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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节

    吉备真备很认真的看着江鱼:“实话说吧,住在大唐鸿胪寺的高楼中,我想到的是我们扶桑百姓住着的都还是茅草屋呀。什么时候,我们扶桑能够出现像大唐这样的高大的建筑就好啦;我们扶桑的武士,什么时候能用上大唐这样精良的兵器呢?但是我们的工匠,哪里有这些本事呢?这都需要我们购买了各种书籍去教授他们。书籍嘛,是越多越好的,这都是要钱的呀。”

    江鱼生平第一次有点佩服这些矮个子的扶桑人了。他同样很认真的看着吉备真备:“就是书么?我江鱼看到书就头疼,你们扶桑人,居然还没事找事要买书带回去,啧啧,不是没事做么?不过,既然你这么有心,咱们也算是有交情的,总不能不给你点面子。明天把钱送去我大哥府上,我保证你能赢钱就是啦。不过,你赢来的钱,可是要被抽走二成的利钱。”

    吉备真备大喜,连连行礼道:“五成就可以呀,五成都可以呀,一切拜托给江大人了。”

    五成的利钱都可以抽头啊?江鱼眨巴眨巴眼睛,不由得恼怒起吉备真备的本钱太少了,他从中想要混点好处,都难得啊。因为吉备真备的突然出现,却让江鱼想到了自己手上如今掌握的巨额赌资,他心情顿时大好。就算被袁天罡剥削走了绝大部分的好处,江鱼一想到那以千万做单位的赌资,就忍不住‘咯咯’直笑啊。

    第二日正午时分,长安皇城校场,小太监们将校场上的积雪扫得干干净净,又有千牛卫力士拖拽了沉重的轱辘,将地面压得平平实实。将近三千名大唐的官员、豪绅出现在校场四周。深紫色绣了大朵大朵牡丹花的帷幕将校场整个围了起来,将那寒风拦在了帷幕外,官员、豪绅们一个个笑得无比虚伪的在那里相互打着招呼,联络着感情,好似有着血缘关系的一家人。

    李隆基一身便装,很轻松的斜靠在一张胡床上,手上玉箫指着身前一名面色姜黄有两抹燕须的中年男子:“慎交,这次的事情,可是你儿子招惹出来的。朕可是押了一百贯赌你赢,若是你输了嘛,哼哼。”李隆基阴阴的笑了几声,斜着眼睛看了杨洄一眼。大腿骨刚刚长好的杨洄顿时一身的冷汗,急忙躬身了下去。杨洄心里将江鱼的三十六代祖宗都轮流的干翻了数十遍,早就恨死江鱼和金姣姣啦。

    李林甫带着江鱼,趁着这大唐的权贵几乎倾巢而出的机会,趁机给他介绍哪个哪个又是什么奢遮的人物,哪个哪个和他李林甫交好,哪个哪个又是和他李林甫不对劲的。正当李林甫介绍到前方数丈远的地方张说身边的几位青年分别是哪个门阀的子弟时,一名容貌堂堂面色发紫,眼睛里却是寒光不时闪过,显得很有城府的男子已经带了几个官员朝着李林甫走了过来。

    这男子朝着李林甫一拱手,笑道:“哥奴,这位就是最近在长安城声名鹊起的江鱼江大人罢?唔,年少有为啊。闹市只手举惊马,只身独斗护国禅师,扬州府怒斩妖人,嘿嘿。尤其了得的,可是江大人敢去向张相的女儿求亲,实在是让人钦佩呀。”这男子大笑,他身边的几位看起来品序不低的官员也是应声而笑,好似和李林甫谈到了什么让人高兴的事情一样。他又继续说道:“谁也没想到,年纪轻轻的江大人,居然是宗师级的高手,罡气外放,可是了不得啊。”说道最后一句话,这男子的面色有点说不出的意味。

    李林甫阴阴的笑了一声,拱手道:“王大人,此番原本也是想要向我二弟介绍你的。中游啊,这位王鉷王大人,乃是当朝大夫,身兼数职,位高权重,最是得陛下赏识啊。此番见面,正好向你分说一二:杨洄派人陷害金姣姣,却是这位王鉷王大人的手笔,和张相却无什么干系,你可千万不要弄错了。中游你的脾气不好,可不要万一为了这事情触怒了张相,可就不妙啦。”

    抿着嘴朝着王鉷轻轻一笑,李林甫转身就走。江鱼挑起嘴角朝着王鉷点点头,轻声道:“原来是王大人关照我江鱼的朋友?多谢,多谢,日后江鱼自有报答呀!江鱼一介武人,可不懂你们这群文官的jian诈手段哩。”他晃了晃拳头,低沉的喝道:“认识这是什么东西么?钵盂大小的拳头!哼哼!”用力将拳头捏得‘嘎巴’作响,江鱼阴笑着转身走开。

    王鉷站在原地,吓得魂飞天外,他喃喃自语道:“李哥奴怎知是我使唤杨洄做的那事?是你们谁把这事情告诉了李哥奴?嗯?他怎知是我做的?莫非我身边,还有他埋伏下的人不成?怎可能?怎可能?这,这,我没来由得罪一个宗师做什么?”王鉷显然有点乱了方寸,他看了看不远处正意味深长的看着这边的张说,又看了看十几丈外正在将江鱼引荐给大唐李家如今的几位元宿的李林甫,急忙仓皇的走向了李隆基,好似只有在李隆基的身边,才能找到一点点安全感。

