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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嗯选择,但难免还是有那么一瞬间,姜鸾有一种如同被天地遗弃的错觉,莫名的想哭。脆弱毫无征兆的侵袭了她的心脏。狰狞抽搐,酸楚苦涩。她低着头,下巴搁在膝盖上,手上、胳膊上都是伤口,方才救人的时候没什么感觉,这会儿却像是被人用刀尖反复割扯一般,钝钝的疼。一辆黑色的越野车在姜鸾身边缓缓停下,她丝毫都没有察觉到。深陷在某种突如其来的情绪中拔不出来,劫后余生的后怕,她需要时间沉淀。黑色的登山鞋由远及近,鞋面突兀的出现在姜鸾的视线里,深灰色迷彩登山裤的裤脚延伸上去。两条大长腿,笔直修长。嗯,隔着裤子,姜鸾也看的出来。她对自己在这种时候还有时间欣赏美色格外鄙视,但还是经不住诱惑的又顺着那双腿往上看,顺带着猜测,有这么一双腿的人,不管是男是女大概都是人间极品吧。刚刚的鞋子怎么也有四十几码大吧,如果是个女孩子,也肯定是个十足的帅T。窄腰精瘦,黑色防风夹克完美的卡在腰线上,露出腰带的一小道边缘,再往上,喉结不安分的滚动着,紧抿的下颚能看得出来人的心情大概率是不怎么美妙。嘴唇单薄,有点眼熟。终于,那对深邃的丹凤眼出现,幻想中完美的画面落下浓墨重彩的最后笔触。姜鸾呆呆的盯着眼前的男人,好半天没有反应过来,她第一认知是,自己出现了幻觉。男人的眉头紧拧成一团,短短几秒像是要把人看穿,周遭的空气都随之凝固了起来。眼神,姿态,神色,气息,无一不彰显了主人濒临情绪失控的临界点的危险。姜鸾目光呆滞的把自己的视线从男人的脸上挪开,往远处那些忙忙碌碌的工作人员身上看过去。她能够清晰的感受到细密的雨丝微不可查的打在皮肤上,却极不真实的让她更加恍惚了起来,自己这白日做梦的本事是什么时候修炼到这种炉火纯青的地步的。连通心脏的那根血管突突的跳动着,整个人都渐渐鲜活了起来。她猛地又把目光移到眼前人的身上。那张熟悉的脸依然在,冷清淡漠的眼睛促狭的扫过姜鸾的双眼。低沉轻缓的嗓音随着喉咙间滚动,缥缈的传到了姜鸾的耳朵里,“怎么,以为我是幻觉吗?”极其简单,又毫无温度的一句话,半点没有重逢的激动,很显然,他生气了。气什么?她这幅样子,浑身脏兮兮的,伤口上的血还沾染了不少泥巴,已经不能单纯的用颓废来形容她此刻的形象了。肮脏,可怜,如同垃圾堆里被人遗弃的小猫,一个人孤零零的蜷缩在泥泞的路边,伤痕累累,无人问津。傅遇觉得,他快疯了。第53章chapter53整个世界都像是静止了,只能听见呼啸的风声席卷过山谷,划破漆黑的夜幕。骤雨初歇,细密凛冽的寒潮涌动,砸在人的脸上,阵阵刺痛袭来,又渐渐再没有知觉。姜鸾曾经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坚强的人,心里头的那道屏障早就百炼成钢,邪祟不侵了。原来,不过都只是没有遇到那个让她脆弱依赖的人,仅此而已。一场经由她自己演绎的孤独梦境,终于散场。她从来不是这样胆怯懦弱的人,也曾经热血沸腾的庄严宣誓:健康所系,性命相托,志愿献身医学,热爱祖国,忠于人民,恪守医德,尊师守纪,刻苦钻研,孜孜不倦,精益求精,全面发展。决心竭尽全力除人类之病痛,助健康之完美,维护医术的圣洁和荣誉,救死扶伤,不辞艰辛,执着追求,为祖国医药卫生事业的发展和人类身心健康奋斗终生。那大段大段的誓言犹在耳畔,却单单因为此刻身边多了的这个人,让她尽数抛却在了脑后。那些向来不许窥探灵魂的劣根性通通占了上风,救死扶伤与我何干,生命枯竭非我所能。怎么会有这么一个人,心甘情愿耗干了所有的生命奉献给救死扶伤的事业,她还没有痛痛快快得爱过,就这么死了,多可惜。姜鸾身上的衣服早就已经被石头划破了,一道一道的,双手伤痕累累,人更是从头湿到脚,从里透到外,小脸煞白。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人会心疼。傅遇以私人企业的名义,和R国大使馆交涉,决定捐献一批物资,由他自己亲自带过来,条件就是可以呆在姜鸾医疗队的驻地,一直到救援任务结束。方才的泥石流对他的车队并没有造成任何影响,只不过阻断的公路耽搁了行程。飞机上,他曾经无数次的幻想两个人重逢时的场景,或许会激动,或许会百感交集,当然,他也贪心的想象过,小姑娘心里头会不会有一丢丢的感动。异国他乡,大灾大难,见惯生死的医生,会不会也在这样的情境中有些许的动容,那颗严防死守的心,会不会也能随之为他出现那么一丁点的裂缝。可他却从未想过,会是现在这样。傅遇坐在越野车上,跟着前车缓缓前进,狼眼头灯扫过的地方如同白昼,那个小小的身影就那么突兀的出现在他的视线里。就那么一眼,他的心脏如同被千斤碾过般的抽痛。他晃了一把方向,直接脱离车队,朝着那个小可怜而去。眼下。傅遇拦腰把人抱起来,将她带上车。陈子昂见到姜鸾这幅样子也是一愣,立马识趣的从车上跳下来,往车队的其他车子上跑了过去。车子开得很慢,一路无言。傅遇在隐忍着自己内心深处那些压抑不住的暴戾情绪,一遍遍劝慰自己,小孩儿已经够惨了,不能再骂人。耳边尽是呼啸的风,残卷过破碎的大地,余下的星点光亮尽数淹没在公路尽头的萧条里。姜鸾莫名的理亏,这种情况,她应该趾高气昂的告诉所有人,自己大概能算的上是个好医生,差那么一点就因公殉职的那种,可面对傅遇,她怎么都嘚瑟不起来,反而像是个做错事情的孩子,始终垂着脑袋,他不说话,她也不言语,两个人就这么无声无息的僵持着。慢慢的,姜鸾就有点撑不住了。她背靠着副驾驶的椅背,手肘支撑在窗框上,脏兮兮的手掌托住自己的半边脸,留下个黑乎乎的泥手印,眼皮子不受控制的拼命打架,整个人随着晃动的车厢开始陷入一种极其朦胧模糊的缥缈状态里。傅遇抬手掰了掰后视镜,透过镜面扫了一眼姜鸾。又好气又心疼,小姑娘无意识的吧唧了一下小嘴儿,憨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