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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笼的手惨白,盯着那背影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跟了过去。傅承昀始终不看她,更衣沐浴都是跟着他回来的影卫飞白在帮忙,直到他一声不吭的趴睡到床上。林愉走过去,在床上坐了很久,抓着他身侧的一点点被面,看着他。渐渐的,屋子里面只有呼吸的声音,傅承昀好似睡着了,林愉吸了一下鼻子,小心翼翼的躺在他身边,轻声道:“我没有怕你,真的。”傅承昀睡的沉静,烛光晃在林愉怅然的脸上,她偎着傅承昀,“我就是想对你好,你老是凶巴巴的,我不太敢。若是你对我多笑笑,我定然更愿意亲近你,我们是夫妻啊!”“相爷,我今日好像又闯祸了,虽然我不后悔,只是你被连累了名声,会不会生气?哪怕你生气了,你能不能……别不理我啊!”林愉低着头,泪水没等流出被她掐断在眼角,她不想哭。一个人和睡着的傅承昀说着话,只有这样难受才缓解一点,说到最后林愉趴在他肩头睡着了。帐影摇曳,清风拂动。傅承昀睁开那双清明的眼,脑子里面尽是方才她提灯站在门口,惊喜朝他跑过来的样子,眼有星辉,脚踏祥云,黑色的长发飘在风里,照亮了他回家的路。那一瞬,他是看呆了的,甚至心跳快了一些。他垂眸看着此刻缩成一团的林愉,整个人愈发阴沉,伸手把林愉带到被子里面,并不温柔的给她裹好被褥。看到林愉睫羽湿润,心口烦闷。“相爷…”林愉抓住他手指,声音软糯。他还是第一听林愉这样撒娇,缱绻多情,委屈依赖。傅承昀脸色稍缓,凑近林愉问道:“小傻子,你不会是让人欺负了,找我委屈吧!”他虽然只是觉得林愉有趣,出于愧疚多有忍让,不是真的喜欢,可这不代表别的阿猫阿狗可以随意欺负她。林愉是他的夫人。林愉蜷着身子,似乎做了噩梦,皱巴着脸紧紧的抓着他。林愉这一觉睡的并不安稳,秀眉始终皱着,呼吸急促。傅承昀本不想管她,可睡着睡着林愉竟小声啜泣起来。细微的吸气声,密密麻麻的钻到傅承昀的耳中,他被扰的睡不着,恹恹的张嘴“麻烦。”傅承昀撩起眼皮,眯着危险的眸子看着蜷缩成一团的林愉,不耐烦道:“我不是在,怕什么?”他一个鬼不理的人躺在她身边震着,有什么好怕的,再是安全不过了。可惜林愉未醒,甚至嘴唇发白,陷入极深的梦魇。这样过了许久,傅承昀伸手抱着她,把人带的近了些,思索良久觉得为了今夜睡眠,还是有必要治治林愉。于是,他生疏的开口,“雪飞飞,箫断楼空。月弯弯,醉问君来。”“予你红嫁妆,娇娇登红车。”“登红车,花衣面,乖乖被里眠,夫君打怪怪。”念着念着,傅承昀熟捻了,慢慢找到了调子,带着江南咿咿呀呀的调子,直把黑夜寒风吹散。林愉也醒了,醒来以为在做梦,傅承昀怎么会给她唱歌。彼时她正好听到那句“予你红嫁妆,娇娇登红车”,她一时惊诧,惺忪痴呆的看着傅承昀。她的眼神太过直白,傅承昀很快停了,蹙眉低头看去,对上林愉不可置信的眼。他一怔,倏尔狠狠的瞪着林愉。林愉刚醒,脑子反应不及,又以为自己做了一场梦。被他瞪了一会儿,张口就问:“你瞪我做什么?”傅承昀箍着她腰的手一紧,昏昏帐影下神色不明。“你自己唱的,我都睡着了。”又不是她让唱的,梦里傅承昀这这么凶,林愉委屈极了,回瞪回去,“你不理我,还瞪我,怎么这么难伺候啊?”傅承昀一怔,眯眼道:“难伺候,我难伺候的多了,最难伺候的你可还没试过。”“林愉,你敢瞪我,眼睛不想要了。”林愉眨了一下眼,不满他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行为。但傅承昀是她深入骨髓的执念,她习惯性不和他计较,别过头打了一个哈欠,闭眼讨饶,“要的要的,我困了睡觉。”说着,林愉果真脑子昏昏,一半装一半真的又睡着的样子。傅承昀冷哼一声,和她隔着一段距离。没一会儿,林愉眼睛艰难的睁开一道缝,悄悄的偎过去,抓着他衣裳的一角。傅承昀隐隐察觉,睫羽微颤,手不禁收紧了几分。她这是多没安全感,才会每次忍不住拉他袖子。屋里很快只有清浅的呼吸声,外面寒风吹过,很快平息。云散之后,月亮出来了,皎洁的月光洒在窗户,风也寂寂。第九章没长眼还真是好哄次日,是林愉回门的日子。一大早,林愉穿着粉霞锦丝罗裙,满面愁容的坐在窗边,她还没和傅承昀说回门的事情,昨夜做噩梦醒的迟,睁开眼的时候傅承昀已经在书房了,大门紧闭。林愉目光幽怨的落在斜角林深处的书房,去了那么久怎么还不出来。北院的丫鬟进进出出搬着东西,都把声音放的很低,直到把林愉准备的最后一个匣子搬走,林愉才回神,吸了一口气,拍拍胸口。哪怕他再生气,林愉还是不死心的想去问一句,回门当日,他要不要同去。若一个人,难免凄惨了些,她私心也是希望傅承昀去的,哪怕坐着一句话不说,起码他在。林愉站起来,一个人走到书房门口,往边上的小毛竹林觑了一眼,踮着脚往窗户里面看。书房大门紧闭,窗户落帘,一眼看过去只有密封的木板,身后竹叶微风。大白天,书房点着蜡,微弱的烛光在窗户投下摇曳的黑影,隐隐有声音传出。林愉攥着裙角,不知此时进去会不会打扰他办公。就在这时,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响起,“你敢骗她,找死。”随即就是有人痛彻心扉的哭声,“相爷饶命,啊——”是个女子,林愉愣在当地。风吹在林愉身上,春日里生出满手的冷汗,她想起很多传言,那些带着血腥,黑暗又恐怖的传言,她不信流言,却还是忍不住害怕里面的声音。眼睛越来越酸涩,似乎有开门的声音,林愉抬眼望去。就见书房大门打开,昨日那个飞在天上的黑影扛着一个双丫髻的丫鬟,面无表情的走出来。那丫鬟了无生气的垂着手,散落的发丝上流着黑墨,年纪正小,一眼就看出是昨日进屋扶她的小丫鬟。林愉隐隐知道这丫鬟不是好人,却也没料到一夜之间好好的人就没了,一阵阴风吹过,林愉不知自己要干什么。“夫人请让道。”飞白一双眼睛拧着,看着林愉,明显林愉挡了他的道。林愉白着脸,脑子空白的后退一步,直接撞上一株竹子,脊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