    江鱼心中的诧异,却也不弱于王鉷,他一直以为金姣姣莫名入狱,却是张说在背后动了手脚;李林甫刚开始分析这件事情,不也说最大的主使人只可能是张说么?怎么过了不到一个月,事情急转直下,变成了一位从来没听说过的王鉷王大夫做的了?“这王鉷找死么?他想要挑起张说和我大哥的争斗!哼,若是我一不小心冒犯了张说,那就更好啦!这岂不是让我和我未来的岳丈翻脸么?简直,简直就是该死。”

    没有心情听面前几位李家元宿对自己讲的一些废话,江鱼回过头去,恶狠狠的瞪了王鉷一眼,威吓性的做了一个抹脖子的粗鲁手势。这手势却不巧被李隆基看到了,李隆基眼睛一瞪,狠狠的朝着江鱼横了一个白眼,转头去打量了几眼王鉷,低声的询问起来。王鉷如蒙大赦,谦卑的弯下腰杆,细细的也不知道给李隆基说些什么。

    闹腾了好一阵子,终于这一场击鞠竞赛在李隆基亲口发令下开始了。整个校场顿时一片的安静,只看到杨慎交领了三名骑士,骑着一色儿雪白的骏马,拎着球杆进了校场。金刀道场那边,则是金姣姣瞪大了眼睛,恶狠狠的盯着杨慎交,领了三名身手矫捷的师弟,骑着一色儿的黑马冲进了校场。不等那校场上的裁判发话,金姣姣就朝着杨慎交怒吼道:“子不教,父之过,你儿子无辜坑害良民,你也有大不是哩!”

    杨慎交微微一笑,晒然道:“姑娘简直是冤死犬子哩,吾家犬子自幼循规蹈矩,最是遵循律法,更兼饱读诗书,乃是一君子,怎会作出姑娘所说的那些勾当?若犬子真正作出那等不法行径,陛下又怎会将咸宜公主许配给犬子?倒是犬子月前受人暗算,被打断了腿骨,幸得本官求得灵药,这才在短短时间内能下地走动,不知这件案子,和姑娘你有无关系?”

    金姣姣脖子一扬,‘放屁’二字响彻全场。场边大唐的权贵们差点没喷出血来,大唐的女子纵然比历代女性豪放得多,如此粗豪却又生得如此娇滴滴的小姑娘,也是生平仅见哩。金姣姣却不管那些观众的想法,只是指着杨慎交叫道:“姑娘我倒是恨不得亲手揍你那狗儿子一顿,奈何江鱼那滑头说殴打未来的驸马,是个流放的罪名,我金姣姣可不愿意为了你一个狗儿子让自己倒霉哩。哼哼,十万贯的赌注,也够你受了罢?这就叫做子债父偿,你是自作自受哩。我要你姓杨的全家日后就连锅盖都揭不开,这才合了我的心意!”

    李隆基在旁边听得话头越来越不对了,金姣姣这丫头也太口无遮拦了。就看到李隆基一只手重重一挥,场内的裁判大吼一声:“废话少说,一切恩怨,以击鞠来决断罢。本场规矩,哪一队先进二十球则为胜,比赛中严禁用球杆攻击对手,否则以失败论。开始!”

    那裁判一声大吼,八骑骏马立刻在场中奔驰起来。金刀道场四人都有一身不弱的功夫,纵然杨慎交率领的队员,都是李隆基御用击鞠队的好手,却哪里比得上他们?刚刚开球,金姣姣俯下身体,手上球杆狠狠的一杆抽到了那细藤编成的马球上,马球‘咻’一声化为一道虚影飞了出去,命中了三丈外一名对手的面门,将那对手直接砸飞了数尺高,从那狂奔的骏马身上重重的摔了下来。

    场边数千大唐的权贵同时高呼一声:“好!”更有武将兴奋得手舞足蹈,大叫道:“过瘾!”

    李隆基脸上肌rou微微一抖,心疼得他差点没把手上茶杯都捏碎了。他一手抓住了站在他身边李天霸的手膀,低声责怪道:“快去告诉江鱼,若是那金姣姣将朕的这些人儿伤得太重,朕,朕饶不了他江中游!”

    李天霸极其古怪的看了李隆基一眼,低声嘀咕道:“陛下,您在杨慎交这老小子身上押了不过一百贯,却在金刀道场身上押了一万贯。您怎么也陪着江鱼胡来呢?这场击鞠,若无您在背后暗地里推动,哪里会闹成这样?好罢,现在开始心疼了?”

    李隆基面色一变,翻着怪眼瞪着李天霸低声吼道:“闭嘴,朕行事可要给你解释?”顿了顿,李隆基才心不甘情不愿的低声道:“朕这是给这群宗室一点警告,不要以为身为大唐宗室,就能胡作非为了。哼,杨洄是什么东西?居然都敢坑陷百姓啦!这金刀道场在洛阳,有门徒近千人,乃是鼎鼎有名的武林门户,若是他们生事,岂不是给朕找麻烦?”

