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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多亏陈总挑出来了?”不知道萧誉为什么会提到陈于飞,顾宛也只能违心道:“陈总……眼光好嘛。”话音刚落,顾宛看见萧誉的眼里有些冷厉,心里一哆嗦,若不是知道内情,她几乎都有些相信女同事的推断了。萧誉一时没再说话,气氛沉闷。顾宛觉得自己是不是应该找句话缓解一下尴尬,可掀了掀嘴唇,却终是说不出一句来,说什么呢,像朋友一样厚着脸皮寒暄这十年的光景,还是装作陌路,就事论事的聊项目?可已经要到嘴边的,居然是一个人的名字——陆希。也是言蹊。顾宛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样想要说出这个名字,其实无论是陆希,还是萧誉,他们如何,跟她顾宛又有何关系?“我回去了。”她最后只能这样说,这句她对萧誉说得最多的话,她拼了命努力想要挣脱的话,可在十年后,终于,仍然只能是这样。顾宛急急走了几步,在长廊转弯处终于忍不住回眸一瞥,那个男子还站在原地,脸在半明半暗间,像极了那一晚。顾宛遇到萧誉的时候,正值少女怀春之季。可她的母亲,正全方位多角度宽领域高层次地要将顾宛这个年华应该萌生的一点点春意掐掉。顾宛这一腔蠢蠢欲动无法自身排遣的时候,便一股脑地倾泻给了别人,比如她偷偷摸摸写的人物,再比如她的发小陆照影。陆照影那时候单恋他的青梅叶臻,相思甚苦,给顾宛看了出来,于是开始了对陆照影长时间的撺掇,包括,帮他炮制情书。顾宛的父母从小就对她要求很高,看管甚严。自上学起便一直亲自接送,到了高中仍然没有改变。她从小学到高中的班主任要么是她的家人,要么和她家沾亲带故,因而在学校对她也是管教甚严。于是顾宛的人生就在这一场老师和父母从严格到严苛的交接中,被一张大网拢住,密不透风。她没有朋友。试想一下,一个总是在老师严格监控下的学生,谁会和她相交过密?而一到放学时间,她就被爸妈接走,自然不能和朋友一起在放学路上谈论话题,也无法和他们去一家餐馆有片刻小聚。她很努力想融入别人,可融入不了。同学所热衷谈论的那些东西,如热播的、,还有那时候流传进来的动漫、,她都没有看过。她生活的全部就是学习,学习学校的课程,学习家里给她布置好的奥数、英语、写作。还有她mama替她强加上的,美名曰让她从学习中放松一下的兴趣爱好,书法和古筝。可那些对她而言,统统都是负担,当坐在窗前临摹字帖,演奏音乐的时候,她所思所想的全部,都是从楼下传来的同龄人的笑语。她希望和所有的人都成为朋友,想和他们一起笑,一起说,可她不知道怎么去开这个口,不知道怎么去交上一个朋友。顾宛怀揣着一颗心思,想要去讨好身边所有的人,抓紧所有的机会去向别人示好,可终于只停留在内心的演练。她害怕他们扫兴,也害怕班主任到自己mama那里去说一句:“顾宛最近淘气了,话变多了。”顾宛的父母并不知道顾宛的处境,在他们的眼里,理所当然的认为,一个成绩优异,多才多艺的人怎么会不讨人喜欢,怎么会没有朋友。但顾宛就是很孤独,她在别人眼里成了孤芳自赏,看不上任何人的高傲,着实是冤枉死了她。不过顾宛还是有一点私人时间的,比如每天都会被她mama踢出去沿着梧桐街跑步。于是在这一点空闲里,她交到了第一个朋友,一个因为自己是孤儿而被嘲笑,不忿之下四处找人打架最后惹起众怒被孤立的叶臻。顾宛鼓起全部的勇气朝那时候蹲在槐树下受了点伤的叶臻说:“你没事吧。”叶臻回应了她,简单地“嗯”了一声。那一刻她看见顾宛笑了,她从来没见过有人笑得那么开心,身上的每一处似乎都带着笑意,非常漂亮。那个漂亮的女孩也不走,忸怩了半晌又挤出一句话:“他们不和你玩了吗,那我和你玩好不好?”叶臻懵里懵懂地答应了,于是顾宛每天跑步的时候都雷打不动地要在槐树下等到见她一面,说上两句话才行。她要是有一天不来,顾宛第二天就一副难过死了的样子,然后看到她的时候又欢欢喜喜和她说话。叶臻那时才知道,原来这个传说中高冷得不得了的人,着实是一个话唠。再后来,叶臻交到陆照影这个朋友后,也会带陆照影一起来槐树下,顾宛认识的人才算又多了一个。顾宛一心扑在她这两个难得的朋友上,知道了陆照影的心思,兴冲冲要帮他写情书。那时候顾宛高一,她的外婆去首都动手术,她mama前往陪床,她爸爸又去台湾参加不得不去的学术论坛。她那两个月暂住在自己舅舅的家里,每天和表哥沈清煦一起上学,一起回家。顾宛那晚吃饭的时候找了个借口,说自己有问题没有搞清楚,要放学后再请教老师,让表哥不要等自己,自己会和同学一起回家。沈清煦答应得异常爽快。于是顾宛下了晚自习便揣着写好的情书去另一幢教学楼下等高三的陆照影下课。不幸的是,陆照影分在那位曾以一句“你们总说我下课比别的老师慢半拍,从今天起我决定要慢一拍”轰动学校的“慢一拍”老师班上,因此拖堂拖得丧心病狂。还未入秋,顾宛在教学楼下的树影里被叮了好几个蚊子包,依旧等得兴致勃勃。这时候,教学楼下又走来一个人,顾宛似乎闻到了一点血腥味,不由得往树荫里躲了一躲。那个人并没有看她,只是站在离她不远处,似乎也在等人。过了一会,又有一个人走了过来,站到了他身边,很不经意地问了一句:“打完了?”那个人点点头。听见他们把打架说得这么风轻云淡,顾宛不由得又往树荫了缩了缩。另一个人道:“怎么不告诉我,今天杨尧也不在,你一个人去的?沈清煦叫了多少人?”顾宛终于明白为什么她说要自己回家时表哥答应得那么痛快了,合着他巴不得甩掉她去干“大事”呢。他居然敢打架,看她准备怎么告状!顾宛一肚子的风起云涌,那个人却依旧是波澜不惊的语调:“没几个。”另一个人沉默了一会,似乎注意到了什么,问:“手怎么了?”“没事,流了点血。等一会回去路上买点创可贴就好。”那个人说话的时候,抬眼看了一下教学楼,脸往顾宛这边侧了一下,半明半暗的,顾宛看见了那张脸,非常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