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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你是不是真的只是来拿东西,我都谢谢你来看我。我上次说了,我和你哥的事,不影响我们之间的来往。但我不希望你夹在中间,上次米尧的事也经历过一回了,这些事都和你没有关系,我也不想总因为这种事影响我们的关系。”连湘几乎要哭了,“小谧姐,我不知道我哥又做了什么事惹你不开心,但你不要怪他好不好?他其实很关心你,早上就是他打电话来说你病了,还不让我说是他让来的。他的心情听起来也很坏,你原谅他,好不好?”柳谧冷笑,“你哥那么强的人,既不需要顾及别人的感受,又怎么会需要别人原谅。”她的目光重新落回到连湘的脸上,平静的说,“龙山路那边,你来,我欢迎。但如果你再像过年时那样,把他放进来,我会换锁,你以后也不要来了。”第15-3章柳谧赶走连湘,打车把资料送给了王律师。柳谧说,“惊不惊动那个人,已经无所谓,我现在就希望能快一些。”王律师摘下眼镜,“柳小姐,按道理说,律师不应该过多的打听当事人的私事。但我和你爸爸好歹有些故交,想问下你,这么着急出去,外面安排好了?”柳谧苦笑,“哪里有什么安排好了?不过是走一步算一步。”王律师说,“我听说,彩云山庄这次的盘整很有希望,你就不想在这儿等一等?”柳谧对这位父亲辈的律师有种莫名的亲近,她沉默了下,“其实也不是不想等,而是不敢等。既想看到这块疮疤被夷平,也不想看见旧伤揭起,更不知道这一次的揭起,会不会又有别的事情。您从事这么多年的律师,肯定也知道,每一桩烂尾楼的背后,都有纠葛不清的东西。有人对我说,我爸当年是受人陷害。我没有证据,这些事也不敢随便怀疑。否则,我会疯的。”往事太过惨烈,王律师点点头,“我也是一个做父亲的人。设身处地的想,如果我有你这么大的女儿,如果我有事,我也希望她走的远远的。到了我这个年纪,就希望儿孙满堂,一家人平平安安的,这才是天伦之乐。”他看她,又说,“我也不是为了谁做说客,只是对当年的当事人都有所认识。”他沉吟了下才说,“你想没想过,其实米总——我是说米尧总,也很不容易。安城企业界的人,谁都知道他们家和你们家的过往,他又为什么一定要回来。他回来的压力是很大的。”柳谧不说话。王律师说,“他能顶着压力回来,就说明他的诚心。也不瞒你说,这些日子,他一直问我,你找我到底是什么事。你放心,我有职业道德,并没有和他说。他最后说,只要是你的事,只要他能帮忙的,希望我能告诉他。他说,他亏欠你一个人生,弥补不了,也不求你原谅,就是希望能帮你做点什么,让你能好过一点。我当然什么也没有和他说,但是——我是以一个父亲辈儿的人的身份和你说——即便他当年对不起你、做的有什么过错,现在幡然醒悟。虽然过去很难原谅,但人得往前看。我希望你能认真想一想,假定你父母还活着,他们希望你怎样选择。我并不是劝你什么,而是如果就这么看着你走了,我于心不安。这是我作为当年你父亲的旧识唯一能做的。”柳谧告别了王律师。自从上次和他要完王律师的电话后,她就把米尧的电话拉黑。王律师的话触动了她,她甚至可以想像的出米尧一遍遍去找王律师的样子。是啊,他们太过熟悉。柳谧回去倒头就睡。病着,并不能睡的安稳,她做了许多梦,米尧、连浙交替出现,醒来一身汗,胡乱的煮点东西吃,接着睡。睡到头疼躺不住,就坐起来。外面已经是午夜,她睡前忘了拉窗帘,月亮意外的映在窗上。她披着被子起来,守着窗户坐下。月亮,月亮。小时候弹琴,觉得最难掌握的两首曲子就是德彪西的和贝多芬的,但又很佩服作曲家,能用音乐把视觉的东西表现的这么淋漓尽致。她守着窗坐着,想了很多很多的事。想着王律师的话,想起他说,米尧顶着这么大压力回来是为什么。想起以前和米尧一家相处的点点滴滴。想着和他们的两次相见,想起上次在怡云寺,邱华说,是有人逼她爸,也逼米尧的爸爸。对于邱华的话,她并不意外,当年就有人这样暗示过她。但她无力去纠察真相。她真的害怕。她不想碰彩云山庄,她自己,和——别人。命运作弄人。她坐了很久,脚已经冻的冰凉也不自知。直到又感觉到睡意,才又回到床上。这次的病来势汹汹,柳谧一躺就是三天。期间任东风和连湘都来过微信问她怎么样,都被她以“很好”给回绝了。这三天,她只下楼买过一次菜,冰箱里能吃的东西全吃光了。好在还有外卖,虽然不对口味,叫一顿饭往往可以吃两次,但好歹她也没饿死。第三天的晚上,她吃了点中午剩下的东西,就去睡觉。半夜口渴,她摸黑伸手去拿杯子,不想把杯子碰倒,水洒了,她费力的想坐起来,房间的灯忽然亮了,她用胳膊挡着光线,还是看清了眼前的人。他默默的出去拿了毛巾,想帮她把水擦干。她拿手隔开他,“你怎么进来的?”她的嗓音依然喑哑,干燥的嘴唇有些发白,几天没见,她整个人瘦了一圈儿。“我上次住在这里时配了钥匙。”“你出去吧。即便你在宁城能手眼通天,这里是安城,我也不想惊动警察。”他站着不动。她说,“连总敢作敢认,死皮赖脸不是连总的风格。我也不想骂你,希望你能有些仁慈之心,不要欺负我这样一个病人。”他低头站了会儿,帮她换了杯水,按亮台灯,关了大灯出去了。她知道他没走,也没有力气理他,喝了水,却再也没有睡意。他早上的时候进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口吻,“起来吃东西。”她躺着不动,也不理他。他过来要掀被子抱她,让她冷冷的眼光制住。她从来没有这样看过他,他心头一凛,停住了。她收回眼光,继续躺着。“对不起。”他的声音不大,却让她怔了几秒。“对不起。”他说了第二遍。她还是没有动,泪却慢慢的从眼角流了出来,浸湿了枕头。“那天是我不对,我气糊涂了。对不起。”他说了第三遍。她擦了下泪,“也没有什么必要说对不起。你应该也知道了。我们很快就两清了,什么关系也不再有了。回归八年前,谁也不认识谁的时候。我的事以后和你没关系,希望你能离我远一点。”他垂手站着。她继续说,只是声调里多了一点讥讽,“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