    李隆基白了那王鉷一眼,冷笑道:“故而朕才允许江鱼这么胡闹,但是也不能闹得太过呀,一球将杨慎交从马上打下来也就罢了,打伤了朕其他的队员,开春后朕可怎么比赛呀?”李隆基的一番话被他身边的几个人听得清清楚楚,那王鉷背后的冷汗啊,一下子就打湿了他的衣衫。李天霸摇摇头,摇摇摆摆的去找江鱼说情去了。他也看不下去啦,就这个时候,又有一名李隆基的队员被抽下了马,如今还在地上翻腾呢。

    并无多少疑问,金姣姣率领三位师弟赢得了这场比赛,以他们的身手和武功,若是赢不了才怪哩。这也激起了李隆基极大的兴趣,赛后特许金刀道场日后派出一支队伍参加王公贵族之间的比赛,乐得金姣姣嘴都合不拢了。

    同样乐得眉飞色舞的,只有江鱼和那些赌赢了钱的人。至于那些输钱的人,一个个都将怨恨的眼神投向了金姣姣和杨慎交,却没有一人愿意对江鱼多看一眼。如今谁不知道江鱼已经是一名宗师级的高手了?谁乐意没事招惹他啊?就算有人背后想要对付他,也绝对不会流露在表面上来。大唐的这群权贵,一个个心里明白得很。

    一场几乎可以说是惨烈的击鞠比赛,让大唐的权贵们一个个议论纷纷的离开了皇城,更有大堆大堆的权贵簇拥在皇城门口,兴致勃勃的讨论着刚才的比赛。在大唐,还有什么比赛比击鞠更加吸引人呢?更让这些权贵感到希奇的,就是李隆基的队伍大败亏输,李隆基反而面带笑容,这其中的蹊跷,就更加值得他们去寻味了。

    张说身边簇拥着几个兵部的官员,面色平淡的骑着马行出了皇城,一路上也没有太多理会那些簇拥在一起的权贵的招呼。他对身边几位官员低声冷笑:“李林甫今日表现却是聪明,此次的事情,本相还在等着看他是否会气冲冲的来找本相理论哩,谁知道他已经查出是王鉷在后面捣鬼了。哼,你们谁知道李林甫如今身边出了江鱼这小鬼,还有什么能人么?”

    几个兵部的官员相对无言,他们哪里能插手御史台的事务?李林甫心机阴沉,就连江鱼都不知道他有多少底牌,他们又怎会知晓?

    一行人骑着马,慢慢的挤过了那门口的大批权贵,他们的护卫被那一群人挤得散开,对张说的保护一时间空了一大块出来。

    就这时候,皇城对面两百多丈的一栋高楼顶上,三条浑身披甲的壮汉突兀的站了起来。他们身上扛着一柄大得无法形容的大弓,弓身长有三丈,海碗口粗细,那弓弦都有人的大拇指粗。看那弓散发出的黑黝黝的色泽,通体都是以特异的金属打造。前面两名壮汉一左一右的扛住了那巨弓,后面那大汉则将一柄长两丈、鹅蛋粗细的纯钢长矛架在了弓弦上,狞笑着拉开了巨弓。

    ‘砰’!

    半个长安城都听到了这可怕的一声弓弦响。那拇指粗的弓弦有不可思议的力量,弓弦朝前猛弹,在那两条扛弓的大汉背上打出了一条深深的血痕,两条大汉张嘴就是一口鲜红的血喷出了老远,那纯钢长矛却已经瞬间撕裂了空气,微微发红的矛头,已经到了张说面前。

    此刻张说终于展示了他上马为将下马为相的本色,平日里看起来好似一文弱老头儿的他身上肌rou突然膨胀了数倍,足足涨得有蒲扇大小的双掌带着一声怪啸,猛的朝着面前一合,夹住了那和空气猛烈摩擦,通体已经变成暗红色炽热guntang的钢矛。

    ‘咔嚓’几声怪响,张说双臂被那长矛震成了十几段,旁边的人还没看清到底怎么回事,他已经被那一股巨大的力量弹飞,重重的砸在了后面宫门的墙头上。张说一口血喷出了三五丈远,身上数处皮肤炸裂,鲜血几乎是一下子就喷满了他全身,整个人变成了一个血人儿。那钢矛震飞了张说,却也被张说一掌打偏了它的去势,带着一声怪响已经斜斜的射向了天空,将那宫城城楼儿射碎了一大块。

    下方的大唐官员们惊呼,一个个尖叫着‘保护张相’。那些门阀豪绅则是面色惨变,身体灵动的几个翻滚,远远的就离开了事发现场,他们留在宫城外的护卫一群群的扑了上来,将这些怕死的家伙牢牢的护在了里面。

    刚刚陪着金姣姣以及金刀道场的一干人等抬着赢来的银钱走出宫门的江鱼,猛不丁看到张说被人一长矛射飞,不由得面色惨变。一声厉啸,江鱼斜斜的朝前掠去了近百丈,脚尖略微一点下方屋檐,再次掠出了百多丈,已经到了那三名壮汉开弓射箭的地方。可是那边的屋顶上只是留下了两摊血迹,哪里还找得到人?

