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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出来的水有些凉。从周小荻的头顶上淋下,她抬起手,双手插在头发里,头发倒是热的。她闭着眼慢慢搓洗。睁眼,纱窗的网格切碎一片片月光。她关上龙头,走出去,水渍粘在地板上。周小荻赤、身裸、体的躺在床上,拿出手机,找到余杨。把钱转给他了,他没收。她合上被子,蜷缩着闷出一身汗。身体轻盈了,她对余杨说:“你打的赌太小了,我们赌个大的?”手机信息铃在院子外的合欢树下响起。高个子男人站在树影下,脚下是残碎开败的花,他默默注视黑漆漆的窗扇。打开手机,光亮投在他的脸上。“赌什么?”“赌欲。”欲是个很神奇的东西,它能化腐朽为神奇,能让一个人扭曲变形成一个怪物,每个人都是各种欲的奴隶,鲜有人会是它的主宰。余杨心善,周小荻害怕把这样一个好人拖向漆黑的深渊。可一旦他并不是周小荻心中的圣人,他只要有一丁点破绽露出和周小荻一样的东西,她内心的愧疚就会自欺欺人起来。说道,看呀,他也不过是个这样肮脏的人,他们没有什么不同。“怎么赌?”周小荻双腿夹着被子,头枕在床边,头发倾到地上:“看我们谁先把对方勾引到床上?你敢吗?”你敢吗?用你的生命、你的灵魂作为赌注,堕入黄泉之深,一步步走向恶之花盛开的地方?“敢。”只要是你周小荻在的地方,我余杨,虽九死其犹未悔。周小荻闭眼,丢下手机。这里荒芜一片,寸草不生。阳光远去,雨水缺失。你在这走过一遭奇迹般万物生长。这里是我的心我的心,余杨,它畸生了你的一片森林。你别让我失望。诱鲜01这是一场游戏,一对猛虎的你追我赶,也是灵魂的角逐。周小荻躺在床上,身体沉重黏在现实的淤泥里,思维却很轻盈。睡了一夜,冷水凉沁了头皮,脑袋疼的厉害。她慢吞吞的从床上爬起来,随便套了件裙子,刷牙、洗脸就出了门。周二,地铁里每个人的表情都是麻木的,周小荻抓着吊环,瘦削的身子随着车身摇摇摆摆。下车,人群蜂拥而出,她走在人群里随波逐流的上扶梯,出站口,七弯八拐到一栋写字楼前,止住了步子。抬头,写字楼金色的烫金的铭牌在阳光下发出刺眼的光。无数人从她身边走过,进门刷卡涌向各个岗位。吴乐手里拿着吐司片,看见周小荻站在门口,走过去拍了一下她的胳膊:“小荻,站在这想什么呢?”周小荻回头,皮肤苍白,嘴唇起了层白皮,眼底黑黑的,气色特别差。“哟。”她停下咀嚼,“这是怎么啦?晚上做贼去了,暴富没?暴富带姐一个?”周小荻是轴着一股气过来的,看到吴乐后,略松了松神经说:“辞职。”吴乐瞪眼:“因为黑山老妖?”一提起他,周小荻就觉得恶心,吴乐继续道:“他这个人是挺讨厌,惹人闹心的,你要是走也好,有下家没?”周小荻沉默。吴乐秒懂:“你这是裸辞啊。”写字楼前人空了,吴乐拉着周小荻边走边说:“想好辞职了就别想多了,工作的事我再问问我的朋友,别急我们还是应届毕业生,不少单位为了响应国家政策都会招录我们的。”周小荻默默听着。电梯停了,他们走出三楼,恰好遇到张军。张军看见周小荻就喊道:“小荻,郑总还让我带你去工地现场呢!”吴乐翻了个白眼:“你先去,小荻现在还有事。”张军:“哦。”他停了会儿,又问:“要我等你么?”周小荻摇摇头:“你先去吧。”还没进办公室,周小荻就看到角落里有几个女同事围在一起窃窃私语,看她进来了,立马止住了话头。周小荻坐在办公桌上,打出辞职申请就径直出门。吴乐生怕她吃亏,追在她身后:“小荻,我陪你一起去。”周小荻停下脚步,回头:“我一个人就行了。”吴乐:“要是他……”周小荻抬头,右手从包里掏出一个东西,按下喷头,刺鼻的味道潮涌而出。吴乐捂住鼻子:“厉害。”周小荻:“我上大学都买了这东西,一直没用。”吴乐放心了:“那我先回去啦。”周小荻转身,走到郑功成的办公室外,敲了敲他的门。吴乐还没进办公室就听到里面的人说:“这事啊一个巴掌拍不响,不说别的,凭什么郑功成别人不sao扰,偏偏不sao扰她?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我看啊这两个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另一人接话:“我还听张军说呢,他下车后,周小荻和郑功成单独相处坐一辆车,要真是sao扰的话干嘛不避避嫌,嘁,现在的小丫头别看她年纪轻轻地,心思活络的很呢!”众人应和,又酸又鄙夷。吴乐听得冒火,朝她们走过去:“你们乱扯些什么?郑功成□□熏心,在单位里sao扰过多少女孩子了,你们还把锅推到小荻身上。”吴乐和周小荻玩得好,公司的人都知道。见她来了,大家四散开,可还有人低声道:“谁说我们说小荻了?又没点名道姓的。”旁边的人扯了扯她,她犟了犟还是回了自己的办公桌。吴乐气的七窍生烟,要是男人这样说,她还能指着鼻子骂他们吊癌。可在座的都是女性,女性在职场上受到sao扰她们不但不维护女性反而站在道德的高地上去指责女性。她将桌子上的文件狠狠一摔,啪的一声将众人吓了一跳。“你说的这么有道理,等赶明郑功成sao扰你了我也在单位外面写个大字报,说我们郑总英明神武,哪里可能主动sao扰你,多半是你欲拒还迎去勾引了他!”————周小荻握住门把手,将门打开。郑功成的眼睛从手里屏幕上抬起,看到是她,挑了挑油腻的浓眉。“小荻啊,来这有什么事情啊?”周小荻将手里的A4纸放在他办公桌上,朝后退了好几步,和他拉开好一段距离。郑功成拿起来看了看,说:“小荻是不是觉得工作太辛苦了?所以才想辞职?年轻人啊连这点苦都吃不得,唉,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周小荻听了,想冷笑,可还是忍住了。郑功成从椅子上站起来,一副过来人的口吻道:“你才刚毕业心思还没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