遥想象中要干净很多,她正四处打量,骆绎从橱柜里拿出一包面条,周遥骄矜了:“你都不问我吃什么就自作主张?万一我想吃蛋炒饭呢?”骆绎说:“你饿了?”周遥答:“饿了。”骆绎说:“饿了还挑?”周遥:“……”她轻轻地白他一下,一转头又自己跟自己愉快地笑了。整座山林都在睡觉,只有他和她清醒着。他拿锅接了水,放到灶上烧。夜里温度低,水烧得慢。他不耐烦等,拿了根烟出来抽,半路听见吹风机的声响。循声看去,不远处的厅里,周遥歪着头,黑发如瀑,她一手晃着吹风机,一手胡乱抓着头发,时不时轻轻一甩,长发如丝在飘。人还无意识嘟着唇,表情干净而无害。一口烟在他肺腔里缓缓转一圈,呼出体外。骆绎走过去,把吹风机插头拔了下来。周遥被打断,愣愣抬头:“你干嘛?”“做饭的地方吹什么头发?”骆绎训她,语气算不上好。周遥轻吓一跳,警惕地看他一眼,很快抗议:“我又没在厨房里。”“还犟嘴?”骆绎眉头皱起,厉声道,“吃饭的地方也不行。——去公共区。”“我才不去。”“那就别吹了。”“不吹就不吹。”周遥把吹风机的线卷起来,切一声,别过头去。“……”骆绎俯视着她倔强的后脑勺,一时无话。他也不管了,重新回到厨房,揭开锅盖一看,水已经沸腾。他把面条放进锅里,搅拌了几下。这边气压低,水沸了温度也不高,把面煮软需要一段时间。他盖上锅盖,往厅里看一眼,周遥没吹头发了,坐在桌子边,托着腮,一双大眼睛瞪着空气。骆绎没管她。长夜漫漫,安静下来人便有些困乏,他摁了摁眼睛,靠在墙壁上又点了一支烟抽,偶尔往她那个方向看,她一动不动,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屋外风雨交加,屋内煮水沸腾。不一会儿,锅盖开始扑腾扑腾,面汤的香味渐渐弥漫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