    金姣姣呆呆的站在宫门口,惊讶的看着好似一摊烂泥般软在地上,只有一点点气息的张说,不由得低声呼道:“哇,在皇宫的门口袭杀当朝的宰相、兵部尚书,实在是,太厉害了。”

    警钟长鸣,长安城再一次的封锁城门,全城戒严。大队士兵蜂拥而出,将长安城搜了一个底朝天。气极败坏、恼羞成怒的江鱼率领百多名花营,更是好似被烧了尾巴的野猫一样到处乱窜,却哪里找得到那三名壮汉的影子?看他们的块头和力量,显然他们是地煞殿派出的刺客,也不知道他们如何将偌大的一张巨弓带进了长安,也不知道他们这次暗杀,到底是有意冲着张说来的,还是没有任何目标,逮着了谁就刺杀谁。

    刚刚被李隆基任命,专门负责天欲宫、地煞殿一事的江鱼,好似被人在脸上狠狠的抽了一耳光,就连脖子都红透了。他顾不得其他,全力发动了自己的灵识,绵绵密密好似水波的灵识覆盖了整个长安,却也没有找到一点儿蛛丝马迹。

    站在长安城东城头上,江鱼茫然四顾,却看到风青青匆匆的赶了过来,急叫道:“头儿,陛下震怒,着你觐见哩。”

    江鱼眼珠子一下就瞪了出来,长叹道:“这次,鱼爷我里面外面都没有面子啦!”垂头丧气的他,只能跟着风青青快步走向了兴庆宫,等着震怒中的李隆基对他的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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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三章 疑惑(11719字)5.5

    “江~~~中~~~游~~~!”

    李隆基声嘶力竭的咆哮吓得兴庆宫勤政楼外的太监、宫女一个个哆嗦着趴在了地上,几个太监总管惊恐的微微抬起头来,瞥着眼睛窥向了站在勤政楼门口的高力士。高力士撇撇嘴,做了一个抱头蜷缩的动作,于是一干精明的太监总管急忙溜了出去,唯恐遭了池鱼之灾。那李隆基的咆哮声,却依然在勤政楼内回荡:“朕给了你数百人手,就连保卫大唐宗亲元老的绝顶高手,也给了你足足一百人!你给朕查出来了什么?啊?地煞殿的那群混帐东西,在皇城门口公然刺杀当朝丞相,朕的脸面何存?”

    ‘啪嗒’,李隆基拧断了他手上最为心爱的那一管玉箫,脸上肌rou猛的抽搐了一下,却是心疼得差点没叫嚷出来。他奔到跪在地上的江鱼面前,一脚狠狠的踢在了江鱼的肩膀上:“朕给你十天的世间,不,三天,三天内若是找不到那几名刺客的下落,第四天抽你五十大板,第五天抽你一百大板,第六天就是一百五十大板,你若是扛得住,你就给朕慢慢的磨功夫罢!滚!”

    李隆基是真的气坏了,地煞殿只是派出了三个人,就顺顺当当的将当朝丞相、兵部尚书张说打成重伤,并且那钢矛上附带的阴毒劲道已经渗入了张说的奇经八脉,生死还是两说呢。江鱼手上有数百精干的簪花郎,又有长安城的一干城狐社鼠直接掌握在他手中,居然没有发现一点儿地煞殿的人潜入长安的动静,这就是失职,若非李隆基脾性还算温和,换了当年的武则天,江鱼早就被下令砍了脑袋。

    顺着那一脚的势头朝着后面翻滚了出去,江鱼‘诶’了一声,站起身来拍了拍衣服就要往外走。他根本没把李隆基的威胁放在心上,等他出宫了,马上就去找个隐秘的地方炼化那蚩尤腿骨,只要炼化七八斤分量的一块儿,加上那颗火蜈丹的帮助,江鱼就能在极短的时间内进入铁身境界。拥有了铁身的修为,一般的飞剑法宝根本奈何不了江鱼,何况是打板子?什么木板能打疼他啊?无非是有点损面子而已。

    江鱼刚刚走到勤政楼门口,李隆基又气势汹汹的追了出来,手上抓着一张他亲笔所书的上谕:“江鱼,拿着朕的亲笔令谕,只要是对缉捕地煞殿妖人有利的事情,你放手去做就是。就算是诸位亲王的府邸,你也尽可以去搜寻。”李隆基脸上肌rou一阵的颤抖,显然已经发了狠心。难以想象,若是没有在长安城中有极大权势的人掩护,这些地煞殿的汉子如此迥异于常人的体格,如何能在长安城藏匿下来。江鱼应了一声,刚刚伸手接过那一道上谕,远处兴庆宫龙园方向就传来天崩地裂般一声响亮,眼看着龙园边上一栋高楼,里面放置着一些李隆基平日里欣赏的书画、典籍之类物事的高楼,就这么倒了下来。

    高楼倒下,江鱼眼睛尖,还看到了数十个人头高高的抛了起来,血气冲起来十几丈高,那一阵晕红,就连李隆基都看得清清楚楚。李隆基气得暴跳,指着那边咆哮道:“江鱼,你还留在这里干什么?给朕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李隆基的脸啊,整个扭曲了。

    江鱼一声厉啸,身体原地拔起接近十丈高,平平的朝着那龙园方向射去。可是刚刚好似一只飞鸟一样掠出十几丈远,江鱼身体一折,以一个完全不符合常识的姿势,迅猛的又弹了回来。他站在李隆基身边,摇摇头道:“陛下,您现在身边可没什么好手,臣可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谁知道是否是那些人的调虎离山之计呢?十六卫大半的人马都去长安城里搜索去啦,现在您身边无人呀!”

