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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声远不这样认为。他看方拭非的眼神满带嫌弃跟不满,翻了个白眼,挥袖道:“跟着。”方拭非小跳着追上:“是!”几人照常入宫,一路前往中殿。到地方后,王声远命他二人在外等候,听陛下宣召。“留在这里,好好呆着,不要闹事。”王声远,“叶郎中,死死看着他!真是怕了他了。”方拭非无辜:“唉。”叶书良笑道:“是。”王声远甩着他的长袖,大步往前跨去。叶书良跟方拭非便去稍远处找个地方坐下说说话。王声远进入书房,向顾登恒汇报。二人就着政务聊了片刻,拉扯到家常,王声远又顺势提到了门外等着的两位祖宗。“臣还有一事想问问陛下,这罪臣方拭非,究竟该如何处置?”王声远说,“是该革职呢,还是该复职呢?这户部缺少人手,陛下若是还对他有所怨怼,那就辞了吧,户部也好早日拔个能做事的人出来。”顾登恒收起笑意,说道:“你可算问出来了,朕还说你能憋到什么时候。”王声远欠身一躬:“陛下,方拭非年轻不懂事,乃乡野出身,不过人云亦云,才犯了错。哪晓得其中关节?更莫说陛下的顾虑与考量了。当年陛下下令禁言时,他才几岁呀?还是罪不至死吧。”“朕又没有要杀他,不是放他回去了吗?”顾泽长摇头说,“朕知道,你也早打这主意了。”王声远不急不缓道:“臣不敢。陛下圣明,自有深意,老臣不敢微词。”“你们一个个又怕,又心痒,倒不如方拭非来得痛快。”顾登恒看向窗外道,“叶郎中也是啊。朕看他小心翼翼,左右犹豫,也觉得好笑。你们都是负担太重,都说臣子要揣测君主的心意,实则朕,也要揣测你们的心意。”王声远:“我等为臣,叫陛下忧心,实在惭愧。”顾登恒抬手,说道:“也不用客套了,朕知道你的为人。你不似方拭非直白莽撞,也不似李侍郎畏缩愚钝,可你圆滑知变通,cao持户部这么多年,真是辛苦你了。”王声远忙道:“臣惶恐。”顾登恒问:“他二人人呢?”王声远:“正在门外。”顾登恒颔首:“嗯。”两人不知道王声远要说什么,但等了半天,也不见动静。反倒是不久后,三殿下抱着一个小儿,从门前经过。经通报后,二人一同进了书房。方拭非问:“三殿下的小公子,还是世子爷?”叶书良:“小公子。陛下颇为宠爱小公子,比一般的孩子都要喜欢一点。”方拭非:“哦。”这王声远刚带着人进宫,他就着也急忙慌地赶过来了,消息灵通,危急意识也自愧弗如啊。就是唠唠家常,说说体己话,不知道还能不能召见得到自己。不久,一位身穿官服的文官踱了过来,手里抓着把附庸风雅的折扇,站在高一阶的石阶上,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们。叶书良抬了下头,没有理会。长得还算端正,肤白貌美,人模狗样,因为年纪不大,所以眉眼间的那股猥琐油腻倒不明显,反而真有点风流的意味。见不被打理,那人合起扇子,说道:“听闻叶郎中大喜将近,本官在此恭贺,不知何时能办喜酒?话说盈盈姑娘真是一位知风趣的人,只是年纪太大了些,手段也不高明。可要说是京畿才女,实在夸张了些。叶郎中了解清楚了吗?”方拭非凑近叶书良,打听道:“此人长得奇丑无比,猥琐不堪,是谁啊?”“陆仲深。”叶书良道,“中书省司文郎中。”方拭非赞成地点头:“原来是陆郎中。碌碌无为,中气不足,肾亏血虚。当真字字贴切啊。”陆仲深脸色一黑,抬手指向方拭非,又哼了一起,朝叶书良道:“牵好你的狗。莫不是自己没长牙,就养了条疯犬来咬人了?”方拭非站起来,正对着他道:“你平时都这么说话吗?”陆仲深:“我就这样说话怎么了?”方拭非:“原来司文郎中便是这样说话的。编纂国史者,说话也如此不讲根据,难怪天下书籍日渐落寞,难以大兴啊。”“我朝圣教昌明,你此言是为何意?有本事,大声对外人说出此句。”陆仲深不屑道,“区区八品小吏,却因惹怒陛下而闻名百官,也有脸面指责别人不讲根据?看来你是没长够教训。”他比方拭非要高出半个头,加上站得又高,就拿扇柄敲她的头,嘲笑道:“叶郎中手下,全是这等黄毛小儿?你在户部无人可用,也太可怜了吧?”叶书良也站起来,拉着方拭非道:“不必与他浪费唇舌,此人最擅得寸进尺,莫搭理就是。”方拭非推了下叶书良,说:“不,陆郎中你平时真的这样说话吗?”“看是对什么人了。”陆仲深说,“如你这等人,我何需上心?就算将长江江水借给你,你能翻出一片浪吗?”方拭非说:“我知道,骂人总是很让人痛快的。尤其是不顾忌的骂讨厌的人。”男人嘛,背后陷害管陷害,明面上的口舌之快也是要逞的。这就是他们的快乐啊!方拭非:“可你不怕被人打吗?”陆仲深跳下与她平齐,闻言好笑道:“你小子真可笑,这么问,莫非是想打我?当此处是什么乡野之地,能容你放肆?我告诉你……”方拭非握拳在手心拍了一下,而后蓄势挥臂揍在他的鼻头。二话不说,又是一拳攻在他腹部。陆仲深痛弯了腰,紧跟着一记手刀落在他的脖子后面。整个人像只虾蜷缩在地上,一时舒展不开。对于已经得罪的人,那就不用给面子了。反正都是不共戴天之仇,何怕再多他一罪?方拭非甩甩了,无奈叹了口气。叶书良将她带到身后,对着陆仲深上下看。“你疯了吧!你手底下的人就是这样管教的?这里是什么地方知道吗?我要你血偿!”陆仲深万万没想到方拭非是个狠角色,比顾琰还狠,竟敢在书房前面动手。勃然大怒道:“叶书良,还不快拉我起来!你脑子也坏了吗?”方拭非教唆道:“踢他屁股,不碍事的。”陆仲深捂着鼻子满脸四溢的口水:“什么?”叶书良思忖片刻,直接抬脚踹上他的屁股。“啊——”陆仲深终于没再忍住大叫出声。方拭非在一旁环胸道:“我就打你,怎么了?你尽管回去告诉你父亲,看看他怎么说,也可以回去向三殿下,甚至陛下告状,就说我打你了。然后他们就会问,我为什么要打你。你就说说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