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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黑暗中隐匿着暴烈的风雨,噼里啪啦像除夕的炮仗。衬得地铁口从未有过的安逸。啪嗒,啪嗒,两人脚下很快溢了两块水洼,水洼连在一块儿成了饱满的葫芦状。“我已经湿了。”她说着脱下外套。“少废话。”宋岳丢下一句,头一撇,人已经走进雨中。冷因看着他背影,刚才还诧异怎么滴水未沾,仔细瞧才发现,他身上哪是滴水未沾,明明是湿了透顶。冷因戴上外套连帽,托着长裙小跑进雨中。地铁口旁的黑暗里,一辆黑色宾利倒车打了个转,朝着来时的方向驶去。车轮摩擦水泥路的凄厉声响被暴雨吞没。宋岳已经坐好,冷因迟疑片刻,跨腿坐在他身后。穿着长裙的缘故,她这个坐姿不敢贴他太近,一手按着裙子,一手紧紧攥着他衣角,胸口和他脊背始终隔着两指的距离,即便是颠簸得碰上,也一下子就弹开。宋岳脱了外套,男人身上的热度传了出来,被劲风裹着劲雨糊在她凉冰冰的胸口。一个月未见,她竟然赌对了——雨中人,真的是他。作者有话要说: 讲件好玩的事,我在写古言的时候,因“屁股”太过大白话,只好用什么臀、尻。古代还没有骑车高铁动车飞机自行车地铁公交车(马车?哦不他们没钱hh)时间来不及了只好各个修成轻功高手,动辄绕全城飞个几圈,飞得我眼花缭乱还得画画s-t/v-t图点点方位别弄错了。不会武功的男主绕着月牙湖奔跑的时候,我在心里暗暗叹了一句“免不了日剧跑的俗套咯”!——甲小田的碎碎念。☆、第7章冷因在门口脱下外套,肩颈顿时起了颤栗。“谢谢你。”“不用。”他接过外套,在楼道里甩了甩水。宋岳转身回房,见她还站在那,问:“还有事吗?”冷因低吟了声,“你一个人住?”宋岳不明白她意思,点点头。冷因拎起他手臂上的外套,“我帮你洗洗吧。”“不必……”“不碍事。”她说着已经往601走。宋岳顿了顿,没追上去。第二天一早上班的时候,外套已经干干净净的挂在他门把上。台风天,也不知道她怎么弄干的,但确实是洗过了,闻着有股淡淡的花香。宋岳取掉衣架挂回她门上,套上外套下了楼。冷因昨晚洗完衣服,用毛巾拧了半干;防水外套本就不吃水,早晨起来再用吹风机呼了会儿就干透了。送完衣服,她又睡了个回笼觉,上午十点左右被莫文滨的电话闹醒。“请你喝早茶。”“不喝了。”声音透着惺忪。莫文滨太了解她了,有条不紊道:“你慢慢收拾,我在你家门口等会儿——不急。”冷因噌的一下撑起身,下意识的盯着大门,“你在哪?”莫文滨笑了,“闹你玩的,位置我已经订好发给你了——真不急啊,别放我鸽子就行。”早茶开在商场里面,莫文滨根本没订位,只是叫熟人拿了号,特别关照要窗边的散台——商场里来来往往的人类,可比包间墙上廉价的抽象主义艺术要好看得多。服务生穿着统一的黑白西装,一板一眼的沏好香片,将透着红的茶水倒进精致的白瓷杯里。莫文滨勾好了单,服务生给茶壶添了开水,收了点单和铅笔离去。“你不在琴行做了?”“去年底就不做了。”莫文滨喝了口茶,放下叹道:“是我走太久了。那你酒店还去不去了?”“去啊,前晚上才去的。”“他们现在给你多少钱?”“一晚上……”服务生正好送单过来,冷因扫了眼价钱,“也不够你这一顿。”莫文滨笑了,“去就好。琴这东西,三天不练手生。”“还说我呢,你自己多久没弹了?”“哎别提了,”莫文滨直摇头,“上回朋友家开趴,还想露一手肖邦B大调夜曲来着,结果那装饰音弹得跟揉面团似的。”“十七号夜曲?你当时不是还拿来比赛的吗?”“是啊!所以要练啊!”冷因抿唇忍笑,“当时不也是揉面团嘛……”见对面眼睛瞪大,她耸肩道:“这可不是我说的,江老师原话。”还同过往一样,两人吃饭,他讲她听。莫文滨生意的起起伏伏,投资的盈盈亏亏,在他嘴里聊出来就跟牌局似的——对于投资经商,莫文滨有着一套自己的理念,凡是拿出去的钱,就当全部亏空了,这样一来,赔得再怎么风卷残云也剐不到他皮rou,反倒是多赚的一个籽儿都是天上掉的馅饼。“我现在也不瞎整了,有什么好项目我哥就把我捎上,他能看上的,十有八九赚钱。”莫文滨上面有一个哥哥、两个jiejie,都大他至少五岁,家族里对事业结婚生子的期望都在这三个人身上实现了,所以莫文滨存在的意义就是“开心就好”。冷因挑眉,“现在知道听你哥话了?”莫文滨不可置否,“我哥他确实有这头脑,股票大盘跌停的时候,就他的还能涨,你说神不神?不过我告你,他这人迟早玩完,我们私底下都让他早点留好遗书,指不定哪天就猝……”冷因打断他道:“你这种话少说。”“他老婆都这么说。”又吃了会儿,莫文滨说:“我看他那老婆也不行。黑头发黄皮肤的,半个汉字都不认,女儿上高中了,一次国都没回过。”冷因不同意:“她们那是土生土长的美国人,来中国叫‘旅游’不叫‘回国’。再说了,你不也是美国出生的吗?”“我不一样,我是中国长大的。”“那也是美国国籍。”“这还不简单,娶个中国太太不就成了。”冷因作惊奇状,“你要是会结婚,我就去生孩子。”“那我跟你结,你替我生孩子。”“莫文滨,你要不要脸。”——也只有这种时候,冷因才会直呼他大名。莫文滨垂眸干笑,倏地抬头,问她道:“你呢?谈对象没?”“没。”“谈了就说呗,我理解的。”冷因“嚯”了一声道:“你是我谁啊,还要你理解?”“我……”他又干咳两下,“师兄,大师兄,不过你要是想再续前缘的话……”莫文滨说着停下了,因为他开这种玩笑的时候,冷因竟然走神了;她看着窗外,不知被什么吸引了去。莫文滨随之看去,对面的寿司店门口站着一个外卖小哥。外卖小哥接过纸质打包袋,清点了一下,才终于转过身来——约莫四十多岁的样子,跟昨晚台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