    李隆基眼角一跳,点点头,低沉道:“说得是。将军,着几个人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事情,地煞殿莫非还真敢如同太平之乱那样,又纠集人马打进宫里来?哼哼,如今可不是当年,怕他们有命来,无命回去罢?”说道‘太平’二字,李隆基的拳头已经捏得‘嘎嘎’作响了。被李隆基称为将军的高力士也是一脸的阴沉,抢过那勤政楼外一名千牛备身腰间的横刀,领了几个人,亲自查看去了。

    死一样的沉静笼罩了整个勤政楼,过了足足一刻钟,高力士满身是血的带着近千名十六卫的军士冲了过来,跪在地上朝李隆基禀告道:“陛下,臣查探清楚了,地煞殿近百妖人强攻龙园,被臣帅禁军击退。”高力士的脸色极其的难看,阴沉着脸冷声道:“只是,这却是声东击西之计,有人潜入了龙池地殿,从里面抢走了上次缴获的三十六柄宝剑,以及,以及一些宫内的机密档案被焚毁。”

    三十六柄劈风剑被抢走?江鱼心中一阵的心疼,李天霸怎么就不把这些赃物装备给簪花郎?非要丢在皇宫内,这下可好,可被抢走了罢?这些宝剑可都算得是利器,削铁如泥啊,人间武林中,哪里找这样一套儿三十六柄宝剑去?若非当日破天罗不知如何勾结了匠作监的人,天下任谁都舍不得用如此多的材料提取百金精华,冶炼出这样的一套儿宝剑。

    江鱼正心疼呢,李隆基却已经是甩开大步,朝着那江鱼闻所未闻的龙池地殿行了过去。一边走,李隆基一边命令道:“三十六柄宝剑却也罢了,值得什么?那些被焚毁的档案,都是记载什么的?怕是他们这次攻入皇宫,目的就是为了这些档案,那宝剑,无非是个幌子。”正在快步奔走,李隆基突然停下来,一拳砸在了江鱼的胸膛上:“总有人在朕面前吹嘘你追踪索迹的本领,你在花营不是还收了三十几个徒弟么?带他们找到地煞殿妖人的下落,若是找到了,朕升你的官。若是百多人的痕迹你都查访不出来,朕让你去看守城门去。”

    狠狠瞪了江鱼一眼,李隆基转身就走。此刻十六卫的十六卫大将军、三十二名将军率领大批精锐已经火烧屁股一样的赶了过来,这几乎就是大唐军方的一半菁华所在,这十六卫大将军,哪一个不是难得的高手?眼看着李隆基的安全有了保障,江鱼也不吭声,也不行礼,身体一抖,已经好似一缕魅影,‘飕’的一声窜出去两百多丈。这中间的空气中留下了近百条朦胧的残影,如此快捷精妙的身法,惹得那正在火头上的李隆基也不由得鼓掌叫好:“妙极,江鱼,回去把你这身法秘笈献出来交给十六卫的大将军,朕记你一个特等的军功。”

    正在空中急速窜行的江鱼差点一头撞在了高高的宫墙上,李隆基可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啊,别人师门秘笈,就这么公然叫人献出来?献就献罢,无非是望月一门的入门法诀而已。江鱼心里暗笑:“我望月一门最是没有门户之见的,最好你能让大唐近百万府兵都来修炼这入门的口诀哩!撒开了大网抓鱼,总能抓到三五条好货,说不定里面就有几个适合本门修炼的人才!只要他们修为有成,鱼爷我自然能找到他们。呵呵呵呵,这算不算广大本门的无上法门呢?”

    一边胡思乱想,江鱼一边顺着刚才倒塌的大楼处一路追寻了下去。和刚才刺杀张说不一样,近百名地煞殿高手身上那nongnong的魔气,江鱼隔开近百丈都能闻得清清楚楚,轻轻松松的就追了上去,路上他还有功夫叫住了一队正在城内乱撞的簪花郎,叫他们去花营,将已经修炼望月宗身法有成的那一批人马给调了过来。一行人分成了几个小队,好似一群猎犬,追着那地上斑斑点点的痕迹就跟了下去。

    高力士刚才浑身是血,显然他率人和地煞殿的这群人大战了一场,江鱼刚才还听到了天雷轰鸣的声音,显然宫内的那些道人供奉也出手了。如今空气中除了那一股子魔气,更有一股子血腥味和一股猪rou被烧糊的味道,这么浓烈的气息,由不得江鱼不追上去。地煞殿的人中有人受了重伤,奔走掠行之间,在屋檐、屋脊的积雪上留下了不少痕迹,更有点点鲜血撒在洁白的积雪上,这等痕迹,就算是寻常的猎人,都能跟上。

    猛不丁的,就和刚才那三名地煞殿的人突然蒸发掉一样,眼前虽然还有一点痕迹,但是他们留在空气中的所有气息都消泯无踪,更加古怪的就是,江鱼不仅是眼睛、鼻子看不出任何的痕迹了,就连他的灵识,也找不到任何反常的气息。很显然,这群地煞殿的人手上一定有一件极其不错的法宝,掩去了他们的全部气息,否则以江鱼那变态的灵识,不可能找不到他们。

    游目四顾,江鱼愕然发现,这附近就是刚才他追丢了那三名地煞殿刺客的地方。悄悄的在一间高楼的屋脊后面藏下了身子,江鱼招呼三十几个‘门徒’到了自己身前,着他们都伏下藏好,这才低声问道:“你们可有什么发现么?”

