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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左手,此时纵然有神丹妙药,也难以医治他声名扫地、晚节不保的惨痛。 闻衡见了血,心头怒意方稍微平息,于是收剑归鞘,朝褚松正道:“回去转告冯抱一,不必搞这些鬼蜮伎俩,我和他早晚有一场生死决战,到时他就是不来找我,我也会去见他。” 说罢他在无数目光的注视下走到台边,躬身横抱起薛青澜,语调转为低柔,与先前的冷峻截然不同,低声道:“我带你回去。” 薛青澜面无血色,身上冷得像刚从冰窟窿里捞出来,呼吸间全是血气,只能模模糊糊地听个话音,却仍勉力应道:“好。” 范扬极有眼色,抽刀护持在二人身前,道:“公子带小薛公子先走,我留下断后。” 闻衡点了点头,正欲转身下高台,几十名褚家门人忽然从四面呼啦啦地涌上前来,将他团团围住,打头的乃是三名褚家剑派长老,其中一个白面长须的老者喝道:“站住!你们二人重伤家主,毁谤本派声誉,还想就这么一走了之?” 闻衡脚步一顿,不待他回头答话,耳边倏然响起飒飒风声,又有两人飞身上台,落在包围圈内,各自抽出长剑,与范扬一道挡在他身前。 龙境彬彬有礼地道:“在下被困刑城大牢时,曾蒙闻公子搭救,一直没有机会报答;贵派倘若执意要如此咄咄逼人,是非不分,在下也只好当场报恩,替闻公子周旋一二了。” 廖长星亦肃然道:“还望贵派自重,不要欺我纯钧派无人。” 聂影甩了甩手中长鞭,不耐烦地啧了一声,道:“褚家是彻底不要脸了,你俩还跟他们费什么话!闻兄弟的帐算完了,我的帐可没完,你们把大伙儿当傻子耍,爷爷今天就教教你怎么老实本分地当孙子!” 眼见三大门派的弟子都站出来替他出头,其他人亦不甘落后,纷纷冲到台前,喊道:“今日正宜报恩,算我一个!”“也算我一个!” 廖长星抽空回头对闻衡道:“你只管走,不必担心,这里有我们拦着,薛护法的伤要紧。” 闻衡双手抱着薛青澜,不便行全礼,只能朝众人欠了欠身,颔首郑重道:“诸位朋友援手之义,在下铭感于心,来日定当报答。闻某先走一步,告辞。” 他纵身跃下高台,众人自发为他让开一条路。蘅芜峰上泱泱百人,就这么沉默地目送着他的身影飘然远去,消失在深夜寂静的山林之中。 第95章重伤 却说闻衡运起轻功,凭着来时记忆,在一片漆黑的山道上发足疾奔,不知过了多久,忽觉肩上一重,薛青澜环着他脖颈的手臂软软地垂落下来,竟是内伤甚重、再难支撑,彻底晕厥过去。 闻衡因提着真气疾行,周身发热,一时不察,直到现在才发觉怀中人的身体越来越凉,他忙抱着薛青澜拐入道路旁的树林中,靠着一棵粗壮古树下将他轻轻放下。薛青澜昏迷之中亦觉痛楚,不由得呻吟一声,闻衡尚不知他伤势如何,稍有踌躇,但人命关天,还是横下心来解开了他的衣带,伸手拨开内衫,借着照入树林的一点微弱月光,只见薛青澜胸口印着一个乌紫掌印,在冷白肤色映衬下显得尤为清晰。 闻衡心中重重一沉,情知不妙,将他衣襟掩好,转过身来,一手扶肩,一手抵住后心,透过背上大xue将温纯内力源源不断地输入他体内。约莫过了半刻,薛青澜身体才逐渐回温,低低地“唔”了一声,苏醒过来。 闻衡右手搭在他腕上,只觉脉搏虚弱,虽比刚才强点,但仍是枯败之象,显然伤势极重,并非靠输送真气便能自行疗愈。他心底焦躁忧急,面上却不敢显露分毫,只能从背后将薛青澜紧紧拥在怀中,以自身体温为他取暖,轻声问道:“觉得哪里难受?胸口疼不疼?” 薛青澜眼睫颤动,勉力睁开双眼,凝眸注视他片刻,用极微弱的声音道:“没有……” “你啊,”闻衡知道他是怕自己忧心,不肯据实以告,心疼愈甚,恨不得以身相代,好叫他少受些苦楚,“你放心,我们这就下山去找大夫,不论用什么法子,一定能治好你的伤。” 薛青澜“嗯”地应答了一声,又喘息片刻,才勉强攒足了一口气,断断续续地问道:“衡哥,我自作主张将你迷晕带走……还关在山庄里……你是不是……很生我的气?” 闻衡原想答“不是”,但见他目光殷殷,恐怕一味顺着他答话,反而叫他心中不安,于是道:“我气的不是你自作主张,而是气你不顾惜自己,既然都绑了我,为什么不叫我帮你对付褚松正?我们两人联手,总好过你单打独斗——” 他说到一半蓦地反应过来,一看薛青澜,果然见他眼底盈满笑意:“羞不羞……当初我也是这么劝你,你怎么不听?” 闻衡叹了口气,拿他是一点办法也没有:“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着这些事……”忽听他轻轻问道:“衡哥,你方才在台上说的那几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二人之间只差一层窗户纸,那夜在越影山时险些就戳破了,哪知被那几个倒霉催的杀手打断,竟再没找到合适的机会。今夜当着天下众多英雄豪杰的面,薛青澜舍命为他洗刷污名,那份心意纵然没有说出口,闻衡也绝不可能会错意——他已来迟了一步,无论如何不能再晚第二回了。 “如果‘青澜剑法’都算隐晦,那你听到‘心爱之人’,难道还 不明白我