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筷子面条送进口中,讨好道,“没你做的好吃。”“我没做过土豆牛rou面,你咋知道没我做的好吃。”苏玉秀笑着反问。“你熬个稀饭都是最好喝的稀饭。”温向平调笑了一句。苏玉秀嗔他一眼,也尝了一口面条,“确实比不上家里做的实在,我下午去买点菜,跟人食堂借口锅给你做。”“好主意――”温向平笑咧了嘴。因为这次受伤,温向平和苏玉秀也不用再去下地,温向平忙着写稿子还不觉着无聊,苏玉秀虽然也能听个半导体什么的,但听来听去也就是那个样子,想要听故事什么的还得等到晚上,白天就只能守在工作的温向平身边,现在找个活计也能打发打发时间。因此,温向平对妻子这个想法算是大力支持,同时也是为即将到来的口福支持。苏玉秀也挺开心,掰着指头盘算道,“咱自己做饭比买的实惠多了,花一样的钱,咱能吃上好几大块rou呢,哪像现在这样都是rou丁,而且还比他的好吃。”“那这个菜你打算去哪儿买,咱们手头可没票。”温向平指出一点问题。苏玉秀想了想说,“没事儿,我可以跟食堂买点,量又不多,人家应该会卖我的,我下午去问问就知道了。”“呦,我媳妇儿脑筋转的还挺快。”温向平毫不吝啬的夸奖道。苏玉秀不好意思的低头笑笑。食堂果然慷慨的愿意卖给苏玉秀一些,毕竟只要两个人的量,不影响食堂的大锅饭,但是因为食堂自己的锅勺也就刚刚够用,苏玉秀就只能和食堂的作息时间岔开,等着人家用完了再去。于是从那天起,苏玉秀每天定时定点的去食堂做好饭,然后端上来和温向平一起吃。温向平的食谱也从烙饼大骨汤换成了滋补老鸡汤、老鸭汤、大骨汤、枸杞排骨汤轮着番做,还有各色削面拉面擀面饸烙面、揪片拨鱼擦仡斗和猫耳朵,比医院食堂的味道不知好了多少。嘴巴满足了,手也就该勤快了,毕竟温向平身上可还压着一千块钱的债款和好几篇稿子。午睡过后,温向平坐在床上,苏玉秀把小桌板给擦的干干净净放在他大腿处,既不影响他的伤脚,也便于温向平写字。温向平看了看稿子末尾的内容,拧眉沉思了一会儿,又在纸上写写画画了半天,最后总算是满意的露出个笑,这才正式开始。天光渐渐由盛转衰,房内光线逐渐黯淡下来,全身心专注于文字的温向平却丝毫未觉,自顾自将大脑内一闪而过的灵感流泻于纸张,手边一沓纸张不知不觉间已经下去三分之一,连苏玉秀什么时候出去的也不知道。苏玉秀端着晚饭上来时,果然又看见和前两天别无二致的场景,只能无奈的打开灯,照亮一方昏暗的房间。明亮的钠灯不遗余力的照亮房间每一个角落,也一下把温向平从文字的世界拉了出来。“玉秀回来啦,今天做的什么,好香――”温向平心虚的摸摸鼻尖,企图把话题岔开。苏玉秀没好气的把托盘重重放在床边的柜子上,“跟你说了多少回,天黑了就先别写了,等我回来给你开了灯再继续,你再这样下去,好好的眼睛非要给你搞坏了不成。”温向平自知理亏,面上乖巧的低着头挨训,手上却不安分,悄悄的把纸笔放到床上,再拿被子盖住,企图毁灭罪证,减少一切让苏玉秀冒火的火引子。苏玉秀睨他一眼,也不拆穿,给小桌板上铺了两张报纸――这是为了防止小桌板被饭菜汤汁溅到油滴洗不干净,弄脏温向平辛苦写下的文字――这才把碗放上来。因为从一楼的食堂走到二楼还有一段路程,所以苏玉秀很少做炒面一类,而更偏爱汤面,做好以后先把面和汤分开装,等上楼来再搅到一起,如此可以保持面条不糊不胀,吃起来仍然筋道可口。“快吃吧。”今天的晚饭是杂烩拉面,面是苏玉秀自己舀了白面和的拉的,根根有筷子粗细――这是温向平最偏好的粗细――双手在面团上的每一次揉搓按压,都在面团里积蓄了力量。等到面团光滑如蛋壳,再揉搓成手腕粗细,最后抓着两端用力向案板上甩去,柔软却坚韧的面就这样在不断的摔打中不断的拉长变细。经过不断的错手交叠,面条越拉越长,越拉越细,却又越拉越粗,一眼看去,竟有成人腰粗,无数似断未断的面条柔韧的在案板上弹跳飞跃,共起共落。面条在双手最后一甩中脱手而去,跃去翻涌着沸水泡的大锅之中,去白龙入水,驰骋水底,自由的舒展身姿,吸纳沸腾的热水入腹,完成最后的升华。至于浇面的汤底,拿了食堂大妈自己腌的酸豆角切丁,饱满的土豆去皮切丁,绵软香甜的老南瓜切块,还有肥瘦得宜的猪后腿剁茸,经过煸炒后的杂烩表面裹着一层浅浅的酱色,黄绿粉三色把拉面裹得密不透风。温向平夹起一筷子拉面,浇头边迫不及待的追着筷子沿面而上,仿佛逐光而来。牙齿刚刚咬上面条,温向平便知道苏玉秀之前花了时间摔打面团的力气没有白费,这股力量没有消逝,而是尽数积蓄在了面条内,一口下去,弹跳劲道尽显活力。浇头咸香浓郁,腌豆角的酸脆,土豆块的绵软香酥,老南瓜的厚重浓稠,还有rou茸的软糯劲道,巧妙的彼此交融互补,在舌尖的味蕾上迸发出迷人的口感和滋味。温向平吃的欢喜,一搪瓷碗的面不一会儿就见了底,只留几滴汤底,温向平看的可惜,便拿筷子拨拉拨拉尽数送进胃里。苏玉秀端起自己的碗就要给他挑面,“又不是没有了,别吃这么急,小心噎着。”温向平拿开碗摇摇头,笑道“这么一海碗,我都吃撑了,都怪你做的这么好吃。”苏玉秀闻言露出一个满足的笑,“我明天再给你做个更好吃的。”说着起身给温向平倒了杯水,“没有面汤,喝点水吧。”都说原汤化原食,苏玉秀本来也要端碗面汤上来的,奈何托盘就那么大,装两个搪瓷大海碗已经很满了,一点都容不得第三个碗来插足。温向平接过杯子,催促道,“你也快吃,一会儿面就凉了。”苏玉秀胃口小,碗里的面也少,不一会儿也吃完了。“向平,我…跟你说个事儿。”饭后,苏玉秀坐在温向平身边,有些扭捏的开口。“怎么了?”温向平握住妻子的手放在手心把玩,摩挲着妻子手心的茧子。“今天食堂的刘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