    三十几名簪花郎同时摇头,其中一人低声道:“江头儿,按照您传授的办法,所有的痕迹都在这里断啦。人总不能飞上天去,这里有人接应他们,只是不知道用什么法子,掩去了一切的痕迹,所以我们才不能发现他们哩。最有可能的,就是他们就藏身在这附近一带。”他的双手朝着四周比划了一阵,说道:“这附近四个里坊,都是那些大门大户的大院落,藏下区区百多人,简直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又有一个簪花郎补充道:“属下等知道,这里的宅院中,有好几个就属于当今天下最大的几个门阀的产业,只是平日里这些院落却都是闲置的,只是用来接待可能来京的族人而已,若是那些妖人选了其中的一座藏匿,倒是完全可以不惊动任何人。”

    抓抓下巴,最近江鱼发现自己的下巴和上唇总是有点痒麻麻的,好似寒毛也有点发粗了。他皱眉道:“不是着人全城搜捕么?”

    这些簪花郎同时笑起来:“江头儿你说的什么笑话?没有陛下的圣旨,怕是十六卫的大将军们亲自带领人马搜捕,也不敢胡乱进这些院子。”

    又是门阀,江鱼想了想李林甫给他的那些资料以及自己在花营翻阅的案卷,又对比一下崔五和崔大两个老头儿在自己面前的表现,没发现他们崔家有多么厉害啊?怎么这些簪花郎说起这些门阀,都是一副凡人仰慕神仙的感觉?摇摇头,江鱼将这种感觉的差异归结于自己和这些簪花郎的境界不同,毕竟自己是一名比门阀更加高高在上的修‘道’者嘛。

    从怀里掏出了刚才李隆基给的手谕,江鱼随手交给了一名簪花郎:“去,拿着陛下的手谕调集一万精兵,把花营还在长安的所有兄弟都调来,带上能带来的所有强弓硬弩,有车弩就更好啦,全部调来,把这四个里坊给老子围起来,一寸地皮一寸地皮的翻!”江鱼的灵识依然在方圆里许的范围内疯狂的扫荡,虽然依然是没有任何的发现,但是因为自然之心那极度敏感的特性,他直觉的感到一点不对劲的地方。

    那簪花郎恭敬的接过手谕,刚刚跳过三栋高楼,一只白嫩纤细的小手突然自他脚下的房内破瓦而出,一掌按在了他的小腹上,瞬间抹杀了他的一切生机。一名美丽给人一种凄婉幽静感觉的长发女子,慢慢的自那屋顶的破洞冉冉升起,一对美丽的大眼睛无比怨毒的看着江鱼。冷肃的声音好似寒风在所有人心头飘过:“江鱼?不用调兵啦,你今日死定了。”

    看到这女子,江鱼眨巴了一下眼睛,突然疯狂大笑起来:“哈哈哈,雨清雅,是你这倒霉的丫头啊?哈哈哈,上次我似乎踏爆了你一边的**,怎么今日看你胸脯还是对称的呢?你下面填的是一堆碎布,还是干脆填的猪下水?”他这句话运足了真气,将那语声逼成了一条细细的线,直传出了里许才在远处雷鸣般爆炸开来,那边正是皇城的方向,想来已经有足够多的官兵听到他的笑声啦。

    打人不打脸,伤树别扒皮,雨清雅一听到‘**’这个词,整个脸突然变得漆黑一片,那漆黑瞬间密布全身,刚才还好好的一名绝美女子,如今却变得好似一具发烂的僵尸,尖叫一声就伸长了两只手臂朝着江鱼冲了过来。雨清雅的叫声中满是绝望和怨毒:“江鱼,你想要知道我身体内被填了什么东西?你就自己尝尝罢!”

    远处,江鱼看到影影绰绰的有无数人飞快的朝着这边蹦跳而来,带头的赫然是李天德、李天霸两兄弟,后面跟着的一大票人,都是顶盔束甲的军中好手。一时间江鱼心头大定,且不要说他如今服下了一大堆僵尸内丹体内罡气很是暴涨了一大截,就算以他腰间佩戴着的那柄极品宝刀而言,也足以应付这雨清雅啦。

    拔出那极品飞剑级别的宝刀,江鱼精妙无比的使开了一趟崂山上清宫的‘清风羽衣刀’,绵绵刀意有如蜘蛛网一样朝着雨清雅笼罩了过去。他嘴里讥嘲的笑道:“姑娘,当心,这可是一柄宝刀,你可劈不碎它啦。”

    雨清雅绝望的一声长嚎,团身朝着江鱼的刀锋就扑了过来。江鱼还不知道应该如何处置哩,远处的李天德已经轻啸了一声:“江大人速速避开,此乃天欲毒人,体内尽是剧毒,沾染不得!”李天德的声音中满是惊惶和愤怒,语声也是急促无比,可是哪里还来得及?江鱼根本没有收手的意识,他已经一刀将那雨清雅劈成了两片。

