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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什么,眉头紧拧,对赫恩道:“不太妙。”随即被动得厉害的贝茜夺去了话语,看她脸上除了血尽是未干的泪痕,伸手将她额头抚一抚,温声道:“再忍一下,很快就不疼了。”贝茜乱动并非完全因为疼痛。她心里还有些纠缠不去的不安,这种不安全具象化在封闭起来的大厅里。已有许多士兵去开门,手还没碰上,就被搅着血腥味的厉风割开了皮rou,竟触碰也触碰不得。苏的一双手都成了红的。如宁芙所言,封闭大厅里的境况实在乐观不到哪里去。霍尔在希里兰德还是吸血鬼的时候尚且与他势均力敌,如今面对人类躯体的希里兰德,即便力量经了贝茜、宁芙与赫恩那一剑已削弱不少,仍旧将他压制得死死。唯独忌惮那把沾了赫恩鲜血的长剑。希里兰德肩头、手、腰腹和腿,凡眼睛能看得见的地方几乎都有伤口,双方杀红了眼,他也不觉疼痛,仍支撑着去劈四面八方涌来的蝙蝠。但他一个失误,竟出了错手,旋即被袭倒在地。背后是连接天花板的大理石柱,这一撞令他咳嗽两声,嘴角滑下血来。待握紧柱台爬坐起,却被两道铁索贯穿了肩膀,钉死在石柱上。霍尔的耐心和精力都在透支。他没料到多年之后再战竟生出几分力不从心,越发暴躁,本来就要杀希里兰德复仇,此刻制住了他,再拖延不了从高处飞落。他手中没有利刃,他就是利刃。杀人的欲念强烈得能将动弹不得的希里兰德磨成齑粉,面对面指爪穿破皮rou那一刻,霍尔却看见希里兰德噙着血扬起的一个冷笑。他心口发凉,像灌进来一通彻夜的冷风。颤巍巍低头去看,却哪里是冷风,贯穿了心脏的是霜雪般锋利的刃。正中要害,一点喘息也不留。霍尔脸上终于表现出点难以置信,心口的剧痛伴随着死亡阴影蔓延开来,知道就要这么死,趁身上气力还没消失,抓进希里兰德腹部的手狠狠地再旋拧进去。希里兰德身体一抖,已经抓不住剑,脸色一瞬间成了灰白的。“得意什么,你也要死。”霍尔大笑道。贝茜经历了短暂而昏沉的一场睡眠。她睡得很不安生,身体的疼痛一直在持续,最后终于有所缓解,却不知一挥手碰着了什么,戳破伤口一般,在眼前撞开一大片殷红。倏然惊醒,耳畔是已经叫了许久的“伊丽莎白大人”,她看见匍匐在跟前的苏。“求你救他……”然后她听见说,希里兰德快死了。这才像梦一样。她还躺在赫恩怀里,闻言有些失神,四处看,问:“怎么要死了?”“他杀了那个吸血鬼。”赫恩道。“希里兰德大人欠你一条命,他把心给了你,已经还过了。”苏一双眼睛黯淡下去,说一句话,又是匍匐,头抵着地,撞出深深的血印,“求你救他。”贝茜不知道她身体里这颗是希里兰德的心。待彻彻底底从苏的口中弄清始末,她不知道做什么反应,摸摸心口,默了许久。最终赫恩抱着她,去看被钉在石柱上的希里兰德。要死的人成了他,那被狠狠刺穿了的肩和腹,像每一寸骨rou都已经准备化作尘土。那样霸道又冷漠的吸血鬼,变了人一样也一样不可一世的,他居然要死了。赫恩把贝茜小心地放下去。她身上还很疼,抬起没折的那只手也不很有力气,轻轻地颤着,想去碰希里兰德的脸,才到中途又收回。指甲在手心扣出一道印子。“我还是恨他。”她道。望着他,眸光里有水一样的东西在打转,这回始终没有落下来。她说这话,希里兰德也没有反应,仿佛苏说了个瞒天的谎言,他实际上已经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连宁芙也没有办法。“怎么救?”贝茜问。苏在一旁好似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双异瞳惴惴地,低声求道:“初拥。”第72章阴雨连绵。雨滴啪啪地落下来,将城堡外花园里刚绽放不久的花瓣打得七零八落,铺了一地的柔白。城堡里灯火通明,没有音乐,异常安静。安娜贝尔站在走廊里看雨看了许久,面容沉静,不知出神地想什么,一直没有移动脚步。雨幕里一队披着黑夜颜色的人马匆匆进了城堡,一路畅通无阻。马蹄刚刚踏停在石板,门口候着的维克托就赶忙迎上去,随手抓了身后女仆托着的大毛巾,给浑身湿淋淋的王子殿下擦拭雨水。赫恩脸上没什么表情,问了两句国王与王后用过餐没有,听说还没,让维克托过去传达一声不必等他一起用餐。维克托知道他一颗心都系在谁身上,下意识转头看了一下西塔的方向,见那处窗帘掩映,光线分明比其他房间都要暗许多,不由得在心里叹一口气,应了声是。任谁也想不到事情怎么突然之间就天翻地覆地变。春神节舞会上贝茜失踪,王后、赫恩与弗雷德去找,带回了伤痕累累的贝茜,弗雷德却没有回来。将军的宅邸一夜之间被清理得干干净净,要彻底抹去弗雷德生活过的痕迹一般,大臣们得了命令三缄其口,再不提弗雷德的名字。知道内情的都被封了口,不知道的更没人敢问,一晃已经又是过去好几天。这段时间里翻了天的还有亲王。他被判以觊觎王位、谋害王储的罪过,失去了王室宗亲的身份,在财产清点好之前一直被关在个秘密的地方。这样的丑闻虽没人敢明着说,但显然卡特没有弗雷德那样好的待遇,世上所有透风的墙都透了他这条消息。想来也再没有哪个姑娘想在宁芙的节日索求卡特的吻了。“殿下,先沐浴吧?”维克托从赫恩手里拿回毛巾,关切地问,“不然怕要感冒。”赫恩一张俊脸在雨水洗礼中白了几分,薄唇却越发显出红来,闻言低低应了声好,自顾自往他住的那一层去。待洗完澡稍稍弄干头发早已过了晚餐时间,维克托又跑来问要不要先用晚餐,被赫恩看一眼心里就有了数,顺从地什么话也没再说,只默默跟在赫恩身后走着。这雨真令人有些心情低落,连带着周围都闷闷得地安静起来。这种安静在越靠近西塔时感受得越明显。仆人们都得了命令,不敢在西塔大声说话,进出也放轻脚步,唯恐打扰了卧房里睡着的那一位。安娜贝尔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