    好似一个里面灌满了热水的猪尿脬,轻轻的扎开了一个小洞,整个尿脬就炸了开来。雨清雅的身体也是炸了开来,还是那种极其彻底的爆炸,她身上的每一根汗毛都炸成了无数的碎屑,整个身体化为一团漆黑带着一点点异样红晕的液体,裹着一团香气习习的粉红色雾气,铺天盖地的笼罩了方圆两百多丈的范围。

    江鱼惊得魂魄欲散,他猛的回头看了一眼那些浑身僵硬站在原地,根本无力从这毒雾、毒液中逃脱的三十几个簪花郎,猛的尖叫了一声:“我江鱼,江湖道义总是要讲的。”李林甫和他当日在扬州街头横行霸道,手下一干兄弟,却是从来没有被两兄弟胡乱的丢下过。这‘义气’二字,却是在江鱼心头烙的极深极深。

    修练了一点**玄功,有了一点道行神通,却没有炼成任何一点法术的江鱼,只有一个办法才能将这三十几个花营的兄弟从那灭顶之灾中救出来。他张开大嘴,凭借着体内浑厚无比的罡气,对着满天的毒气、毒液就是一口吞了下去。好似蛟龙吸水,‘哧溜’一声,方圆里许的空气都猛烈的波动起来,那一大团毒气毒雾化为一道长虹,被江鱼一口吸进了体内,整个腹部猛的膨胀了三圈。

    已经赶到百多丈外的李天德猛的愣在了当场,整个脸一阵青一阵白的差点没从落脚的屋檐摔下去。那拎着两柄大锤子,好似一块山石一样‘哗哗哗’踩碎了无数屋瓦一路蹦过来的李天霸,却惊愕得忘记了提气轻身,一声尖叫‘妈呀’,‘咚’的一声就砸碎了脚下的屋顶,狼狈无比的摔了下去。后面那群狂奔而来的军中高手看得江鱼这等疯狂的举动,一时间也忘记了自己该干什么,数十人没有看清落脚的地方,重重的砸在了地上,更有数百人在空中碰撞在了一起,被同僚身上的兵器砸得头破血流,好不狼狈。

    此刻江鱼只感觉到一股阴沉的寒流在体内爆发,就连他石身巅峰的身体都无法抵挡的剧毒瞬息间流淌全身。江鱼眼珠子一直,尖叫道:“救命啊,毒发啦!快,快,我腰里有救命的丹药啊!”江鱼‘咕咚’一声晕了过去,最后一点神智,还能清点了一下自己体内的剧毒包含了三十六种草木毒、十八种动物毒、一种修道者都闻知色变的丹毒!

    也就是那名为‘净水’的异种丹毒,才让江鱼抵挡不住。否则就拿草木毒、动物毒,对于吞服了数万斤各种灵药的江鱼而言,也就是补品罢了。只有这种在炼制某些药力极其霸道的丹药时,因为各种原因炉变而生成的,药性不一好似清水一样的剧毒,才是江鱼晕过去的最大原因。

    江鱼醒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躺在了花营的一间静室中,李天德、李天霸甚至还有便装的李隆基都站在房里,眼巴巴的看着他。江鱼睁开眼睛的第一句话就是:“呃,我身上的毒解了?”

    李天德重重的点点头:“解了,你腰带里有蓬莱岛的解毒灵丹,更有一张‘百消清静符’,什么剧毒都被解掉了。”

    江鱼第二句话就是:“我晕了多久?”

    李隆基眨巴眨巴眼睛,比划出了一根手指:“小鱼你这次晕了不到一个时辰。幸好救治得快,大将军又师承瀛洲岛,那‘百消清静符’却是他师门秘传的灵符,信手拈来却无窒碍之处,这才救活了你。”李隆基很深沉的看了江鱼一眼,轻轻的拍了拍江鱼的肩膀:“小鱼啊,你这次可是冒着生命危险救了三十几个属下,花营所属、十六卫的将领们,都在说你的好哩。做得好,不愧朕这样赏识你。”李隆基眼睛里有一种极其热烈的欣赏,很是用力的按了按江鱼的肩膀。

    江鱼第三句话就是:“那雨清雅?被我,被我,被我,那个,被我整个吞了?”

    李天霸无比钦佩的一拳砸在了江鱼的胸膛上,他裂开大嘴笑道:“他奶奶的,你娃娃够狠,上次踏爆了人家的**,让人家作不得天欲宫的情官,只能是被炼制成了毒人来拼命。你居然还把人家娇滴滴的一个大姑娘整个的吞了下去,嘿嘿,吃人不吐骨头啊。”

    江鱼哀嚎一声,猛的跳了起来一头冲破了静室的墙壁,跑到那外面的甬道上就是撕心刮肺的一阵狂吐。他恶心得身体都哆嗦起来,浑身骨节子哆嗦得‘噼里啪啦’的直响。呕吐,疯狂的呕吐,吐得是晕天转向,吐得是昏天昏地,最后吐得他苦胆水都从嘴角喷了出来,一缕缕的绿沫儿挂在嘴角,看起来好不狼狈。就在江鱼疯狂呕吐的同时,甬道的两侧站满了花营的簪花郎,一个个都用那极度崇敬的眼神看着江鱼,尤其是被他救下来的那三十几个簪花郎,更是眼里水汪汪的,说不出的感动和激动。

    吐啊吐啊,吐了足足有一刻钟的功夫,吐得最后江鱼如此强横的身体都有点五脏六腑开始抽搐,疼得他‘哇哇’直叫了,那李天霸这才摇摇摆摆的走了过来,几巴掌拍在了江鱼的背心上,笑道:“哎呀,不就是吞了个人么?有什么大不了的?你想想,幸好你吞的是一个娇滴滴的大美人,若是下次天欲宫弄了个百多岁的老太太来,你岂不是更难受么?”

    原本堪堪止住的恶心,被李天霸几句话说得江鱼再次张开大嘴,‘哇’的一声又喷了出来,这一次,江鱼差点连内脏都喷了出来,他绿着一对眼睛,无力的嚎叫道:“辣块个mama,咱要找那群狠毒的娘们算帐啊!把自己的人做成毒人,这算什么?”

    李隆基缓步从那静室中行了出来,冷冰冰的说道:“江卿家,所以说这天欲、地煞两门绝情绝性,本就不该存于世间。朕已经调派大军,将刚才四个里坊团团包围,就连守城的车弩,都调去了两百架之多。只是,一直搜寻无获,你,可能找出那些藏匿的妖人?”听到李隆基的命令,江鱼硬生生强迫自己忘记了自己吞下了一个人的事情,体内望月玄罡一阵运转,消去了身体的不适感,领命带人冲了出去。

    再次回到了刚才大战的场所,江鱼仔细询问了一阵已经在这里搜索了好一阵子的风青青等属下,摸着下巴站在了里坊内最高的一栋高楼上,朝着四周眺望了一阵,这才点头道:“既然地上的建筑已经全部搜索了,那,只有一个可能,他们在地下的密室中,而且用某些法门藏匿了自己的痕迹,这才让咱们搜索了这么久。”

    风青青无奈摇头:“头儿,如果他们真在地下,而且又有那些玄妙的法门藏住了自己的痕迹,咱们怎能找出他们来?”风青青无奈的跺了跺地面,苦笑道:“只要他们深挖个十丈深的地xue,咱们就根本无法找到他们。”他调侃道:“除非,咱们有神仙般的手段,将整块地皮都翻起来。”

    正犯愁呢,李隆基却在一大批和尚、道士以及重甲武士的保护下,骑在一匹青花逍遥马上行了过来。刚刚行到江鱼身边,李隆基就不由得眉头一皱,转脸问李天霸道:“这里,岂不是当年?”

    李隆基、李天德、李天霸的脸色同时阴沉下来,李天德皱眉道:“不是陛下提醒,臣还真忽略了,这里中间的那个平安坊中最大的宅子,当初就是,就是太平私蓄爪牙的一处宅院,后来却是被公卖了的。”

    李隆基思忖了一阵,挥挥手道:“着京兆尹查明,当年是谁买下了这处宅子,这么多年来却是做了什么用处。江卿家,就是这个宅院,你仔细的搜一搜。当年,太。。。那位和地煞殿联手想要学故事,却是被先皇一手打压下去。他们既然在这附近突然不见了踪迹,想来脱不了里面的一些干系。”他却是大手笔,直接下令要江鱼带人进去,哪怕是挖地十丈,拆了整个院子,也要看看地下是否有什么玄虚。

    挖地十丈?江鱼一听就觉得头皮发麻,眼前这宅院占地怕不是有数十亩,挖地十丈,那是多大的工程?一时间情急,江鱼脑海中灵机一动,突然笑道:“陛下,不要这样麻烦,臣有个法子可以找出地下是否有什么玄虚。”他转身笑着问李天霸:“二将军,您一身内劲,能透过多厚的土地?内劲放出后,可还能有感应么?”

    这都是先天级巅峰高手的拿手活计,李天霸大咧咧的点点头,刚要说什么,李天德却是一拍巴掌,笑道:“好主意。来人,在这院落里挖数十个地洞,埋上土瓮,着城卫军专事监听地下动静的高手来。有那先天境界的人,都以刚力将自己内劲拍入地下,若是地下有空洞,只要不是在数十丈深的地方,总是要有一点回音的。”

    李隆基面露喜色,立刻调配人马,在那宅院中埋下五十个大瓮,着那城卫军调派来的人将耳朵凑在了瓮口,精挑细选了十几名功法最是刚猛无比的宫廷高手,鱼贯将自己的内劲轰入了地下。每一股拳劲轰下去,地面都是微微一震,一股振荡波朝着四周扩散,若是地下有什么异常,自然能被那些城卫军的人听出来。而且他们的位置有远有近,只要听到地下一点儿的异声,以他们的经验,自然能断定那所在的方位。

    这等将自己的内劲不断的轰入地下的举动,实在是大耗元气,就算是那些高手都是先天级的人物,体内真气已经和外界灵气有了一定的沟通,却也是消耗甚大,只不过勘查了小半个宅院,脸色就或者发青、或者发白,再也打不出任何的内劲。江鱼他们无奈,只能着这些人先运功调息,等他们恢复了内力,再行继续。江鱼他们要应付可能出现的妖人,他们的功力却是不能白白耗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